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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马奶奶和她的儿女们  


作者:马华东 布衣,409.7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9828发表时间:2017-04-21 22:37:13
摘要: 一大批一大批,传统式家庭确确实实逐渐解体,且渐行渐远,模糊的背景却清晰地裹挟着多子多福观念下的人文情怀,以及与之息息相关的生存状态、谋生方式、利益纷争。世间万物,周而复始。若干年后,背影必将涅槃,华丽转型的又将何等尊容?任何设想和预期必将徒劳。礼赞远去的背影,当述往事、望来者——作者手记


   马奶奶住院出院手续是大儿子办的,当然整个费用也是大儿子出的。马奶奶出院回到李家山头后,南东除了按照医嘱每天好几次给妈妈点指定的眼药水,防止术后感染外,又重复着此前的行动轨迹:工作日,每天一早就出门买菜送到李家山头,保姆来了就交待她几句,要是还没来,就向老妈老爸大声说是买了什么菜、怎么做,接着就按程序给妈妈注射胰岛素,随后骑着那辆破旧自行车赶去上班;下班后转到李家山头给妈妈打胰岛素、完了再为爸爸妈妈做好简单的晚饭、待爸爸妈妈吃好饭、再为老人倒水洗脸洗脚,然后骑车回到自己家中;节假日呆在老妈老爸跟前的时间就更长一些了。
   第二天晚上,南东在家里给哥哥打电话,问妈妈住院费用多少,并说按比例自己要出一份。大哥说:“不要你们出了,南东,你是尽了心又出了力,妈妈住院的钱不要你出了。”
   南东把大哥的话说给妻子听,两人都感觉心里暖暖的。
   这中间,南东听人说居民没有工作单位的,可以在街道上办理医疗保险。南东跟着就在街道上给妈妈办了,一年一次性交200元,就可以报销一定比例的医疗费;接着,南东又为妈妈办理慢性病门诊,这样每次买胰岛素还有其他药品,也能报销一些费用。马奶奶对此也很开心,几次在多种场合说:“我家南东给我办保险了,我生病就能少花大儿子一点钱,他挣钱也不容易的。”
   马奶奶恢复视力后,又像以前一样子串门子。马奶奶马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食欲很好。只要不是刮风下雨,马奶奶就会挽着高出她半个头的马爷爷胳膊走在李家山头那条主干道上,有时是散步,有时是到面条店里下面条或是水饺馄饨,以至于骑自行车的老远就绕着走,生怕碰到这对风烛残年的老人。因为马奶奶是小脚,马爷爷眼睛几乎看不见,所以马奶奶领着老伴走路几乎是拖着脚步在地上挪步,慢吞吞的,有人担心老人被车碰了,就劝马奶奶说:“你和马爹爹尽量少在马路上走,现在小青年毛乱天花的,骑车横得很,要是被碰到了,那就不得了了。”马奶奶听了一般总是这样说:“我们出来走走心里就不堵,我和老头子走得慢,不碍事的。”
   年事已高的马奶奶神智非常清晰。只要是天气好,一到下晚,就一定会拄着拐杖坐在大楼出口处马路边上的一家米店门口的那只破旧藤椅上,而且是朝着坡下看。马奶奶是在等下班后回家打胰岛素的儿子。南东下班,推着那辆骑了好多年的自行车上坡,每每看到妈妈在等自己,心里总是酸酸的。而当南东推车走近时,没等儿子喊出“妈妈……”马奶奶就准会撑着拐杖从藤椅上站起来迎上儿子,儿子也一定会一手推车、一手搀扶着妈妈一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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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东按计划并征得父母同意后,在一个上午叫了辆出租车带上妈妈,在距上次住院一个月内再一次住进了二院的眼科病房。这次南东没有惊动兄弟姐妹。
   第二天下午,马奶奶被护士推进手术室,南东跟在后面。当然,这次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的只有南东一个人。
   大约10多分钟,一名医生推开手术室门,伸头喊道,哪位是刚才推进去做手术的病人家属——医生这是一种职业习惯,因为此时手术室外面只有一个男人,一个显然是与患者密切相关的男人——马奶奶儿子南东。“我就是,医生。”“你快进来!”南东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随医生进去,并被挡在内手术室的门外。医生让南东套上一件白大褂,告诉他:“你母亲手术很不配合,现在已经开始作白内障切割手术,但病人情况反常,无法再进行下去,你进去后,对老人讲,要她不要动,配合医生把手术做完,不然的话,手术做不下去,很可能会影响到眼球的。”南东脑袋立刻“轰”的一声,头都胀大了像要裂开一样,下意识地说:“不得了、那可能么办啊?不得了、那可能么办啊?”
   南东随医生进了手术间,看见妈妈平躺在手术台上,双脚、双手和头都被固定着,只是一双眼睛睁开着,而且眼珠子在不停转动,一旁的手术医生束手无策。南东在一边小声喊道:“妈妈,我是南东,是我带你来看眼睛的;你不要动,要听医生的话,一会儿医生就要开好刀了,妈妈……”马奶奶好像根本没听见,也不知道她的儿子正在喊着自己,眼睛睁着、眼珠子不停转动。南东好担心好后怕啊,已是带着哭腔小声地喊着:“妈妈,妈妈,你要听儿子的话,眼睛不要动、不要动……”
   南东不知是在什么情形下离开手术间、脱了白大褂,在手术室外等着。突然,他意识到,妈妈之所以“不配合”,一定是手术前的局部麻醉剂量小了,剂量小了,别说是耄耋老人,就是小青年也会出现“不配合”这种情况的。南东在闪过这个念头后,急切地期盼医生把手术顺利做下去,千万别出岔子。
   手术室大门再次打开了,南东看见妈妈被护士推出来了,就赶紧进去问医生,没等开口,医生就说:“好了好了,没问题,只是白内障没拿掉。”尽管这样,南东立刻脱口说到:“太谢谢医生了!”说完就赶紧跑步,跟上护士出了手术室来到住院部,不一会就守护着已经躺在病床上的妈妈。马奶奶已经睡着了,右眼上罩着一个白豆腐干大小的纱布。南东在祈祷:白内障没拿掉就没拿掉吧,千万不能出现伤害眼底的情况,就当我为妈妈看好了一只眼睛。
   傍晚,马奶奶大儿子大媳妇、二女儿南霞、小儿子小媳妇先后都过来看望妈妈。他们是到李家山头后,才知道南东带妈妈又去看眼睛了。南东没有告诉他们那叫自己不敢再想的情形,他们也没多问具体手术情况,只是以自己的性格和讲话方式和妈妈谈心说话,而且都是属于大声说话、别人一并听见的那一种。
   马奶奶一一叫他们回家吧,说是晚上由南东陪我。南东也说,我带妈妈来的。晚上我陪妈妈,不过就是二三天的事。
   医生惯例地让护士为术后马奶奶的吊水,要吊二天,每天上下午各一次。因为是住院病人,护士吊完水,插进血管的针头是不拔的,而只是将针头上端的软管打个折。南东问过护士为什么不拔针,那位还算漂亮的护士说:“这样第二次吊水时,直接将软管取直与输液管接口扣上,免除了再次插针的环节,也免除了插针时的病人疼痛感。”
   南东想想也是,也就放弃了原先想要护士吊完水后拔掉针头的念头。可叫南东绝对没想到的是,恰恰因为自己的这个放弃,却差点酿成重大悲剧!
   南东喂好妈妈晚饭,给妈妈洗好脸和脚,就对妈妈说:“妈妈,你睡觉吧,医生说明天吊完水,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妈妈,你睡吧”。现在,南东的心情很不好,像是打了败仗的指挥员,对不起自己的队伍——他对不起妈妈。一想到昨天他在手术台前看到妈妈不停地转动眼睛、以至于医生无法手术的情形,他心里真的好难受,直想哭!望着病床上睡着的妈妈,南东想了很多,几乎是把自己能记忆起的成长经过都过滤了一遍,酸甜苦辣五味俱全,心绪迷乱得不行,只得走出病房,在过道里来回踱步,之后回到病房倏地倒在一张空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一声手机话铃声将南东从浅睡眠中叫醒,他机械性地接听,对方是个女的。对方说:“马大哥,你还好吧?”听声音,南东不认识对方,就问她是谁。对方也不回避,说;“马大哥,你还需要我为你服务啊,包你快活满意。”声音挑逗性极强。南东一下明白了,立马挂了电话。这年头,个人信息尤其手机号码包括姓氏名谁被泄密已成无法逆转的公害!南东怕对方再来电话骚扰,就将这个号码拉黑了。接着起身下床,来到妈妈床前,情不由己地伸手抚摸已经睡熟着的妈妈的面颊,接着又理了理被单,就在这习惯性的整理动作的瞬间,南东发现床单上有些红色,起初以为是眼睛发花,待眨了眨眼睛,确认是血,一下慌了,马上喊道:“妈妈……”马奶奶醒了,还问儿子什么事。南东轻轻掀开被单一角,抓住妈妈吊水的那只手,发现针头居然被拔下来了;再看垫单,上面浸有一滩大号手帕那么大面积的血迹,几乎要干了!南东脑袋一下“嗡”的一声,接着耳朵就“乌鸣”起来。“妈妈。怎么把针头拔下来了?你看,淌了这么多血,你这是怎么搞的啊?!”南东显然是慌乱了手脚,大声地责怪妈妈。马奶奶听儿子发自己的火,很不高兴,就大声地说儿子:“你吵什么吵,你不要看你带我看眼睛累了烦了,就冲我。我也不是故意拔的!”值班护士听见这边动静,忙过来查看。南东这才想起,刚才应该第一时间叫护士才对,责怪年迈的妈妈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逆子!护士看了看病人神情,搭了一下病人脉搏,又检查了病人吊水的手臂、处理好扎针的点位,对南东说“没关系,你看好老人,不要急,我先给你们换张床单吧”
   南东给妈妈擦了一把脸,喂了几块无糖饼干、又喂了几口水,一手托着妈妈的头一手托着妈妈腰,将妈妈重新扶躺下,接着又抚摸了一下妈妈宽大多皱的额头,对妈妈说:“妈妈,刚才我不该发你火,我不对,我不对,妈妈你睡觉吧。”马奶奶也说:“那你也去睡吧,南东。”南东没有挪步,就站在妈妈床前,端详着妈妈,眼里滚动着泪水,不一会儿,眼眶里装不下,泪水就顺着眼眶下来了……
   第二天上午,南东打电话让妻子中午做了一砂钵子猪肝汤送到医院,南东本来不想告诉妻子,但看到妻子将饭菜一一端上床头柜上,向妈妈问安时,不禁一阵感动,忍不住在妻子临走时,告诉了他这次给妈妈看眼睛的情况。妻子听了不禁大吃一惊道:“你看,我跟你讲过你就是不听。你妈妈年纪大了,动手术的事,要多考虑清楚,最好要大哥出头,他是老大,你不听,非要自己伸头。这次真的好危险,我听了都害怕不得了,要是出了事情,那怎么办啊,你跳楼都来不及的!”妻子的表情很严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得出,她真的是十分的后怕。
   马奶奶出院了,仍是大儿子开车接的。大儿子大媳妇没有具体问妈妈这次眼睛看得怎么样,南东也没向大哥说。倒是马奶奶问几个孩子:“我这两天没在家,老头子怎么样啦?”老人气色还是不错的,好像并不曾发生过什么。南东也只得暗暗祈祷:但愿妈妈身体不会因为这次手术意外而出现异常,否则,他担心做儿子的会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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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东自然而然地恢复以前的家庭生活作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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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奶奶家住的这一片房子开始动迁了。包括前面的原地委四层办公大楼区域和后面的原地区粮食局大楼,也就是李家山头主干道后半截西侧的整个区域成了“旧城改造”的二期工程。戴着胸牌的拆迁办人员幽灵式的穿梭在楼房之间、进出于各家的房间。也就是在马奶奶出院后的二三个月的样子,前后左右不少人家已经搬家了,门窗也被掀掉了。据说开发商比较大气,凡是拆迁户提的条件不是过于苛刻,一律都予以满足,这样一来拆迁的进度还是比较快的。
   耄耋之年的马奶奶、马爷爷在三个儿子轮流转到身边陪陪说说话,南东雷打不动一早一晚过来做些家务事、给妈妈打餐前胰岛素,以及在半天班保姆的照料下打发着一天的时光。
   马奶奶家动迁成了儿女们一件棘手的事情。早些时候,马奶奶二儿子三儿子已将不足90平米的房屋产权证上的老爸名下分别换成了自己名字,马奶奶马爷爷失去原有房产的支配权,现在只能听由子女安排。据说,马奶奶长子曾有计划就是用李家山头的老宅就近置换一间安顿老人,只是大弟牵头和小弟分了房卡,乱了这个安排。
   三个儿子其实真的应该坐下来商量商量李家山头房子拆迁的爸妈安置的问题,但是没有。马奶奶三个儿子,论经济和住房条件,长子和两个弟弟差距之大是属于天壤之别的那一种;次子和三子比较,三子也明显高出他的二哥。三个儿子都不提李家山头拆迁怎样安排老人的事,马奶奶真的急了,这么多天,她都在和马爷爷讲:“我们老了,我们生了三个儿子,现在都不管我们了,没良心了!哦,每天过来看看就走,有什么用?老头子倒是出来讲话,叫南京管我们,他是老大,条件好,房子是楼上楼下,有地方蹲。”马爷爷听了大都不吭声,气得马奶奶有些恼羞成怒:“老狗日的,你倒是讲话啊,你哑巴了?啊!”
   即便这样,马爷爷也还是不讲话。马爷爷性格一直比较内敛,能忍,这与他个人经历有关。据说,马爷爷家庭成分是地主,自己当过伪职;文化大革命期间挂过“国民党残渣余孽”牌子向人民谢过罪,后来又下放到地区五七干校劳动改造,只是没有被抓去劳改。和他同时代的人,的确有不少人因为家庭出身地主富农等等而被打成右派,也有不少人往往就是因为一句话被单位凑个数子、开除公职送到劳改农场。马爹爹幸运地躲过了那个多事之秋,保全了家庭,一定得益于他“少说话、多干事”。几十年来下,马爷爷一直这样,而且见人总是先打招呼。垂暮之年,马爷爷对老伴的责怪保持沉默,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马爷爷最终还是打电话把大儿子叫到李家山头。他在电话里告诉儿子:“南京,你妈这几天吵得不熄,简直叫人没办法,你过来看看吧,劝劝你妈。”马爷爷讲话是含蓄的,至于马奶奶吵什么,没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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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小说将一个时代的烙印,用文字的形式呈现给读者,让人读起来亲切、回味,没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但在平铺直叙中,紧随历史的发展,将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的命运和历史大背景融合在一起,通过小人物的喜怒哀乐和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塑造出主人公马师娘这一鲜活的人物形象。“三寸金莲”的马师娘不识字,一生养育了五个孩子,跟随丈夫在城里生活,相夫教子,在艰苦的日子里,为了将儿女养大,她常常带着儿女做一下糊火柴盒、边网兜等小活来贴补家用,含辛茹苦把孩子们拉扯成人,孩子们个个成家立业,马师娘也荣升为马奶奶,也渐渐地放下辛苦的劳作。谁料想大女人突然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永远是悲痛的,马奶奶哭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从失女之痛走出来,却看着儿女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亲情,马奶奶和老伴的心里是无比痛苦的。在搬迁中,儿女们的关系很僵持,尤其是老大儿子和老二儿子,他们之间的矛盾公开化,都是马奶奶的心病。小说还塑造了一个孝子——南东,也就是马奶奶的二儿子,他夫妻两个都下岗,经济困难,为了能在搬迁中分到房子,将马奶奶老夫妻的房子和弟弟分割、过户。从此,在兄弟姐妹的面前抬不起头,更是在心里后悔莫及,常常处在悲痛和自卑中……用尽自己的所有能力,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在马奶奶和老伴的晚年生活中,南东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人感动。小说将人性的贪婪,在利益面前,情感的苍白无力一一的表述出来,人物形象鲜活丰满,故事情节合理,语言流畅。倾力推荐共赏!【编辑:清纯芳心】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704230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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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清纯芳心        2017-04-21 22:39:19
  感谢赐稿江山短篇小说组,您的到来,是江山的精彩!
清纯芳心
2 楼        文友:清纯芳心        2017-04-21 22:45:38
  平常人家的平凡日子,却有一个伟大的母亲,一个孝顺的儿子。一堆鸡毛蒜皮的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构建出一部很感人的小说。
清纯芳心
3 楼        文友:老土        2017-04-22 22:03:46
  欣赏佳作,期盼新作!
老土祝您写作愉快!
4 楼        文友:老土        2017-04-23 05:52:35
  祝贺老师美文加精,期待更多佳作!
老土祝您写作愉快!
5 楼        文友:雅润        2017-04-23 16:28:32
  恭喜作者,作品获精,现已收入系统精品典藏,候选绝品。您的作品已经达到优秀作者条件,为方便交流沟通。特邀请您加入江山优秀小说群,群号码:560535959 期待您的加入。
雅润
6 楼        文友:林小白        2017-04-23 17:21:36
  充满生活气息的好文,拜读
7 楼        文友:古月银河        2017-04-23 19:32:57
  寻常百姓的酸甜苦辣本身就是故事。精准发掘,用心铺陈,赋予情感,文章便活泛了。
差不多共和国同岁,历经大跃进、文革、改革中沦为下岗失业人,闲来无事码点文字,消费时光,见证沧桑。
8 楼        文友:风也悄悄        2017-04-23 22:07:25
  问安作者,恭贺斩获精品!
9 楼        文友:清纯芳心        2017-04-23 22:12:09
  很看好您,恭喜获得精品!
清纯芳心
10 楼        文友:阳媚        2017-04-23 22:13:04
  一篇感人的小说,贺喜精品!期待佳作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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