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图作文】厚爱
“我说爸,我可忍了很久了,你是钱多呀,还是没累够啊?我小时候我们家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你们忘了我可没忘。这刚刚轻松两年,你说你信图什么?”
“这孩子多可怜,孤儿院那么多孩子,哪能像家里照顾的那么好。”月华嫂打着圆场。
“可怜的人多了,那些有钱的也没说收两个孩子来养,你们有多少钱?”平安越说声儿越高。
“你这孩子,咋张嘴闭嘴都是钱啊?”
“不是钱是什么?我们还要生一个,你们说三个孩子养大要多少钱。”平安边说边激动的用手敲着桌子。
“你们生二胎是你们的事,如意我自己来养。”老蔫终于忍不住了。
平安腾的站了起来:
“你们为了别人的孩子,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想管了是吗?”
“平安,你跟你爸咋说话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呀?”月华嫂也急得站了起来。”
“我把你养大了,帮你把阳阳带这么大,我现在不管了又怎么样?”老蔫也生气了。
“好,咱们谁也别管谁。你心里只有人家的孩子,那你指她养老吧,到老了别指我。”平安说着一脚向后踢去,凳子跟着后退了多远。
地上的如意被吓的“哇”的哭了起来。月华嫂忙把她从学步车里抱了出来。
“我本来就没指你。”老蔫一拍桌子,也向后挪了一步。
“你们不能都少说两句啊?”月华嫂急得泪都流出来。
平安一下愣住了,老蔫大概也后悔了,说完便低下了头。平安眼睛红红的。
“好,你们本来就没指我,那我还在这里干什么?走了,我们走了。”说着便去穿衣服,小玉忙给阳阳穿大衣。月华嫂急得直跺脚,她边哭边拉着小玉。
“走什么,这大过年的,饭都没吃完。”
小玉站了一下,平安回头一瞪眼。“走”
小玉便也跟了出去。
屋子安静下来,连如意也不哭了。老蔫还坐在那,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慢吞吞地站起来,把碗一个一个地罗一起。他拿起平安的杯子,另一只手在杯口抚摸着,一滴老泪滴在透明的杯子上,摔得粉碎。月华嫂抱着如意坐那默默流泪,如意好奇地抬头看着,她扯着月华嫂的胳膊往上爬着,待站了起来,便圈住月华嫂的脖子,噘起小嘴儿在她脸上不停地亲着,月华嫂的泪“哗”的一下,流的更快了。
6
北方的春天像腼腆的小姑娘,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时近五月,天还微微泛着凉。老蔫夫妇推着如意走在市里的街上,老蔫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翻,穿起他唯一的一套西装,戴上旧礼帽,虽然背都有点驼了,仍然像个绅士。月华嫂也穿了她最漂亮的衣服。老蔫说不能让医院的人小看了他们。如意也穿了新衣服,只是还留着男孩儿的一撮毛发型。月华嫂有些忧心忡忡,她已经问老蔫好几遍了。
“如意不会有什么病吧?”
老蔫拍拍她的肩。
“不会的,只是全面检票一下才放心,你说万一她真有啥我们治不起的病,那我们不是害了她吗?没什么事我们明天就去办领养证。”
月华嫂点点头。“嗯,我就是又高兴又紧张。”
老蔫叹了口气。“这辈子,你跟我爱苦啦。你啥都听我的,心里委屈不?”
“死老头子,这一辈子你还不知道我,这都是你和我商量的,我也愿意。找你这么个好人,我心里踏实着呢,再说我跟你这辈子享福了,这么多年我都没出过啥力。只是苦了你,为了平安,从南方跑到北方来,好好的工作也扔了。”
两人说了会话,月华嫂觉得心里松快些了。
老蔫走几步又说道:
“也不知小玉怀了没有?”
月华嫂便又叹起气来。
平安一家自除夕走了再没来过,月华嫂几次想打电话都被老蔫叫住了。
7
平安这天正捏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他一会儿把父亲的号码提出来,一会又退回去,往往复复不知多少次。他正在手机上比划着,手机铃声一下响了,他被吓了一跳,一看竟是他摆弄了半天的号,他兴奋地按了接听键。
“平安,为了如意将来不受影响,我和你妈决定明天回南方老家了,房子你先管着,等动迁就给你了。”
平安的火一下子又蹿了上来:
“我说你们真是疯了,你们要去哪就去哪吧。”
对方没再说话,过了半天才挂断。平安拿着电话看了看,又生气地扔在沙发上。
平安觉得自己一夜都在牵肠挂肚的,一早起来他就想:
“这俩老的不会真走吧?”
他饭也没心思吃,抱了大衣便往外跑,截了辆出租车,直奔父母家。
一开门,他的心就凉了。屋里没有了扑面而来的热气,除了两只旧皮箱和如意的推车不见了,似乎什么也没少。平安却觉得他的心被掏空了,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却见桌上还一串钥匙,钥匙下面是一个红布包。平安拿起红布包一层层的打开,他双手捧着那个东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他捧在手里的,是一张三十年前的领养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