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最美的苹果(散文)
不记得是那一年了,读到这么一篇文章:某个高原因为龙卷风冰雹的袭击,苹果受伤严重。当时高原人都很悲观,有人出主意在苹果箱上特别注明,这就是今年特产的高原苹果,绝无假冒。这一年带有伤疤的苹果竟然比往年销量还要好。没有想到一个苹果竟有如此曲折的经历。不由得想到这么一段话:世上每个人都是被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都是有缺陷的。有的人缺陷比较大,是因为上帝特别喜欢他的芬芳。因此,上帝是公平的,慷慨给予的同时也有无情的剥夺。所以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比如一个人可以选择自己出生后的人生之路,而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庭。但是有些事情,只要通过努力,会有改变的,比如高原带疤痕的苹果。
这个故事发生在2017年12月25号。我们学校领导在上一周已经给我们开过会了,告诉我们教育孩子们不过洋节,要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所以在今年“平安夜”、“圣诞节”只是一个名词和符号而已。然而还是有个别孩子送苹果。
阳背着手,站在我面前扭扭捏捏的。
“你有事吗?”
“老师,这个是给你的!”他手里拿着一个瘦小的苹果。我敢打赌,这是我见过的最丑陋的苹果。它一点儿也不红一点儿也不大,甚至还有些缩水,皱皱巴巴的。在孩子硕大的手掌心中显得是那么小那么小。比我还高还胖的十五岁的少年,脸上飞红,羞涩的低下头。
我很开心地说:“谢谢!”也很开心地收下这个礼物。
我知道我如果不收下这个苹果会对这个孩子是一种伤害。
学校门口和附近超市有许多包装精美的苹果,这就是“平安果”。你看,彩色的玻璃包装纸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小小的蝴蝶结拦腰束住包装纸,于是下面是圆圆的上面是大大的扇翅,就如展翅开屏的五彩斑斓的孔雀一般异彩纷呈。那些包装盒子更是精致,你是看不到苹果的样子的,你只会看到的是正方体或者立方体。外包装异常精美,色调各异装饰多样。年年见到这些包装精美的苹果。不过,今年我们教育的比较早,基本上没有孩子送老师苹果了。
如今这个皱皱巴巴的苹果从外表上来看,自然是那么丑。但是这个苹果出自一个捣乱的不安分的男孩子手里,的的确确令我惊讶不已。
这个在班里总考倒数的孩子,还知道送给老师苹果,怎么不令我惊讶?回想过去,对于他的批评指责很多。孩子无论是学习习惯还是生活习惯都很不好。桌子上的文具和书籍摆放的总是乱七八糟,地上时不时就出现碎纸。衣服也总是东一块洗一道的洗不干净墨迹。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爸爸妈妈,总是他奶奶接送他。孩子的奶奶每次告诉我:老师,你就像妈妈一样去管他吧。他的学习很差。我心里还在嘀咕,老师怎么可以代替妈妈的角色?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孩子的爸爸妈妈就在前两年离婚,孩子归爸爸,爸爸在新疆开大车。哎!缺少家庭教育的孩子是多么可怜!怪不得每一次批评他时,他总是看不到自己的错误,总是在说别人怎么怎么样了!好像出自单亲家庭的孩子都是这个样子,犯了错误先找别人的原因,从来不肯承认错误,当然更不用说改正错误了。今年这个班级有七分之一孩子来自单亲家庭或者离异家庭,这些孩子在心理上都存在或多或少的问题。这些孩子也一直是我头疼的孩子,花费我大量时间和精力。做过班主任的老师都知道,班里总有一些棘手的学生,阳自然就是这一类学生了。
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医治所有的伤痛,就是在这样子的磨合中,一些孩子的确发生了很大变化,磨合一段时间都会有变化的。
原来进教室门就是野蛮粗鲁地“咚”地一声把门推开,现在可以轻轻地打一声“报告”,不管老师在与不在,即使班干部值勤时也会打“报告”。课间里不必再躲躲闪闪,而是打一声招呼“老师好!”
那一天我上课时,我说另一个孩子总是调皮捣乱,小阳告诉我:他啊,只要不学习,干什么都行。我立刻表扬他:精辟!
我还知道有一种苹果叫“冰糖心”,来自于新疆阿克苏。苹果的果核部糖分堆积成透明状,形成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冰糖心”,故称之为“冰糖心”苹果。“冰糖心”苹果横刀切开,呈星状糖心,入口酸甜,回味无穷。
其实,教育这件事情,也是酸甜俱全的。是一种触动心灵的活动。但是,对我而言,无论哪一种苹果,都是比不上阳送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