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大点,小点(情感小说)
“是,妈妈我听你的话,下课给我买砂画噢。”小点说。
“妈妈,我也听话,下课给我买砂画,一人一个。”大点说。
“去,给柳新怡道歉去。”妈妈趁热打铁。
大点、小点羞答答地走到柳新怡跟前,拉着新怡的手,玩去了。
“上课啦,上课啦。”有小朋友在休息室门口大喊。
大点、新怡、小点三人手拉手跑进了舞蹈教室。
八、雪地情怀
午后,天放晴了,冬日的阳光照在雪地里,光灿灿的。
母女仨人来到了楼前的大操场,大点手拿家里做饭用的木铲,小点手里拿着一个纸杯,杯口有些折痕。
看到洁白无垠的雪场,大点扔掉手中的木铲,拉长音:“哇噻,好美的雪。”
“让我摸一下。”小点把手小心翼翼地伸向蒿草丛中的一堆积雪,刚碰触上,就尖声叫开了,“呀,这雪真冰,把娃娃的手都冻感冒了。”
小点的感喟声未落,大点忙问:“这能堆雪人吗?”
“不能。”小点斩钉截铁否定。
“噢,是不是肥不溜溜的雪才能堆雪人,这瘦雪堆不住。”大点茅塞顿开。
“那,哥哥,咱俩打雪仗。”小点捏起一把积雪,攒成团,抛向大点,并未打中,又继续弯腰寻着积雪。
大点两手掬了一捧雪,塞进小点的脖子里,灌进小点的后背,小点顿时失声尖叫。
“妈妈,你看大点给我衣服里弄雪呢。”小点告状。
“别胡整。”妈妈训责着大点。
大点捡起木铲,寻找着雪多的地方,喊道:“妹妹,快把桶桶拿来,在这来装。”
小点拿起杯子,跑过去,姐妹俩仔细地给杯子里装着雪。大点手持铲子,往杯子里铲,小点用双手拍打着,夯实着。
一会玩腻了,大点把铲子一扔,喊道:“妹妹,咱俩滑冰好不好?”
“我先滑。”小点答应。
“你蹲地上,我拉你。”
小点蹲下,大点拉着喊:“笛笛笛,开车喽。”
妈妈站在雪地里,看着孩子们开心地玩着,脸上现出了灿烂的笑容。雪地里荡漾着小姐妹的笑声。
疯玩够了,两人跑到妈妈跟前,要求回家,妈妈握住两人的小手,冰冰凉的冒着寒气,妈妈搓着小姐妺的手说:“谁给大点暖暖手?”
“我。”小点自告奋勇,并撩起衣服,露出白白的肚皮说,“放到肚子里。”
大点毫不客气地把手塞进小点的衣服里,小点喜滋滋地说:“像冰棍一样凉。”
“妹妹,我给你暖。”大点拽住小点的手往自己的衣服里塞着。
两人的笑声像阳光下的积雪融化了寒冷,妈妈醉心地笑了。
九、绘画时的狂想
“妈妈,我想画画。”大点申请。
“妈妈,我也想画画。”小点报告。
“好吧,去画,不准打架,再吵就不准画了。”妈妈打着预防针。
“知道喽。”两人笑嘻嘻地答着,奔向她们的画室——阳台。
阳台并排摆着两张桌子,一张黃色的书桌靠里墙,另一张绿色的电脑桌挨着门口,大点抢先跑到最里面的写字桌边,喊道:“定死定,这是我的桌子。”
小点着急喊着:“妈妈,今天轮我坐里面了。”
妈妈闻言,把大点拉到门口的桌子边,小点神气地走到里面的桌子旁,大点扑闪着大眼晴,脱口而出:“不给你小熊。”
“我不要。”
“我给妈妈说你呀。”大点故弄玄虚。
“噢,对对对,你坐里面。”小点连忙答应。
小熊是小姐妹的一个洋娃娃,本买了两个,一人一个,大点不知为什么说小点的娃娃是个独眼龙,小点也认为是,随后小点的娃娃就被当作魔鬼,扔在了床头柜里,大点的娃娃则被当作宝贝一样宠着,如逢小点不听话,大点必定拿此要挟小点,小点则就乖乖就范。
拿出白纸,大点先用粗线条勾勒出轮廓,而后认真地在纸的左边画了一朵向日葵,右边画了一棵大苹果树。小点慢慢地拿出铅笔,抓抓脸,看着纸,翻了翻眼睛,跑到了大点跟前,大点两只胳膊干紧一拢,喊:“不给你小熊。”
“噢,噢,不看了。”小点驯服地走到自己的桌边,握笔画起了一只提着桶儿的蜜蜂和绑着头巾的乌龟,乌龟的脸上滴着汗珠。
妈妈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两人中间,检督着双方。
“你们啥时候期末考试?”妈妈随口问答。
“后天礼拜五考试。”小点未加思索就抢答道。
妈妈怔怔地望着女儿。
大点抬起头,看见妈妈的茫然,放下笔,边掰着指头,边耐心地讲解:“李老师说了下个礼拜一复习,礼拜二复习,礼拜三复习,礼拜四复习,礼拜五复习,礼拜六休息,礼拜天休息,再下个礼拜一复习,礼拜二复习,礼拜三复习,礼拜四复习,礼拜五考试。”大点说话时不时抬头盯一下母亲的脸,生怕她未听懂。
“就是的,李老师就是这样说的。”小点再次声明。
妈妈笑说:“哦,这就是你俩的计日方法。”
“就是,李老师就是这样说的。”姐妹俩又异口同声证实。
妈妈笑着点点头。
看见妈妈默认了,姐妹俩继续画着画,大点在天空中画了一只拎着挎包的鸽子,小点在水仙花下加上两只背着粮袋的小蚂蚁,妈妈翻看着孩子的语文书。
大点站在凳子上,越过妈妈的头顶,俯望着小点的画,大点喊:“妈妈,小点在本子上乱画呢!”
妈妈抬起头,看了看小点的画,妈妈指着画中出错的地方说:“小点,你没看见蚂蚁腿画错了,蚂蚁不是四条腿。”
“没有。”小点头一仰,不以为然。
“为什么?”妈妈责问。
“我眼睛灭了。”小点自豪地说。
“就是,妈妈,她偷懒,她把眼睛缝了,还涂了油,张不开了。”大点加盐加醋。
“没有。”小点笑嘻嘻申辨。
“你看你的笑脸,就知道你在说谎。”大点揭露。
“噢,你看我这个大笨蛋,蚂蚁两条腿都不知道,怎么成了四条。”小点这才醒悟过来,用手拍着脑门,咧嘴笑了。
“你俩长大的理想是什么?”妈妈问。
“美术家,李老师说我俩的画是最棒的。”小点冲口而出。
“就是,我俩的作品都在教室后面墙上贴了好几张呢。”大点骄傲地说。
“李老师说了,那个小朋友画的好,还可以投稿,印在书上,让所有的小朋友看。”小点满脸憧憬。
“就是的,《大灰狼画报》上有好多小朋友的画。”大点补充。
大点不停地用橡皮在本子上擦来擦去,妈妈说:“你就爱吹毛求疵,写个字擦来擦去,画个画也一样,烦不烦啊,净浪费时间。”
“不是这样的,你没听说过毛主席说过的一句话吗?”大点反驳道,“你没听说过毛主席的一句话吗?”
“活到老,学到老。”妈妈想了想说。
“不是。”大点在书包里翻找着,掏出了语文书,翻得哗啦哗啦,先是大幅度地翻看,而后一页页地找着,她将书往妈妈跟前一推,“自己看。”
妈妈不觉读了出来:“字要写得好……”
“别读,别读。”大点抡着拳不让妈妈出声。
“哈——我这傻孩子。”妈妈将大点揽进怀里。
“别捣乱,别rua娃了,我还忙着呢!”大点推开妈妈,一本正经地说。
十、休憩时的欢乐
“大点、小点来转眼睛。”休息时,妈妈让俩小姐妹转动眼珠,以增强眼球的灵活性。
“为什么?”小点问。
“转就转。”妈妈说。
“为什么?”小点仍问。
“那有那么多的十万个为什么。”妈妈说。
“这有什么好处吗?”小点继续问。
“长大时眼睛又黑又亮,还可以放电。”妈妈答。
“放电是什么?”小点追问。
半天插不上嘴的大点急了,拍打着小点喊道:“轮我说了,轮我说了。”
小点挨了一拳,也抡起拳头砸向大点,大点慌张地跑着,躲到妈妈背后,小点喊着:“你不让我打,我不给你我的彩纸。”
大点藏在妈妈背后的头,探出了一点点,说:“不给就不给呗,谁稀罕你那烂纸。”
小点趁大点说话的当儿,冷不丁过去一把揪住了大点,在大点的背后狠狠地砸了一拳。
大点裂开嘴哭喊:“妈妈,她打我。”
“去去,你俩小狗儿汪汪叫,谁能断清官司,烦死人了。”妈妈有些烦腻。
小点又抱住大点,拍着大点的腰哄劝道:“姐姐,别哭了,我给你彩纸,还给你花卡子。”
大点马上破涕为笑,脸上还挂着泪痕,把脸凑向妈妈跟前说:“怪不得,我们班的考淑言眼睛那么大,是不是她整天转眼晴呢?”
“是的,你如果认认真真地转,你的眼睛也会像铜铃一样,炯炯有神。”妈妈掰大眼睛,夸张地说。
“啊——陀螺眼,我才不要呢。”“陀螺眼”是大点给特大号眼睛起的绰号。
“就是的,青蛙眼太害怕了,里面的小蝌蚪黑黝黝的游来游去,难看死啦。”小点帮腔。
“不管说什么,眼睛非转不可。”妈妈命令。
“妈妈,我乖乖的,我听话,转眼睛。”看到母亲凶巴巴的样子,大点马上说,“转完眼睛,你给我买‘小精灵’。”
“妈妈,那到底什么是放电?”小点仍执著地问。
“妈妈,行不行,一人一包‘小精灵’?”大点央求。
“像孙悟空一样火眼金睛,可以将人电倒。”妈妈瞎侃着。
小点听到此话,急忙打断妈妈:“那我不要,我要把我的肥妈电倒了,妈妈躺在地上起不来了,我就没有妈妈了。”
“别说话,我让妈妈买‘小精灵’呢!”大点阻止小点。
“我多爱我的肥嘟妈呀!”小点语调伤感地说,说完紧紧地抱住妈妈。
受了感染的大点,也跑过来紧紧抱住妈妈,把嘴凑到妈妈的脸上,“bang——bang——”在妈妈的脸上猛亲了几口,小点也不落后,也凑过来,在妈妈的脸上“咂吧咂吧”地乱吻着,大点毫不示弱,伸出舌头在妈妈脸上乱舔着。
妈妈在这热烈的亲吻中,拔开小姐妹,举起手抹了一把脸上潮湿的吻印,笑嘻嘻地说:“看你俩多脏,唾沫抹了我一脸。”
小姐妹俩拉起手,高兴地蹦跳着喊:“活该,活该。”
“妈妈,我班史明星贼皮了。”
“嗯。”
“他整天还说谁和谁是夫妻,他还说他就爱红头绳和红嘴唇。”
“他还唱考淑言和朱明哲离婚歌。”
“还唱歌,怎么唱?”妈妈被逗乐了。
“他唱,我有一种爱,不知道我的梦想成真,你都在那花中开放,你俩终于离过婚,大海啊,望不到边,多广阔,太阳啊,已经下去,月亮升上来……”姐妹俩拉长声音卖力地唱。
妈妈禁不住笑出声来,说:“傻瓜蛋儿,你们一天在学校都干什么来着?”
“妈妈,别人都老乖了,就史明星整天捣蛋。”
“那他妈不管他?”
“他爸根本就不管,他妈管不住,老师打他时他使劲儿哭,过后什么都忘了,就跟我一样,打一顿什么也没记住。“大点叨叨着。
大点说着向妈妈的怀里蹭,蹭着蹭着就张开嘴,向妈妈脸上呵着气:“臭不臭?”
“去去去。”妈妈推搡着大点。
“妈妈别对我凶猛,我给你说好玩的事,老师让史明星站到墙角,他故意挤挤眼,努努嘴,还做猪八戒,惹得大家冷笑,老师也拿他没办法。”大点张开臂,抱住妈妈说,“我班的李文俊把三说成山,把四说成是。”
“对,对,妈妈,他跟我坐,贼恶心了,整天流着鼻,还爱打肥膈,考淑言说李文俊是‘鼻涕娃’,他从不擦鼻,鼻流出来到嘴边,用力一吸,又回到鼻筒里,一会又流出来,又吸,有时还把黄橙橙的鼻吃进嘴里,贼恶心了,我都不想跟他坐了,老师说话贼不算数,说考双百让挑座位,考了双百没让挑,还是大小个排。”小点滔滔不绝。
“咱给妈妈编辫子,好不好?”大点提议。
小姐妹俩抱来她们的梳妆盒,那是一只鞋盒子,她俩给外面装饰上了花花绿绿的彩纸,涂了半边红半边绿的苹果,红色从大红到橘红到淡红循序渐变,绿从淡绿、草绿、正绿、深绿一一递增着,还有红艳艳的草莓,上面扎着两片碧绿的叶子,一串串金黄的香蕉……应有尽有。
大点给妈妈别上青蛙夹子,小点给妈妈戴上粉红的宽发夹,不一会儿,石榴、樱桃、蝴蝶、瓢虫、树叶……都爬上了妈妈的头。
小姐妹俩在妈妈面前晃来晃去,左瞧瞧,右瞧瞧,咯咯地笑开了。
“肥嘟妈,你真漂亮。”看到被打扮成玩具的母亲,小点拍着手。
大点给妈妈的长发上正绑扎着糖丸皮筋,皮筋在她手下绕来绕去地变着戏法,但总不合意,她气鼓鼓地拽着皮筋,唱:“小狗儿乖乖,调皮捣蛋又可爱……”
“小点,你为什么把大点叫哥呀?”妈妈逗着小点。
“好玩儿。”小点说。
“我可以当小点的哥,小点也可以当我的哥,只要我俩高兴,怎么样都行。”大点说。
“妈妈,你知道‘昨拿今丢’这个成语吗?”小点问。
“没听过。”
“你知道啥意思?”
“不知道。”妈妈诚实地说。
“哈,笨得很,就是昨天拿了个花卡子,今天就丢了。”小点得意地解释。
“你还本事大很,跟古人一样用个错别字说是通假字。”妈妈笑。
“我有一个好妈妈,见人就是笑笑笑……”大点唱着。
“我有一个傻妈妈,见人就是笑笑笑……”小点唱着。
歌声、笑声弹起七弦琴,在窄小的阳台上蹦跳着,泛着浪花的温馨飘散着爱的芳容,这爱是母亲对孩子的呵护和孩子对母亲的依恋,所有的孩子都是快乐伊甸园的精灵,载着雪花一样的洁白来到人间,所有的母亲都是雪中的伞,遮挡着严寒,带孩子去远方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