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扭秧歌的女人(小说)
“哇,这么多人,好隆重。”李志文也坐李志强的车来了。“没经历过,三姐,我有点紧张,心慌害怕。”冯小荣从来没有参加过,甚至没看见过这样的场面。
“完蛋玩意,怕啥的,都是人,谁能吃了你,说真的我的心也直蹦。”三丫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下了车的三丫领着大伙往里走,台子离公路约有半里地,两边人山人海,冯小荣走在自己队伍的靠后面,李志强紧跟在她的后面,忽然晴朗的天竟下起了一阵瓢泼的大雨。
“这天,报没雨,怎么一大早就下上了,这不白来了吗?”“就是,不用不来了,不如在家打麻将了,都浇透了,妆也白画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走吧,连个蔽雨的地方都没有。”“走?不也得挨浇,四轮车没蓬,这事整的。”众人围成一堆,你一言我一语地埋怨天不照顾人。三丫用眼一看,发现冯小荣不见了,又四周一找,没了李志强的影子。
“干嘛?志强,为什么总让我为难?让村里人见着了多不好。”冯小荣边摘头饰边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正在把衣服披在她身上的李志强。“小荣,我怕你浇感冒了,我会心疼的,我不怕别人知道,真的,王立东我也不怕。”
“我怕,你别让我伤心和为难了,行吗?求你了。”坐在车里的冯小荣哭了。她真的怕被人发现了,那她怎么有脸见人。“小荣,对不起,我控制不住,真的。”李志强捧着冯小荣的脸。“小荣,我真的不想看见你流泪,对不起。”李志强亲吻着冯小荣的泪水,脸和唇。“志强,会有人看见的,别这样。”冯小荣用柔柔的手,推着李志强,心狂跳着无法抗拒李志强的气息,不禁也回吻着这个为她疯狂了的男人。
“志强,别……”理智的冯小荣还是用力推开浑身似火的李志强。“小荣,我……想……”“别,志强……”“小荣,我们走。”李志强控制住了自己膨胀了的血脉,启动了车,向回家的路驶去。
原来,一阵雨的到来,冯小荣浇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左右地张望不知往哪里躲雨,忽然冰凉的手被一只滚热的大手拉住了,“小荣,跟我来。”是李志强的声音。冯小荣想把手拽回来,李志强的手好有劲。她只好满脸淌着雨水跟着李志强往回小跑。由于乱成一团的人很多,谁也没注意到他俩,他俩也没在意身后还有熟人,正瞪着吃惊的眼神看着他俩的一举一动。
“三丫,走吧,别扭了,衣服都透了,回家吧。”天有点见晴了,但还是浠漓着濛濛的小细雨。孙广义对浑身湿漉漉的三丫子说。“行,走吧,白来一趟,看看少没少人?冯小荣咋不见了呢?”三丫发现冯小荣还是没有影,忙问。“奇怪,志强也不见了,我还想坐他车回去呢。”李志文边说边掏手机拔号,“还关机了,这小子,不知干嘛去了?”
“别找了,两个人早走了,我看见了,手拉手跑的。”赵富媳妇儿悄悄拉着三丫子到旁边神秘地说。
“千万别瞎说,也别回村子里去乱说去,被王立东知道,会出人命的,知道吗?”三丫子边小声对赵富媳妇儿说,边又大声说,“走吧,我想起来了,来时冯小荣就头疼,在车里就难受,可能让志强送她回家了,这雨下的真不是时候,烦人,走吧,上车回去吧。”李志文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三丫子,心说,“净胡扯,瞎说,我咋没听见呢。”
“志强,你疯了吗?回家,送我回家。”冯小荣见车已过了回家的路,焦急地对开车的李志强喊。“不,小荣,答应我,我无法控制,我明天就走了,去工地,得一个月能回来,我想你,真的。”“明天就走吗?不是半个月的吗?”冯小荣的心忽然空了,酸痛。“昨天来的电话,明天就走,订好了的,起早走。”李志强真的太不想出去打工,他舍不下冯小荣的柔情,她是他今生怕也难舍下的爱,真的令他痴迷。“小荣,我舍不得你,天天在想你,我想推了这份活,我和你好不容易才又在一起的,我不想走。”
“志强,别傻了,你要养家的,你的妻儿等你养呢,你要为了我放弃了家的义务和责任,我会离开你,永远不会让你有机会再见着我的。”冯小荣又一次后悔,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耻,不自爱,为什么禁不住李志强的热情,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心和身子。“小荣,别吓我?别不理我?我会对家负责任的,会为妻儿去拼搏的,但我会想你,天天,尤其晚上夜深人静时,特想。”李志强用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抓着冯小荣的手。“志强,好好开车,我好害怕,我会害了你的,女人是祸水,我怕,我真的怕。”冯小荣抽回手。“我不怕,小荣你也不要怕,也许有一天我们的事会被传得沸沸扬扬,王立东,王辉都会知道,只要我们相爱的心不变,事情一定会解决的。”车嗄地一声停在了上次的宾馆前。
他们像喝了兴奋剂一样的疯狂,冯小荣都不敢想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需求,才分开两三天的他们似分离了许久一样的缠绵。李志强似有使不完的劲一样的有力,冯小荣也是娇昵声不断地回应着。
“志强,我们今天可能就被人发现了?”冯小荣用柔软的小手抚摸着李志强汗水淋淋的身子,李志强全身像被掏空了一样的,没了力气,轻轻地喘着粗气,摸着一丝不挂的冯小荣的胴体,吻着她由于兴奋变得嫩红的脸。“小荣,你怕吗?”
“不知道,有点害怕。”冯小荣心疼地为李志强擦着脸上的汗。“小荣,别怕,我会负责任的,如果被发现了,我会站在你前面的,放心,别怕。小荣我好像老了,好怕失去你。”李志强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力不从心,没能让冯小荣满意。
“别瞎说,你棒着呢,真的。”冯小荣侧过身子枕在李志强的胳膊上,眼睛看着李志强的眼睛,用一只手的小手指甲轻轻刮着李志强的鼻子尖,“志强,我真的好怕,怕王立东会伤害到你,也怕王辉被伤害到,很矛盾,可还是无法舍弃你,志强,我们以后别这样了,我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回去吧,手机也都关机了,三丫她们肯定会猜到的。”冯小荣还是顾虑重重的,眼神里略过一丝的不安。
七
自从这次的会演没演成,冯小荣也离开了秧歌队,不管三丫的电话一天打几遍,而且还特意上家来找,也不管表嫂如何来央求和劝。冯小荣再没去卖店扭一次,她也不知道村子里的人把她和李志强的事已传得人人皆知了,只有她和王立东还被蒙在鼓里。
为这次失踪的事,王辉还打电话和李志强大吵了一架,李志强的解释是,“是送冯小荣回家了,不信我也没办法。”王辉嚎啕大哭也没用,想找冯小荣打闹,还怕被别人笑话,离婚,又真的割舍不下和李志强的夫妻情,想把这事告诉王立东,还怕会闹出人命,只好忍气吞生地生活在痛苦当中。
李志强走后,把QQ号留给了冯小荣,微信不能用,王立东上微信,他不会看QQ。有空闲或晚上,李志强便会给冯小荣发QQ留言,冯小荣会看,也会悄悄回话的。
一晃一个月转眼过去了,冯小荣和李志强却过得度日如年一样的煎熬。
“荣,我明天回来,见一面吧?我好想你。”冯小荣心呯呯地跳着,看李志强发来的留言,刚想要回话。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李志强平时跟个大姑娘似的,竟然的在外面养女人?”王立东从外面进了屋,光顾着看李志强留言的冯小荣没注意到车进了院子。
“别听别人瞎说,李志强怎么会在外面养女人?”冯小荣也觉得不可能,难道难道除了自己,李志强外面还有别的女人?她的心酸溜溜的。
“全村子的人都在说,在工地上勾搭上的,为这事他都要和王辉离婚了,这小子,真不是人,白念那么多年书了。”“是么?工地上的?谁说的?”冯小荣也有点信了。
“我进卖店,大伙正说呢。看我去了都不说了,怕我嘴不好,出去乱秃秃,偷偷听见的,好像说是在工地上什么什么的。”王立东说完不住地咳嗽。
“不让你上卖店,偏不听,还去打鼓,累犯病了吧?总咳咳咳的,哪天去检检查吧!”冯小荣总觉得王立东像有什么病,爱发脾气,一生气脸紫红的,还特别爱感冒,每次感冒都得打上十个八个的吊瓶才能好。“没事,气管不好,打几针就能过来,不去卖店上哪去?都在那闲扯,就你不去,秧歌也不扭了,丢人现眼了?老也不出屋。”王立东也觉得冯小荣有事瞒着他,眼神也变的迷离,让他更看不透了。
“我从小就不爱串门子,上人谁家去?去就是扯老婆舌,东家长,西家短的讲究人的事。卖店还有个去?满屋子的烟,能熏出癌症,不去扭秧歌,不是总这跑那癫的吗?你知道表嫂她们都去几次会演了,脸晒得和地皮一个色。”冯小荣庆幸自己明智的决定。
“志强,你外面还有别的女人吗?”冯小荣第二天看王立东出车走了,用QQ给李志强发了条短信。
“没有,我发誓,除了你,我不会喜欢任何的女人。”“那村子里的人都说你,外面养了个女人,是在工地认识的。”冯小荣心里很难过,有点不相信李志强了。“小荣,别听他们乱说,没有的事。”李志强真的想告诉冯小荣,众人说的那个人就是你,那次会演回来,第二天李志强就走了,到工地的第二天就接到王辉的电话。
“李志强,你太不要脸了,竟领那个骚狐狸精玩失踪了,全屯子的人都知道了,你还要不要脸,我要去找冯小荣这个臭婊子去。”李志强正在工地上领工人干活,听说王辉要去找冯小荣,赶紧离开工地现场,“王辉,你如果敢上冯小荣家去闹,咱俩就离婚,那天是冯小荣头有点头痛,我把她送回家的,你不信我也没办法,随便你。但绝不许你找冯小荣,她是清白的。”李志强的语气非常强硬。王辉也就再没来电话提起,李志强知道,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知道了,只瞒着冯小荣和王立东不知道。
“小荣,我想你,明天上街好吗?”李志强真的太想冯小荣了,从工地回来的他,几次想找冯小荣,几次又控制住了。
“志强,我总觉得别人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好像知道一些事,我觉得他们在议论我,还是不要见面了。”冯小荣真的发现有时她上卖店买东西,屋里的人看她的眼神不像以前那样了。
李志强又给冯小荣发了几次的留言,冯小荣都没有回话,伤心的李志强躺在床上发呆。
“成天被那狐狸精害的,回来啥啥也不干了,眼看小雪的日子近了,还没订餐厅呢。”王辉边擦地边冲李志强没好气地喊。“我这才回来两天,歇歇,不还有近两个月呢吗?这家啥不是我在管,你就别瞎操心了,行吗?”
李志强发现王辉脾气变大了,动不动就会和他发脾气。也是自己对她少了关爱,使她变得不温柔了,李志强觉得自己真的对不起王辉。“我擦吧!你歇会,一会又好做中午饭了。”李志强抢过拖布,里外屋的地通拖了一遍。
“志强,别再和冯小荣那样了,你是知识分子家的孩子,会给爸脸上抹黑的。”王辉声音变得柔和了。“别说了,我知道分寸,别老拿爸来压我。”李志强是个孝子,非常听父母的话。“我啥时候拿爸来压你了,你的破事我都没告诉爸妈,你要老这样,我就给爸打电话,让他知道他的宝贝儿子是啥人?”王辉气得又嗷嗷的几嗓子。
“你告诉吧,我不怕,我就喜欢冯小荣,从小就喜欢,爸妈都是知道的。”李志强把拖布扔了,出去在院子里来回走。
“这两口子怎么在一起就天天吵?感情吵没了,这日子还咋过?”李志文迈步进了李志强家的院子。
“哥来了,进屋。”李志强掏出烟递给李志文一根。“哥,你来的正好,你快劝劝志强,成天惦记王立东的媳妇儿,魂被勾走了。”说完话的王辉嚎啕大哭起来。
“王辉,你可别听别人瞎造谣,志强啥样人,谁不知道,再说冯小荣这么多年,本本份份,从不走东家串西家的这你不是不知道,自从那次会演完了,冯小荣脚步没去卖店的秧歌队,志强也出去包活去了,他们根本没机会见面的。你老这么说,是在逼自己的老公出轨,以后千万别为这事老吵架了,让人笑话。”
李志文苦口婆心说了一堆的话。“知道了,哥,我就是生气,听别人议论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这样那样的,心难受。”王辉一想也是,从自己结婚嫁到这个村子,就没见过冯小荣一次去卖店溜达过,或上别人家串过门子,更没听过一句对她不好的评价,她就像个大家闺秀,除了锄地种田能看见影,余下的时间全呆在家里,真的不张狂,也不野,王辉从骨子里是喜欢冯小荣的,她美丽,温和与世无争,几乎接近了完美,自己从心往外的愿和她相处的。
“对不起,志强,我以后不会说你了,咱们好好过日子吧。”送走了李志文,王辉对和她一起进院的李志强说。“你放心,辉,我不是那丧良心的人,我会把家照顾好,会养儿女成人,会陪你一辈子的,真的。”李志强真的也割舍不下这么多年的夫妻情,看着妻子忧虑的眼神,他的心也在隐隐的痛。
八
疯了的他们,忘了伦理道德,在李志强的车里,他们难以控制……
他们又一次忘了相互的家庭,身份和周围人的目光,错过的真爱,别样的情,随时会让他们变疯狂,无法把握住自己的灵魂和肉体。
“小荣,对不起,对不起……”李志强眼睛里满了愧疚的看着满脸绯红的,被自己弄得头发松乱的冯小荣。觉得太不应该在车里和小荣发生关系,真的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的没有禁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