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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冰心】苦人苦酒(小说)


作者:孙鹤 举人,5117.4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635发表时间:2018-07-23 09:43:25

【冰心】苦人苦酒(小说)
   我在来这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极少喝酒,可自从来了这,就被老韩带又回到老路上去了。讲心里话,我挺不喜欢走回老路的,特别是摔了很多次跤的老路,怎奈老韩总以之前有“老村长”陪自己喝,现在“老村长”走了,没人陪自己喝,整天“没意思”、“难受”、“连喝个酒,讲个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就逐渐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了,偶尔就会以一种拜托的姿态让我陪他喝点儿。
   酒人喝酒,讲究的确不少。而我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吃货,可是没少挨老韩的埋汰,其中一点尤其深刻,“老村长”买的东西属实有点儿少,作为酒人的他们,夹菜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不是缘于挑拣,实在是为了节省,怕每次夹得太多,到后面就没下酒的了。
   跟他们相比,我却认为喝酒是次要的,吃菜才是主要的,所以筷子的使用方法一如既往得心应手,不仅准,而且狠,一次下来,比他们三次夹的还要多,再加上吃得快,老韩就有点儿不乐意了。
   “我说兄弟,哪有你这么干的,你看看,你再扫几下,菜就没了。你就喝一罐啤酒,都快干掉菜了,你吃饱了,我们哥俩吃啥呀。”老韩一边抽着烟,一边数落我。
   “这不能怪我,得怪‘老村长’,谁让他买得这么少啦。既然知道我来,就应该多买,我多能吃,你们心里没数吗?”我分别看了眼“老村长”和老韩。
   “你多能吃,我们心里还真就没数呢。”老韩冷冷地说。
   “嘿,你这人说话,可真他妈的恶心。”
   “我就这么他妈的恶心。”
   “我看出来了。”
   “哥是教你,上桌可不能这么干,特别是桌上有酒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哪怕装,也要装出个模样来。”
   “老子不会装,老子要是会装的话,也不至于混成这样。”我冷峭地说。
   “你……我都纳闷了,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管它有没有酒人,有多少个酒人呢,去他妈的,填饱肚子为原则。”
   “你这样的人,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可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现在你见过了吧。”
   然而我们之间的争吵就跟一阵挂起了尘沙的狂风仿若,风一过,沙一落,之前什么样还是什么样,谁也不会生谁的气,所谓的骂,只不过是听者的感觉,我们从来不曾把粗口当作骂人的话,更像是关系密切的常用词汇。
   “你们俩,我是服了。”“老村长”浅下啤酒,淡淡地说。
   “我们俩从来都这样,你没走的时候是这样,你走了之后还这样。”老韩说。
   “没意思的时候就对骂一通儿,总比两个哑巴,两个死人床对着床躺着强。”我说。
  
   五
   我们三个心中痛苦,同时生活亦颇为痛苦的男人在啤酒与小菜衬托下聊了很多,我之今年十月份的归乡;老韩之不知所措,倍感迷惘的前方;“老村长”之在辞职之前就已心中有定的奔赴儿子、儿媳妇所在的苏州,并且他还跟我们说,他已经通过儿子在那边找到了一份相对不错的工作。
   “老村长”并非什么实在人,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对除至亲外仍然实在的人了。但是“老村长”却跟我们交了实底,他去苏州,所做的工作,仍是保安,只是那边的保安比北京这边轻松多了,而且工资待遇也好,最主要的是不像北京这边动辄滥竽充数,表面上的特勤,实际上的保安,却还要充作警察走街串巷,站岗值岗,挣着保安的钱,守着警察的责任,操着警察的心。
   我们三个碰杯的瞬间,我察觉到了老韩眼中的异样,我晓得他的心也被“老村长”说动了,他要先看“老村长”过去以后的情况,真若不错,相信他也会过去。
   一段日子里的相聚,并非永恒,该离开的终归会离开,早晚而已。但凡能动的,就不存在不变这一说。真正不变的,恐怕只有那既可讲得虚无缥缈,又可讲得高贵无价,还可讲得天花乱坠的精神和信仰了。
  
   六
   第二天早上,我受迫于规定的要挟,到大门口站岗,然后回到寝室,见“老村长”已经醒了,可见昨天的酒他喝得并不多。不仅他没喝多,老韩也没喝多,我只喝了一罐,就更称不上多了。都是经历社会多年的人啦,都晓得酒这东西可饮,但多饮却毫无用途,并不能真正解愁,啤酒的苦,白酒的辣,无论怎么喝,还是原汁原味的。想要真的解愁,怕是只能喝死。
   “老村长”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同我闲聊。我不敢说这是我们这辈子见的最后一面,但相信也差不多,毕竟外出打工相识的工友,很多时候一段经历即是一生,离别之后,也就彻底离别了。
   然而对于饱经沧桑、阅历无数的两个男人来说,离别又算得了什么呢?一声朋友,短暂邂逅,既无刻骨铭心的交集,又兼各有各的生活,谁不想自己的生活更好呢?
   我们没有聊一句关于回忆的话,关于感伤的话,毫无意义。我们都会豁达地向前看,希望能够再次相见,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气魄。
   望着“老村长”矮小的背影,快速的步伐,我所能做的,只是把这两天跟他有关的记忆记下来,免得过两天就给忘了。
   忘,不是无情,而是实意,在我生命中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能记住的,却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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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因值夜班期间打地铺睡大觉被调离幼儿园保安岗位的“老村长”回来了,一问才知他辞职了回来拿东西。聊起辞职原因才知他嫌弃新岗位环境不好,去干了二十多天城管又嫌工作太累,“我”和班长老韩靠无聊的争吵排解心中郁闷,老韩邀辞职的酒友“老村长”周末一聚,“我”与老韩的无厘头对骂也便开始了,“老村长”也聊到了自己南下当保安的工作去向,清晨送别“老村长”,深知此别也许是永别,也许后会有期。这篇小说通过调离同事辞职后前来告别时的小聚,表现了在外奔波的打工者生活的艰辛苦闷,真实反映社会生活,苦人苦酒,正如“我”所言:向前看才是男人的气魄。感谢赐稿,推荐共赏!【编辑:心灵飞鸿】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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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心灵飞鸿        2018-07-23 09:46:39
  真实反映生活,记录人生悲苦,彰显活着的另一种意义。感谢精彩创作,天热多保重!
勿忘本真
回复1 楼        文友:孙鹤        2018-07-23 18:11:55
  感谢姐姐辛苦编按,其实我写的并非纯粹意义的小说,更像是叙述,述一些生活中的点滴,且多愁少乐。问好,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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