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江山情】风雨彩虹(小说) ——风恋碧潭
“这暂时得多久?一个月?还是半年?”
“不知道,老板没说,但我估计至少半年。不过,薪水要比现在高多了。”老马喜滋滋地说。
“你走了,我怎么办?谁来给我按摩?”彩虹急赤白脸地嚷道。
老马哑然失笑,拍了拍妻子的肩:“没事,我一个月可以回来一次。再说,你的腰疼病不是好多了吗?”
“好了也得你揉,谁让你娶了我,你得对我负责。”彩虹忍不住上前,一把搂住了丈夫,眼泪夺眶而出。
“好了好了,窗没关,当心人家看见。”老马温和地说。
“我不管,谁要看,让他看好了。”彩虹紧紧地抱着丈夫不松手。好一会儿,才慢慢放开,擦了一把眼泪。
“来,咱俩干一杯,算是送别酒。”老马举起了酒杯。
彩虹轻轻地碰了一下,啜了一口又放下,低头不语。丈夫突然离家,让她始料不及。平时在家对丈夫发号施令惯了,有时候对他还嫌这烦那的,可当他真的要离开了,她像丢了魂似的不知所措,又想起丈夫平时种种的好来。
“别多想了,彩虹,不就是小别吗?还要回来的。”老马微笑着,给她夹了一只鸡腿。
彩虹如嚼蜡般地啃着,怔怔地看着丈夫:“老马,你这一走,我感觉好寂寞呵!”
“你不会寂寞的,有那么多人陪着你呢!”老马闪着狡黠的眼光。
“你说啥?老不正经的。”彩虹又瞪起了眼睛。
“我说得没错啊!你不是管着一个社团吗?百来号人不是吗?”老马幽幽道。
彩虹噗哧笑了起来,俯着身对丈夫耳语:“桥是桥,路是路,别混淆。今晚早点睡,我要好好奖励你一次。”
“你这个死婆子,又开始胡说八道了。”老马咧嘴一笑,拧了一下她的耳朵,然后将她拥在了怀里。
十三
丈夫这么一走,确实让彩虹感到了寂寞。本来女儿出国,她身边还有一个“出气筒”,遇到不顺心的事,可以统统往“出气筒”里扔。现在倒好,“小棉袄”飞了,“出气筒”没了,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不过还好,她有个文学社团,有那么多的文友站在她身后,成了她的精神支柱。每天一下班,她就往社团里跑,编文聊天、推广江山微信文等等,所有的疲惫烦恼,暂时扔在了脑后。
“兰韵”杯有奖征文大赛,已经进行了3个多月,仅剩下23天行将结束,彩虹心里充满了期待。在这3个多月的时间里,诞生了78篇精品文,远超她的预期。看来,第二季度,“风云彩虹”社团进入前8名,也是三只手指捏黄鳝,十拿九稳,她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可是细分一下,在这些精品文里,只有9篇是本社团的,其他的都来自五湖四海。这足以说明本社团各方面能量,还远远不足。在这方面,彩虹很期待高放老师能积极参与,哪怕写一篇抒情散文也行,这样,可以带动一下社团投稿的积极性。可自从那次在QQ小窗里分手后,再也没能联系上他。她知道他很忙,但更知道他在写作方面是个行家里手,一肚子的真材实货。但怎样让他出来为大家再上些辅导课呢?她颇费脑筋,因为人家已经不是社团的人,尽管还挂着社团顾问的虚职。思来想去,她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小窗里给他留了言,希望他能再在社团里露一下面,和大家交流一下。
彩虹给他留言时,已是晚上8点多钟,她心想,高放老师此时应该忙完了吧?应该注意到这条消息了吧?可那QQ小窗,像被焊锡封死了一般,一直没打开过。正当她失望时,嗨!居然响起了敲窗声。她以为高放来了呢!可一看,却是一个陌生人的QQ号,要求加入“风雨彩虹”社团,这让她有些啼笑皆非。自从这次征文大赛以来,要求加入”风雨彩虹“社团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一条小舢板也开始被人青睐,这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但她对来者始终抱着十分友好的态度,从来不“政审”对方,只要有善意,一概欢迎。因此,对今晚这位不速之客,并起了一个很有意思的QQ名:“护花使者”的文友,她除了意外并没有拒绝。然而没想到,这位“护花使者”一点也不拘谨,倒像一位老手,自从来到社团之后,在群里四下乱蹿,到处打探,却迟迟不投稿。这让彩虹弄得有些尴尬,于是在适当的时候,敲了敲他的木鱼:
“老师,请问您来自哪里呀?”
“我来自热爱文学。”护花使者故意不作正面回答。
彩虹乐了,心想这家伙油腔滑调,一定是个心术不正的人,我得敲打敲打他,免得被社团里人说闲话。于是又问,“那您在江山文学网,投过稿吗?”
“没有,我还是头一次来这里。”护花使者镇定地回答。
“为了表示您的诚意,我建议您最近还是在这儿投一次稿比较好。”
“照这么说,非得买东西才能进超市?”
“您这样理解也行。不过我也知道,不买电影票是不能进电影院的,这又怎么理解呢?所以,一码归一码,两者不能混淆。我们之所以要设这样的规定,是因为有个别人来这里,动机不良,比如:有的来捣乱,有的来发小广告,我们不得不提防。”彩虹耐心解释。
这下护花使者无话可说,只好发了个沮丧的表情图,灰溜溜地走了。彩虹以为他离开了社团,不会再来。没想到事隔两天,护花使者不但没走,而且真的在社团里投了一篇散文,并在两天后得了个精品,这一下让彩虹开始对他刮目相看。可是当她闲下来,几次阅读护花使者这篇题为《醉在玄武湖》散文时,总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却一直没能想起来。
十四
6月14日,“兰韵”杯征文大奖赛,随着最后一篇投稿编辑完毕,终于圆满收官。紧接着就是评委审稿打分阶段,最终才能评出各个奖项,因此时间非常紧凑。评审老师共有7位,除了2位是本社团的,其他5位来自兄弟社团,都是强将能手。彩虹本想邀请高放一起参加的,可一直末能联系上,心里不免有些遗憾。因为她始终认为,在古诗词方面,唯一能镇得住场的,可能只有高放了。
9天后,评审结束,各项获奖名单正式公布。彩虹也在第一时间,将获奖名单通知了“小白狐”的表舅,也就是赞助商胡兰林先生。因为根据协议,兰韵文化艺术培训公司全面负责奖金、奖状及奖杯的赞助。其实,奖状奖杯没多大事,只要事先置办好,到时候在上面写上获奖者名字就行。最重要的还是奖金,不能出半点纰漏。
奖状奖杯这方面,胡兰林倒没含糊,不到一周时间,他就将所有的奖状奖杯,统统快递了过来,任务算完成了一半。然而,让彩虹最惦记的2万元奖金,却迟迟未能到账。起初,彩虹并未太在意,总以为双方有协议,加上有“小白狐”这层关系,等于进了保险箱。可等了一周又一周,仍不见胡兰林将钱打入账户,她这才感觉有些不妙,于是赶紧联系对方,可此时胡兰林无论如何已经联系不上了。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彩虹霎时大惊失色,吓得手都发抖,又赶紧联系“小白狐”。“小白狐”似乎对此并不知情,闻后也吃了一惊,答应彩虹立即去表舅家问个究竟。
当晚,彩虹一宿没睡,满心盼望小白狐能“药到病除”。可第二天一早,却等来了这样一个冰冷的消息:兰韵文化艺术培训公司,因涉嫌多起经济欺诈案件,被当地法院查封,胡兰林本人也被刑拘。听到这消息,她如雷轰顶,顿时瘫倒在地板上。过了好久,她才清醒过来,想再次联系“小白狐”,可“小白狐”始终没回复,只留下一句话:“对不起,社长,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我没脸在社团里了,我走了。”
彩虹知道“小白狐”是无辜的,她只不过是牵线人,好心办了坏事。但其造成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没有了奖金,如何向评委和获奖者交待?如何面对江山文学网那么多读者和作者?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当天连班都没上,拿着协议书,就乘高铁去了一趟胡兰林的家乡。费了一些周折,总算找到了那地方。然而,当她刚靠近胡兰林公司门口,一眼就看见那大门上,贴着法院醒目的封条,她眼泪顿时就籁籁地往下掉。看来希望完全破灭,这一切已经十分清楚,都是真的,她被胡兰林骗了,而且很难挽回。怎么办?难道将责任统统推给胡兰林吗?或者索性取消奖金发放吗?不!绝不能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否则,不但毁了自己,也毁了社团。她蹲在地上痛苦地想了好久,才用手机在微信小窗,一五一十告诉给了心怡。
“太不可思议了,姐,怎么会弄成这样?简直是天方夜谭。”心怡闻之大吃一惊。
“只怨我太轻信了,没想到胡兰林会做出这样缺德的事。”彩虹眼泪汪汪地说。
“那现在怎么办?这可是个大窟窿。”
“我想过了,祸是我闯下的,这窟窿得由我来填。”
“啥,你填?姐,你是不是疯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
“没办法,心怡,再多的钱我也得出,否则我会被唾沫淹死。”
“姐,我劝你还是缓一缓吧!等胡兰林那边有了定论再说。”
“心怡,不能再等了,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纸是包不住火的,大家很快会知道的。”
彩虹怕再说下去会动摇自己的决心,于是又匆匆挂了手机,身心疲惫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果然不出预料,就在彩虹苦思冥想、走投无路的几天里,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江山文学网。来向彩虹讨钱的,向江山系统投诉指责的不绝于耳。彩虹除了耐心解释和挨骂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忍受。
和别人的女人不同,彩虹不当家,除了仅有的一点生活开销钱外,经济大权全掌握在丈夫老马手里。两万元可不是小数,如果想打家里存款的主意,非得通过家里的那位财政部长。可在彩虹眼里,那位财政部长就是葛朗台式的人物,吝啬得很。因此,想从一只咸鸭蛋也要分两顿吃的人嘴里,抠出两万元来,简直比登天还难。怎么办?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儿子是自己养的,办法是自己想的。于是,彩虹想了一条捷径:打算从孙老那里预支半年的工资,来解决眼下的困境。可没想到,孙老那边没问题,但他的儿媳不同意,理由很直接,怕她提前拿了钱不辞而别,这下把她给气得差点辞职不干。
这条捷径走不通,得想别的办法。正当彩虹无路可走时,上帝给她开了一扇窗。那是隔天的晚上,丈夫突然来了个电话,彩虹正在气头上,没等老马开口,她就对着手机吼了一句:“你这老东西,怎么现在才来电话?我打你手机,为啥总关机?”
“这怎么说呢!有时候在班上,不好接电话;有时候手机没电,自动关机。这不能怨我吧?”老马打着哈哈。
“万一我有啥要紧的事,你也不接?”
“能有啥要紧事?是女儿出嫁呢!还是你当上市委书记了?”
“我当上市委书记,头一件事就是把你给休了,省得你屁话啰嗦的。”彩虹没好气地说。
“哈哈,咱俩可是扫帚配畚箕,谁也离不开谁。”老马得意地回答。
“呸!你想得美。有啥屁快放,我要睡觉了。”彩虹不耐烦地问。
“好好,跟你说正经事。我有一张活期存折,放在衣柜西装口袋里,里面大概有十万多块钱,你明天抽空去一趟银行,把它给转存定期,密码嘛!就是女儿的生日。”老马压低着声音嘱咐。
一听这话,彩虹气不打一出来,对着手机又吼了起来:“好哇,原来这几年你工资卡一直末动,净用我的工资开销?用也罢了,你为啥不及时去存定期?亏你还是个当家的,连活期定期利息都不会算?”
“我这不是没空嘛!事情一多就给忘了,这不,今天才想起来。”
“你这一忘,就是几千块钱利息损失,懂吗?从下个月开始,我要剥夺你的经济大权,哪有你这么当家的?”彩虹气得撂下了电话。
吓唬归吓唬,彩虹“抢班夺权”是不会的,因为她没有这个精力和欲望。所以,第二天她还是乖乖地去了趟银行,把丈夫嘱咐的事情给办了。然而,就在银行工作人员问她怎么存时,她突然想起了补窟窿的事情,于是心一横,咬着牙少存了两万元钱。
十五
一场狂风骤雨,随着雷声的减弱,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彩虹站在屋檐下躲雨,凝神地望着天空散去的乌云,在想着心思。她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这场气势汹汹的雨挡住了去路。马路上,被狂风暴雨折断的树枝、枯叶以及生活垃圾,大量漂浮在一些积水地段,构成一幅与周围很不协调的风景。她知道,这些不协调的东西,很快会被人清理,一切又会恢复如初。但让她苦恼的是,为何自己胸中的郁闷,以及那些流言蜚语,却迟迟没人来清理?在“兰韵”杯征文大奖大赛后,自己已经将功补过,奖金如数兑现,为何江山管理层还要对社团进行处罚,将社团的排名从16位降至36位?明明社团已经元气大伤,为何还有人冷嘲热讽,对她揪着不放?难道自己真不该组建什么社团?多做多错,不做不错,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才行?她想起丈夫老马屡次的规劝,也想起了高放的突然离去,难道自己真是一个失败者?一切理想计划,从此化为了泡影?
泪水混杂着雨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嘴里,彩虹麻木地含着,已分不清是苦是涩。包里的手机,一遍遍地响起信息的铃声,她都懒得动一下。其实那些信息不用看她都清楚,都是社团里一些文友来安慰她的。可在她看来,行将破碎的心,已经不可能愈合。
古渡站长的亲和管理,彩虹社长的倾心付出,家人的鼎力支持,社团成员的和睦相处,广大作者的热心支持,才有了江山的繁荣和稳定。
文中的彩虹社长,是江山所有优秀社长的缩影。
风雨后的彩虹最美丽,江山的和谐共进最美丽!
一篇弘扬正能量,讴歌江山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