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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 【八一】幻影(小说·家园)


作者:木一爻 秀才,2945.7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7742发表时间:2018-08-09 17:06:17
摘要:早上起床,感觉怪怪的,屋里的空气弥漫着一些陌生的气息。屋门边,丢着一只绿塑料脸盆,一块暗花毛毯,这不是送到看守所的吗?莫非?

【八一】幻影(小说·家园)
   徐棋习惯性地点点头,继而不服气地说:“那,就这么干等着?”
   “不等能怎样?检察院是你家开的,你说没事就放人?”刘之吉从床头柜里拿了她的棕色手包,说:“你照顾璨璨,我得去单位一下。”开门走了。
   徐棋沉默着,那种心急,那种焦虑,那种见到一线希望就恨不能舍出身家性命的狂燥让她一刻儿都不得安宁!
   璨璨看出妈妈的焦虑,红着眼圈,小点声儿说,“我不知道这么严重,再也不喝了。”
   年轻,果然好得快,输了几天液,璨璨活蹦乱跳好了。但她不想去学校。她说:“等见了爸爸,我再去上学。”
   “你爸回头给你打电话,不能拉下功课。”徐棋给班主任打了电话,简要说了家中的情况,托关照女儿。”
  
   七
   一切都没有进展。
   平日的夜晚,是刘之祥家最具人气的时光,在“永乐”棋牌馆玩了多半天,混迹于形形色色的牌友中,徐棋觉得活得如行尸走肉。进了家门洗菜、拧煤气灶、挑选调料才感到了自己存活的价值。那个时刻,找上刘之祥家门来或是电话咨询的总是不断,之祥好像没有一次吃晚饭中间不放下碗的,他爱吃面片汤,徐棋总是精心做不同口味的:波菜土豆片的、蕃茄鸡蛋味的、大葱木耳的、羊肉红胡萝卜的、海带丝小炒猪腰的等等。虽然,刘之祥像她姐,爱自以为是挑别人的不是,但对徐棋的厨艺很满意。总是招呼上门的朋友:“快坐下,等会吃我老婆做的面片汤,你吃吃就知道了,比饭店的好多了。”刘之祥的那些朋友也没少吃过徐棋做的饭。
   可是现在,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都哪儿去了?没有一个问的,也许他们都避嫌?
   这真是个无情无义的社会。
   之祥错就错在他轻信,以为天下人都和他一样,不存坏心眼。
   刘之祥为人忠厚,办事踏实,历年来获得的奖状、奖牌放了整整一行军箱,其中:有最高人民法院颁发的“二十年奉献奖”,还有市人民政府颁发的“见义勇为奖”。看着这些荣誉证书,徐棋眼框热热的,心潮难平,这么多年的辛劳工作,难道就抵不上一点小过失,党的政策难道就是一棍子把人打死?她从网上摘录一些法律文件看,细读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受贿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其中,第九条“关于收受财物后退还或者上交问题”的规定:“国家工作人员收受请托人财物后及时退还或者上交的,不是受贿。”该条第二款还规定:“国家工作人员受贿后,因自身或者与其受贿有关联的人、事被查处,为掩饰犯罪而退还或者上交的,不影响认定受贿罪。”关键就是这第二款,如果检察院把借郭万征的钱说成“受贿”,再认定是为了掩饰什么才退还的,那之祥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之祥如果被判刑丢了工作,谁管女儿璨璨?这个家不就也完了?徐棋不甘心,涂涂改改几次,写下了:刘之祥,1968年出生,中共党员。从事法院工作二十余年,系北城人民法院经庭庭长。曾经受到最高人民法院、省高级人民法院、北城市政法委的多次嘉奖。
   2004年,全市“村村通”水泥路,城关村因为上拨款有限,他和村长想办法让本村在外上班的人各找门路筹资金,他自己捐款3000元,并且动员亲戚朋友每人捐款400元;2009年冬,市委楼顶上有一女子轻生,刘之祥正好路过,不顾个人安危,上楼劝解直到做通思想工作;他们单位有一做饭的老师傅,因半身不遂不能继续工作,日子过得很艰难,刘之祥常去看望,并帮助解决一些生活困难。
   2011年春节后,当事人郭万征起诉一起与邻市水泥厂股权确认案,后两家调解达成协议。原告方代理王律师由于代理费给付不足和郭万征发生纠纷并状告当事人。期间,刘之祥积资买房,由于经济条件紧张,事先说过和郭万征筹借些钱,3月25日郭万征委派会计把20万元送到刘之祥家。事后,刘之祥觉得公职人员利用职务便利借钱不妥,又听说了“王律师状告郭万征一案”,怕牵扯不清,于是他及时将借款还给了郭万征。
   2011年9月5日刘之祥因此事接受省人民检察院、北城人民检察院的调查,并于2011年9月8日被刑事拘留。
   结婚近二十年,徐棋觉得刘之祥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别的不说,刘之祥有个特点——他同情穷人体恤弱者。汶川大地震,刘之祥对着电视画面中房屋倒塌的场景悲伤流泪,次日大早,去民政局把准备换电视机的钱全捐了。
   徐棋特别担心的是,丈夫刘之祥清醒着吗?他没有吃过苦,也没受过磨难,能经得起被关被审的压力吗?她写了“情况说明”,就是要给相关领导邮发出去。让领导们了解刘之祥是怎样一个人。徐棋社会交往少,但自从刘之祥被关进了看守所,她去到哪里,都觉得脊梁骨被众人的视线指戳着,冷嗖嗖浑身不自在。“永乐”棋牌馆再没去了,怕别人怜悯的目光,怕听人问:你丈夫怎样了?
   之祥有消息吗?当初别还钱就好了。任何关于丈夫刘之祥的问题,都会引发徐棋的心绞痛,除了痛楚她什么都回答不了。
   不还钱,不承认?那不是掩盖事实真相吗?难道法律不宽容坦白而支持掩盖?徐棋不信!她发疯般地想让人清楚事实真相。
   刘之吉见平时很少动笔写字的弟媳费力写着弟弟的“申诉材料”,还让她帮助改错别字,有些动容:“党的政策是功不抵过,比之祥贡献大的人多的是,犯了法照样躲不过。别写了,没用!谁会信家属自己的辨解!”
   “不是辨解,是真实情况。收了钱又还回去就有罪了?还不如赖账不承认。”
   “我们单位的人都说,你弟弟傻了?还当法官,一般人都做不下这种事!他不该收!收到就别退!都怨他自己!”刘之吉双手握拳,语气恨铁不成钢式的强硬,如果刘之祥在眼前,她一定会揪住他暴打一通。
   “我们得帮他。”徐棋语气坚决:“起码不会有反作用吧?我这就去邮,明天上班他们就收到了。”
   “那就邮挂号。”
   “怕丢?”
   “不是,引起重视。要不秘书拆了,看是平信,不交领导。”
   “那我都邮挂号。”
  
   八
   “万征”石料厂的会计记不清刘之祥的还款日期,检察院查到刘之祥给石料厂去电话的时间是2011年5月20日,王律师状告石料厂有欺诈行为是五月初。怎样才能说清楚是之前就退的款?不知郭万征是如何交待的?之祥一定是没能开脱自己,不然早该放出来了。他从事法律工作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自救吧?急病乱求医,刘之吉找了个“神算”上家里,神算留着山羊胡子,穿黑衣,眼窝深陷,两眼炯炯有神。他让徐棋抽了签,说:“上上。没事,还有活动余地,过几天就回来了。”
   怎么活动?
   黄文平去了次省人大,呈报上“关于刘之祥受贿一案的情况反映”,黄老太太还和检察院论理:“钱已经在你们查处前退了,就不能算受贿,犯了错得允许改!”
   检察院表示会依法处理,让等消息。又是等?白天熬到黑夜,黑夜又盼着天明,鬓边都熬出了丝丝缕缕触目惊心的白发。原来,“等”是这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
   上次去找丁一理,他的态度并不热情,但徐棋实在想不出还能和谁说说刘之祥的事,便又打电话问有没什么消息,那边不紧不慢地答曰:还在调查阶段。
   放下电话,徐棋开始找药,头疼得厉害,但放常用药品的塑料袋里没有一片“脑宁片”,也没有一粒“去痛片”。掰着指头数来,时间也就过去了短短一周,但徐棋象是熬过了一百年,每分每秒都是焦虑,都是忧心,都是五内俱焚。白天忧思恍惚,难能聚神,偶尔上街过马路绿灯亮了,停下来,红灯一亮反倒又往前行了。小交警以为她色盲,拦了她一脸严肃地说:“大姐,眼睛不好使,最好别一个人出来。看不清红绿灯,你看周围的人,他们走,你就走;他们停,你就停。”
   “谢谢,我会注意。”徐棋苦笑。她哪顾上看周围的人,脑袋里不停地放毛片:一会儿是刘之祥在看守所被人围打,这个一拳那个一脚,平时群众就对执法人员有抵触情绪,关进去了还不趁机发泄?刘之祥不是那类虎背熊腰的男人,经不起折腾;一会儿是刘之祥病发,小便失禁,裤裆里湿漉漉一片,他羞得低着头不敢看人;一会儿又是刘之祥孤苦伶仃地站在审判席上,周围黑压压全是熟面孔,毕致义、丁一理、姜少花……一张张脸都透着冷漠,刘之祥的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但一句也听不清……徐棋常想起的是出事那天早上,正好是女儿刘璨璨的十七岁生日,之祥说:我去开庭。你和璨璨拍张相去,从过一岁生日开始,璨璨每年都要去“微笑”摄影留个纪念。徐棋当时答:“咱家璨璨有一点好,从幼儿院上到中学,从来没看过医生,健康成长没事故。”
   这句话就给说坏了?为什么要提“事故”?徐棋常常自责没有换个别的说法。
   白天胡思乱想脑袋一刻儿都不得闲,晚上更是夜不能寐,偶尔迷糊一下,总是梦见刘之祥和什么人打架了,打不过人家,举菜刀砍,血汩汩地流到徐棋的脚下,她恐怖的向后躲,心怦怦乱跳;要不就是梦到他特别温柔,不像平常日子那般挑徐棋的不是,说她衬衫领子没洗净,说她连个电话也不会接,还说她板着一张苦瓜脸给谁看?梦中,刘之祥微笑着搂她的肩,有摄影师给他们拍照,让他俩齐声说,我快乐!身后突然滚下一块巨石……
   刘之祥喊:“救我!”
   怎样才能救得了刘之祥?开始,徐棋觉得这是个丢人的事,藏着掩着,但很快街头巷尾沸沸扬扬起来,在外地工作的弟弟打电话安慰她,经济上犯错不算太丢人,又没歌厅找小姐让公安抓了,那才败兴!他还给徐棋汇过一笔钱,让她打通关节用。可怎么用?到底谁说了算?徐棋无头苍蝇似地乱撞。几路说情的都没有确切消息,最终结果会怎样?情节轻微不够处理标准还是会抓捕判刑?一堆问题纠结在一起,搅得她头昏脑胀。
   偶尔,手机“嘀嘀”的声音提示有短信,徐棋一看:张律师帮助翻供,保外就医,联系电话XXXXXXXXXXX。心跳急速的往下翻,慌乱中按了删除键!会是真的?是不是知道了刘之祥的事针对性发的?不是有人说过只要出钱什么事都能摆平吗?徐棋早就准备好了倾家荡产,忙给毕致义打电话,说了收到什么样内容的短信不小心删了。
   骗钱的!千万别信。我在外面有事,回头给你电话。
  
   九
   这天很晚了,姜少花提着一保温盒炖好的鸡汤来看她。
   才几天没见,徐棋明显憔悴了,脸瘦得剩下一张皮,家里冰房冷灶没点油烟气。
   姜少花翻着双眼皮,责怪说:“你得先顾好自己,之祥在里面才能心安。”
   “也不知怎了,两天不吃饭不觉得饿。一顿吃下几碗也不觉得饱。”
   “心里有事都这样。棋牌馆的人都说,之祥要是不还钱就好了。”
   “那就坑了石料厂的会计。坑人的事之祥决不会干!”
   言谈间,徐棋想起姜少花的女儿在北京上研究生,就说:“能不能让你女儿问问,咱北城在北京工作的人有没能找到关系的?”
   “你还别说,我女儿的男朋友家父亲在省里当着什么官的,来我问问。”姜少花随即拨通了她女儿的电话,姜的女儿在那边问了详细情况,答,等问清楚这事能不能办,打电话过来。
   不一会儿,姜少花就接到了女儿的回电,她眉飞色舞应着:嗯,嗯,知道了。转而告诉徐棋,“我女儿和人家说了,明天省纪委就派人下来了解情况。”
   “看来遇事还得咱们姐妹,那我给人家准备些什么土特产?”
   “土特产怎么带?我女儿说办个银行卡。”
   “多少合适?”
   “你看着办,有个意思就成了。”
   姜少花离开后,徐棋提着鸡汤过了东边的屋子,对刘之吉种种不满,但毕竟是一家人,遇事还得和她商量。刘之吉刚给小猫吉吉洗过澡,正用电吹风吹干。
   “喵喵……”小猫吉吉闻到了鸡汤香,跑过来围着徐棋的腿不停地打转。
   徐棋把鸡脑袋放进猫碗里,小猫吉吉不叫了埋头撕咬起来,她才说:“姜少花的女儿从省纪委给找了人,明天专门过来查实之祥的事,让我办个银行卡。”
   “又说要钱?”刘之吉站起身来,放好电吹风高声嚷:“什么事都没办,先说钱,肯定不对!”
   “人家没要。是我和姜少花怕和人家不熟,不给全力办。”
   “那你去办卡,银行会给你收据,这不留下把柄了?人家敢要?”刘之吉咄咄逼人。
   “那怎办?”徐棋有些丧气。
   “直接带现金去,就说材料费,表明咱有这个心意。等事情办好再感谢。正经给你办事的,不会要钱,等办成了,你答谢,是另外一回事。”
   “空手去?”
   “带上,就是个姿态。”
   “装一个档案袋行吗?”
   “行。或用报纸包上。”
   回头接到毕致义的电话,徐棋絮絮叨叨地说了姜少花怎么找的人,刘之吉怎么不让办卡让带点现金去,毕致义赞同,说:管不管用,能求到的人全找了,就不会遗憾。反正闲着闹心,咱就这么折腾,直到之祥出来。
   毕之义的话说到徐棋心坎里去了。几日来,他成了她的应声虫、出气筒。枝枝节节,只要是和丈夫刘之祥有关联的,徐棋都盲目的虔诚,十二分的尽心尽力!而毕致义呢,什么都表示支持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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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北城法院经庭庭长刘之祥在调解一桩案子时,因向万征石料厂“索贿”二十万元被省检察机关送进了看守所,由此,拉开了刘之祥妻子徐棋多方营救丈夫出狱的序幕。徐棋与刘之祥的好哥们毕致义东奔西跑,像没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撞,求人帮忙。刘之祥姐姐刘之吉凭借在老干部局后勤工作的优势结识很多大人物,四方打探,仍是前景渺茫。徐棋与毕致义找到万征石料厂厂长郭万征要以“借钱”方式翻供,不成。找到政法委书记丁一理,也是徐棋和刘之祥的媒人,却只有一个“等”字。徐棋又找到一位仗义执言的省人大代表向检察机关施压,仍是无济于事。诸如,小律师,房地产老板,同事好友,一件普通的案件,形形色色各路人等在作者笔下一一跳了出来。这是现实中的一个缩影,当家人身陷狱中,便会失去理智,把一般的错误行为理解成了犯罪。从而启动各种关系进行无畏的大营救。收取好处费,已成为当下一种不言而喻的行规,危害至深。当徐棋拿到刘之祥的手机时一个嗲声嗲气的陌生女子打来电话说明刘之祥与之关系暧昧。当徐棋的好姐们姜少花通过女儿打探到省纪委派员介入时,徐棋也拿出来五万元的好处费用于协调。而刘之吉在反贪局的同学说刘之祥被党内警告,免于起诉时,徐棋与毕致义却缠绵在一起。早上起床,徐棋看到给刘之祥送到看守所的脸盆毛毯丢在门边却不见其人。梦,才刚刚开始。小说语言流畅,情节跌宕起伏,特别是结尾部分,把小说推向了高潮,也留下了悬念。【编辑:唐山青石】【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1808110004】【江山编辑部·绝品推荐20181024第1127号】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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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唐山青石        2018-08-09 17:07:34
  感谢作者賜稿八一,欢迎继续。
2 楼        文友:墨林        2018-10-25 11:46:03
  非常精彩的小说!恭贺木一爻老师的小说喜获绝品。感谢江山编辑部!
墨林
3 楼        文友:雨荷清妍        2018-10-25 12:13:43
  故事跌宕起伏动人心弦,险象环生,环环相扣,引人入胜,问候老师,祝贺绝品。
雨荷清妍
4 楼        文友:木一爻        2018-10-25 12:28:25
  感谢编辑老师和各位老师的厚爱,感谢“八一”,因为拆迁得飘泊半年,身心不安定,写不出质量好的作品。半年后争取写几个有份量的,不负“江山”阵地
5 楼        文友:极冰        2018-10-25 12:29:15
  像郭万征这么不上道的人,生活中大有人在。像刘之祥这么不严谨的法律工作者,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荒唐的闹剧呀!却非常符合进了里边的人,家里人的“病急乱投医。”
  
   描写细腻生动。祝贺木一爻老师绝品。
极冰
6 楼        文友:巴山如歌        2018-10-25 12:41:28
  欣赏老师精彩的小说!恭贺木一爻老师的小说喜获绝品!
巴山如歌
7 楼        文友:小白兔白又白        2018-10-26 08:01:10
  故事曲折起伏,精彩纷呈,学习欣赏老师佳作。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
8 楼        文友:江山绝品评议组        2018-10-26 16:29:04
  一篇披露当下官场内幕的短篇力作从刘之祥索贿二十万元被关进看守所的案件切入,并借此穿针引线,鞭辟入里,深入生活的本源,抽丝剥茧,尽现贪官污吏们丑恶的嘴脸和卑鄙龌龊的灵魂,披露官商勾结利欲熏心的本性。小说的选材与立意顺应了时代的召唤和道德的叩问,承载了时下的民心与国运,构思立意独具匠心,布局谋篇精巧奇崛,刻画人物入神态毕现。力荐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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