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劲松走去打开小会议室的门，走进来三男两女同志。
　　 钟效国：（对督查组长一笑）汪道全组长，请您到我的办公室等着我，十分钟后我就过去（看着县长助理）劲松，你陪督查组去办公室吧，负责沏上茶。
　　 王劲松走在前面打开办公室门，汪道全领他成员随后到县委书记办公室稍候。
　　 钟效国：刘副县长，接下来你把城管大事说一下吧。
　　 刘丹阳：（淡妆素抹，穿一套长裙，对大家一笑）钟书记，咱县城靠近界碑，邻国一些小贩在界碑附近货对货换完就撤，这项基本控制住了。
　　 钟效国：刘副县长，我问的是城管，城外的事由巡逻队处理。
　　 刘丹阳：（有些腼腆表情，低头脸红）钟书记，过去的这些年，县城在管理上欠账太多。还有几宗暴力执法伤人案，至今没个说法。所以，管理混乱，一时很难有起色。
　　 钟效国：（看了一眼柬鸣束）柬副书记，明天去查看一下闲置的建筑用地。丹阳同志去几条街道、管一管路边摆摊的可以吗？假如也有难处，可以提出来。
　　 柬鸣束：（一笑）老钟，这些事本该城建局去抓，您看我去合适吗？我在主管党建及外事，最近邻国饲养场的奶牛越境丢失问题正在处理尾声，哪有时间去抢城建的活呢？
　　 钟效国：（低头沉思片刻）好吧，你先放一放所抓的党建，外事根本不在县委主管权限内，这些我了解，晚饭时有人汇报了。你去看看国土局所批的建筑用地，还有多少闲置的。假如有超过期限不用的，马上注销使用权（看一眼刘丹阳）刘副市长，明天我们四位（指一下银书雁、王劲松）学一上午城管，早六点在县委门口集合。同志们辛苦了，散会。
　　 大家走出小会议室。
　　 钟效国：（喊一声）银书雁，慢走，你随我去办公室。
　　 两人推开门，会见在办公室等候的督查组。
　　
　　 十六场·景：禾术县县委书记办公室，夜、内
　　 督查组两位女同胞在看手机新闻，听到敲门声，收起手机站了起来。
　　 三位男同志在聊工作中大事小情，听到敲门声，组长汪道全起身去开门。
　　 汪道全：（打开门）老钟，会议结束了吗（抬腕看了看表）还沒到十分钟呢。
　　 钟效国：（微笑）没什么大事，布置一下明天工作。禾术的欠账太多，紧抓几天，还百姓一个安宁生活空间吧。
　　 银书雁：其实多是枝节小事，像少女脸上长满青春痘一样，问题不大，却影响美感。
　　 督查组档案抄写员夏凌瑶：（一笑）咯咯，比喻恰当（看着银书雁）这位大姐，您是哪座学校毕业的？我们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了。
　　 银书雁：（嫣然一笑）这位小妹妹，我叫银书雁，广西人，自幼在南宁上小学、中学、大学，大学毕业后，又去了瑞士国攻读了六年文学博士，回国后一心想往东北的四季分明，就这样来禾术县一干就是八九年。也许我们见过，我也想不起来了。
　　 夏凌瑶：（一串铜铃般笑声，连连摆手）咯咯，冒失、冒失，我沒走出过东北，怎会和广西藉的留瑞士博士生相识呢？
　　 钟效国：我介绍一下吧，她叫银书雁自己说过了，她是一位文学博士，偏偏又不喜欢舞文弄墨，考个公务员，混进禾术县政府。
　　 王劲松：（抬起头插上一句）钟县长，您的文学水平可有待提高啊，有这么去介绍的吗？银主任是凭真才实学走进政府部门的，绝不是考个公务员，混进禾术县政府的。
　　 银书雁：（一笑）别解释了劲松，县长是说句幽默风趣笑话，我爱听。
　　 汪道全：（指一下银书雁、王劲松）这二位听汇报方便吗？
　　 钟效国：啊，这两位从今天起，就都是我的助手了。禾术的事，书雁比较熟悉，劲松是省委领导批准的县长助理。书雁同志是秘书处主任，我必须要有个本地通助手。
　　 汪道全：那好吧，咱都找个座位坐好，我们诸项汇报。
　　 县委书记办公室坐了八位，显得有些拥挤。
　　
　　 十七场·景：禾术县县委书记办公室，夜、内
　　 汪道全：（翻开袖珍电脑记事本页）老钟同志，禾术县是个边城大县，正像银主任所讲，枝节问题不是很多，而是太多。接下来说一下班子问题，政府里的刘丹阳副县长，去年指挥城管协管员打伤至死卖瓜老汉，至今没个说法，用一百二十万元封口费，私了结案。而且，打人者还转入正式城管，指挥者仍然是刘副县长。还有县委副书记的柬鸣束，伙同刘副县长强拆打伤至死，至今也没个说法。接受贿赂款项，和贪污的初步统计，约一千二百余万元。还有.......
　　 钟效国：（抬手叫停）老汪，仔细说说刘丹阳副县长去年指挥打伤至死瓜农一事，详細资料等说一下，先一个一个解决。
　　 汪道全：老钟，您想一个一个地去解決，恐怕时间不允许呀。集体一点说，禾术问题太严重，依我之见，换血，马上输入新鲜血液。
　　 钟效国：老汪，你拟个方案，明天晚饭后商量个办法（看着银书雁）银主任，明天早上，不，马上把刘丹阳指使协管员打伤至死瓜农的卷宗调出来，记住，取消明天上午的安排。
　　 夏凌瑶：（从电脑屏幕上挪开二目）钟书记，不用去调档案了，我这里有电子版的复制档案，马上打印一份即可。
　　 钟效国：好哇，小夏，那就辛苦你吧（看着汪道全）老汪，您说说您对这位刘副县长的处理意见吧。
　　 （夏凌瑶和银书雁去了文秘科去打印档案）
　　 （县长助理王劲松，和老钟递个眼神，也离开了县委书记办公室）
　　
　　 十八场·景：禾术县县委书记办公室，夜、内
　　 （几人走开后，汪道全抓紧机会，凑到老钟身边）
　　 汪道全：（附耳嘘声）老钟啊，禾术问题很多啊。根据收集的资料来看，这位原中学教师破格提拔的副县长刘丹阳，是原县委书记个人意见安排的。她没有领导能力，在机关里生活作风上影响很坏，已上报了省纪委。建议县委马上停止她的工作，立案审查。另外，有很多市民拍下她在卫生系统会议讲话，內容驴唇不对马嘴。还有，有人提供一段去年整顿市容市貌中，她指手划脚的言行视频，太过分了，不堪入目。
　　 钟效国：好，老汪，撤下刘丹阳副县长一职是当务之急，也是正确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并交给纪检部门审查。我打算明天去一趟郊区，去拜见一次瓜农的家人。
　　 汪道全：老钟，要不要在县委常委会上说一下？
　　 钟效国：老汪，现在的常委，还有哪位没问题的呢？常委天天碰头，哪位也不说真心话，现在的几位常委，不是我老钟信不过，老百姓信不过呀。找他们说说；没那个必要了。
　　 汪道全：是啊，禾术县有几位问题较大的，应该马上把柬鸣束也控制起来。
　　 钟效国：老汪，柬副书记除了不抓工作，还有其它问题吗？
　　 汪道全：是啊，一把手停下后这些天，柬鸣束还是老样子。有会开会，沒会泡时间。到点后幽会老同学的老婆紫山乡党委书记章紫云，这些是小事。
　　 钟效国：老汪，还有大事吗？
　　 汪道全：（点点头）已经尚失了党员初心的原则，一千二百余万元受贿找他谈过。起初他不承认，昨天承认了一半。还有，私自变卖国有资产、国土资源他大笔一挥，就变成私有产权等等，老钟，您看现在对他停职审查可以吗？
　　 钟效国：老汪啊，像这样的败类还让他在岗，百姓怎么看咱这些父母官呢？建议严肃处理，对这样蛆虫，中国人的败类，绝不姑息。
　　 汪道全：（点点头）还有，县委和政府里有一部分人拿空头饷。就是人从来都没去过单位上班，照样把工资打进她的卡里。呵，还理直气壮地找政府要奖金，可笑又可卑。
　　 钟效国：（一拳砸向桌子）社会蛆虫！必须从根理顺。唉，应了山高皇帝远、不服天朝管那句老话了。老汪，百姓生活好一些，但对政府没别的诉求，就想要个好父母官。想一想百姓的诉求一点都不过分，咱还给禾术百姓一个满意答案吧。
　　 （到了午夜时分，会议还没停下来）
　　
　　 十九场·景：禾术县县委书记办公室，夜、内
　　 银书雁叫来外卖，王劲松把碗筷也准备好，一块放在方盘里端进县委书记办公室。
　　 省委特派督查组五人，象征性的吃了一点夜宵后，又在忙着向省委特别邮箱发送文件。
　　 钟效国：（抬腕看了一下表）时间不早了，银主任、劲松，马上回自己的宿舍休息，明天早五点半去郊区，访问去年遇难瓜农家属。
　　 （银书雁和王劲松两人走出县委书记办公室）
　　 汪道全：（看着他的属下）你们也回招待所吧，我和老钟落实一下。
　　 （督查组的一行四人，也走出了县委书记办公室）
　　 钟效国：（喝了一口凉白开）老汪，我在部队做了二十八年营团长，又在省农工部做了八年，没想到，快退休了，又走进阵地前哨。老汪，我一直想不明白，国家给这么高的工薪，怎么就不能养廉呢？
　　 汪道全：（一笑）也可以从这几方面去理解；高薪养廉并没错，利益驱使；私欲澎涨；意志薄弱等这些大概是主导因素。缺乏自我修养，有再好的基础条件，没有一个准确的人生定位，后患无穷。
　　 钟效国：老汪，督查组接触到孙喜良没有？
　　 汪道全：（点点头）这位组织部长问题比柬副书记小一些，但是太花心，有些女同志直接喊他老色鬼。工作消极，还没有原则。这是县政府一些人的反映，暂时还沒时间接触他。
　　 钟效国：您的意见对柬鸣束、刘丹阳怎么处理？
　　 汪道全：这两位明天先向检察院提交材料，请求逮捕。
　　 钟效国：老汪，公检法三大部门有问题没有？
　　 汪道全：（一声冷笑）呵呵，你想呢老钟，但只是极少数，还没烂掉呢。
　　 钟效国：老汪，我同意您的做法，按程序一步一步地走吧。困了，睡觉。
　　 （两人也关灯走出县委书记办公室）
　　 淡出：禾术县县委书记办公室夜间碰头会画面。
　　
　　 二十场·景：禾术县城、去天赖之音歌厅路上、夜、外
　　 闪入：去天赖之音歌厅午夜时画面。
　　 1·路上车流早已稀疏，吵杂的高音喇叭广告语，早已停歇，很静。
　　 2·孙喜良的小车，慢的不能再慢，像蜗牛、甲壳虫一样在午夜街道上爬行。
　　 画外音：天赖之音歌厅消闲客，大部退场。歌手们、舞女们也由夜宵厅满足胃口需要，乘专车回到自己下榻。唯有禾术首富姜修杰，和准爱人章紫云还在小客厅耐心的等待着。
　　 柬鸣束：（县委常委会结束后，又乘坐孙喜良爱车驶向天赖之音歌厅）老孙，我总觉得省督查组是奔咱几位来的，尤其派来的这位老钟，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孙喜良：（一边开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表情）何以见得？老柬，你使上过什么手段了吗？当口上一定要精明一些，不可自投自投罗网。
　　 柬鸣束：我还没傻到主动上钩的地步，刚黑天那时，听紫云说，他老钟带着记者和银主任去了紫山乡和三沅村。我都纳了闷了，禾术二十八个乡镇，他为什么偏偏去紫山呢？
　　 孙喜良：我估计呀，老钟是带着底火来的。真要提着瓜秧找瓜蛋儿，紫山去年斗殴人命案，一定要重新审理。
　　 柬鸣束：老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出去躲些时间，还舍不得禾术这些人。
　　 孙喜良：我不该这样说你，你是恋着章紫云对不对？小章人是很好，你不该偏袒太明显。让全城人都知道小章是你的情人。唉，你呀，陷的太深了。到了......不说也好。
　　 柬鸣束：老孙，我们只是朋友，和她老公是同学，这个章紫云是个很难缠的姑娘。我只是喜欢她而已，从来没占有她。
　　 孙喜良：（话匣子打开了）不要解释了老柬，你们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朋友关系。直说吧，刘丹阳攀上前书记，弄个主管文教、卫生、市容市貌副县长。她一个初中教体育的，够资格吗？赶鸭子上架，坑了刘丹阳、害了禾术百姓。
　　 柬鸣束：嗯，是不该把文教卫生交给刘丹阳去管，她太没水平了。
　　 孙喜良：你老柬也不比前书记强多少，章紫云攀上你柬鸣束，她喜欢当乡村官，你给她弄个紫山乡党委书记。老柬啊，全禾术百姓基本都晓得。老柬，你说说，你家金屋藏娇是怎么回事？
　　 柬鸣束：（额头上汗珠滚了下来）老孙，这件事真不赖我，是伊万诺娃主动去给我做家政的。我劝过让她回去，她死不走，我有什么办法？
　　 孙喜良：老柬，她可是属于偷渡啊，一旦生了娃，后果想过吗？
　　 柬鸣束：（拿出手帕擦擦汗）老孙，我们注意着呢，她不会的。求求您老孙，一会儿到姜修杰那里，大家帮我想一想办法。
　　 孙喜良：（慢条斯理表情）老柬啊，现在我就告诉你，带着金发女友，趁夜色过那边去，谁认识你老大贵姓啊？在禾术这里，你肯定是审查对象。就你那点事，不够红色通缉令条件。
　　 画外音：柬鸣束靠在座椅后靠上，微闭双眼，从眼角流出几滴浊泪。是悔悟？还是知迷难返？一声长叹，吐出内心积存几年的龌龊思维。
　　 （两人说唠中，已经来到天赖之音歌厅）
　　 （两人从车里下来，直接走进天赖之音歌厅）
　　
　　 二十一场·景：禾术县城、天赖之音歌厅、夜、内
　　 （孙喜良和柬鸣束两人，怀着沉重心情，迈着沉重步子走进天赖之音歌舞厅）
　　 姜修杰：（手挽着章紫云在大厅门口，一直候着县委副书记柬鸣束和组织部长孙喜良）哎，两位大领导，这么快？什么会呀，半小时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