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鸣束：（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什么会？这位县太爷刚来一个多礼拜，怎么咋啥都知道了呢？半小时会议，就像针对我和刘丹阳开的，让我去检查国土资源情况。让刘丹阳陪他去检查城管，你说说修杰，这不明摆了着向禾术这些旧领导班子捅刀子吗？
　　 孙喜良：（一声冷笑）呵，还有旧领导班子吗？别做梦了，哪位还是清白的呢？
　　 姜修杰：好啦！上二楼吧，夜宵早就摆好了，咱一醉方休。
　　 章紫云：两位别乱讲话，我不爱听。咱还是老规矩，边喝边聊，还有难住咱的关卡吗？
　　 （四人说话中走去二楼包间）
　　
　　 二十二场·景：禾术县城、天赖之音歌厅、夜、内
　　 （到二楼经常议事的包间里，依次坐好）
　　 章紫云：（指着柬呜束）蔫头耷脑的，吃错药了吧？
　　 孙喜良：（挥挥手）小章，今天老钟针对的就是老柬和刘丹阳。
　　 章紫云：（没好气的表情）哎，我说老孙啊，我问老柬呢，有你的缸啊，还是有你碴呀？
　　 姜修杰：（拽一把章紫云）干麻呀小云？有气也不能随便撒呀！孙部长招你惹你啦？
　　 柬鸣束：（抬起头来）老姜同学，别闹了（看着孙喜良）老孙，别生小章的气，非常时期，她也在走背字的时候，互相谅解吧。
　　 孙喜良：小章，老柬，咱的交情不是一天两天了，互相谅解吧。来，一边吃，一边聊。
　　 姜修杰：（给杯子里倒满了酒）这就对了，还是孙部长肚量能撑船。来，先走一个（举起杯，一仰头，杯底朝上）哎，俗话说，谁能解忧、唯有杜康。真痛快！
　　 柬鸣束：（一仰脖，也来个杯底朝天，看着姜修杰）是痛快，老同学，我喝了这杯酒以后，才算真他吗想明白了。老同学、小章，这些年有些对不住地方，多多理解，我今夜必须走出禾术，以后就在人间蒸发。
　　 章紫云：（脸色非常难看）柬鸣束！把我的事弄明白以后再开溜我不拦挡你。就这么把我晾在紫山乡，我绝不答应。
　　 孙喜良：（又挥挥手）小章，老柬把你的事弄明白了，先在家等几天，由组织部负责你的工作安排。
　　 章紫云：（瞪了老孙一眼）你可得了吧老色鬼，你除了会和女人接吻，还会干别的吗？把我安排在紫山，还不是图个和我接吻吗？完事后紧接着就派个姚诗柳去紫山乡去恶心我，啥事你干不出来；
　　 姜修杰：（捂上章紫云的嘴）小云！越说越不像话了啊（看着老孙）孙部长，别跟小云一般见识的。她呀，是被那些农民闹的。
　　 柬鸣束：（又自斟自饮两杯）诸位，我马上回家安排一下，和伊万诺娃徒步越境离开禾术。朋友们再见（三位目送昔日的县委副书记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后，又坐下饮酒议事）
　　 画外音：柬鸣束借着酒劲，走出天赖之音歌舞厅。他选择了出逃？还是越境偷渡去了他乡？后事如何？可能不会如愿以偿。
　　 淡出：天赖之音歌厅午夜时画面。
　　
　　 二十三场·景：禾术县城、去兴安镇路上、日、外
　　 闪入：去兴安镇路上路上画面。
　　 一辆北京现代，正行驶在禾术县至兴安镇路上。县长助理王劲松做司机，副驾上坐着钟效国，后排还是银书雁和何又莲。
　　 银书雁：（有些怀疑表情）钟县长，这条路对吗？我总觉得兴安镇应该在北面啊，是在东面吗？小王，打开导航行吗？
　　 王劲松：（开着车）银主任，往北三公里是国界线，去哪里找兴安镇呢？
　　 何又莲：（从笔记本电脑上挪开二目）书雁姐，放心吧，路沒错，这条路我这几年没少跑。以前的兴安镇新闻事件和外方牛羊越界纠纷太多，经常来跟踪报道。瓜农事件我又跟踪报道过，后来，后来，被那什么了。
　　 银书雁：哎、哎，何记者，结巴啥呀？到底被谁那什么了？怎么还磨磨叽叽的了呢？
　　 何又莲：（一声长叹）唉！背后说领导坏话，不道德。是咱柬副书记亲自去了新闻中心拍桌子，把连载专栏报纸摆桌子上问，这是谁的主意？赶快撤了！
　　 王劲松：后来呢？
　　 何又莲：哪还有后来呀，李主任当场给我打电话，我就赶紧坐公交回到新闻中心呗。
　　 钟效国：（二目从简报收回）小何，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不少内幕了吧？说个大概其。
　　 何又莲：好吧，三五句，不多讲。其实，都有责任。瓜农是位倔老头，和城管协管员顶了几句，刘副县长叫号说，他再不听话，给我往死里打。这些临时雇来的小伙子们，有县官大老爷下令，一顿大棒子把老瓜农脑袋打成颅骨粉碎性骨折。送医院第二天人就殁了。
　　 钟效国：何记者，有什么证据说是刘丹阳副县长亲自指挥的吗？没证据算诬陷。小何，以后一定注意。
　　 何又莲：唉，钟书记落后了不是？围观群众上百人，有十几人用手机记录下来悲惨场面。我的电脑里也收藏了那段视频，不是无的放矢。
　　 银书雁：县长，小何说的一点没错，最后从城市管理费中拨出一百二十万元，做为私了抚慰金，也叫封口费。可见，百姓肚量何止能撑船？那件事给我触动很大，我万万没想到，人命关天大案，就这样不了了之。
　　 钟效国：（回头看了一眼后排座两位）银主任，刘丹阳副县长去过兴安镇瓜农家吗？
　　 银书雁：（摇头一笑）呵，她敢去吗？我估摸着，她要是走进兴安镇群众中，非被一顿乱棍打扁了不可。比旧时代的高衙内还凶残，众怒难消啊。
　　 钟效国：（严肃的表情）难消也得消。我们不是来送抚慰金的，我早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一是到瓜农家看看，起码要说句对不起；还要向兴安百姓道歉；最主要的是让百姓别再恨咱。
　　 银书雁：县长，我很看重你在见面会上那句话，百姓对政府的诉求并不难做到，他们没向政府伸手要钱，只是要给他们派个好官。
　　 钟效国：书雁，那是省领导送我时说的，不是我的原创，我只是个传话筒而已。
　　 王劲松：钟书记，咱是先到镇政府呢，还是先到瓜农家？
　　 钟效国：记住，强龙难压地头蛇，这是千真万确真理。该先去哪你自己琢磨。
　　 银书雁：县长，咱来兴安镇，洪镇长知道吗？
　　 钟效国：（冷笑）呵，猜猜看，能不能知道？
　　 银书雁：（一直是微笑着）嗯，县长，我估计电话早就过来了，对吗？
　　 钟效国：（点头）差不多，哎，书雁，到镇里你向洪镇长简单说说咱来兴安镇目地。一是向受害家属道歉；二是向兴安百姓道歉，和百姓说声对不起，让百姓接受我们的改正错误。
　　 银书雁：（一种心中有数的表情）好的县长，咱还到各村吗？
　　 钟效国：估计今天下村里机会不大，时间不够用了。到镇政府说几句以后，找城管共同查看镇里市场，咱当一回协管员，身历其境去管一回城镇市场，也许会教出几位好学生呢。
　　 银书雁：（伸出拇指）好，我赞成，首先我要学一下怎么去管理市容市貌。
　　 （四人说唠中来到兴安镇政府）
　　 淡出：去兴安镇路上路上画面。
　　
　　 二十四场·景：禾术县兴安镇政府、日、内
　　 闪入：禾术县兴安镇政府外景画面。
　　 1·五层主楼，两侧耳房会议厅，落地窗是满玻璃，显得明亮。是一座很好的边域建筑。
　　 2·楼房四开正门，两侧是高两米半，宽四十公分各机构木牌。
　　 3·有稀稀拉拉上班职工，多是开着轿车、电动车。
　　 画外音：县委书记兼代理县长一行四人从县城动身，县委和政府两部门早有人给书记兼镇长的洪万年打来电话。洪镇长亲自在门口迎接。
　　 （王劲松把车子停在院里停车坪上，四人一同走下车）
　　 银书雁：（先一步走过去，面对洪万年）洪镇长，这位是新来的钟书记（又指一下王劲松）这位是县长助理王劲松。我和何记者你们都认识，不必介绍了。
　　 钟效国：（握手）认识一下吧镇长，本人钟效国，来禾术才九天，今天到咱这里看看。
　　 洪万年：（一串笑）哈哈，我叫洪万年，见到领导很高兴，咱屋里坐吧（纷纷和小王、小何、握手，把四位让进接待室，面对钟效国一笑）钟书记，咱先说正事，您来一定有最新指示，请您先讲，然后我再做汇报。
　　 钟效国：（看了一眼银书雁）银主任，你把咱来的目地向洪镇长说一下。
　　 银书雁：（扫视一下室内）洪镇长，今天钟书记来咱镇，首先想去访问一下去年受害至死的那位卖瓜农民家属，然后再把城管助理找来，到几条街道的市场看一下。洪镇长，把精准扶贫重点汇报一下，其它各方面先不要讲了。今天县长不想下村屯，因为下午还要回县城去整顿县城的市场。
　　 洪万年：（一副遗憾的表情）啊，银主任，您说的去年遇难瓜农是镇郊王玉琳家吧？
　　 银书雁：对，就是他的家属，主要是看看，代表县委县政府向家属说一声对不起。
　　 洪万年：王玉琳去世后，县政府礼赔了八十万元。之后，他们在省城念书的女儿，用这笔钱在省城买了一套住宅，把妈妈接到省城去，她们母女现在做什么？镇里不太清楚。
　　 银书雁：（疑惑的表情）哦，怎么是八十万元呢？明明是拨出一百二十万元封口费，怎么变成了八十万元了呢？另四十万元哪儿去了？
　　 洪万年：（沉思表情）细节我也不清楚，我陪着柬书记去的，指定是八十万元。因为不起诉保证书是我在柬书记指导下写出来的
　　 钟效国：（一挥手）好了，别纠缠这件事了，回县里一查便知（看着洪万年）老洪，城管助理在家吗？让他和我们一同去街道和市场看一下。
　　 洪万年：好的，马上打电话让她们三位都来。
　　 镇长的一个电话，不到五分钟，城管助理吕倩华，和两位二十多岁男青年，穿着城管制服，风度翩翩的来到接待室。
　　 吕倩华：（对洪万年一笑）洪书记，我们刚想出去呢，有事吗？
　　 洪万年：（笑着介绍着）吕助理，这位是新来的县委书记兼代理县长钟效国同志（分别介绍了银书雁和王劲松、何又連）
　　 银书雁：（握着吕倩华的手）呵，没见过您，以前您是做什么的？
　　 吕倩华：见笑了，大学毕业后，没职业，在菜市场卖菜。去年考上了公务员，巧了，就这样卖菜的变成了管卖菜的了。
　　 钟效国：很好，想必你一定会知道菜农摆摊的辛苦。走，咱去你管的街道和市场去看看。
　　 吕倩华：当然知道，但也有些臭无赖叫号。唉，真不该把人命关天大案用钱摆平。这下好了，个别臭无赖叫喊着，有能耐打死我，我有八十万够给儿子娶媳妇儿盖房了，死也值了。
　　 银书雁：听听吧县长、镇长，落下话柄了吧？
　　 钟效国：（双眉紧锁）病根在我们这些执法官，为什么不和商贩交朋友？占道摆摊的帮他们找个地方有那么难吗？放不下身份，总是俯视百姓，就不能平视他们和他们促膝谈心吗？要想到，咱接触这些百姓看咱们行为是代表政府行为。想想看，咱在百姓中给政府树的什么形象？在我的大半生思维和理念中，让百姓望而生畏的地方官，没几个是好官。
　　 吕倩华：（低下头）钟书记，您的话直击了我们做城管者心态。说的对，放心吧，以后会做好的。
　　 王劲松：钟书记，下街道时开车吗？
　　 钟效国：（余气未消的表情，挥挥手）坐在车上能干什么？那叫走马观花，不如坐办公室不出来（起身往外就走）
　　 镇长洪万年、城管助理吕倩华、亲自陪在钟效国一行人走出镇政府大门。
　　 淡出：兴安镇政府画面。
　　
　　 二十五场·景：禾术县、兴安镇街道、日、外
　　 闪入：兴安镇街道画面。
　　 银书雁：（走到吕倩华身边一笑）吕助理，钟县长到咱禾术才八九天，晚上要和省督查组商讨一些大事小情。今天本意是来代表县委县政府向遇害家属赔礼道歉，听到瓜农家属迁往省城消息，加之抚慰封口费又被柬书记留下四十万。县长心情不好，请您谅解。
　　 吕倩华：银主任您多虑了，我是悔恨自己，只从做了公务员对待百姓没尽责。是啊，把俯视变成平视，把服务对象变成朋友，还会有人和你耍臭无赖吗？回想一下，当我说到也有些臭无赖叫号时候，看到钟书记一皺眉，就知道错了。
　　 何又莲：（把像机挂在脖子上赶上银书雁和吕倩华）哎！说什么贴心话呢？算我老何一个行吗？
　　 银书雁：（回头一笑）哎，有小型录像机吗？今天你老何一定拿出几件合格作品来哟。
　　 何又莲：放心吧，咱这架像机有录像录音功能。图像清晰、声音保真，没比的。
　　 银书雁：吕助理，在县政府里听到镇里百姓对洪万年书记口碑不错，今天他是怎么啦？
　　 吕倩华：（疑惑的眼神）怎么？银主任，洪镇长有哪些不对吗？
　　 银书雁：倒是没看出来哪不对，就是说话太直，没一点水平。
　　 吕倩华：不会吧？平常对我们镇政府大小干部挺好的，没看出来什么纰漏啊？
　　 银书雁：我们刚进屋坐下，洪镇长抢先说，【钟书记，咱先说正事，您来一定有最新指示，请您先讲，然后我再做汇报。】吕助理，有这样和上级说话的吗？尤其是新来刚见面。
　　 吕倩华：（一串笑声）咯咯，他这个人，开会是短会，作报告多说七八分钟。哎，镇里村里这些头目还挺得意他的这种风格呢。银主任，你应该知道他呀，以前是县科工委书记。
　　 银书雁：（思索表情）他，也许不经常去政府秘书处缘故吧，认识，没和他长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