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石】五岩山传奇(豫剧) ——六场古装豫剧
每往前走一步异常艰难。
虎狼嚎蛇蝎爬毒蜂扑面,
猫头鹰咕咕叫令人胆寒!
壮壮胆鼓鼓劲擦擦身上汗,
咬咬牙喘喘气继续向前。
【猛虎长啸一声。随即一只猛虎张着血盆大口上。
哎呀不好!碰到猛虎,这可如何是好?
【孙思邈与老虎周旋。四目对视,双方警觉。
【老虎趴在地上,口角滴血,因口中卡着一根长骨头,好像在求援。
【孙思邈见老虎并无恶意,就慢慢靠近老虎,把医环塞到老虎嘴里,接着用镊子取出那根长骨头,又给老虎上了点疮药,这才把医环取出来。
【老虎点头谢恩,边退下边回头看孙思邈。
【耿大爷、门墩、太行、淇花等人手拿钢叉、斧头、木棍边喊孙神医边跑上。
耿大爷:孙神医,你没事吧?可把我们吓坏了!
孙思邈:你们来此作甚?
门墩:我在对面山上采药,见你进了老阴沟,我们怕你有危险,就赶来了。
孙思邈:我就是上山采个药,有什么危险呀?
太行:孙神医,你是外地人,有所不知。这老阴沟是狼虫虎豹经常出没的地方。只要来到这里,不是被毒蛇咬死,就是被老虎吃掉。凡是去老阴沟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淇花:恩人啊,你的命真大。难道就没碰见什么野兽么?
孙思邈:我碰见了一只老虎。
众人:啊!还真碰见了一只老虎?它没看见你?
孙思邈:看见了。
太行:他没咬你,没吃你?
孙思邈:他不但没咬我,还让我给它治病。它的嘴被一根骨头卡住了。是我帮它取出来,又给它上了点疮药。它朝我点点头,回山洞里去了。
耿大爷:哎呀,你看看多危险,为了给我老伴找还魂草,差点连命给搭上。孙神医,你真是个医术高超,舍己为人的好医生啊!
太行:孙神医,是谁叫你来这老阴沟的?
孙思邈:是个采药的年轻人。我不认识。
门墩:你不认识我认识,就是黄半仙的儿子黄飞。我在对面山上看见就是他。
耿大爷:这家伙的心真歹毒,我们找他算账去。
门墩:他想害死我家的恩人,我饶不了他!
孙思邈:算了。我们还是给耿大爷的老伴治病要紧。咱们都去找还魂草吧。
众人:好。(分别说)我上南山。我上东山。我上西山。我上北山。
【众造型。幕落。
第三场
【天幕上的远景:古城朝歌,城门高楼,古色古香,雄伟俊秀。近景是朝歌首富张富家的客厅。张富上。
张富:(唱)老汉我名张富五十过半,
居朝歌称首富名不虚传。
我家中金银成箱财产万贯,
青堂瓦舍宽敞明亮八十三间。
淇河边有九十九盘水打磨,
水浇地有九十九顷不靠天。
大街上开着染坊、油坊、酒坊、醋坊和客栈,
还有那粮行当铺大戏班。
牛驴骡马猪羊鸡鸭成群成圈,
长工觅汉丫鬟使女成百上千。
我一生荣华富贵志得意满,
可就有一件事愁在心间。
我儿子张小宝常把胃病犯,
时好时坏时轻时重已有三年。
每日里不思饮食厌茶饭,
如今是瘦骨嶙峋,生命垂危,看着真可怜!
我先后请名医诊治无数遍,
结果是越治越重越麻烦。
为此事急得我一筹莫展,
心里面像压着个大磨盘。
听人说黄半仙有些手段,
我急忙备轿去请这位神仙。
【家奴领黄半仙和黄飞上。
家奴:禀张员外,黄半仙大师已经请到。
张富:快快有请。
家奴:有请黄大师。
张富:黄大师,我的独生儿子小宝厌食厌饭,已有三年,虽多方医治,总不见好转。如今是命悬一线,气息奄奄。恳望大师施展神功,救我儿脱离苦难。我定当厚报,送金山银山。
黄半仙:令郎现在哪里?
张富:快扶小宝前来。
【丫鬟搀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小宝上。家奴下。
黄半仙:黄飞,将拂尘拿来,本大师要作法了。
黄飞:是。(递给黄半仙拂尘)
【黄半仙挥动拂尘,口中念念有词。
(唱)神风吹祥云缭绕霞光万道,
发慈悲娘娘降临瑞气千条。
吾观看单根独苗张小宝,
只见他脸色苍白骨瘦形销。
沾邪气妖魔附身阴阳颠倒,
神昏迷失魂落魄将赴阴曹。
三年前小宝他在野外撒尿,
运气低灾星降就把恶魔招。
该妖魔神通广大凶狠残暴,
喝人血食人肉连骨带毛。
他本是妖魔大王冲天豹,
在黑山修炼多年法术高。
老娘我道行浅薄本事小,
请不走斗不过难除此妖。
望员外听天由命莫烦恼,
小宝他阳寿已尽厄运难逃。
张富:黄大师,都说你神通广大,法力无边,难道就看不好我儿的病吗?
黄半仙:张员外见笑了。本大师道行浅薄,难降此妖。
张富:黄大师一路辛苦了,请到后房用膳。
黄半仙:多谢了。(和黄飞二人下)
家奴:(上)老爷,我听说五岩山来了个孙思邈,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术。何不将他请来,给少爷治病,或许有救。
张富:还不快去请来!
家奴:是。(下)
张富:小宝,我可怜的儿啊!
(唱)小宝儿你是爹的心头肉,
你成天不吃饭爹把魂丢。
眼见你形销骨立面黄肌瘦,
为父我看在眼里疼在心头。
你有病爹为你着急难受,
你痛苦爹为你把眼泪流。
求菩萨告神仙多多保佑,
让我儿病好转俺给你磕头。
【家奴领孙思邈和袁天罡上。
家奴:禀老爷,杏林高手孙思邈先生来了。
张富:快快有请。
孙思邈:张员外,听说你儿患病三年,至今未愈?
张富:名医高手都来看过,就是不见好转。
孙思邈:我看看到底是何病由?
【孙思邈仔细察看小宝。
张富:都说孙先生有起死回生之术,我儿的性命就托付给你了。
孙思邈:我一定尽力而为。请员外把原来用过的药方拿来,让我一观。
张富:(取过一沓药方)孙先生请看。
【孙思邈翻看药方,黄半仙上。
黄半仙:张员外,听说你请来一位高手,本人特来拜见。
孙思邈:这位是……
张富:这位也是我请来的大师,人称黄半仙。
黄半仙:(讥讽地)听说孙先生有起死回生之术,本人特来领教。
孙思邈:惭愧,惭愧。还请大师多多指点。
黄半仙:不敢,不敢。本人就坐在这里,看孙先生如何给小宝看病。
孙思邈:那好吧,我孙思邈就献丑了。
黄半仙:(暗道)哼!我看你的手段如何高明!
孙思邈:张员外,据我看来,小宝患的是寒症,可这么多药方都是按热症来治疗。小宝服下药后,犹如雪上加霜。如今小宝已是气息奄奄、病入膏肓啊。
张富:求孙先生救救我儿子吧。我给你磕头了。
孙思邈:员外快起。要想治好小宝的病,必须用猛药重药,方能奏效。
张富:言之有理,请开药方。
孙思邈:徒儿,笔墨伺候。
袁天罡:遵命。(研墨)
孙思邈:(开好药方,递给张富)员外请看。
黄半仙:(夺过药方)狼毒六钱,甘草八钱。呜哈哈哈……孙先生,你这是想要小宝的命吧?
孙思邈:何以见得?
黄半仙:众所周知,狼毒乃剧烈毒药,别说六钱,只要服一钱,就能把人毒死啊!
张富:孙先生,我与你有仇?
孙思邈:无仇。
张富:有冤?
孙思邈:无冤。
张富:既然无仇无冤,为何要毒害我儿小宝?
黄半仙:是啊,你为何要毒害张员外的单根独苗?
孙思邈:张员外,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狼毒虽是毒药,却能医治顽症。配以甘草共服,就能解除毒性。黄大师,甘草解百毒,这个基本常识,你不会不知道吧?
黄半仙:这个……
孙思邈:请员外放心,此方保证安全。
黄半仙:要是万一有个好歹,发生危险呢?
孙思邈:愿立生死状。
黄半仙:好。这可是你说的,拿纸笔来。
【家奴递上纸笔。孙思邈一挥而就。黄半仙夺状细看。
黄半仙:立状人,孙思邈。张小宝服用此药,如有不测不愈,愿以性命担保。
孙思邈:张员外,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张富:我还是有些担心啊。
孙思邈:张员外不必多虑。我有个主意,保你放心。
张富:有何主意?说来我听。
孙思邈:此药方一式两份。同时熬制。熬好后,我先试服,如没有意外,然后再让小宝服用,你看如何?
张富:啊呀呀,孙先生,你真是老百姓的贴心人哪!我相信你了。
孙思邈:好,徒儿,拿药来,熬药——
【家奴端上两个药锅,孙思邈亲自熬药。
幕后反复合唱:淇河水啊清凌凌,
五岩山啊云腾腾。
孙思邈心系老百姓,
舍生忘死献真情。
医术高超人称颂,
豪爽气概贯长虹。
【在合唱声中,孙思邈先喝药,然后再让小宝喝药。
黄半仙:(唱)孙思邈硬逞能甘冒风险,
在一旁乐坏我黄半仙。
张小宝病情严重命悬一线,
纵有那回天之术也是枉然。
用狼毒治此病实在罕见,
就等于把病人送进阴间。
我在此盘腿稳坐,品茗饮茶,闭目养神,静观其变,
倾刻间孙思邈就惹出祸端。
孙思邈:(唱)喝汤药苦涩难咽热汗冒,
肚子里翻江倒海似火烧。
我怀着火热真情救小宝,
为治病冒风险愿把生命抛。
黄半仙心怀叵测面露狞笑,
在一旁看笑话得意逍遥。
我定要千方百计把病看好,
愿小宝早日康复把病消。
黄半仙:(唱)我看他胸有成竹稳操胜劵,
心里面不由得发冷发酸。
孙思邈:(唱)黄半仙面露急燥神情慌乱,
又扭腰又撅屁股坐卧不安。
黄半仙:(唱)倘若是病人服药有所好转,
我这张老脸皮肯定丢完。
孙思邈:(唱)黄半仙用巫术治病害人不浅,
我定要用医术治病把她揭穿。
黄半仙:请问张员外,令郎服药后可有好转?
张富:尚未好转。
黄半仙:请问孙先生,病人服药后并未好转,是不是该按生死状办事呀?
孙思邈:那是自然。
黄飞:既然服药无效,就按生死状惩办。来人,把孙先生推出去杀了!
袁天罡:慢,病人服药才半个时辰,现在惩办,为时尚早。
黄半仙:孙先生,这生死状上可没写时辰长短啊。
袁天罡:黄半仙,你也太性急了吧?
黄飞:少啰嗦,赶快把姓孙的推出去杀了!
【二家奴欲将孙思邈捆绑押下。
袁天罡:且慢!有我袁天罡在此,谁敢动我师父半根毫毛,我就把他的胳膊打折腿打断!
孙思邈:徒儿,不可鲁莽行事。
黄半仙:孙先生,当人要言而有信哪。
孙思邈:黄半仙莫要性急,请耐心再等半个时辰,若小宝仍未见好,不用尔等动手,老夫情愿把刀自尽!
黄半仙:嘿嘿嘿……这就叫引火烧身,你自食其果。
孙思邈:哈哈哈……为百姓治病献身,我心甘情愿!
黄半仙:嘿嘿嘿嘿……
孙思邈:哈哈哈哈……
小宝:爹爹,我要吃饭!
张富:小宝,你说什么?你要吃饭?
小宝:我肚子饿了,我要吃饭。
张富:小宝,你的病好了!
小宝:是这位老爷爷给我看好的。
张富:是啊。孙先生,,你是神医,你是观音菩萨,你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哪!
黄半仙:这这……(尴尬狼狈相)
张富:孙神医,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我和小宝给你磕头了。
孙思邈:快快请起。
【众造型。幕急落。
第四场
【幕启:景同第一场。
【黎明时分,天未大亮。老虎衔着一只死野獾上。它来到舞台入口处,将獾放下,然后轻吼一声,由舞台出口处下。
【袁天罡从舞台入口处上。
袁天罡:啊呀!好肥的一只短腿獾呀!足足有一百多斤。师父,老虎又给咱送肉来了。
孙思邈:(也从入口处上)这只老虎知道报恩。自从我给它把扎在嘴里的骨头拔下以后,它就经常给咱送肉。不是送只野猪,就是送只山羊。今天又送来一只野獾,徒儿,你看这只野獾多肥呀?
袁天罡:够咱们吃半月了。
孙思邈:徒儿,这只野獾可不能吃,咱们把它熬成獾油,医治烧疮特别有效。
袁天罡:师父心里装的全是病人。
孙思邈:徒儿,你把前天老虎送来的那只野猪送到门墩家,叫他媳妇淇花好好补补身子;再把昨天老虎送来的那只山羊给耿老汉送去,他有胃病,叫他吃羊肉,喝羊汤,就能把病治好。
袁天罡:好,我先去支锅烧火,熬獾油。你还去写你的《千金要方》去吧。
【二人从舞台入口处下。
【黄半仙由四人抬轿上。黄飞随上。然后把轿横在大路中间停下。
黄半仙:(唱)朝歌城一场争斗吃了败仗,
从此我威风扫地臭名远扬。
孙思邈名声大振人人敬仰,
五岩山每天是顾客盈门,人来人往,热热闹闹,轰轰攘攘。
期待此剧早日挺进央视,再次为全国人民奉献一场精彩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