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石】五岩山传奇(豫剧) ——六场古装豫剧
我这里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生意不旺,
挣不到银钱我心里发慌。
孙思邈抢我的饭碗断我的银两,
我岂能善罢甘休任由他风光。
今天我在这里设下路障,
令轿夫把大轿横在路中央。
黄飞:我说娘啊,你这一招很绝。这是上五岩山的必经之路,你在此摆摊设点,等于切断了病人上山的路。有咱在此挡道,谁还舍近求远,上五岩山看病啊?
【耿大爷上,黄飞一伙左拦右挡,不让耿大爷上山。
耿大爷:你们让开,我要上五岩山找孙神医。
黄飞:我说耿老汉,你眼前就是医生,何必非要上山看病呢?
耿大爷:你们光知道要银钱,却治不好病,我信不过你们。闪开,我要上山!
【耿大爷硬闯过去,下。太行背一捆草药上。黄飞一伙照样阻拦。
太行:你们要干什么?拦路抢劫吗?
黄飞:什么拦路抢劫,我们这是摆摊设点,便民行医。
太行:我不是看病的,我是卖药草的。
黄飞:什么药?
太行:冬凌草。
黄飞:我们收了。
太行:给多少钱?
黄飞:一文钱。
太行:不卖。给的钱太少了。
黄飞:这东西不值钱,咱这里漫山遍野都是。给你一文钱就不少了。
太行:我卖给孙神医,他给八文钱。
黄飞:我也给你八文钱。
太行:你给八十文,我也不卖给你。我白给孙神医,也心甘情愿。别档路,让我过去。(下)
黄飞:这家伙中邪了。
黄半仙:黄飞,看见了吧?只要孙思邈在五岩山,就没有咱的活路。老娘今天要想个计谋,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黄飞:母亲,有何计谋?
黄半仙:(附耳低言)孙思邈每天下午要上山采药。你带上几个打手,预先埋伏在山上。趁孙思邈上山采药之际,用乱棍把他打死!然后把他推下万丈悬崖,对外就说孙思邈上山采药,一不小心,跌下悬崖。明白了吗?
黄飞:孩儿明白。此计甚妙!
黄半仙:起轿回家。
【黄半仙一伙下。孙思邈和袁天罡上。
孙思邈:徒儿,我看今天下午不错,咱们采药去吧。
袁天罡:师父,今日出门,必有凶险。
孙思邈:哈哈,天罡徒儿不但苦学医术,连老夫的相术也学到手了。
袁天罡:全凭师父教诲。
孙思邈:徒儿不必担心,为师也掐算过了,今日出门虽有凶险,但能化险为夷,你我小心就是了。
袁天罡:谨遵师命。
孙思邈:取药篓药铲,采药去也。(下)
【天幕转为凶险峥嵘的高山崖壁,崖顶上草药茂盛,红花绿叶。
【黄飞带众家丁上。个个手持棍棒,凶神恶煞。
黄飞:(念)率家丁布下了天罗地网,
为斩杀孙思邈磨刀擦枪。
埋伏在牟山顶道路两旁,
定要让孙思邈去见阎王!
【众家丁埋伏在路旁山石草木下。
【孙思邈和袁天罡背药篓持药铲上。
孙思邈:(唱)背药篓持药铲登山直上,
牟山顶好一派秀丽风光,
放眼望平原良田禾苗茁壮,
淇河水清澈纯净欢快流淌。
中草药满山遍野长得旺,
有当归、有丹参、有柴胡、有地黄、有荆芥、有薄荷、有连翘、有野姜,
还有那菊花、山楂、冬凌草,
瓜篓、全虫、十里香。
五岩山药材茂盛品种多,
是研制丹丸、著书立说、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挥药铲低头把药采,
为采药不顾劳累热汗淌。
我说徒儿,你看这山顶上到处都是冬凌草。咱们得全部采下来。
袁天罡:我看这冬凌草就是五岩山的特产。
孙思邈:这冬凌草的作用可大啦,它能清热解毒,消肿止疼,润嗓利喉,防癌抗癌。常喝冬凌草茶,对身体大有好处哇。
袁天罡:徒儿记住了。
孙思邈:咱们加把劲,争取天黑以前采完。
袁天罡:好吧。
【二人采药。黄飞等家丁突然出现在舞台上,将孙思邈和袁天罡包围。
孙思邈:(见众家丁凶神恶煞的样子)你们想干什么?
黄飞:我们没想干什么?想要你的命!
孙思邈:我与你一无冤,二无仇,为何要我的命?
黄飞:你我虽无冤无仇,但你搅黄了我家的生意,断绝了我家的财路。所以我们现在就是冤家对头。论治病,我们没你的医术高;论武功,我们比你们强十倍。在五岩山这个地盘上,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为了保住我家的饭碗,老子今天要灭了你!众家丁,都给我上,打死这两个冤家对头!
【众家丁抡起棍子向孙思邈打去,袁天罡为保护师父,与家丁搏斗。
【袁天罡趁机从一个家丁手里夺过木棍,与众家丁厮杀博斗。孙思邈也挥动药铲招架抵挡,以护自身。
【一场生死较量的恶战。众家丁仗着人多势重,将孙思邈和袁天罡逼到万丈悬崖边缘。孙思邈的腿上挨了一棍,疼痛倒下。袁天罡的胳膊也受重伤。二人处境危险,命在旦夕。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嘶叫,一只老虎扑上来,将家丁冲散。黄飞和众家丁急忙四下躲藏逃命。老虎将一个个家丁撵下。众家丁抱头鼠窜,狼狈而逃。
孙思邈:(向老虎施礼)多谢老虎救命之恩。
【老虎伏在地下,示意让孙思邈骑到自己身上。孙思邈因腿伤不能走路,只好骑到老虎背上,老虎驮着孙思邈下。袁天罡随下。
【幕落。
第五场
【幕启:景同第一场。
【耿大爷、门墩、太行、淇花及婆母慌慌张张跑上。
耿大爷:(唱)听说神医受了伤,
婆母:(唱)吓得俺老婆心发慌。
门墩:(唱)急忙上山来看望,
淇花:(唱)带来鸡蛋一大筐。
门墩:听说这事是黄半仙指使她儿子黄飞带家丁干的。我找她算帐去!
太行:走,我也去,给孙神医报仇!
淇花:我也去,咱饶不了她个龟孙!
耿大爷:慢来。咱先去看看孙神医伤得重不重。收拾她娘儿俩还不是迟早的事?她跑不掉!
众人:好,就依耿大爷。
耿大爷:(众人走圆场)孙神医,孙神医!
【孙思邈拄棍上;袁天罡用布条挎胳膊上。
孙思邈:啊呀,这么多人都来看我们,如此多谢了。
众人:(七嘴八舌)伤的重不重?伤到骨头没有?还疼不疼了?
孙思邈:还好,没伤到骨头,歇几天就好了。
袁天罡:谢谢乡亲们,我们伤得不太重,不用担心。
婆母:我让儿媳带来点鸡蛋,给你们补一补身体。
孙思邈:你看,又让大嫂破费了。我给钱。
淇花:不用。这是自己家养的鸡繁的蛋。
门墩:我看这个黄半仙真该千刀万剐!
太行:给她来个剥皮抽筋点天灯!
耿大爷:那也难解咱们的心头之恨!
【黄飞让众家丁用担架抬着黄半仙上。
门墩: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们来干什么?是来自找送死,还是来磕头认罪?
太行:黄飞,我跟你说,你就是给孙神医磕一百个响头,磕得头上出了血,我们也绝对饶不了你!你心狠手毒,杀人害命,禽兽不如,天理难容!
孙思邈:黄飞,你们今天到底想来干什么?
黄飞:孙神医,孙大师。我们知道错了,你们怎么处罚,我都心甘情愿。就是把我们千刀万剐,剥皮抽筋,我们也毫无怨言。我知道,乡亲们不会原谅饶恕我们的。
耿大爷:那你把黄半仙这个害人精抬上山来,想干什么?
黄飞:想让孙神医给我母亲看病,救救她的命。
门墩:(冷笑)嘿嘿嘿嘿!我看你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你娘儿俩想要害死孙神医,又想叫孙神医给你娘看病。这不是笑话吗?
太行:按你所说,让孙神医把你娘救活,你娘儿俩再来杀害孙神医。是吧?
门墩:黄飞,我看你是没头没脑,没脸没皮。不知羞耻,不如禽兽。你见过给仇人治病,救恶人性命的事吗?
太行:黄飞,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吃错药了。你拍拍胸脯想想你们做的坏事,有多么狠毒,多么绝情!如今又来求孙神医给你娘看病,你想想可能吗?
黄飞:乡亲们,我们是罪有应得,自取其咎。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求孙神医给我母亲治病救命。你看她嘴歪眼邪,牙关紧咬,浑身抽搐,呼吸急促,脉博微弱,昏迷不醒。如不及时抢救,就没命了。
门墩:死了正好,我们都盼她死呢。
太行:死了也饶不了她。扔到老阴沟,叫狼吃了,狗啃了,鸟叼了,蛆拱了。
耿大爷:孙神医,你莫要心慈手软,犹豫不决。万万不能给黄半仙看病!
袁天罡:待我亲手宰了他,除掉这个害人精!
黄飞:孙神医,孙大师,请你救救我母亲吧。我给你跪下了。
门墩:孙神医,不能救黄半仙。你救活她,她仍旧会祸害人。
黄飞:孙神医,活菩萨。你要不救我母亲,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淇花:你跪上三天三夜也没用。她今天是死定了。
太行:你们啰嗦个啥?待我一斧子砍下她的脑袋!
耿大爷:对,一斧子砍死她!
众人:对,一斧子砍死她!
黄飞:孙神医,孙大师,你就发发慈悲,救救我母亲吧。
孙思邈:(唱)这一边声声乞求把他救,
这一边怒气冲冲要杀头。
还是杀,还是救?我一时难开口,
倒叫我左右为难发了愁。
假如我把病人救,
思想情感难接收。
要是不把病人救,
有违医德理不周。
是救人,是报仇?
到底先顾哪一头?
哪个是大头,
哪个是小头?
我衡量比较辨尾首,
还是医德占大头。
她虽是仇人该斩首,
更是病人把我求。
她行凶作恶心毒丑,
自有官府来追究。
我若是,因泄私愤不治救,
就等于我把医德丢。
行医之道要遵守,
医德如天,医德如天,医德如天,时时刻刻牢记在心头。
罢罢罢,我暂把个人恩怨放脑后,
把仇人当病人来接收。
尽力把仇人来治救,
以德报怨写春秋。
黄飞,你起来吧。你母亲的病,我看——
黄飞:谢谢孙神医!你是真正的神医哪!
袁天罡:师父,你气糊涂了吧?为什么给仇人看病?
众人:孙神医,万万不可。你忘了黄半仙是怎样设毒计害你的吗?
孙思邈:各位乡亲,天罡徒儿,黄半仙是我的仇人,我没忘。但她今天的身份是我的病人。治病救人,是医生是天职。见病不治,见死不救,背离了医道,丧失了医德。作为医生,就要遵医道,守医德。医道是本,医德如天哪!
黄飞:孙神医,你真是名副其实的杏林高手,德艺双馨的神医典范啊!
孙思邈:徒儿,拿来银针。你快去快开药方抓药:牛黄、全虫、朱砂、丹参、荊芥、防风、甘草、枣仁。黄飞,点火,熬药。
【孙思邈给黄半仙扎针,随后又给她灌药。
幕后合唱:五岩山高啊淇水清,
百草叶绿啊野花红。
善良的人啊祥和的风,
火热的心啊浓郁的情。
悬壶济世救人命,
品德高尚医术精。
孙思邈:黄飞,你母亲醒过来了。
黄飞:(万分激动,泣不成声)孙神医,大恩人,我给你磕头了!
黄半仙:(唱)梦悠悠昏沉沉呓呓怔怔,
晕乎乎轻飘飘迷迷蒙蒙。
强睁眼看一看周围环境——
我这是来到了谁家门庭?
黄飞:母亲,你醒了。
黄半仙:孩儿,这是哪里?
黄飞:这里是五岩山。
黄半仙:我怎么会在这里?
黄飞:你突发急病,昏迷不醒,病情非常严重。是孙神医不计前嫌,以德报怨,又把你救活了。
黄半仙:这……这是真的么?
黄飞:孙神医凭高超的医术,又让你获得重生,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耿大爷:我说黄半仙,孙神医把你救活了。你是不是还想继续害人啊?
众人:你是不是还要装神弄鬼,坑害百姓啊?
黄半仙:唉,我心亏理短,没脸见人哪!
(唱)我成天装神弄鬼把乡亲祸害,
心灵丑手段狠巧骗钱财。
孙神医搅乱了我的买卖,
从此就忌恨他耿耿于怀
因此我施诡计要将他害,
私心重品德坏毒如狼豺。
殊不知孙神医善良可爱,
怀绝技医术高超盖世奇才。
都怪我灵魂丑恶心胸狭窄,
把恩人当仇敌太不应该。
孙神医不计前嫌把我救,
我佩服他品德高尚广阔胸怀。
想到此,我惭愧歉疚自我责怪,
悔恨的泪水挂两腮。
急忙忙赔礼道歉躬身下拜,
从今后痛改前非不再胡来。
黄飞儿啊——
随我去官府衙门投案自首彻底坦白,
心甘情愿接受审判让法律制裁,
孙思邈:好哇!常言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你幡然悔悟,改正错误,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乡亲们会欢迎你的。大家说是不是呀?
众人:孙神医说的对。
黄半仙:黄飞,走,咱娘儿俩到官府自首去。(二人下)
耿大爷:乡亲们,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孙神医做的对。如果咱们凭一时冲动杀了黄半仙,官府必定要来追究,我们都得坐牢受罚。孙神医不计前嫌,以德报怨,不仅以高超的医术救活了病人,还显示出高尚的医德和宽阔的胸怀。最重要的是孙神医不但治好了黄半仙的病,还感化了黄半仙的心。孙神医不愧是我们做人的楷模,学习的典范哪!
期待此剧早日挺进央视,再次为全国人民奉献一场精彩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