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天堂来信(电影剧本)
钟磊点点头。
钟靓颖像风一样地飘离……
黄绮美站在窗前朝外面凝视起来……
42.市环保局门口日/外
钟明祥眉头紧锁,在环保局外一棵香樟树下坐着抽烟。他朝环保局大院里望了一会,丢掉烟蒂站起身,毫不犹豫地走进了环保局……
43.局长办公室日/内
钟明祥:(小心翼翼地)钟局长在吗?
工作人员:他不在,好几天都没有上班了。
钟明祥:(关心地)那他咋子就不上班了?你们知道吗?
工作人员:听说是病了,在住院呢。
钟明祥:(担忧地)啊,啥病?不严重吧?
工作人员:这个无可奉告。
钟明祥:那你们可知道他住在哪家医院?
工作人员:应该是市人民医院吧,(警惕地)你问这些干嘛?你是谁?干什么的……(她回头已经不见了钟明祥的踪影)哦,人呢?
44.市医院门口日/外
市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患者络绎不绝。
钟明祥犹豫了片刻,无奈地离开了医院……
45.医生办公室日/内
黄琦美走进办公室。
姜医生:你女儿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黄琦美(焦急地):怎么样?可以吗?
姜医生:(失望地)没有匹配上。但值得欣喜的是,深圳方面有了肾源的好消息,待我们进一步检查确认后,安排尽快手术。
黄琦美喜极而泣,连连道谢。
姜医生:(遗憾地)就是在价格方面有些昂贵。
黄琦美:多少钱?
姜医生:可能要接近六十万。
黄琦美:现在已顾不了那么多,救人要紧,准备手术吧!
46.医院特护病房日/内
黄绮美嘴里哼着小曲拿着湿毛巾给丈夫擦脸。
钟磊:(调侃地)今天终于晴天喽!
黄绮美:(向窗外眺望)本来就是晴天啊?(醒悟地)你挖苦我?
钟磊:(单刀直入地)有什么好事与我分享?是不是与我有关?
黄绮美:(揶揄地)保密。
钟磊:(急切地)想急死我呀?
黄绮美:(感慨地)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钟磊:(敏感地)是不是肾源找到了?
黄绮美:(赞许地)真不愧是做局长的,分析透彻。
钟磊兴奋地欲站起,被妻子强行摁在了床上。
钟磊:(哀求地)让我也高兴高兴嘛!
黄绮美:(担忧地)就看各项指标的匹配问题了……
47.医生办公室日/内
姜医生:(欣喜地)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各项指标均符合,肾源明天就到,我们可以准备手术了。
黄琦美:(激动地抹着眼泪)姜医生,太好啦!谢谢您,谢谢!
48.医院特护病房日/内
一个绣着枫叶的手帕。
黄琦美:(推门而进)老钟,这次等你康复出院之后,你一定要带我去趟你的老家。这次你能化险为夷,也是他们在上天保佑着我们。
钟磊慌忙把手帕塞到了枕头底下。
黄绮美:(警惕地)你怎么鬼鬼祟祟的?
钟磊:(掩饰地)没有啊。
黄绮美:这么多年了,我还没有拜祭过公公婆婆呢。(感慨地)不能让乡亲们骂我不孝啊!
钟磊:(意味深长地)我也想爸妈了。这次出院,我一定带你回趟老家。也该回去了……(眼睛渐渐地湿润了)
49.【闪回】树林中日/外
一抹醉人的晚霞从树林中挤了进来。
钟磊拥抱着林琳,林琳把头深埋在钟磊怀里。林琳在轻轻啜泣,钟磊扳起林琳的脸,深情地吻去林琳脸上一点点的泪水。
钟磊:(温柔地)别哭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等我大学毕业,工作有了着落,我们马上就结婚。
林琳:(深情地望着她)我等你!(眼泪又涌出了眼眶)
钟磊望着梨花带雨的林琳,那美丽的脸庞犹如雨后的花儿一般娇柔可人。他突然呼吸急促,双手颤抖地抚摸着她脸,他炽烈地再次亲吻起来……
50.【闪回】钟磊家门口夜/内
钟明祥一根接上一根地抽着烟,赵淑兰在灯下补衣服。
突然外面有敲门声,赵淑兰放下衣服,打开了屋门。
林琳:(手拿一本书站在门外)婶,钟磊在家吗?我来还他书。
林琳说着就朝屋内张望。
赵淑兰:(有点惊讶地望着她,急切地朝屋里高喊)钟磊,钟磊。
钟磊闻声从里屋走了出来,把林琳迎了进去。
钟明祥一声不吭地望着他们,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拼命地吸烟,烟雾笼罩了整个室内……
51.【闪回】钟磊房间夜/内
林琳把书放在了钟磊的桌上,钟磊不顾一切把林琳搂在怀里,林琳从钟磊怀里挣脱出来,示意了一下外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从掏出白色绣着枫叶的手绢,放在他手上。
林琳:(小声地)这手绢是我为你绣的,图案是你喜欢的枫叶,里面包的是我结余的一点钱,我知道你手头紧,你就拿着用吧。
钟磊欲推辞被她捂住了嘴巴。
钟磊吻住林琳的手。
林琳情不自禁地扑进钟磊怀里……
52.【闪回】山路上日/外
林琳走在放晚学的山路上,后面跟着一大帮又蹦又跳的小学生。
几个村民七手八脚地把浑身是血的钟明祥从山上抬了下来。
林琳:(急切地走上前去)怎么了?叔他怎么了?
村民一:唉,他砍柴从山上跌了下来。
村民二:可怜啊,为了能给儿子挣点生活费,他天天上山砍柴卖,这下完了,不要砍了!
林琳:叔!叔!
林琳连喊两声,赵明祥没有应答。
林琳:(急切地)叔他昏迷了,需要立即送往医院,你们赶快把担架绑好。说完,跪在地上为钟明祥做起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按压……
几个村民很快绑好了担架,抬着钟明祥艰难地走在山路上,往医院跑去。
林琳一筹莫展……
53.【闪回】急救室门口夜/内
林琳一脸汗水地跑到了急救室门口,手里攥着一把单据。
赵淑兰坐在急救室外一直在哭。
几个村民也守候在急救室外。
林琳走近赵淑兰,赵淑兰握住林琳的双手。
林琳:婶,你别担心,叔不会有事的。
赵淑兰使劲地点了点头。
赵淑兰:(愧疚地)家里也没钱,你叔这一出事,用了你的钱。我和你叔以后一定会还的。
林琳:婶,你现在别说这个,救叔的命要紧啊!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
医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期。
赵淑兰和林琳相拥而泣。
钟明祥被医护人员推出了急救室,众人立刻围拢了过去。
林琳:叔,您还好吧?
钟明祥:(虚弱地)还……还好。
赵淑兰站在一边流着眼泪……
54.【闪回】医院病房日/内
林琳的父亲走进病房。
赵淑兰慌忙迎上前去。嘴角动了几动,没说出话。
林琳:爸,你怎么来了?
钟明祥:(激动地)林……林书记……
林支书:(揶揄地)我早跟你们宣传过,上山砍柴要注意安全。发生了事故,是没大没小的,谁也负责不了。以后要注意了,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
钟明祥不停地点头。
林支书:林琳,在这差不多就行了,回学校上课,娃娃们等着呢,有空再过来看你钟叔。
林琳:(欣喜地)知道了,爸。
林支书掏出一些钱交给赵淑兰,赵淑兰推辞了一番。
林支书:哎哟,我们是对头亲家,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拿着吧,解解急。
钟明祥和赵淑兰激动地看着林父,一副感恩戴德受宠若惊的样子。
林琳父女走出了病房。
55.【闪回】医院走廊里日/内
二人并肩地走在走廊中。
林琳:(害羞地)爸,您同意了?
林支书:(不屑一顾地)谁说我同意了?
林琳:(嗔怪地)我说的。
林支书:(怜爱地白了一眼林琳)小鬼精。
林琳挎着父亲的胳膊,心情愉快地走出了医院……
56.【闪回】钟磊家夜/内
钟磊的母亲赵淑兰躺在床上呻吟着,林琳手拎着东西走了进来。
林琳:婶,还没好点吗?我买了几个苹果,给你洗一个?
赵淑兰:林琳啊,又让你花钱,不能让你老是花钱呀。
赵淑兰说着,又咳了起来。
林琳慌忙扶赵淑兰坐起,拍打着赵淑兰的背部。
钟明祥走进了屋。
钟明祥:林琳在呀,今没去学校?
钟琳笑着:今个是星期天,叔。
钟明祥:瞧我,都过糊涂了。
钟明祥:(望着桌上的苹果)林琳,你又花钱,以后不许这样啊。
林琳把一个洗好的苹果递给赵淑兰
林琳:(又拿了个苹果递给钟明祥)叔,你也吃一个,脆生生的甜。
钟明祥:(推辞地)林琳,你吃吧,叔不爱吃。
林琳:(放下苹果)叔,以后您别生我爸的气,他就那倔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兴奋地)对了,他听说你们要批宅基地盖房,他答应了给最好的位置。
钟明祥:(喜悦地)嗯,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心里都想着我们。只要你和钟磊好就成,叔巴望着你们好呢!
赵淑兰:(抹着眼泪)咱小磊子有福了。
林琳甜美地笑了……
57.手术室内日/内
无影灯亮起。
全副武装的手术人员准备就绪。
麻醉师拿起了注射器……
钟磊无力地躺在手术台上,很快就处于半昏迷状态……
58.医院特护病房日/内
黄绮美掀开了钟磊病床上的枕头,迫不及待地拿起两封信抽出来观看。
一张是“枫叶岭风景图片”,背后是一行隽秀的钢笔字:枫叶岭欢迎你!另外一张是林琳的艺术照。
黄绮美端详了片刻,将东西放回原处,又重新整理了一下病床上的被子……
59.医院手术室外日/内
钟靓颖紧张地候在手术室门外。
黄绮美匆匆地走过来,来到了女儿的身边,母女俩相互依偎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眼睛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手术门打开,手术人员从里面鱼贯而出。
黄琦美和钟靓颖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手术医生:(神色凝重地)肾源与患者的血型相互排斥,手术取消,不能进行!
黄绮美:(惊恐地)怎么会这样?(她几乎栽倒)
钟靓颖连忙搀扶住母亲。
姜医生:(提醒地)患者随时都有病情恶化的可能。这种情况下,唯有血缘关系的肾源才有可能匹配。
黄琦美绝望地摇了摇头,差点瘫倒在地。
钟靓颖搀扶着母亲,泣不成声……(淡出)
60.医院特护病房日/内
钟磊终于清醒过来了,他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黄琦美和钟靓颖都陪在身边。
钟磊:(虚弱地)靓颖,爸爸不能送你去学校了,只能妈妈送你了。到了学校,别忘了拍视频给我看看。
钟靓颖:(强作欢笑地)爸,我不会忘的。等您好了,您再去学校看我,我可要宰您一顿大餐哟!
钟磊:(坚定地)那是必须的!我们拉钩,一言为定!
钟靓颖:(充满信心地)一言为定!
父女俩笑着拉着钩。
黄琦美端着盆里的两件脏衣服,泪流满面地走出了病房……
61.医生办公室日/内
黄琦美“扑嗵”一声跪在了姜医生面前。
黄琦美:(痛苦地)求求您,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家钟磊。需要多少钱都可以,哪怕是倾家荡产都可以。
姜医生:(慌忙站起,扶起她)你要冷静,我们会竭尽全力想办法寻找匹配的肾源。
黄琦美:(绝望地)请把实话告诉我,假如真的寻找不到肾源,他……他还能活多久?
姜医生:(遗憾地)患者这种情况已经超越了我的想象。至于还能挺多长时间?这个现在还真的不好说,因为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黄琦美听呆了,全身在不停地颤抖,憔悴的脸庞看不到一丝血丝,像死人一般的难看,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姜医生OS:来人,来人哪……
62.医院特护病房日/内
钟磊打开手机,呆呆地望着标注为“老乡”的手机联系人(特写)无声地哭了。他使劲地擦干了眼泪,犹豫再三,终于拨通了电话。
钟明祥电话OS:喂,喂,你是谁?
钟磊:(激动地)爸,是我!
钟明祥电话OS:你说啥?你是磊……磊子?
钟磊:(带着哭腔)爸,是我。
钟明祥电话OS:你还给我打电话干啥?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上你了呢!你的电话我也打不通……
钟磊:(内疚地)以前的号码我不用了。爸,你还好吧?
钟明祥电话OS:托老天的福,还没死。
钟磊:(痛苦地)爸……
钟明祥电话OS:磊子啊,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钟磊:(虚弱地)爸,你别放心,我好好的呢。
钟明祥电话OS:磊子,你怎么了?声音咋这么小?
钟磊:(结结巴巴地)爸,我……我是病了。得……得了尿毒症,现在急需换肾,可……可找不到肾源。
钟明祥电话OS:找不到肾源想起我是你爸爸了?
钟磊:(痛不欲生地)爸……
对方电话已经被无情地挂断了,钟磊愣住了,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手机,从枕头底下拿出了带枫叶图案的手帕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