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一封家书(散文)
“爸,我错了!”在视频里看不到爸的脸,可能他不想叫我看到他。
“好啦!我知道啦。我不生气,我正忙着呢,你挂吧!”爸的语气里好像带着点不通情理。但可以听得出,他得知女儿安然无恙,心里一块石头早就落了地,应该已经原谅了我。爸总是这样口是心非,明明心里高兴,嘴上却装得很冷漠的样子。我都能想象得出他的笑,偷偷地爬上了眉梢。
“爸,您忙吧!我想小弟了。”
爸最近爱上了写作,没事儿就写个诗啊,散文、小说之类的,而且还挺投入,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笔耕不辍的地步。得知我的平安,他一定又抄起了笔奋笔疾书地创作了。
小弟早已安然入梦。
我跟妈道了声晚安,也挂了电话。
一场虚惊,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场惊吓。我的心还在高频率地跳动着。我长舒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好半天,我的心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万幸,岁月还是像原来般模样的安然,静好……”躺在床上,我默默地想。
五
我的一个疏忽,险些让爸妈深夜狂奔几百里来寻女,一想到这,我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躺在床上,我忽然懂得了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真正含义。自己身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时时牵动着爸妈那牵挂儿女的神经。
我很想和爸妈好好聊一聊,但情感上还是有些磨不开。现在我忽然觉得书信的确是一种很好的,说心里话的方式。因为有时很多心里话,直接说出来确实挺难为情的。那些羞于出口的话却可以利用文字婉转地直抒胸臆,免去了许多羞于面对面的尴尬。从这一点上,我倒是挺佩服老祖宗留下来的这种沟通的智慧。
于是我拿出手机,打开微信,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封家书》的旋律。我很郑重地以书信的格式给爸妈写了一封家书:
亲爱的老爸、老妈:
您们好!现在夜都这么深了,估计二老早已睡了吧!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和您们交流,是因为这样可以把我更真实,更完整的感受呈现给您们。
昨天,我把手机设为静音,害您二老为我担心。现在想起来,是我错了。
别看我平时嘻嘻哈哈,其实我也很想家。我想吃老爸包的饺子,也想吃老妈做的沙拉……在学校餐厅吃不出家里的那种香味儿,在宿舍睡得也没有家里那么香甜。在家的时候,总觉得您们烦。可一旦离开家,才发现家是那么得舒心,那么得温暖。想家的感觉怪怪的,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那么陌生,感觉自己是那么孤单……
在家的日子,吃着老爸做的健康的美食,享受着老妈贴心的医护。无忧无虑的我,健康得像头小鹿,快活得像个公主。
可当我离开了家,才发现一切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真像老妈说的,外边的小吃,吃多了胃好不舒服。那天晚自习,我的肚子就因为吃了没煮熟的拉面,疼了好久……
也因为这,我突然给您发了一条语音:妈,我想家了!可是,后来罗教授叫我们几个到实验室去帮忙冷藏标本。忙起来后,我就忘记了肚子疼,更忘记了我发的那条语音。由于我的手机在晚自习上必须设为静音,所以也没有发觉二老给我打的电话。是我的同学肖阳告诉我,您们通过校机辗转找到了我们的辅导员。辅导员又打发肖阳告诉我,家里人找不到我,急坏了。当我打开手机,看到那二十几个未接电话和几十条未接的微信语音,这才发现了问题的严重啦。是我的一时疏忽,造成了您二老一场虚惊。于是我马上给您们打通电话,报个平安。才知道这不是惊喜,对二老来说,简直是惊吓……
如今,我终于明白了,在父母眼中,孩子永远是孩子,无论走多久、多远,也不能了却您们的牵挂。
也是到现在,我才知道,孩子在爸妈眼里几乎就是世界的全部。在爸妈精神世界里,孩子的快乐与健康就好比天上的阳光。如果哪一天,乌云遮盖住了太阳,父母的世界就会暗淡无光。没有了阳光的世界,那黑暗与阴冷就成了永恒……
现在您们的女儿真得长大了。今后,我一定学会照顾好自己,再也不会让您们担心啦。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要好好完成学业,争取早日实现我的梦想。我要努力活成一束明媚且暖暖的光,让您们的世界永远亮堂堂的……
信写完,我轻轻地点击了“发送”那承载着我的一份愧疚与深情的家书,乘着夜色,在电波中悄悄地送到了它该去的地方……
躺在床上,望着窗外蒙蒙的夜色,我的心慢慢地变得舒畅起来。稀疏的星光一眨一眨地,黑色的天幕上,一弯新月散发着皎洁的光……
啊!今晚的夜色好美……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自古一封家书抵万金。一封家书承载着几多亲情与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