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父亲严肃地说：“学成你真的选择长沙的女孩吗？俗话说开亲查三代，这么远怎么能查到女孩和家人，是好是坏呢？婚姻是大事，反悔不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大大，你放心我不是傻子。到长沙一切依靠慧芳，我找不到工作，她养活我。她嫁过来，我要给她找工作，还要准备婚房。相比较还是去她那保险，这样好的女孩可遇不可求，我认定她了。”
　　 父亲有点守旧，总以为有蛋不孵过冬鸡，有钱不接外路妻。自己能力有限，不顺从儿子行吗？
　　 结婚那天，男方去的人不多。风俗不同，方言不懂，有点尴尬，自然也有点冷清。仿佛显得，父亲无能。
　　 父亲是懒得走动的，但有时不走动不行。一年后有了孙子，老伴去带。一年多过去了，总是电话聊那几句话，有点放心不下。
　　 这天，父亲按照电话说的地址找上门。敲了几下，门开了，老伴一脸愁容，似乎还挂着泪痕。
　　 “是谁惹你生气了？是学成还是慧芳？”
　　 “都不是。是宝贝孙子。”
　　 原来昨天下午，老伴上厕所，给孙子蛋糕面包。本以为吃掉了，那料到媳妇早上倒垃圾，倒出薄膜裹着的蛋糕面包。媳妇板着脸说她，孩子怎么带的？这面包二十多块一斤，一口没吃扔掉多可惜。今天看见了，看不见不知扔掉多少。
　　 老伴找过想不到，孙子会扔到厨房的垃圾桶里，想想心里憋屈就流泪了。
　　 “学成什么时候下班？”
　　 “他从来不上班，啥事都不干，就赖在房里歇着。”
　　 “你为什么不在电话里告诉我？慧芳不帮他找工作吗？”
　　 “学成不让告诉你。慧芳托人找了几个单位，你儿子嫌工资低，丢人不干。”
　　 “你去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晚上我们坐火车回家！”
　　 父亲推开虚掩的房门，怒吼道：“滚起来！给老子买两张今晚的火车票！为什么不工作？”说着甩出三张百元大钞，“啪”在儿子的脸上。
　　 “是。低于三千块，我不想干……”
　　 儿子扣着纽扣出门了，这才问起了家庭的情况。儿子一直在家闲着，靠媳妇养活。原先住老丈人家，不工作不干家务活，时间长了怕丈人丈母娘说闲话，这才租了房子。媳妇每月三千多点支撑着家，城里什么都要钱，过日子真不容易。
　　 这比父亲想象还要难，是自作自受？父亲有点饿了，开橱柜没有什么，开冰箱也没有什么好菜。老伴说中午简单一点，晚上一荤三素，菜都是媳妇自己去买。
　　 “今天中午，我们出去吃饭吧。”
　　 他们抱着孙子下到楼梯口，碰到媳妇。“爸，听学成说你来了，我请假提前下班了，今天我们全家下饭店。你不常来，破费点是应该的。”
　　 父亲拿出钱塞在孙子手里，说道：“慧芳，我来没买什么东西，这一千块，你看着给孙子买两套衣服吧。”
　　 “你給这么多啊！那我就收下了！”慧芳又联系老公，去某饭店等他。
　　 其实儿子没有去买票，而是给妻子打电话商议对策。见了父亲说，晚上是站票，路太远没座位没买。来一次不容易，不游玩两天吗？
　　 慧芳也说，她在单位请了假，陪父亲游玩两天。
　　 父亲一生最崇拜的是毛主席，到了长沙不去看毛主席的故居，岂不后悔一辈子？他参加过抗美援朝，转业到单位还可以。要不是相信主席号召，他不还是老农民？每月哪有两千多，他不能忘本。
　　 趁着游玩开心，慧芳说妈不能回去，还要带一年多，不满三岁幼儿园不收。临走那晚父亲又给孙子钱，说：“古话说结婚三年穷。大人苦点没关系，小孩正在长身体，不能苦。这两千块留着给小孙子，买点营养品。”
　　 其实为了这次之行，他香烟也戒掉了。手心手臂都是肉，他贴小儿子，又怎能不贴大媳妇大孙子？临走也丢下两千给老伴，叫她不要告诉学成和慧芳。避着儿媳，没忘记训斥儿子：堂堂七尺男儿，竟不如一条狗，狗饿了还会到外面觅食吃。早知有今天，老子卖了这张老脸，也逼你去当兵……
　　 父亲还未到家，老伴就打来电话，说学成去上班了，一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