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飞扬青春(电影剧本)
李超:我?
季平(抓起茶几上的手机,硬塞到李超手里):不是你,难道是别人?别人约出来了,还能有你的份?
李超接过手机犹豫着。
季平:你不打是吗?反正也不关我什么事,我成狗逮耗子了!
季平摆出要走的架势。
李超:好好好,我打我打。
李超拿着手机,欲拨又止,求望着季平。
季平:看我干什么?你不是很厉害的吗?
李超: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不对,支个招吧,求求您啦。这电话可是该怎么个打法啊?今儿个的啤酒管够,喝完我立马去买。
季平:行啦,瞧你这副德行,遇事就苍蝇掉了脑袋。
季平接过啤酒,在手里摇晃起来。
李超:别摇啦,先别忙着打开,小心喷你一身。
季平:先顾你吧,还有这心情。
季平(把啤酒放在茶几上):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具体怎么说在你。
李超:太谢谢啦,我的大爷!
季平:一个哈巴狗样!
李超:您说什么都成,就等您个主意!
这时有几粒被风卷起的小石子在玻璃上划过,发出哗哗的响声……
14、客厅/晚内
人物:魏昌,袁媛
场景:非常整洁的客厅,袁媛板着脸在沙发上坐着。
魏昌(开门进屋,赔笑脸):今天参加婚礼,礼包二百元成功缴纳。王强,张明悉数到达,季平家亲戚来了一大堆走不开,李超赶去会情侣缺席。我们几个均未带家属,饭局尚未结束,我便提前退席了。
袁媛拍拍沙发,示意魏昌坐过来。
魏昌急忙笑眯眯地坐到袁媛身边。
袁媛(盯着魏昌的眼睛:老实说,你爱我吗?
魏昌(使劲挺挺胸脯):爱!爱你如滔滔东海!
袁媛:那你你到底爱我什么?
魏昌:爱你如南海般的蓝色情怀!
袁媛:爱我多深?
魏昌:爱你如幽幽黄海之底!
袁媛:用什么证明你的爱?
魏昌(站立起来):如纯金般的渤海之情!
袁媛:你的爱真的会永不变心吗?
魏昌:如苍莽北海之水枯石烂!
袁媛:说说你的爱心在哪?
魏昌:用珊瑚海编成一张爱之床,让你永远梦在幸福里!
袁媛:为什么你的爱总是海?四大名海都让你用尽了。
魏昌:因为大海能够代表我的心!
袁媛:那我和你妈都掉在海里的话,你先救谁?
魏昌不知该如何回答。
袁媛:我在问你呢。
魏昌:亲爱的老婆,这多老套啊?再说啦,我们这里有海吗?更何况,为夫我乃旱鸭子一枚。
袁媛:打个最现实的比方,你不是说这世上你就最爱我一个吗?
魏昌:亲爱的老婆,我对天发誓,真真确确的只爱袁媛你一个。
袁媛:那你给我一个答案啊?
魏昌:这个婆婆连同媳妇不知何由的一同落水故事,是发生在一零一六年还是二零一六年?
袁媛:一零一六年有你妈和我吗?就现在,二零一六年。”
魏昌:一起全救!
袁媛:你能都一起救得上来吗?
魏昌(挠了一阵头皮):“上有国防军的直升飞机,下有现代化的救援部队,救生艇,救生舰,加上全国人民的关注,绝不让一个生命受伤!
袁媛:耍什么贫嘴啊?是不想回答呢,还是对我不是真爱?
魏昌(画外音):如果我和你妈掉进水里,你又先救谁?
魏昌酱紫着茄子脸,木呆在那里。
袁媛:我就知道你一直在骗我,还说什么为我牺牲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魏昌:可是,妈妈老婆都是我的至亲至爱啊?我要救你,必须救你,我要救我妈,必须救我妈,少谁我都不愿意。
媛腾地一下站起来,怒目相向着魏昌。
袁媛的这个动作把魏昌吓了一跳,差点没跪下来。
袁媛:看你那熊样,能有这事吗?就算掉到海里,也要先救老人啊。一个小小的考验都通不过,还大文豪的爱呢。
魏昌一听,猛然一个饿虎扑食将袁媛抱在怀里,有点哽咽。
袁媛:好啦好啦,你就别再耍矫情啦。有个事,麻烦一下大侠。
魏昌:行行行,除过别让我下海救人,什么事我都能办到。
袁媛:什么时候拜王强为师了,学会了吹。(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纸稿递给魏昌),昌哥,给小女我斧正一下,明天我要交稿。告诉你,认认真真,不准胡弄,也不准篡该,必须保证我通过,否则有更小的玻璃鞋等着你。
魏昌接过来:这是写的什么?
袁媛:札记啊!
魏昌:噢,容在下欣赏欣赏!(仔细审阅起来)
魏昌()念道:妈妈,是人类中最伟大的母爱文化。妈妈,又是有史以来最传统的甘为孺子牛的妈妈。妈妈从上一个她的小脚妈妈那里学得了做妈妈的那种风格:女人,只应守护方寸,节俭持家。女人,必需贤良、必须毕恭、必须守节、必须孝道。妈妈的妈妈执着的教道着妈妈:学会并熟练演奏锅碗瓢勺交响曲是女人的基本,相夫教子是女人的根本。
魏昌轻轻嘘了口气。
袁媛:怎么了?
魏昌(继续念):现在的妈妈,曾想拒绝过她小脚妈妈的风格,也曾想去改变过她小脚妈妈的风格。也许,因中国千年传统的意识所致,最终,面对下一代,虽然现在的妈妈不会特别的去重复、去翻版、去传承她小脚妈妈的风格,但现在的妈妈还是很自然的服从了她的妈妈,开始用她妈妈的风格演绎着新一代的大脚妈妈,从而继续着下一个烟熏的妈妈,延续着以祠子为太子加以溺爱的妈妈。
魏昌深深地吸了口气。
袁媛:有问题吗?
魏昌(没回答,继续念):作为女儿到妈妈的过渡期,自然要面对着妈妈。尽管,不想去认可妈妈那错位的风格,也不想继承去做上一代的妈妈。对于妈妈的淳淳教诲,对于妈妈的喋喋熏陶,对于妈妈的耿耿调教,已经成人的自己,有过压抑的逆反,消极的抵抗,夹杂着胆怯的不满。可终究,遵循传统美德的自己,很不自然地默从了妈妈的风格。或许,不久的那一天,自己又将心不甘情不愿的繁衍和传续着再下一个的、已不懂得厨艺、但会阻止人类进展的妈妈。妈妈,中国最难以转变的角色。
魏昌(画外音):犹如“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一片慈母的深笃之情,亲切动人,催人泪下。
魏昌放下文稿。
袁媛:看完了?
魏昌:嗯,基本是看完了。
袁媛:给点意见?
魏昌:写得还算可以吧,好像没什么意见。
袁媛:别好像啦,算我求你了,提出一点指导性意见和建议吧。
魏昌:真想听?
袁媛:嗯,敬请教诲。
魏昌:我先给你讲个小故事吧。
袁媛:相关联吗?
魏昌:那是肯定滴。
袁媛:那你讲吧,洗耳恭听。
魏昌:从前有个李员外,这个李员外多学博识,在三乡十村小有名气。他膝下只有一子,且属九代单传,取名为族旺。这族旺在三乡十村也有名气,就在年年科举年年落榜。李员外不甘心,用足了毕生所学加以辅导。这年举考,李员外千叮咛万嘱咐的将族旺送向复考之路。自族旺一走,李员外是如坐针毡,捻转不宁,这次不第,就再没希望了。
魏昌(慢条斯理喝了一口水):三天刚过,邮驿递来书信一封。一看字迹,李员外就知道这是族旺所写:‘今日来到王家讲,逢遇老天下大两,儿将借命一用,再赴黄汤赶考。有命拿命来,没命拿钱来买命。’李员外看完大惊,这混儿惹出什么命案来了?遂悲痛欲绝的带足银两,辞别已哭如泪人的婆姨,翻山越岭绕近道。衣服被荆棘挂破了好几个口子,脸也被捎带上划了几个血口子。这些李员外已全然不顾了,只管急匆匆的赶路。
魏昌又要喝水。
袁媛:你啥意思?摆谱啊?
魏昌:不敢不敢。我继续。李员外按照信函所示找到这家驿站,急惶惶的也顾不得敲门了,直接推门闯了进去,见族旺安然无恙的端坐在床上品茶,不由大怒,高举起拳头:混账,胆量不小,竟敢欺父!族旺吓得一骨碌的爬了起来,给父亲跪了下来,惊措的问:父亲何由如此动怒?李员外将信函狠狠的甩至族旺身上。族旺拿起一看,这不是我写的信吗,有什么问题呢?李员外恨不得一拳将其打入地下:你自己给我好好念念。族旺懵懵懂懂的将信念了一遍。听完族旺的读信,李员外差点没当场昏厥,今日来到王家沟,逢遇老天下大雨,儿将借伞一用,再赴黄傥赶考。有伞拿伞来,没伞拿钱来买伞。
袁媛:没听懂,什么意思?
魏昌:原来族旺写信时忘了“溝”字怎么写,就写成了“講”字,繁体字沟和讲长得相似。族旺匆忙间又将“雨”字写成了“两”字,把“傘”字给忘了,干脆用“命”替代。“儻”字不知什么样,直接用同音的“湯”来冒名了。
袁媛:你这是编排着损我啊?讥讽我写的有错别字,借机恶心我一顿是么?
魏昌(嘻嘻笑着):哪敢呢。
袁媛:转回正题,除过错别字,其他呢?不许再讲什么含沙射影的儿童故事。
魏昌:你的大作呢,应该视做短文而非札记。札记的解读是,读书要点摘记、心得体会、见闻等单篇文章汇集数篇而成书,即为札记。你的短文里运用了联想,以及点面结合、情景交融、渲染、托物寓意等写作表现手法,从某种意义上来看,的确算是一篇佳作,只是呢,”魏昌看袁媛十分认真的在听,便正正经经的说起来,“这个结构需要很好调整,将内容进一步深化,把有些感情化的词句,譬如……
袁媛:又来了不是?
魏昌:亲爱的,这样吧,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这篇文吧,
新装的吸顶灯,洒下一片柔软的光线,轻抚着这一对以文论情的伴侣……
15、大厅/白内
人物:李超,宗艳馨,女服务员
场景:优雅文静的咖啡厅
李超坐在一个双人桌前,焦急地看着门口。
女服务员:先生,您需要来点什么吗?
李超:暂时不用,谢谢!
过了一会,女服务员又走过来。
女服务员:先生,您不先点点什么吗?
李超:再等一会吧。
宗艳馨走了过来。
李超急忙起身,绅士的拉开座椅,请宗艳馨坐下。扬起手臂,招呼服务员。
女服务员:欢迎女士光临!请问二位有什么需要吗?
宗艳馨用眼光征求李超的意见。
李超:来盘腰果,再来袋果脯,然后呢。(看着宗艳馨)
宗艳馨:来两杯热咖啡,谢谢。
等待咖啡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是用眼神交流一下。
女服务员:这是您的咖啡、果脯、腰果,请慢用!
李超(为宗艳馨加了两块方糖):品品这里的咖啡,特别香醇,很不错。
宗艳馨笑笑,从李超推过来的果盘里,捏起一个腰果,一点一点咀嚼着。
静了一会。
宗艳馨:你是不是真的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吗?
李超:总会有你的理由和原因,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又走在了一起。
宗艳馨:但你必须知道。
李超:多大个事啊,不就临时离开几天吗,权当出差了。
宗艳馨:你,听还是不听呢?
李超:听听,亲爱的,请讲!请讲!
宗艳馨(脸色凝重):因为,因为……
李超:不说了吧,能比天塌下来还重要?
宗艳馨没说话,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李超。
李超(忙接过来一看,是化验单报告):什、什么肿瘤?
宗艳馨:嗯。
李超(惊恐地抓起宗艳馨的手):是,是癌、癌细胞?
宗艳馨没说话。
李超(大声):我不管,我不管你得了什么病,我都绝对不会放弃你!
宗艳馨(吃了一惊):小声点,公共场所里。
李超(哽咽):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大的痛苦要一个人扛?为什么不告诉我?
宗艳馨把右手压在李超的手背上,轻轻拍着,示意他平静。
李超望着宗艳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李超:我会陪你到底的,我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宗艳馨:良性卵巢肿瘤,手术过了,很彻底,医生说,已经治愈了。
李超(激动):真的?你不是在哄我吧?不是骗我吧?
宗艳馨(从手提包里拿出病例):真的。
李超没看懂,疑惑的看着宗艳馨。
宗艳馨:放心,没哄你没骗你,只不过……
李超:只不过什么?
宗艳馨:只不过以后你要背负重担照顾病妇了。
李超听完笑了。
16、乡下/晚内
人物:李超,爷爷
场景:暗淡的一间农家屋里。
爷爷:咱村被评上模范村了。咱村去年每人发了一张百元选票,咱家就我一个人,给了一张,不用再填,已经写好了。你远房叔二楞子就坐上主任的板凳了。
爷爷在鞋底上磕磕老烟锅,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剥开外裹的纸,将烟丝摁进烟锅嘴里,点着吸起来。
爷爷:咱村南的那块平地,咱家没捞着,归支书的妻弟了,多平坦的一块地啊,离水渠子又近,结出的棒子没说的。你猜怎么的,他盖房了,还楼上楼下的。唉,没人敢去说。
屋外的高音喇叭传来讲话声。
爷爷:是你远房叔二楞子在做宣传。
二愣子(画外音):咱们村,人人安居,家家温馨,都有一个幸福大院,都成了小康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