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行走在若尔盖的那条大峡谷 (散文)
“五一”假期放了四天假,想到新年过后返回单位上班,已好久未回老家了,于是乘这个机会回了一趟老家。
回归途中,若尔盖县的红星乡至冻列乡段的公路一路都在挖挖修修,其实,这条路去年夏天早已开工修建,但不知何故,至今仍在挖修路基,给人的印象好似开工不久。考虑到修路施工停停挡挡和一路坑坑洼洼的路况,假期返程后,驾车未按原路返回,而是选择了从若尔盖县的冻列乡通往花湖的这条尚未走过的路线,听熟人说这条路弯多路窄,个别地方爬坡上山的路段较长且坡陡路险,但比起修路的坑洼对车子的磨损和挡停要好得多。
车子驶入冻列乡机关所在地后,一路溯河沿着弯弯曲曲虽狭窄但平展的山乡公路循谷而进,初始路段是新铺的柏油路面,进沟十多公里后,峡谷不断变深,森林逐渐茂密,路面渐成上坡,溪流在深山幽谷中显得异常清冽,深谷内芳草萋萋,流水边树木葳蕤,一派落英缤纷,草木繁茂的自然景致悦目地展现在视域里。驾车行至热尔乡机关时,沟谷两侧的山势逐渐变得陡峭起来。到达一个叫崩巴村的藏寨时,恰逢村里一户人家修建新房,由于以往迭部至合作的道路正常通行时往返于这条公路的车辆并不多,只是最近修路之后不少轿车绕行此道后才使往昔的这条山间公路车辆渐多起来。当地群众以路为场地,就在路边锯木加工起了建房材料,路面原本不宽,他们只留出窄窄的一绺路面供车辆通行。这里是川西林区,群众建房多以石木为主,于是木头成了主要材料,虽然如此,但他们并不是一味地靠山吃山、靠林吃林。从公路两边生长的参天大树足以看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方神奇美丽的地方的勤劳勇敢的藏族群众,不仅靠山护山,而且靠林护林、靠水护水;不仅崇敬自然,敬奉山水,而且十分珍视自然生态环境的保护。公路边还有一所村级幼儿园,名曰:崩巴村幼儿园,建设很是别致,让人不难想象,每当晨曦初露,宁静的清晨,绿色的山谷,潺潺的流水,当朝阳初照这片山谷里的茫茫森林时,伴随着孩子们咿呀学语声和爽朗的读书启蒙声,这里的早晨肯定又是另一番诗情画意!
公路延伸到这里后,两边的山崖愈发高耸,峡谷里原始森林漫山遍野长得密密麻麻,愈往里走,峡谷狭窄得愈厉害,有些地方太狭窄公路从右侧的半山坡上一路穿行而上。向上不远的一个地方,路边因地势平坦稍宽,停有几辆车,妻说前年她曾途经此路,熟悉情况,还说路边靠上两山岩缝中有一股神水从高处崖缝中垂流而下,当地人称之为神泉。于是,我和舅子等人将车停靠路边,携儿带女前拥后挤攀坡而上,上去不远,果然有一群人在上边的神泉边洗脸拭目,由于地势狭窄,我们在下方不远处驻足等候,不到一会功夫,那些人便下来,我们送才上去,现在还处在枯水期,水瀑很小,从高高的山崖夹缝中顺岩跌流飘洒而下,落到地面时,打得地面一大片石灰岩石湿滤滤的。儿子用神水沐头拭面,我只是蘸水拭了拭双目,水果真清冽冰凉,疲惫的双目经这神泉一滋润,顿时感觉清亮;加之久坐车内曲蜷的身体在车外一经活动舒展,显得很是舒服。由于地方太小,我们几个迅速濯罢面目下来,妻等复又上去。时节虽至阳历五月上旬,草木早已翠绿,但此时天气转阴,早已没了中午那一派明媚阳光。虽然深山峡谷内空气异常清新,但气温还是稍显清凉,这一方面可能与深山峡谷中一年四季难得长时间照射阳光有关,另一方面由于深山中流水淙淙,林木葱茏,花草繁茂,山岚低垂,也在无形中降低了气温。我因车内炎热未穿外套,只穿了衬衣,此时走在深谷颇觉阴冷。大家濯沐完毕,驾车继续前行,由我打头阵。越往里进,峡谷越深,山势愈陡,原始森林愈发茂盛,公路愈发曲曲环环狭窄多弯,其中一段路段虽然两边森林茂密,植被完好,土壤肥沃,但以前发生的滑坡泥石流被铲车推开后预留的宽度只能通行一个车辆,路面也非常陡峭。看来,自然地质灾害无处不有,只不过在生态环境脆弱的地方发生的频率较高而已。
几道急弯转过,尽管路面蜿蜒曲折,但连续的急弯险路少了,只是一路呈现出长长的缓坡延伸而上,尽管路边的景色很美,峰回路转的旖旎风光接此连彼,但由于赶路,只能走马观花从前方的风挡玻璃中瞥上一眼,狭窄的半坡山路,随时随地的弯道,加上又是第一次行驶之中,容不得有半点闪失。由于路窄加上时间也不早了,大家根本无暇停车欣赏一路迷人的风景,或用手机将旖旎的风光拍存下来。在一段公路盘山而上的地方,粉白色的高山枇杷开得正艳,一树树枇杷花儿把个山野装扮得妖冶美丽,但此等美景对于一路疾行的我等来说只是“昙花一现”,虽然一路美景相伴,车内高昂奔放的藏歌悠扬,可于我们而言,大家只是匆匆过客……由于急着赶路,加上我性急,虽然谷狭弯多路陡,我还是将车开得相对较快,平均速度都在50码以上。由于一路上坡,处处林密山高,高入云天的岩壁犹如鬼斧神工般堆砌在这里,沿着峡谷一长溜摆开,岩壁上的高高的石台上有生命力极强的柏树绿油油地生长着,当前正值高原树木拔节生长的季节,悬崖上凌空伸出的柏枝从车内远远看去是那样的苍翠欲滴,鲜嫩生机。柏树的抗旱耐寒性能是极强的。峡谷内流水潺潺,溪水边草木葳蕤,路在半山腰,水在沟底流,路对面的山坡上郁郁葱葱密密匝匝生长的原始森林麻杆般笔直茂密,由于土地肥沃,加上气候温润,这里的松树不仅树身高得出奇,而且很少枝桠,颀长的如同麻杆,大部分树身都在十米以止。这里真是物华天宝之地,钟灵毓秀之处啊!峡谷内的公路边不时可见栽有梅花鹿保护区的提示牌,或许是气候湿润,山涧多水,悬崖脚下有洞穴或干燥之地,加上林木稀疏处各种野草丛生,良好的生态为动物生息繁衍提供了天然的绝佳之地,因此梅花鹿等各种动物种群便在这里栖息繁衍,生活在这方山水间,活动在山高林深处,蹦跳在林涧草地上,追逐于密林花草中,每天都在上演着电影《少林寺》主题歌里那一幅美丽动人的景象。
这条大峡谷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绿得草木葱茏,静得万籁俱寂,奇得山峦叠嶂,险得谷窄峡狭,幽得静谧无声,秀得景色如画,美得惊艳绝伦,只是我们初次路过,对于它是否有人文传说故事无从知之,对于它的远古历史传说和民间故事演绎未曾相闻,我想,这么深长的大峡谷,一定有着或多或少的精彩动人的民间传说流传。这条大峡谷远离闹市或国道,否则凭借深山幽谷、青山绿水、孤峰突兀、茂林修竹、奇山怪石、神泉流水、绿草如茵、完好植被,加上山水相间,峰峦叠嶂,山奇林密,原始生态,堪比九寨沟的神奇,黄龙景观的奇绝,天然美景绝不亚于任何一处AAAA级旅游景区。若尔盖县地域辽阔,境内既有广袤辽阔的草原,也有久负盛名的花湖,还有唐克的天下黄河第一弯,更有历史悠久的藏传佛教寺院达扎寺等,其实,冻列乡通往花湖的这条峡谷捷径是一处藏在深山人未识的闺蜜,这里的山光水色是古朴原始的,这里的山光物态是迷人养眼的,这里有座落川西林区深处经幡飘飘的藏寨,有数座规模不小年代久远的藏传佛教寺院,这里夏秋气候湿润,适宜避暑度假,整个狭狭长长的深山幽谷自然生态完好,古木大树参天,原始森林遮天蔽日,完全一派未加雕琢的自然风光。走在这里,如同人在画中游的感觉;身在这里,让人身心放松心旷神怡;穿越这里,给人一种沐浴松涛清风,愉悦身心、洗礼灵魂的返璞归真。
车子一路向前,驶出林地后,海拔渐行渐高,感觉一股寒气迎面而来,左拐右弯,爬坡过坎,蜿蜒盘旋,进入慢坡地段的高山草甸草原后,这里海拔已经很高,草原还没有完全返青,不少地方草场退化后裸露出一片片草皮。车子和人有相同之处,经过一路爬坡过坎,锐力明显减弱,如同人有高原反应一样,车子在高原上一路上行进也似乎显得马力不足。在草地上驶了近半个小时后,翻过高高的山梁豁口,到了最高处,从这里放眼远眺,绵延起伏的山岭逶迤在云天相接处,前方花湖边的若尔盖大草原显得那样的辽阔、高远和静谧。
虽然驾车驶出热尔乡的大峡谷,一路爬坡过坎进入林草过渡带,尔后又行进在高海拔的高山草甸草原上,但一路的美景,满目的苍翠,清凌凌的山溪,飞流悬崖直下的神泉,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嵯峨叠嶂、壁立千仞的深峡幽谷,以及那猎猎经幡飘动、建筑风格特色浓郁的藏寨,还有那盛开在深山娇艳欲滴、白色纯洁的静静独放的枇杷花儿,却不由自己地映现在脑海里,萦绕在这次的穿越之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