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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 【丹枫】蒹葭(小说)


作者:河之舟 童生,561.57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9810发表时间:2019-08-20 14:01:26

【丹枫】蒹葭(小说)
   没过多久,渡口又来了一个瘦高男人,还戴着一个眼镜。娘让我们叫他罗伯伯,罗伯伯原是城里人,不知怎的,竟来帮爹渡船。后来才听过往的村民说让他在这里改造。村里没住的地方,便让他住渡口,给爹打下手。罗伯伯少言寡语,一个人做饭吃,偶尔屋子里不冒烟,娘就让我们喊他一道吃饭。他总是推辞,娘便让我和英子给他送馍和饭,没过几天,罗伯伯的情绪好多了,我们问他,在城里干什么,他说教书。
   “你是老师吗?”英子问。
   罗伯伯便笑嘻嘻地说:“是,给很大很大的学生当老师。”等我们大了以后,才知道他是教授。“你为什么不当老师,来我们这渡船。”英子又天真的问。这下罗伯伯没法回答了,苦笑着摇摇头,所答非所问地说:“不来这儿,怎能认识英子呢?”
   罗伯伯会讲许多故事,一到晚上,我和英子便嚷着让他讲故事。后来,爹和娘也过来听。爹说你罗伯伯学问大着呢,长大后你也跟你罗伯伯学,娘便打断爹的话。
   罗伯伯问我们:“为什么这条河叫卫河?”
   爹说:“这条河流到天津卫,所以叫卫河。”罗伯伯摇摇头:“这卫河是根据这儿古地方起的,这里在春秋时期是卫国的国都,所以,这条河叫卫河。”
   爹便问:“这儿不归中国吗?”
   “归,中国在那个时候分了许多诸候小国。”爹似懂非懂地“哦”了两声。
   罗伯伯见我们念儿歌,便教我们背诵诗经。他教我们第一首诗经叫《蒹葭》。罗伯伯让我们念: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罗伯伯耐心地给我们解释着,我忽然想起了母亲讲的英子娘的故事。英子真是个不幸的女孩儿,当罗伯伯知道英子的身世时,连连叹息。
   跛脚爷却不爱接近罗伯伯,自打罗伯伯到来后,他便早出晚归。一次跛脚爷把英子叫到屋后说:“那姓罗的是个大坏蛋,到这儿来是让他改造的。”英子便把这事告诉我,我们一同问母亲,母亲说:“别听他瞎说,你罗伯伯好着哩。”
   日子久了,爹没事便不让罗伯伯帮船,罗伯伯就在屋里看书,写东西,偶尔也在苇坑荡里转半天。娘说:“你罗伯伯在写书,没事不要打搅他。”可是,罗伯伯一见我们放学,就把我们叫到他身边。罗伯伯别看四十多岁的人了,心和我们孩子一样大,光着脚趾和我们在河滩嘻耍,他还让我们捡河边的彩贝壳。一次我们在河湾的坍塌处,无意发现了一座古墓。我和英子吓得不敢近前,罗伯伯却如获珍宝,将里边的盆盆罐罐一件一件收起,然后放在他屋里。这以后,罗伯伯像遇到大喜事一样,边写书边摆弄他那些玩意儿。有时还轻轻地哼唱呢。我们不知道他高兴啥,直到后来上了大学才清楚,那座墓是汉墓。罗伯伯在渡口一段时间没少写文章,以致于这段时光的作品奠定了他日后跨进著名学者行列的基础。
   罗伯伯有一双儿女,女儿在很远的地方插队落户,儿子正上学。前几年罗伯伯“犯错误”的时候,妻子同他离了婚,划清了界线,儿子也归了妻子。罗伯伯的女儿叫罗倩,罗伯伯在渡口时她来看过罗伯伯一次,虽然穿的不太好,但长得非常秀气。娘说:“你罗伯伯的媳妇保准好看,要不然,怎么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姑娘呀,画一般。”罗倩给他父亲捎来一件羊皮大衣,见罗伯伯在这里还写书,气就不打一处来,父女俩你一句我一句地竟吵了起来。我和英子站在他们门槛,他们吵过后,罗倩便扑在罗伯伯怀里哭。
   罗倩在这里没停就又走了。她说她没请假偷跑出来的,娘给她烙了几领干饼,罗倩不要。罗伯伯接过来塞进她包里。然后,让她乘小火轮回了。罗倩走后,罗伯伯泪眼汪汪。
   过了些日子,队长来找罗伯伯,让罗伯伯回原单位,罗伯伯不知吉凶。临走时,罗伯伯想去繁阳看一下,因为他说繁阳是个古镇,春秋时期就有这地儿了。我们便等小火轮过来同他一道去赶繁阳集。
   我们下了火轮后,耿叔、旺子叔便领我们去吃饭,仍然是烧饼夹灌肠。罗伯伯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说:“早听说这烧饼夹灌肠是繁阳名吃,真是名不虚传。”耿叔笑着说:“以后再到城里找你时,就讨杯酒喝了。”两个人边说边笑了起来。
   这时,一阵锣鼓声将人们的视线吸引过去,原来是一对淫夫荡妇游行。等来到跟前大家傻眼了,那脖子上挂着个破鞋、头被剪得乱烘烘的女人不是别人,竟是珍姐。而一旁脖子上挂着尿罐子的男人是白翔哥。
   耿叔气得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游行的人们见到耿叔,纷纷叙说,没想到耿叔一把将珍姐揽在怀里,发狠地吼着,人群顿时散了。耿叔为珍姐取下破鞋片子,珍姐在耿叔怀里嘤泣着,一些戴红箍的人知趣地走开了。珍姐想解释什么,耿叔没有让她言语,拍着珍姐的膀子又轻声对白翔哥说:“你也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以后再别让我们看见。”白翔哥摘掉尿罐子,转过身向远方走去。
   罗伯伯要去了,父亲为罗伯伯拦了一条帆船。罗伯伯就将自己的书和箱子一块装到船上。罗伯伯紧紧握住爹的手,老泪禁不住落了下来,他说,这次回去凶多吉少,这句话让他言中了,他一回去便被打进了监狱。罗伯伯临走时从包里掏出那本诗经递给我,让我好好学习。这本书我至今还保存着,是它引导我走向了大学之路。
  
   四
   秋天说到就到了,芦苇的缨子开始在空中飘扬,这个季节苇荡里常飞着一种鸟,娘叫它苇号子,鸣叫得非常好听,我们几次捉它,总是捉不住。河里的鱼也大了,白伯伯又划着鱼鹰船来了,只是这次他一个人来,娘问他:“白翔呢?”他摇摇头。那件事后,白翔感到丢人,不知道跑哪了。娘便埋怨白伯伯当初要不阻挡就好了,说得白伯伯泪扑簌扑簌直掉。
   苇子熟了,护苇的任务也大了起来,跛脚爷整天绕苇坑转,我们也放了秋假,跟着跛脚爷到处跑。我们讨厌白伯伯,没事谁也不偎他,就跟在跛脚爷后面。跛脚爷尤其喜欢英子,见到英子时总爱将英子抱一下,夸上几句,英子也喜欢跛脚爷,“爷爷、爷爷”地直叫。后来,我从英子的硬币包里发现了一个蝴蝶结,猜想是跛脚爷给她买的。娘说:“你跛脚爷从小就喜欢英子,多亏他帮着照料英子,不然,两个孩子我弄不过来。”跛脚爷就哄着我俩,闷红薯,捉蚂蚱。一次跛脚爷划着小船将我和英子划到野莲池,野莲池的莲花瓣落了,跛脚爷就让我们采野莲籽。我们不知道这野莲籽好吃,跛脚爷让娘炖了一锅野莲籽粥,一喝,大家都说好喝。跛脚爷说:“早先在南方当兵时,喝过这莲籽粥。”娘将采的莲籽取出一部分,等小火轮来时,给了旺子叔。并嘱咐,给珍姐点,又问珍姐的近况。旺子叔说:“好多了,整天挺个大肚子,在家歇着。”娘说:“要好生待她,人家闺女要不是出丑咋能嫁给大十几岁的男人。”
   天气一天一天地冷起来,白伯伯染了风寒,咳得不行,娘就做碗姜汤给他送去,白伯伯躺着,不好意思喝,娘不顾忌还是一口一口地喂他,娘乐善好施,见不得人可怜。白伯伯边喝着姜汤边想起了往事,早年白伯伯家很穷,快三十了还娶不起媳妇,就养了个童养媳,那小媳妇十三岁就生了白翔。解放了,区里来了一位女区长,将童养媳们组织起来学习,硬是将那童养媳妇从他身边夺走了。后来,又将那童养媳妇送进县里参加工作,这以后,白伯伯便守着白翔过。白翔也去县里见过她娘,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他娘又嫁了人,不便来往。白翔也就不去找她了,后来那女人还托人给白翔送些衣物。如今,白翔也去了,白伯伯越想越难过,泪禁不住落了下来。
   白伯伯的病还没好,就将帐篷扯去了。早晨起来,娘发现门口放着一篓小鲫鱼,看河对岸,白伯伯的帐篷空荡荡的,心里便惦念起来。
   芦苇已经到了收割季节,要不是队里的麦没种完,芦苇早收了。芦苇成熟的时候,苇缨子乱飞,滚成团,飘满了河面。我和英子在芦苇丛中拔茅草,准备编织茅草衫子。跛脚爷有时也替我们拨茅草。这天傍晚,我们回来得晚,忽然看到一个人在偷割芦苇,悄悄地走过去。跛脚爷趁那人不注意,一下子从后面抱住。偷芦苇的人吓傻了,趁着月光一看,跛脚爷愣了。原来,偷芦苇的是村里马寡妇的儿子领子,跛脚爷将他割的芦苇捆起来,小声说:“快抱走吧,以后别来了。”我和英子都很纳闷,跛脚爷就叮嘱我们,不要将这事说给外人。我还是说给了娘,娘听过后,也像跛脚爷一样,不让我对外人说。娘解释,你跛脚爷跟马寡妇好,前年被人发现了。儿子嫌弃他,媳妇也说他将家里的东西都贴给马寡妇,在村里大骂了马寡妇,跛脚爷就没脸住家了。娘又说跛脚爷的儿媳妇是个母夜叉,可怜你跛脚爷就这样开始孤苦伶仃地过日子了。
   终于到了收割芦苇的时候,每年割芦苇,队里都要周密安排。芦苇面积大,村里劳力少,所以到了收芦苇时,大队便请周边的村组织民兵会战,人山人海在河的双岸拉开阵势。收割芦苇中午不回家,队里要组织一帮人在渡口做饭,主食是油条、咸菜、玉米粥。娘跟着大伙忙里忙外,爹更是把收割的人从这边运到那边,又从那边运到这边。因为割芦苇是全家出动,所以孩子们也跟着在渡口打乱乱。没准谁将谁打哭了,娘就过来替他们评理消气。我和英子跟在跛脚爷身后,怕人多手杂少了芦苇。
   到了吃饭的时候,是按人头供应的,一人一斤油条,汤尽管喝。我们见了许多陌生人,就象在集镇上赶集一样,一些年轻的姑娘趁机将衣服穿得格外整洁,惹得邻村的小伙子瞥上几眼。队长最操心,一会跑这儿,一会跑那儿,生怕人多出乱子。
   英子最关心的是那一对白兔,几个月过后小白兔长成了大白兔。孩子多,英子怕谁偷去,就将兔子关在屋子里。没想到几天后竟下了窝小兔崽,紫红色核桃大小,怪喜人的,一窝七个。我们到苇坑里给它们揪一些秋后趁“小阳春”发芽的嫩草。偶尔遇到几株开黄花的野草,心里便格外欢喜,欢喜这种季节的奇遇。
   在人群里最惹人的是学校新来的刘小雅老师,她是从县里新分配来的老师,说话用普通话。起初我们感到别扭,没几日就听的顺耳了。收割芦苇是村里的大事,所以全体老师学生都加入在这个行列。刘老师可能没干过活,一天过后细嫩的小手就打了几个泡。队长让她来帮伙,她红着脸给娘打下手。刘老师对父亲划的船很感兴趣,不顾手疼,非要亲自拉一下船拐子。等大伙儿歇息时,她又让我和英子划小船,她坐在上边,孩子似的恐惧得没法。
   几天过后,茂密的芦苇几乎全被割倒了,人们渐渐地离开了这片芦苇地。队长选些青壮男劳力,将芦苇捆成捆,然后用拉车将芦苇盘到渡口,上垛。我最爱听上垛时喊的号子,它比拉纤时喊的号子轻快。英子却只顾摆弄她的一窝兔子。天冷了,早晨起来,苇茬子上布满了霜粒,天雾朦朦的,对岸都看不见,跛脚爷细心的看护着。一时间队里又派了几个老人,轮流寻岗,跛脚爷是总指挥。
   这次收割芦苇时,我见到了跛脚爷的儿媳妇,五大三粗的,吃饭抢着吃。还趁人不注意到跛脚爷的屋里翻腾了一遍,将跛脚爷藏的一袋野莲籽拿去了,跛脚爷很生气。所幸的是没翻走跛脚爷的钱,他的钱在衣袋的牛皮纸夹子里呢。
   芦苇收完后,一年主要的劳作就划个句号。照往年的规矩,队里请了帮说书的,在渡口的苇垛子场里说坠子书。请的是县里有名的大骡子坠子书,大骡子坠子书共有六人,除了儿子、儿媳,还有拉弦的、敲梆子的,另外还有个女徒弟。那女的绑了一根大辫子,辫梢都耷拉到屁股上,脸蛋俊俏的很,听书的便不怀好心,说她肯定跟那大骡子有关系。大骡子先说的一部是《艳阳天》。说到半截,年长的想听二武松,大骡子有点难为情,他知道《水浒》是禁书,队长也想听几段,就悄悄地哄着大骡子说,大骡子便不再计较。没想到《水浒》刚说到宋江写反诗,街头上就帖了张大字报,接着公社来人了,将大骡子一帮人抓了起来。后来才听说是刘小雅老师告的状,人们不再小看这个柔弱的女子。一时间村里成了横扫牛鬼蛇神的试点,队长也挨了批斗。公社抓住这一典型,让刘小雅老师主持村里的革命工作,并且赶制一台积极向上的革命节目,抵制歪风邪气。刘小雅老师将全校的学生都发动了起来,我和英子都有节目,英子参加了花鼓队,我是四人联唱“三句半”。刘老师还从公社弄来了一些花鼓,和一些戏装。村里的妇女也跟着闹腾,竟然走起了寸跷。这事让刘老师看见了,灵机一动,让打花鼓的也走寸跷,这下子可把英子一帮女孩子折腾苦了,有的崴了脚,有的摔得站都站不起来。为此还拖延了演出的时间,没办法,公社便定在春节演出。
  
   五
   晚秋已过,整个五里湾布满了霜雪。队里的芦苇第一批调拨计划来了,社员们便往小火轮上装芦苇。这次旺子叔带了个任务,说有人让马寡妇的儿子、女儿同他妻子带来的女儿、儿子换亲。原因是他妻子带来的儿子瞎一只眼,现在在船运队临时上班,而马寡妇的儿子领子虽然老实得可爱,但因马寡妇的名声不好,竟找不上对象。旺子叔的媳妇相中了马寡妇女儿水灵灵的眼睛,同马寡妇一样灵巧,是个人见人爱的姑娘,今年刚好十八岁。所以媒人一提这媒荐,喜得她睡不着觉,可把她女儿娟子气糊涂了。娟子虽说不上好看,但脾气很倔,认准的理,八匹马也拉不回。娟子不同意,这门亲事也不好办,旺子叔便向娘讨办法。娘说就是苦了两个妮子,还说,两换不如三换,一来能倒开,二来也让娟子顺顺气。旺子叔又问:“听说马寡妇的女儿已经让队长占了便宜。”娘便说:“别听野猫子叫,人家十七、八岁的姑娘,生是让街上的闲言碎语给糟蹋了。”旺子叔就不再问了,只说让娘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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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如一个老道的画家,为我们描绘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一个普通乡村的一个瞬间画卷。父母的善良、跛脚爷的和善、珍姐的不屈、翠花婶的悲哀、白翔的软弱、罗伯伯的无奈、还有马寡妇、郝师傅、玉秀、刘小雅老师等一干人形象,寥寥数笔,跃然纸上。有三个地方是作者独具匠心的。一是英子,这个类似“弃儿”的孩子的来和走,实际上一种命运的轮回。二是“渡口”,如同改变命运的一个转折点。三是芦苇,不管什么情形,总会在春天的时候挣扎出泥潭,虽说改变不了被“收割”的命运,可那漫天的苇絮总会在寻找生根的土地。她同英子的命运。作品构思精巧、类似无主题的描写手法,会让我们在回忆过去的那一刻深思。好文力赞。【编辑:金源】【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1908220002】【江山编辑部·绝品推荐20190902第0092号】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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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金源        2019-08-20 14:07:22
  小说构思精妙,结构严谨,人物形象刻画生动,不动声色的描写中,有很深的生活底蕴。为老师佳作点赞,期待精彩继续!
行者如歌
2 楼        文友:梦锁孤音        2019-08-22 10:56:34
  好文佳按,精准到位。恭喜老师获得精品,期待更多佳作展现丹枫!
梦锁孤音
3 楼        文友:江山绝品评议组        2019-09-02 22:04:46
  蒹葭,指芦苇,因多生而平凡,正是文中底层人民的写照,芦苇又是通篇的背景色,所以题目就传递给读者很多信息。小说构思巧妙,语言富有灵性,仿佛一场大戏,锣鼓声响,角儿们一个个粉墨登场了。以渡口、芦苇的新旧更替为底色,铺开人生四季的画卷,以“我”和英子的成长为基线,把底层人民的生活刻画得栩栩如生,让读者在故事里看尽人生百态,在生活里感悟善恶美丑。江山绝品组推荐品读!
4 楼        文友:陆屿璠        2019-09-03 08:05:08
  世事难料,几人欢喜几人愁。都说男人始乱终弃,可故事情节告诉读者,这个世界上有坏的男人也有好的男人。品读佳作为您点赞!
5 楼        文友:黄江山        2019-09-03 09:43:40
  写得太惟妙了!盛赞!绝赞!
《江山文学》永远都是最棒的!
6 楼        文友:湖北武戈        2019-09-09 07:48:45
  恭喜《蒹葭》获得绝品桂冠,祝贺河之舟老师取得辉煌成就!
与江山作者共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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