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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家园】蛮牛(小说)


作者:张民胜 秀才,1047.4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4090发表时间:2019-09-25 11:48:30
摘要:农村壮汉胡发奎,从16岁到集体上工,人拉犁得到“蛮牛”绰号。他带领大家担脚、扛木头,给集体创收。由于人们的愚昧,他的婚事不顺。传闻很多,故事也不少。


   蛮牛说:“嫂子说得好,但是这要队长会计定。”
   队长婆娘说:“这当然要队长会计定。只要你愿意,我就定了。队长会计还不是叫我说咋办。”
   队长婆娘又笑笑,说:“蛮牛兄弟,你看那两个货,一锉一瘸。你们吃肉,也叫那两个可怜货喝点汤吧,不然我的话他们也不一定听。”
   蛮牛说:“嫂子把话说到哪里去了,都是为了集体的事,大家有福同享。有我们吃的肉,就有嫂子的。”
   队长的婆娘说:“嫂子可要吃驴肉。好,有兄弟的这句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蛮牛说:“这还没开会,咋定呢?”
   队长说:“我的瓜兄弟,我们这不是开会吗。队长,会计,社员代表,五个人,都同意了。问题不是解决了。”
   陪同蛮牛一块去的两名社员,都拍手称好。第二天,队长就宣布了“秦月大队五队五人集体经济委员会名单”。为了好记,就叫挣钱工作组。队长负总责,会计监督,蛮牛独立执行。两名委员协助执行。
   这以后,这些担脚的名单里多了两个人。每次的补助中,多了二斤锅盔,队长一斤,会计一斤。这二斤锅盔,每次都是蛮牛拿到队长家,交钱交账交锅盔。有时蛮牛也给队长的婆娘买一袋雪花膏,或者三尺花布。而担脚的这些社员,对队长的婆娘也很感激,认为她是五队真正的掌舵人,很是佩服。蛮牛的驼运队一改过去的穷酸样,进了食堂,就着半斤锅盔,一碗杂烩,咥。饭量大的,再来两碗面汤。食堂的师傅见了这些担脚的,眉开眼笑。当听说领头的人,就是压断秤杆的蛮牛时,就给他多放一些肉。他们感叹:只有能吃八老碗的人,才有这样的魄力。
   五队的副业搞得好,个人有钱,队里有钱。队里攒的钱购置了三辆架子车,还有许多修地用的钢钎,铁锤等。为了提高劳动效率,还给每家买了一把薅锄。那时,人们结合各队的情况,编了一首歌谣:一队穷,二队懒,三队掮个烂铁锨;四队没进钱的眼,五队担脚咥得馋;六队炕上没席片,七队个个是烂杆。还有一个版本说:一队穷嚷嚷,二队懒洋洋,三队上工晒太阳;四队收工晚,五队要看婆娘脸;六队爱烧炭,七队麻钱转。
   尽管两首歌谣压不同的韵脚,说不同的事,但这却从不同的侧面反映了那时秦月大队人的精神面貌和经济状况。秦月村那时的普遍的经济状况,一个子概括“穷”;两个字概括“很穷”;三个字总结“太穷了”。用一句话概括:穷的揭不开锅,穷的没裤子穿。而五队的人,在那样的年代,到食堂一次十几个人,吃肉喝汤,就显得有点炸眼。当时,大队的干部就提出要注意影响。
   队长的婆娘说:“影响个屁。只有吃得好,才有力气干活。谁眼红,谁就去担脚,我们一样对待。那可是实打实的咥活,咥实活。”
   蛮牛在队长婆娘的授意下,在又一次的担脚中,多买了三斤锅盔,大队的三个干部:支书、大队长、大队会计每人一斤。三个人的婆娘含笑收下,再也没人说注意影响了。木材站的木头指标,又增拨了两方。其他队不敢要,因为人营养不良,扛不动。而五队,却争得要。大队就将指标给了五队,大队干部每人多吃了三斤锅盔。而五队,每人平均多得六元,队里多收入二百元。简直就是发财了!
   三、蛮牛的婚事
   蛮牛到了成亲的年龄,该娶媳妇了。问了几家,大人都没意见,但女儿不愿意。大人们想,有这样一个女婿,干活一个人顶几个,挣得工分多,能多分粮。力气大,又没人敢欺负。多好的一个姑爷啊!蛮牛能看得上的几个姑娘,都回绝了这门亲事。蛮牛也莫明奇妙!论长相,五官端正,不缺胳膊少腿;论智商,也不笨。家里现在也不欠队里的粮款了,每年还分钱。终于在问第四家的时候,媒人才摸清了里面的蹊跷。
   那家人的父母在媒人提亲时,满口答应,说等孩子回来和孩子商量后,就把事定下来。晚上,女孩的母亲就和孩子叨上了。女孩叫王秋兰,那年刚十八岁,开始上集体干活。
   母亲说:“蛮牛家来提亲了,我和你大没意见,你看咋样。”
   女儿秋兰一听,脸都变了了色,说:“妈,我不同意。”
   母亲奇怪,心想,这么一个好姑爷,女儿咋会不同意呢?就问:“你不愿意,为什么?”
   女儿说:“妈,这个话不好说。”
   母亲说:“迟早都是要嫁的人了,还有啥不好说的。你说。”
   女儿说:“我害怕。”
   母亲更奇怪了,心想,男婚女嫁,人之常情,有什么可怕的,就问:“你怕什么?”
   女儿说:“那个蛮牛五大三粗,力气那么大,还不把人压碎了,我怕受不了。”
   母亲说:“你担心的这个没根据。力气再大,也是男人。难不成还会变成驴子不成!”
   女儿说:“妈,你没听人说别的几家为啥不愿意吗?”
   母亲说:“人家不愿意是人家的事,与我们不相干。”
   女儿说:“妈,你咋这么糊涂?这人的身体,都是按比例长的。有多大的肚子,就能吃多少饭。蛮牛长的牛高马大,力气又大,他的那东西肯定比别人的大的多,就你女子的身架骨,还不被他捣碎了。那还不要了你女子的命。”
   母亲越听越糊涂,问:“你说那东西是啥?”
   女儿憋红了脸,说:“就是…就是…就是生娃的东西。”
   母亲恍然大悟,说:“你个死女子,满嘴胡言,听谁说的。”
   女儿说:“大家都这么说。”
   母亲沉默了,心里忐忑不安。想想女子的话,似乎对,似乎又不对。但是在这门亲事上,她还是尊重了女子的意见。
   第二天,她回绝了媒人。媒人接连碰壁,这么一个好人家,碰到自己的这样一个媒人,几乎是没有悬念,十拿九稳。但是,却出现父母同意,孩子不愿意的情况,真是想不通。
   媒人就问:“你们不愿意,总得给一个理由,好让我去回话啊!”
   女方母亲说:“我们家娃身子骨单薄,配不上人家。”
   媒人把这话给蛮牛家说了,大家都被搞的莫名其妙。
   这时,坊间的人们就传开了。说蛮牛的家具比牛的家具还粗还长,有人还说比驴的家具还大,能把女人戳穿。还有几个小伙子附和着说,他见了,蛮牛的家具的确大。这些,对姑娘形成了恐惧,对已婚的婆娘少妇却形成了向往。
   蛮牛的婚事卡壳了。眼看着三十岁了,还是光棍一条。洪湖水,浪打浪,光棍的日子毬打炕。正是热血沸腾的年龄,正是性欲旺盛的岁月,蛮牛婚事竟因为女人的恐惧而无法实现,简直令人沮丧。
   蛮牛的奶奶,叫算命的给这个孙子算了一命。算命瞎子说,春季里百花开,一场大雪花儿败;夏季里,草儿长,老牛喜得发了狂;秋风起,叶儿黄,壮牛啃得老草忙;冬天里雪花飘,坐在火炉发唠叨。这个瞎子,说着一些人听不懂的鬼话,似乎又暗含某种意思。
   蛮牛的奶奶说:“算命的,你不用绕来绕去,直说吧!说准了,给你两倍的卦钱。算不准,我折了你的竹竿拐棍。”
   算命的瞎子说:“两陪的卦钱我拿定了,先给钱,我再给你说。”
   蛮牛的奶奶说:“你不说,我咋知道准不准?灵不灵?”
   算命的说:“你敢打赌,我算准了,你给十倍的卦钱,应验的时候给。”
   蛮牛的奶奶说:“叫你算,就是相信你。我现在就给你两倍的卦钱,你就照实说。我孙子的婚姻到底有没有指望?”
   算命的接过钱,说:“有指望,因缘天注定。炮火连天响,雪花裹白装。好马要吃回头草,压断的秤杆修好了。”
   蛮牛的奶奶说:“能不能说的仔细点?”
   算命的先生说:“天机不可泄露。算尽因果瞎眼窝,说尽因果白算了。不要再问了,到时因果自明。”
   又过了两年,这个叫秋兰女孩嫁给了邻村的王二满,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春季结婚,第二年生了一个女儿,女儿不到一岁。那年冬天,邻村大搞农田基建。王二满负责放炮。王二满脚穿着烂了的黄胶鞋,一次点了十二门炮,然后转身就跑。没想到脚上的烂鞋把它绊到了,他爬起来,鞋又挂在石楞上。他甩掉鞋跑,但已经来不及了,炮响了,土制炸药冲起的气浪把他抛上了天,落下后,又被飞起的石块砸中,遍体鳞伤,死了。邻村开了个追悼会,给家里补了一斗麦子,两斗包谷,买了一口棺材,安葬了事。那个女人秋兰才二十四岁,就成了寡妇。她抱着不满一岁的女儿回了娘家。
   那年,蛮牛三十岁。就在王二满横死的那年春天,突如其来的一场倒春寒,摧残了百花。大雪覆盖,杏儿已挂上枝头,桃花开的正浓。蛮牛的奶奶想起算命的话,给蛮牛的妈妈说,咱蛮牛的婚事动了。蛮牛的婚事和雪有关,这场春雪应验了算命说的“春季里百花开,一场大雪花儿败”。而这年冬天,就发生了王二满放炮被炸死事件。应了“炮火连天响,雪花裹白装。”接下来“好马要吃回头草,压断的秤杆修好了”,不就说的是秋兰和蛮牛吗。过去提亲,人家回绝了,现在要吃回头草了;压断的秤杆根本没法修,队上重新买了一杆大秤。他猜来猜去,也没弄明白这里的玄机。
   王二满过了百日后,蛮牛家又去秋兰的娘家提亲,秋兰的父母啥也没说。
   秋兰说:“这就是命。”
   母亲说:“那就认命吧。你现在还怕吗?”
   女儿说:“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有什么好怕的。那时害怕那个男人把自己压碎了,现在真希望男人把自己压碎。”这次的婚事很顺利,蛮牛一次有了一个老婆和一个女儿。
   新婚之夜,秋兰的女儿被婆婆哄得睡着了。两口子就开始了男欢女爱。女人很满足,蛮牛的家具的确比一般人的大。女人很羞愧,又很欣慰。羞愧的是,人家第一次提亲,自己竟以那么荒唐的理由拒绝了。欣慰的是,现在这个男人真的可以捣碎自己,使自己欲死欲仙。那一夜,女人再次感到自己变成了真正的女人。女人在想,自己如果没有经过那个死鬼,没有生女儿,也许还真受不了现在的男人。命运似乎和她开了一个玩笑。而这一转,就过去了六年。自己已经历两个男人,经历了生死离别。
   蛮牛的奶奶,开始把算命的话没当回事。现在都解放这么多年了,咋会炮火连天呢?当蛮牛的婚事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呈现在她的面前时,她惊得合不拢嘴。以后,她再也不敢叫那个瞎子算命了。孙子的媳妇命硬,克夫,她不敢往下想。其实,算命的也说了,“冬天里雪花飘,坐在火炉发唠叨”,她让“雪花裹白装”给吓懵了,那句应了王二满的死,安葬那天,漫天大雪,秋兰抱着女儿,穿着白色的孝衣。她不敢再往下想,根本就不明白“冬天里雪花飘,坐在火炉发唠叨”指的是啥。其实,算命先生已算尽蛮牛会终老一生的。
   蛮牛提亲受到了几次打击,心灰意冷,原以为这辈子恐怕要打光棍了。姑娘见了他,就象见了老虎,变脸失色。倒是那些少妇婆娘,和他比较亲热,开玩笑,挑逗暗示。蛮牛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竟也心安理得。姑娘看不上,婆娘看得上。所以,凡是和他打情骂骚的女人,他是来者不拒,作尽了顺水人情,占尽了便宜。所以就有了许多的故事,也就是传闻,是真是假,也没人考证。
   在上工一窝蜂,干活磨洋工的集体,蛮牛干活从不偷奸耍滑,许多人都感到心疼。队上割麦,规定男人担四捆,女人担两捆。有两个女人怀孕,也勉强担两捆。蛮牛见了,把那两个女人的麦捆一扎,自己担八捆,让那两个女人拿着刀空手回。女人很感激,男人也很感激。
   蛮牛说:“没啥,怀个娃不容易,不能挑重东西。男人多拿点是应该的。”
   其他的人就开玩笑,说:“蛮牛,那个娃怕是你的。”
   蛮牛说:“别胡说。我倒是想啊,人家看不上咱。”
   一个女人说:“蛮牛兄弟,你就说是你的。下一次,嫂子给你生一个,咋样。”
   人们哄笑一番,就把麦子担到了队里的场上。
   有一次,蛮牛和几个婆娘开玩笑。这六个婆娘一商议,想出蛮牛的丑,同时也想亲眼看一看蛮牛的本钱是不是人们传说的那样雄壮,她们想扒了蛮牛的裤子。六个人一起动手,抱的抱,拉的拉,搔痒的搔痒。但是蛮牛的块头太大了,任凭六个女人怎么搬,怎么摔,就是搬不到。蛮牛伸手抓住两个,就按在地上。其他四个蜂拥而上。蛮牛又趁机抓住两个,又放在地上,然后身一展,压在了四个女人的身上,又伸手抱住了另两个女人,还将手伸进了女人的胸部。所有在边上看的人,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六个女人,竟动弹不得,只好求饶。边上的人起哄,叫脱了女人的裤子。
   蛮牛问女人:“你们说咋办?”
   女人说:“落到你手里,你想咋办就咋办!”
   蛮牛说:“摸一下手,行不?”
   六个女人说:“行。”
   边上的人起哄:“不行,要摸就摸奶。”
   蛮牛说:“谁想摸奶谁来摸。我只摸手。”
   其他的人只是起哄,没有人敢去摸女人的奶。这六个女人,过去曾搬倒过几个男人,抽了男人的裤带,给男人裤裆里赛过土块,塞过雪蛋。有几个骚里吧唧的男人,见了这几个女人,都有些发怵。今天看到蛮牛制服了这几个强悍的女人,也就格外的叫的起劲。
   女人说:“我们栽了,认赌服输。别说摸手,摸ⅹ都行。你们起哄的几个,还想摸奶,吃奶都行,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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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情感小说,故事曲折,人物鲜活,生动地叙述农民青年蛮牛的人生和与两个女人的情感故事,真实地再现了那个年代的农村生活,充满浓郁的生活气息和乡土气息。文中先叙述了蛮牛在生产队里的许多故事,描绘了一个勤劳朴实而力气很大、干活卖力的青年农民形象,由于村子里对他的身强力壮产生了许多传闻,蛮牛一直找不到对象,被生产队长的婆娘黄凤英利用而勾搭成奸,后来又娶了死了男人的寡妇王秋兰,这就发生了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许多故事。精彩的小说,感谢发文分享,推荐阅读共赏!【编辑:秋觅】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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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秋觅        2019-09-25 11:49:29
  精彩的小说,故事曲折,人物鲜活,生动地叙述农民青年蛮牛的人生和与两个女人的情感故事,真实地再现了那个年代的农村生活,充满浓郁的生活气息和乡土气息。感谢赐稿支持,欣赏佳作。期待更多精彩!
秋觅
2 楼        文友:张民胜        2019-09-25 17:18:46
  谢谢秋觅偏缉!编辑这部小说,很辛苦!多谢!
执业律师,业余作家。
3 楼        文友:张民胜        2019-09-25 17:24:41
  人生家园开始时,我也编辑了好多作品,很辛苦,深有体会。再次感谢秋觅编揖!辛苦了!
执业律师,业余作家。
4 楼        文友:张民胜        2019-09-27 06:48:50
  戏说生活,笑中含泪。生活的沉重,命运的坎坷,才出现畸形的情感!
执业律师,业余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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