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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柳岸•韵】不可饶恕(小说)


作者:裴善荣 举人,4054.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0611发表时间:2019-10-07 16:42:19


   这些天,韩梅心里烦着呢!觉睡不好,也没有食欲。常常眼望着项松特意取悦于她而递过来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干咂吧嘴,神情发呆。
   她的心病起源于同村的朔峰。朔峰与她的关系是八竿子打不着。只不过是这一段时间人家做上了生意。他每天骑着大金鹿自行车,带着大包小包的货物从村子里进进出出。撩人的车子和影子在她眼皮子底下绕来绕去,绕得她心里起了云雾,有了怨气。她尤其不能听到朔峰回来的声音。
   是的,朔峰回来是有声音的。他抿着嘴唇吹出的口哨像二月的风吹拂着杨柳稍,一夜之间泛绿了,嫩芽都激动得蹦了出来;车上的铃铛摇得村口荷塘子里的鱼儿一股劲往上涌。
   他既然心情这么舒畅,想必小日子过得也滋润着呢!这样一想,她心里就七上八下,就唠叨项松:“朔峰都做上生意了!”好像朔峰做生意,抽了她的筋似的。不是羡慕嫉妒恨,而是恨铁不成钢。家里也有一个同样不缺胳膊少腿,与朔峰可以比肩头的大活男人。按她的话说,却是卖画碰上玩木偶的,人是有,就是不顶用。生活照例与刚结婚一样,总是慢三步,没有一点儿起色。
   韩梅刚刚从厨房与大门之间的罅隙里看到朔峰从他家门口经过。其实,即使看不到,也能猜得到。他愉快的口哨老早就顺着墙缝飘了进来,钻进她的耳朵里,蚯蚓一样拱得她心焦难受。这不,她心头像火铳一样,装满一管子的火药,正无处发泄,没占卜吉凶的项松迎面撞到枪口上。他一个肩膀扛着铁锹,另一条胳膊也没有闲着,环抱着半路上捡来的干树枝。
   “你就不能有点男人相?一个大老爷们整日家拾柴落火,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韩梅嘴里抱怨着,懒得看他一眼,拿着烧火棍在灶台的壁上时而很有节凑地敲击着,时而画圈圈。这样的台词她不假思索,已经真真假假地啰嗦了无数次。但这次是动真格的,带着怒气,“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从进了您家的门,就没有过一天吃饱穿暖的日子。朔峰又去坡东贩红薯秧了。也有鼻子也有眼,看看人家,看看咱!人家领着一家人吃香喝辣的,你倒好,守着这几亩花碱地,能刨出金子来?就你这窝囊劲儿,再这样下去,喝西北风也赶不上热的!”她顿了顿,觉得还不解气,继续骂道,“老猫梁上睡,一辈传一辈。”
   无论韩梅对自己怎么抱怨,项松都能忍受。唐突地捎裹,让上辈子也跟着遭殃,项松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实事求是地说,他父亲一点儿也不窝囊,当年绝对是茶马古道上的老戏骨。赚得钱屋子里盛不下,满罐子满罐子地往院子里端。看得邻居两眼直冒金光,站在溜光圆滑的土坯墙上口水直流。一不留神,差点儿从墙头上栽了下去。他还为人忠厚、仗义,有一年寒冬腊月,大马子进村,人们都东藏西躲,绰号花花牛的褚韩香不藏不躲,穿着棉絮外露,破败不堪的绛紫色薄袄头,卧在柴草堆里扯着嗓子喊:“我不成器的孙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眼看不到,他就拿着我的银元打水漂玩。”其实,他穷得叮当响。大马子不知情,就把他给绑架了。后来摸清他的家底,也没有便宜了他,指名道姓要项松父亲出钱消灾。本来,这件事与他风牛马不相及。都是乡里乡亲,也不含糊,提着一包钱就把褚韩香赎了回来。只是他太贪赌,大大小小的赌场他是常客。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却在阴沟里翻船了。那一天晚上,他约上一群江湖上的人在自己家里面,由小赌变成大赌。最后当照明用的一根蜡烛头燃尽的时候,他不仅倾家荡产,连在村子里绝对算得上一流的青砖大瓦房也输了进去。天刚蒙蒙亮,就推着红车子,带着妻儿老小,漫无目的走出家门。
   人若不济,天赶地催。他们走了很久,又饥又饿。幸好当年他收留过一个遛街串巷的评弹大师,还跟着他学了数月,唱起来有模有样。路过一村庄时,他就去唱,挨门乞讨。唱得自己都动容,留下眼泪。人家不但紧闭房门,不施舍不说,还怒气冲冲地邀上一群人,逮着他就是一顿暴揍。
   先前他没打听一下,在这个深山窝窝里盘踞着的村子叫崔寨。他唱的是《朱买臣休妻》。巧合的是,所休的妻子刚好姓崔,是崔氏女。
   不管结果怎么样,上一辈反正轰轰烈烈过。
  
   二
   村里的人,尤其是女人,居家过日子,要的是能吃饱、穿暖。眼下,几乎是青黄不接的光景。夫妻关系的盘根错节就在于柴草油盐之间。连生活的最起码都没有,难免会滋生许多口舌。不仅韩梅如此,村里女人大抵是这样。好像生活拮据到这步田地都是男人惹的祸。只要女人一唠叨,男人就成了一根腐朽的木桩,没了脾气,任凭女人的唾沫星子漫天飞。女人也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水过地皮湿地嘟囔几句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久而久之,就明白了老祖先的一句千古遗训:忍一时风平浪静。
   女人的吵,大多是隐蔽的。胳膊断了藏在袖里,家丑不外扬。韩梅的吵,是公开的,不择场合。她与项松的生活一路走来,吵闹声把脚窝子塞得满满当当。成了女人之间端着饭碗传播的经典。她一吵,项松自知有短板,就竭力躲闪。韩梅有委屈,生活上的艰辛是一个因素,另一个因素来源于几年前一段阴差阳错的婚姻。
   项松能娶到韩梅这样端庄俊秀的媳妇,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韩梅的家隔壁是一所学校,学校里有很多师生,有走读的,也有住校的。宿舍在学校的左后方,上学、放学都要从学校大门口经过。其中有一位年轻老师是新来的,他英俊魁梧。韩梅的父亲接管着学校门旁的一个小卖部。它的收入全部归学校所有。她父亲常常为生计在外奔波,大多时候,是她在接管着。站在柜台里面往外瞧,可以观察到每一个师生不同的表情、动作,还有每一个步伐。起初她对那个新来的老师还没有什么感觉,渐渐的,她发现哪一天见不到他的影子,魂儿就像被谁撵走了一般。她意识到已经深深地爱上他了。每逢他的身影从敞着的大门出现,她总是仔细观察他的神态、身姿,生怕遗漏了哪一点细微之处。然后刻在脑子里,回放很多次,也品味很多次。她多么希望他能在这个狭小的视野里滞留一些时间。每逢此时,她的心里有一种甜甜的、酸酸的涟漪在起伏。同时,她有一种渴望,渴望他能停止住脚步,到她的小卖部里逗留一下,哪怕没有什么可买的东西,顺便浏览一下里面的陈设。她总在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里,在晃动的人群里搜寻着他的影子,感受着他气息的存在。
   有一天,她走出小卖部去接货,刚好与经过此处的他正面相逢了。他竟然看呆了,好像在奇怪,这些天来,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个堆满货物,狭小到让人窒息的小屋子里还藏着一位漂亮的姑娘!他看着看着就傻傻地笑。傻得可爱,笑得天真,像《马路天使》里的陈少平。后来,他有事无事儿总喜欢在她的小卖部里停留,甚至找不出任何不买东西之外的理由。于是除了日常用品,连学生用的铅笔、橡皮等也都扯着口袋地往家里拾掇。有一回,他竟然买上了红头绳、蝴蝶结。韩梅怔住了,心也凉透了,又故作平静地问:“送给你的女朋友?”他羞得脸红到了耳朵根,结结巴巴地说:“我还没有女朋友呢!我想送给你。”韩梅既惊喜,也惶恐。她惊喜的是幸福会来得如此突然,让她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她不敢拒绝,怕失去了朝思暮想的罗密欧。同时,又惶恐着,不敢贸然答应,怕他心生怀疑自己是一个那么随便,那么不检点的女孩子。她不置可否,僵硬地站成木乃伊,脸火辣辣的热。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似乎看到了希望,让她转过身去。她很顺从,一任他捋起她的长发,用红头绳扎成马尾状,再别上栩栩如生的蝴蝶结,说:“你真漂亮,像花儿一样。”这是平生第一次听到男孩子这样的夸奖,羞涩的脸上泛着红色的晕圈。
   他给她买生活用品,她不舍得用,就珍藏起来;她给他织毛衣,那毛线又细又长,一针一针,织得密密麻麻。好景不长,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学校停课,学校里的学生也都跟着闹腾起来。他因为外公在台湾,是国民党的官员,就被一群专揪藏在人民群众中牛鬼蛇神的人给抓走了。接着是隔离审查,严刑拷打。韩梅的父亲知道了她败坏家风的事,把哭哭啼啼非要去寻找那个人的韩梅关了起来。
   韩梅的母亲先天性心脏病,这会儿复发了。家里本来就穷,经这么一折腾,更是揭不开锅,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催债就是催命,三天两头地往他家里跑。那刃上轻飘飘落上一根头发都能瞬间断为两截的刀子在他眼前闪着寒光。那人很贼,不怀好意的眼珠子围着韩梅滴溜溜乱转。三番五次之后,就传出这样的话:“就让你的女儿跟了我家大哥吧,账一笔勾销。”这让他想起了电影《白毛女》中的杨白劳。于是悲从心生,泪水横流。他决心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往魔窟里推。于是放出话来,谁能替自己迈过去这道槛,他就把韩梅嫁给谁。为自己女儿一生幸福着想,还有个附属条件:必须是殷实之家;男孩子至少是国家合同工。
   条件看似宽松,其实门槛高得出奇,害得一大群垂涎韩梅美貌的男孩子努力掂掂脚又绊倒在台阶上,急得直往南墙上撞。项松父亲处事不惊,托媒婆成就孩子的姻缘,说项松正符合这个条件,还慷慨陈词地说他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
   相亲那天,媒婆双手托着项松的盖有鸡嘴岭煤矿红色大印合同工小本本,韩梅娘高兴得双手摩挲着,不舍得放下。跟着媒婆从里屋转到外屋,收音机、缝纫机、自行车、平板车等摆放得工工整整;两个双人合抱的粮食囤里的小麦堆成锥形,尖山冒流;圈里的几只细毛绵羊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青草,咩咩叫得让她舒畅得像随风摆动的树叶,轻飘飘的。高兴劲儿使韩梅娘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媒婆问她什么话根本就没有听进耳朵里,只是频频点头。
   韩梅心有不甘,新婚那天哭得天公也跟着下起了雨。后来想想,人犟不过命。再者说,人生在世,吃穿二字。项松也是厚道可靠的人,过日子应该是一把好手。这样一想,心里开朗了,半路上就不再哭。可是,天上的雨却还在下,而且愈下愈大。
   婚后不多久,天还没有亮,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韩梅赶忙起来,已经晚了,家里的缝纫机等都让人拉走了。原来他们是临时借来支撑门面的。经她盘问,连项松的合同书也是伪造的,只有几只羊儿是自己的。先前为了给她家填补驴打滚的窟窿,项松家几乎变卖了所有的家产。适逢家里没有了面粉,她就拿着帆布袋子去舀小麦,而麦子仅在囤子的顶部薄薄一层,余下的全是树叶。这种变故就像一个穷秀才赶考路上做的黄粱梦。梦醒了,她还是她,捉襟见肘。一股伤心劲儿上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一哭,羊就不识趣地附和着咩咩叫,慢条斯理的。韩梅恨透了这个家,爬起来捡了根柳条儿追着羊儿使劲往它身上抽。羊受到惊吓,满圈里上蹿下跳,还是咩咩叫,不过,不再是慢条斯理,叫得很急促,很委屈,也很刺耳。
  
   三
   项松在她的印象里,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行动迟缓,干活爱臭美,像个女人,把生活节拍全搞乱了。譬如别人都在忙着挖蒜,他却堆起了小长城,那蒜头摆得像板打的墙,整整齐齐,放眼望去,成一条线。那又有什么用,工分比别人少一大截。如今已经分田到户,村民们都挽着裤腿往前冲,他依然是不觉死的鬼。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按常理推测,一个大活人一大晌打个二三分地的红薯沟沟应该不在话下,韩梅去看时,肺差点儿没气炸。那打了顶多十米不到的沟沟竟能整出镜子的效果。沟沟的那个直,能难死抱着墨斗左照右照绷紧放线干了一辈子的木匠。这话是他堂哥家的侄子说的。他侄子是听到韩梅吵闹时跑来的。他很诡计,还火上浇油,审视了好大一会儿,又说:“看小叔沟子打得这么平滑,怕是蚂蚁拄着双拐也爬不上去。”
   韩梅听到这么幽默的话,破涕为笑。笑归笑,该生气的还是要生气。
   锅里热气腾腾,韩梅掀开锅盖,一股蘑菇状的气浪翻卷着往上冲。锅盖上的蒸汽遇冷,迅速凝聚成无数个小水滴,流到灶台上,又顺着灶台流到地面上。项松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两眼直冒绿光。项松没脾气,对于媳妇的唠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将干树枝往柴草堆里一扔,手也顾不得洗,就往锅里摸。那锅里面有黄金窝头,有黑电光窝头,还有五六个白花花的小麦面馒头。项松很自觉,他的手不往馒头上伸,伸向的是黑电光窝头。那馒头是给大头儿子准备的,他现在已经上二年级,身体正在发育阶段,不能缺乏营养。他偶尔也让韩梅吃上一些。对于他自己,能填饱肚子就已经是阿弥陀佛。电光窝头晾透之前,很热,很黏手,烫得项松龇牙咧嘴,甩着手一跳老高。
   桥归桥,路归路。虽然三天两头地吵,项松对她的好,韩梅看到眼里,记在心里。她曾经数次提议把家里数量有限的小麦粉与玉米面和红薯粉混搭着做成花卷,这样人人都能有份,让项松回绝了。韩梅本来想从中间取一个馒头出来让他充饥,看到他毛毛糙糙,就带着三分气地把他支开:“干嘛,手也不洗!猴抓热灯似得?”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先填饱肚子,才能撑起你的唠叨,不然心里一慌乱,就死翘翘了。”项松说着,终于摸出来一个电光窝头,沾着蒜臼里的辣椒蒜汁大口大口地咀嚼,活像饿死鬼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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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韩梅,一个漂亮的农村姑娘,却心生烦恼,总感委屈,烦恼的来由,一是由于丈夫项松没有隔壁的朔峰有本事,日子过得艰辛;二是由于几年前一段阴差阳错的婚姻,让她未能嫁给她心爱的男人。一个女人,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过不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这种纠结与不甘,着实令人烦忧。于是,韩梅总拿自己的丈夫出气,时时处处挑他的毛病,好在丈夫包容,并不和她计较,虽然日子艰辛,倒也相安无事。后来,丈夫终于如她所愿做起了生意,也赚回了钱,韩梅心里却不踏实了。她怕丈夫也如能赚钱的朔峰那样有钱就变了心,最后一去不归。欲望总是无止境,韩梅的丈夫最终因赌博被骗光了所有钱,绝望之下选择了跳河自杀。此时,韩梅才流下悔恨的眼泪。小说从分田到户前写到分田到户后,历史背景相对开阔,围绕韩梅一家,将周边有关联的人物一一带出,同时也带出一个个鲜活生动的故事,将一个个富有生活气息的画面逐一展现在我们眼前,尽情感受时代之变迁及风云之变化。小说虽然人物较多,但架构合理,铺排有序,尤其是在人物刻画上,语言精炼,勾勒到位,每一个角色都个性鲜明、活灵活现。小说读罢,意犹味尽,不由地反思:幸福,究竟是什么?生活处处充满纠结与挣扎,在欲望的河流中,我们究竟迷失了什么?才思敏捷,文笔流畅,发人深省,耐人寻味。精彩小说,倾情推荐!【编辑:菁茵】【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191009001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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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菁茵        2019-10-07 16:57:38
  小说写得很大气,用一根纽带,将一群人,一个村,甚至一个时期,一个社会层面,活灵活灵呈现在读者面前,深度刻画出人的落寞与不甘、追求与挣扎,展现出社会的变迁,揭露出人性的弱点。作者对文字的驾驭能力很强,佳作,学习了~~
心若草木,向阳而生~~
2 楼        文友:裴善荣        2019-10-07 18:32:09
  谢谢菁茵老师的精彩点评和精细编者按。辛苦您了,向您献花!
3 楼        文友:柳岸编辑部        2019-10-08 09:58:28
  佳作,已向江山精品审核组申报!
4 楼        文友:裴善荣        2019-10-08 10:47:14
  谢谢柳岸编辑部的首肯!我会继续努力!
5 楼        文友:怀才抱器        2019-10-08 20:32:07
  夫妻关系,在现实生活里是多种多样的,裴老师切割了韩梅的婚姻生活,将一个女人的内心世界和她的外部关系做了一个全方位的展现,铺开了人物的排场,以生活的画面来架构情节,用大大小小的故事串起人物的命运。可以说,裴老师的小说在表现生活方面是做了非常大胆的尝试的。小说的语言富于灵动,虽无流光灿影,却是透着最淳朴的气息,嗅一下有心醉的美。生动的表达,让小说产生立体的效果。怀才抱器拜读。遥握,谨祝笔健!
怀才抱器
6 楼        文友:裴善荣        2019-10-08 23:33:34
  艺术源自于生活,它无处不在。我只是做了一个粗糙的搬运工。以后我会继续努力,争取做一个妙手偶得的代言人,谢谢怀总的批阅赏读,遥祝静好!
7 楼        文友:怀才抱器        2019-10-09 15:20:24
  裴老师小说纵横捭阖,也有绣针走水之妙。怀才抱器贺喜佳作摘精。
怀才抱器
8 楼        文友:裴善荣        2019-10-09 18:07:01
  谢谢怀总的夸赞,敬茶!
9 楼        文友:李湘莉        2019-10-10 21:49:28
  拜读老师的精品之作,一万多字,太给力了,钦佩!点赞,必须的!向老师学习,问好!
10 楼        文友:裴善荣        2019-10-11 13:00:42
  谢谢李湘莉老师对拙作的的批阅赏读,并给予首肯,向您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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