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爱我福白菊(散文)
去掉一群人的喧嚣和嘈杂,满世界是静的。风静,云静,花静,叶静,流水也静。我们在匆忙中,学会了浮华,学会了虚妄,学会了不舍昼夜嘶嚷,偏偏,忘记了“静静”。
与世界相搭,赏菊应该是静静地,站或坐,对着青苍有虫斑的叶,薄如鳞片微卷的瓣。目不转睛,一动也不动。神情不落寞,也不亢奋。思绪可以飞扬,也可以沉郁得听见心的扑通声。也只有这样,福白菊如丝如缕的香气,才能确信在眼前缭绕。归来后,写了一首诗,标题叫《福田看菊题》:
谁信秋风雪里栽,个中心事费神猜。
一畦深碧因天冷,半卷鹅毛散地开。
傲气澌澌青即白,芳魂袅袅洁为苔。
前生或识陶元亮,放逸霜田共举杯。
还是摆脱不了前人的窠臼。陶元亮就是陶渊明,也叫陶潜。在菊的世界中,他永远伟岸。
几年后,在黄土岗镇的地盘上,诞生了一座菊园。菊园让我印象深刻不是那花色繁多、姹紫嫣红的看菊(老实说,我对那紫艳半开、娇姿媚态并不怎么在意),倒是餐厅的菊花宴,如菊花糕、菊花酥、菊花脑、菊花羹、菊花丸子、菊花粥让我新奇,我在品尝菊叶、菊瓣做成的这些菜品时,我说我想到了我们楚国先贤屈大夫“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应该不算特别矫情。当年,屈大夫行吟江畔,忧风苦雨中强撑着身子骨问天问地,现在我们在晚霞灿烂时“夕餐秋菊之落英”,以历史的视角看,我们何德何能?
五
《本草纲目》,李时珍有两味药物特别注入深情,一味是黄芩,一味是菊花。黄芩救过李时珍的性命,李时珍二十岁那年身患肺炎,高热咳嗽,百药罔效,他的父亲李月池甚至作了最坏打算。正当一筹莫展时,月池公突然想到了金元四大家中的李东垣。李东垣说,治肺热如火燎,烦躁引饮而昼盛者,气分热也,宜一味黄芩汤以泻肺经气分实火。李月池就用一味黄芩救了李时珍一命,让他终生难忘。李时珍钟爱黄芩情有可原。菊花呢?也许菊的品性很对李时珍心性,他在《本草纲目》中除了尽搜前人论述外,还在“发明”中专门作了一段文采斐然的议论:
菊春生夏茂,秋花冬实,备受四气,饱经风霜,叶枯不落,花槁不零,味兼甘苦,性禀平和。昔人谓其能除风热,益肝补阴,盖不知其得金水之精英尤多,能益金水二脏也。补水所以制火,益金所以平木,木平则风息,火降则热除,用治诸风头目,其旨深微。黄者入金水阴分,白者入金水阳分,红者行妇人血分,皆可入药,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其苗可蔬,叶可啜,花可饵,根实可药,曩之可枕,酿之可饮,自本至末,罔不有功……
李时珍对菊的勾勒寄托了太深情感。超过菊药物本身。
剔除菊在文化上的意义,菊于医疗保健正如李时珍说的:“苗可蔬,叶可啜,花可饵,根实可药,曩之可枕,酿之可饮”,当今时代,发展菊花经济,正契合大健康产业新潮。
现今福白菊常年种植面积在六万亩以上,几家研发公司开发出来的菊花产品品类繁多,菊花茶、菊花酒、菊花饮、菊花露、菊花宴、菊花枕、菊花垫、菊花眼罩品相可观,以花经济,做花文章,结花果实。
最近到处都是“麻城菊花,福泽万家”的宣传口号,从文化角度看,俗是俗了一点,但俗得接地气。老百姓就喜欢接地气。想想这口号,流年不负,来日可期。
(作于2019年10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