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打工奇姻(小说)
李兴母亲回到房间,她偷偷从窗帘缝隙中望去,儿子李兴拔掉那个房间的电热毯插头,和儿媳高红进了另一个房间,她再一次高兴了,她忙告诉老头,咱就等着办喜事吧?
晚上,李兴母亲激动地再也睡不着了,她在院子转了两次,窗帘不知打开多少回,连她也不知道。那晚,李兴母亲几乎一夜没睡。观察着俩人的动静,“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边,李兴、高红也没一点儿睡意,高红眼望着这简朴而收拾很干净、利落的房间,她也清楚,这家里的环境、设施放在她老家,也是数得着的,她感觉不但李兴对她好,而且她父母也忠厚、老实,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这时她感觉李兴亲昵的用手在她肚子上不停摸着,她也不是个糊涂人,她明白,三十好几的李兴,必须有他爱的结晶,更何况他父母盼孙心切。
不知是刚到家里不习惯,还是那电热毯太热,李兴他闷的又有些受不了,忙把电热毯放到低档,这时,高红还喊着热,他不加思索地马上关闭了开关。他实在睡不着,双眼闭着,说养神吧,倒不如说是那美好的回忆,他憧憬着未来,隐隐约约感觉他和高红走进那幸福婚姻的殿堂,那主持人甜美的声音,祝福的话语,一次次把婚礼推向高潮。没多久,他的孩子出世了,那稚嫩的哭闹声,给他生活增添了乐趣和无限的希望.
他又一次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己是凌晨四点了,再看看高红,那长长的睫毛,还有那白里透红的脸,分外诱人,睡梦中嘴角上还挂着一丝丝甜蜜的笑容,他知道她今天坐车太累了。他再次细细回想,这位纯真的美女,把一切都奉献给了自己,虽然那晚很巧和,他救了她,但是这事不管放到谁,都会挺身而出、拔刀相助的。
想到这里,他弯下腰来,在那红润的脸蛋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李兴他又回忆起高红带他到她家,那是一个离县城不远的村子,风景树把村子笼罩了起来,那一排排崭新的楼房、水泥打过的街道,还有街道两旁的路灯,扶贫帮困的宣传画等等,把整个街道装扮地风景如画,稍不留神,还以为你走进城中村了。
不知什么时候天亮了,那缕缕阳光,洒在了院子的核桃树上,照在了那贴有壁画的墙上,在冬季,那阳光没有一点儿热量,他感觉床冰凉冰凉的,他悄悄把电热毯放在了高档,他想让高红多睡一会儿。
李兴他从窗帘缝向院子里望去,母亲轻轻抬着脚走路,父亲拿着笤帚,轻轻打扫院子
他知道,是父母多想让他们睡一会儿。
五、
李兴的婚事紧锣密鼓地筹划着,就在他们回来后第四天,李兴带上他父母亲和高红一块儿租了辆车,去了一百里外的高红家,由于提前高红给她家打过电话,那天高红父母和主要亲戚都在家里等待着,这次李兴父母带上礼金,他不但来提亲、而且订事、订日子来了,他们想在十天内办完婚礼,喜事放在了腊月二十八操办。
自从李兴回来第三天晚上,他就偷偷告诉母亲高红有啥了,惊得李兴母亲半天回不过神来,不知是喜还是忧,她想现在娃娃没结婚怎么能有啥,她把这消息告诉李兴他爸,老汉更高兴了,骂说老婆是个老封建、头脑是榆木疙瘩。
从此,老俩口把高红当成了掌上明珠、大宝贝,连走路都不让高红多走几步,那几天,李兴母亲有事无事的总要在高红肚子描上几眼,看得高红脸都不知红过多少次了,她指责李兴多嘴。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上有些事往往用无奇不有和巧合来形容,未免也不过分,有些事即使苍天安排,也安排不下这么天依无缝的。
李兴和父母在高红引导下,踏进了高红家大院,高红刚要向他父母介绍,只见李兴父亲呆呆地望着高红的父亲,急步上前,双手拿住她爸的手,大声叫道:“老高,这是你家。”
一院子人都惊呆了,包括出租车司机、李兴和他母亲。高红更是吃惊的张大了嘴,高红的母亲也觉得来人有些面熟,竟一时记不起来了。
原来大约在二十多年前,李兴父亲和高红父亲在西安劳务市场上打天天工,被一个建筑公司老板招去,在一个山区要盖一所学校,同时招去了大工、小工二十多人,因他俩都是大工,被安排住在一个房间,从此他们认识了,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那是一个初冬,风雪交加,老板为了赶工期,硬让他们全体民工上工,并且在三层架上作业,老高一不小心,脚下一滑,从三层架上摔了下来,当时他刚取工具准备上架,见老高掉下来了,急忙推掉了下面的一个铁架子车,老高重重压在他身上,他受了轻伤,老高昏迷了三天,老高老伴也从老家赶来,他因轻伤,一星期后出院,老高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才回家疗养,后来还听说老高留下了后遗症,一条腿不太利落。
今天咋这么巧合,老高紧紧抱住李兴的父亲,不由得眼泪流了下来,他说:“当年要不是你掀走铁架子车救我,我老高有十条命都没有了。”
老高老伴也急忙走过来打趣说道:“怪不得你面熟的,那几年老高常念叨你,不小心丢了联系地址。唉,不说了,赶紧屋里坐。”
“今天咱喜上加喜,亲上加亲,咱兄弟俩好好干杯,以感谢你当年救命之恩。” 高红父亲说道。
“常言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今天咱兄弟俩喝个一醉方休。” 李兴父亲比谁都高兴,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未来的儿媳,竟是他的朋友。他救下老高的女儿。
早饭,两亲家和客人在家吃了顿臊子面,由于刚才突然的相认,更增加了两亲家的气氛。
按照提早的安排,上午高红一家在镇上饭店订了两桌饭,热情招待了李兴和他父母,高红父母口口声声念叨,借此答谢当年的救命之恩。在饭桌上,一向很少染酒的李兴父喝高了,高红父亲更是大醉。一大家人都高兴万分,高红再也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在回家的路上,偷偷爬在妈妈的耳边,告诉妈妈她身体不舒服,聪明的高红妈似乎都明白了一切,再三叮咛女婿和李兴妈照顾好高红。
那天,李兴父母精心准备的财礼钱,高红的父母一分没要,只收了他们拿来的礼单,李兴父母内心实在过意不去,这些钱,他两口攒了半辈子,就是攒下给李兴娶媳妇的,常言道:“父愁子妻”嘛。
一路上,李兴父母不停地念叨着,这财礼咋能一分钱都没要,抓养儿女不容易呀,咱也有一儿一女。李兴他爸醉醺醺的对儿子和老婆说道,这财礼钱说啥也要给。
冬天的天气过的真快,不觉一天天过去了,那严寒、滴水成冰的冬天,丝毫也阻档不了这幸福美满的婚事,李兴他叫了一辆车,买上礼品、拿上请贴,走完了他家里所有亲戚,他又一次从超市批发来一千多元礼品,叫上车再次一块儿到高红家,让高红父母送给高红七大姑、八大姨和所有亲戚,让他们参加婚礼,这次他也把高红专门送回去,就等着他那天大炮小炮迎接,娶回心爱的老婆。
腊月二十八日, 黎明到来,天气晴朗,抬头望望天空,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给大地披上了金妆,庄前屋后洒滿了阳光。李兴家门口人潮如涌,那臊子面的酸香味笼罩着这大街小巷,前来参加婚礼的人熙熙攘攘,门前搭建的婚礼台上,放着李兴和高红的巨大合影,大音箱中播放着一首首绘哲人口的流行歌曲,不远处几个高大宏伟的大彩门威武地搭在街道两头,彩门两边两个狮子,口含绣球,好像欢迎着南来北往的客人,给婚礼增添了喜庆的气氛,彩门两边几个大吹风机,把彩门吹的鼓鼓的,高大的彩门正中上写着“新郎李兴、新娘高红新婚大喜几个大字,那字铿锵有力,格外醒目。门前的大树上、石头上都贴上了红红的贴子,迎接前来庆贺的父老乡亲。
不一会儿,十多辆小车,载着新娘和娘家的客人缓缓进入了村子,顿时那炮声震天,彩花飞舞,村上老少顾不上严寒,前来观看这喜庆的场面。李兴在婚礼主持人的指示下,赶到婚车前,这时早有人拉开了车门,李兴抱着高红,在一片欢叫声中走向了新房。
李兴知道高红的身体,时时呵护着她,小孩要红包声、大媳妇、小姑娘挂门帘、藏鞋要红包声,还有拥挤、谈笑声、吵闹声震撼着整个院落,飞向了天空,就连不远处树上的鸟儿也喳喳的叫着。李兴什么也顾不得,他站在高红身旁,好像一位保镖,生怕主人有什么闪失。关于红包,你要多少,他就给多少。
这样一来,高红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她羞红了脸庞,不知是激动还是害羞,望望房间挤满的人头,那祝福的笑脸,嘴角两个深深的酒窝,多么的动人、好看,多么令人兴奋,再抬头看看李兴,她好像真正有了依靠,她心里似乎更明白,今天不要过分激动、劳累,保护身子要紧。
上午十一点,太阳高照,那暖暖的阳光洒在人们身上,音箱里一曲《今天是个好日子》的歌声震耳欲聋。
今天这激动人心的场面,真是扣人心弦,李兴父母高兴得合不拢嘴,前后跑着,招呼着客人,这几天,他老俩口几乎没有睡觉。今天他们准备了两个大大的红包,亲手送给儿媳,盼了多少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后记
阳历七月, 正是农历六月份,夏天的微风吹来,凉飕飕的,沁人肺腑,夏天的花草看起来更令人醒目。农人们刚收割完麦子,那黄黄的麦茬,在烈日暴晒下,一片片金黄色的分外好看,村庄院落那一棵棵杏树,那像似鸡蛋大的黄杏,诱人眼球,不由人口水直流。
李兴母亲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并按儿子买的高铁火车票,赶去了,儿子开车在车站接到母亲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医院。
昨晚上,儿媳给她生了一对胖乎乎的孙子,李兴母亲简直高兴疯了,忙拿出早在几月前就准备好她精心制做的小衣服,她也知道,这么小的衣服,在城里你出钱多少都是买不到的,这也是她花了一定的心血,花了一定的时间做的。
在高红怀孕第一次检查时,医生就告诉他俩,怀的是双胞胎,他俩兴奋极了,几乎都跳了起来,高兴得几夜都没睡觉,他俩商量着先不要告诉父母,给天天晌晌盼孙子的父母一个惊喜。
李兴的母亲让李兴快打电话给他父亲,这双胞胎的孙子,真是万里挑一呀。这是观音菩萨、送子娘娘给他们一家的礼物,也是他们积下的福德。
李兴母亲突然想起李兴结婚后,过完年正月十六晚,一大伙妇女来她家,按风俗给她送“娃”(孙子)的事儿,那天她整整准备了多半天,买豆芽、漂面皮、做凉粉,还凉、热菜做了两大桌子,花了二百多块钱,专门待承这些送娃的妇女,这些妇女也真逗,口口声声让儿媳生个双胞胎,这不,应她们吉言,真的生了个双胞胎。李兴母亲想,这在她们村,在附近都是很少有的。
高红见了远道而来的婆母,欢心地笑了,这时只见医院下午下班了,那广播里的一曲儿歌“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医院又出生了一个蛮蛋蛋。”
只见李兴母亲、李兴、高红对视着,都会心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