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踏龙扶风(戏曲剧本)
沿黄河一路问一路看大堤是段段名存实亡……
从兰考至开封不可言状,
决堤处洪水猛吞噬村庄……
地方官有作为抢险齐上,
又抗洪又赈灾平安一方。
从开封至郑州不堪设想,
黄河堤多险情难呈其祥……
安太:启禀万岁!
乾隆:哪来的万岁?
安太:皇上!
乾隆:谁是皇上?再胡乱喊割下你的舌头!
安太:嗻!
乾隆:嗻什么嗻?
安平:老爷,渡口到啦!
乾隆:快喊船家,过河……
安平:是!(向内)有请船家,我们过河!
丹阳:(内应)河水涨了,请改日吧!
安平:我们加钱,要多少给多少!
丹阳:(内应)过了午时吧!
安平:(向内)我们有急事!
丹阳:(内应)我家有客!
乾隆:(向内)我们也是客啊!
〔耿坤闻声上,丹阳着男装上,方略跟上。
耿坤:不知贵客到,在下失礼了……
乾隆:老人家不必客气,正好我带的有酒有菜,难得一聚!
耿坤:方略、丹阳快将酒席摆上来!
〔丹阳、方略下,紧跟着端酒盏菜盘复上,置于桌上;安太将酒、菜取出置于桌上。
乾隆:那咱就在黄河岸边客随主便,
耿坤:请贵客上座!
乾隆:不客气,(反客为主)来来来,都入座。
〔众入座,乾隆忙斟酒,方略站起。
方略:大叔,请用俺这酒。
安太:老爷的酒是从京城带来的!
丹阳:大叔,俺这说是酒又不是酒……
乾隆:说是酒又不是酒,是什么?
方略:大叔,这是用黄河水沉淀过滤后,浸泡九种中草药,然后上锅蒸溜出来的,命名叫“康乐滋补液”。是适合中老年人防病健身的一种特制饮料。(一一斟满杯)大叔,爹,丹阳,两位大哥,请品尝!
乾隆:(端起杯)老哥,我先敬你一杯,请!
耿坤:好,痛快,兄弟,咱哥俩同饮!
〔乾隆、耿坤同饮。乾隆品味无穷。
乾隆:好,好、好,胃里顿觉舒适,心胸也舒畅起来……
方略:大叔,晚辈敬您老一杯,请!
〔乾隆接过欲饮,安太疾手夺过杯欲替饮。
乾隆:(夺过杯)你这是做甚?(打破僵局地)来来来,大家同端!
〔众举杯同饮。
丹阳:(斟茶端起)大叔,侄子敬您老一杯!
乾隆:(接过杯一饮而尽)康乐滋补液,是茶也是酒,喝着有茶香,闻着有酒味。好!实在太奇妙了……
方略:大叔,晚辈——
乾隆:大侄子,有话请讲!
方略:您老这气色有点儿欠佳,心情也不是那么舒畅吧?
乾隆:大侄子,看得准……你是做什么营生的呀?
耿坤:他是中医世家,名门之后。
方略:乃游方郎中,一介草民。大叔,您老多是夜晚睡不安稳……
乾隆:老叔我终日忙于生意,难免夜晚会安哪!
耿坤:(关心地)兄弟,别老想着生意多赚钱,少跑一、两趟,穷不了咱!
乾隆:老哥,黄河两岸的生意,让兄弟丢啦,要不我岂能会带着病来呢?兄弟是急着过河去采购麻袋、草包。这一趟是认赔,一锤子买卖,卖给官府加固堤防……
耿坤:兄弟是关心黄河啊!乾隆爷要像你这样,黄河也不至于连年决堤泛滥成灾。你看黄河槽道司耶那赫心多黑,他陷害忠良不说,拿着皇上拔的银两,就是不用在治河上,难道皇上就一点不知道吗?
乾隆:应该知道……
耿坤:耶那赫是国舅,皇亲国戚,皇上岂能下得了手?
乾隆:老哥!话不能这样说,国有国法,情理难容!
耿坤:若真是情理难容……苍天有眼,那就别等黄河决口,再暴露耶那赫罪行……这黄河一旦决了口,遭殃受害的可都是老百姓啊!再惩治耶那赫,不也晚了……
乾隆:老哥,说的是啊!我若要是皇上,定当反贪惩恶,治理黄河……
耿坤:老弟,你若真是皇上,会成为明君的,可惜你不是,只是个商人……
〔耶那赫率众衙皂暗上、审视,认出乾隆及侍卫。耶那赫惶然暗下,复又上,狡黠地上前。
耶那赫:(毕恭)客官大人,买卖麻袋、草包的契约,是你老签定的吧?
乾隆:是呀!怎么官爷,在下有什么不妥?莫非怪我没到府上拜见你?
耶那赫:不敢不敢,是这样,量多,要价太高了……
乾隆:我又没拿你的押金,货运回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嫌价高你可以压价吗?给我多了,我给回扣……我认赔不行吗?
耶那赫:那我不就成了贪官啊……不行!请你到府上再做商宜。契约咋签的就咋办,诚信为本,秋毫不犯。
乾隆:(旁白)他是想在他这地盘上,一手遮天,阻止朕暗查访啊……
耶那赫:(旁白)我让他寸岁难行……
乾隆:官爷,这可是你说的,诚信为本,按契约办,悉听尊便!嗳,官爷,契约上写的是限期三天交货,别耽误了我今天北上!
耶那赫:绝对耽误不了,请吧!
丹阳:大叔,等等!(进屋复出,拎着康乐茶递给乾隆)大叔,这饮品送给您老享用,祝您老长寿康乐!
〔乾隆接过交予安太;耶那赫审视丹阳,顿起疑心;乾隆察觉。丹阳像是他要找的告状人。
乾隆:(旁白)丹阳莫非就是丹妹女扮男装……官爷,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耶那赫率众衙皂下;耶那赫复暗上。
乾隆:丹阳侄子,我叫王治河,是前任黄河漕道司夏涛然的同乡,向你打听一个人。
丹阳:大叔,你老打听谁?
乾隆:夏涛然的独生女儿——丹妹!
耿坤:老弟,他女儿丹妹跳黄河死了……
丹阳:大叔,丹妹的坟就在邙山前埋着。
耿坤:老弟,山前有一大一小两座坟,大的是夏涛然夫人的坟,小些的就是他女儿的坟!
乾隆:老哥,你领兄弟去看看吧!
耿坤:行。
〔耶那赫急暗下;耿坤领乾隆下,安太、安平跟下。
丹阳:方略哥,好险呐!
方略:别怕!那商贾象是咱要找的皇上……
〔切光,幕落。
第三场
〔接前场,当日夜晚。
〔行宫。
〔幕启:乾隆品味康乐茶。
乾隆:(唱)品味着康乐茶暗思忖,
没找着告状人颇费神——
邙山脚下一大一小两座坟,
掩埋着母女两个无辜的魂。
既然是夏涛然家人绝尽,
那丹妹为父申冤是何人?
告状书千字文字字烙下血泪印,
凝聚着她举家深冤沉沉。
朕心隐隐作痛勃然气愤,
痛恨那历朝历代为什么老是有奸邪人陷害忠良臣?
人为本生命至尊社稷根本,
朕定要抑恶扬善不能让忠良清正再伤心……
安平:(上)皇上,容禀!
乾隆:讲!
安平:皇上,山前那座小坟被人给掘开了,棺材里衣物尸骨俱在!
乾隆:看来不是一座假坟,但却不一定就是丹妹的坟……那掘墓者穷凶极恶……比朕还要急切地想找着告状人,杀人灭口!安平,火速赶到渡口,严密监视,暗中保护。
安平:皇上,让奴才暗中保护谁呀?
乾隆:保护献茶人!
安平:嗻!(欲下)
乾隆:慢!让安太暗中保护制茶人,他俩都像是朕要找的人。慢!朕多日劳顿,加之在宫里多日服用乔奇太医的药物,预感到会有不祥……朕一旦病倒,务必请方略郎中诊治……朕这里有三道密旨,到时候会有用场……
安平:(接密旨)嗻!(急下、复上)皇上,您给奴才只有两道密旨……
乾隆:安平,这第三道密旨……到时候你会自有的……
安平:(悟出)嗻!(急下)
[甄妃上。
甄妃:见过皇上!
乾隆:甄妃,你怎么在这?
甄妃:奴婢刚到。
乾隆:你来做甚?
甄妃:皇上,你离京前说,在京城治不好你的病,到承德山庄疗养……此后承德山庄来人,奴婢问起皇上安康……
乾隆:你就快马密报耶那赫……
甄妃:皇上!
(唱)一听说皇上没在承德山上,
奴婢一时便无了主张。
到后宫拜见皇后说其情况,
无不担心皇上的安康。
因此快马密报耶那赫,
防不测莫闪当保护君王……
乾隆:甄妃你用心了……
甄妃:皇上,您拖着病体,在河南一旦有了闪失,奴婢的哥哥耶那赫如何交待是好?
乾隆:甄妃费心了!你怎知朕一定是来河南?
(旁唱)她堂而皇之关照皇上,
那举止分明是祸心包藏!
甄妃:(旁唱)原以为无泄可击一举措,
却弄巧成拙欲盖弥彰……
乾隆:甄妃,整个黄河大堤千疮百孔,气煞朕也!
甄妃:皇上,息怒!
[乔奇端药上。
乔奇:皇上,请服药!
乾隆:乔奇太医,你也来了?放那吧!
甄妃:皇上,这药可不能停啊!
乾隆:朕用过了。
甄妃:皇上,您用的药……
乾隆:不是宫中的药,朕用的是康乐滋补液——长寿茶!
乔奇:皇上,能让奴才亲口品尝一番,看能否服用?
乾隆:(烦躁地)品什么品,跪安去吧!
乔奇:嗻!(下)
〔乾隆站起欲走,趔趄、复坐。
甄妃:皇上……您怎么了?
乾隆:(手指乔奇置放的药碗)这药里散发出的是什么气味,让朕闻了难受……
甄妃:来人呐!
〔众衙皂急上,耶那赫、乔奇跟上。
耶那赫:皇上怎么了?
乾隆:耶那赫,你怎么没在河防?你这治河主帅,究竟在忙些什么?
〔乾隆气窝胸中,闭目不语。
甄妃:皇上,皇上……(不应)
耶那赫:怎么会突然这样?
甄妃:你问谁?快去河防!
耶那赫:我这就去!
乔奇:大人,皇上是服用了康乐茶所致!
耶那赫:服用了康乐茶所致?这么说,康乐茶——献茶人,阴谋害皇上?
乔奇:正是这样,千真万确!
耶那赫:还不赶快抢救皇上!(转对衙皂甲乙小声地)你、你,速缉拿献茶人归案!剩下的跟我上河防!
众衙皂:是!
〔众衙皂急下,耶那赫跟下。
〔切光,幕落。
第四场
〔接前场,当日深夜。
〔耶府内厅。
〔紧迫的音乐声中幕启。
耶那赫:(内唱)缉拿来献茶人耿丹阳控制于掌,
〔衙皂引上。
(接唱)但不知告状人藏匿何方?
掘坟墓棺材内确有衣物和尸骨,
丹妹死那丹阳怎知其详?
假做真来真亦假女扮男样,
敢断定那丹妹就是丹阳!
带罪犯献茶人!
丹阳:(内唱)献茶人耿丹阳无辜遭陷,
〔捕快押上、安平跟上。
(接唱)进耶府犹如踏入鬼门关。
耶那赫处心积虑肆意行,
丹阳俺岂能任他屈冤?
耶那赫:安平,本官这是审案,你来做甚?
安平:耶大人,在下于宫中可任四处走动,难到你这耶府我就走动不得?
耶那赫:这——看坐!
〔捕快给安平搬座,安平入坐。
耶那赫:罪犯何人?
丹阳:何人罪犯?我是献茶人——耿丹阳!
耶那赫:还不给我如实招来谋害皇上之罪!
丹阳:草民无罪,你让我招什么?
耶那赫:快招!你在康乐茶里下的什么毒药……
丹阳:茶里无毒,皇上本来就有病。
耶那赫:你——强词夺理!夹板伺侯,给我用刑!
〔捕快给丹阳夹板,用刑。
丹阳:草民无罪!(咬牙坚挺……
耶那赫:我看你能硬挺到什么时候……你可知道,我为何不用棍杖用夹板?因为你不是耿丹阳,而是夏涛然之女夏丹妹,还不从实招来!
丹阳:狗官,你不是掘开了夏丹妹的坟墓吗?怎么我又成了她?
耶那赫:用力夹,再用力!招是不招?
安平:慢!耶大人,你究竟是在审什么?
耶那赫:顺便捎带!
安平:耶大人,你若将耿丹阳作为夏丹妹来审,请去刑!
耶那赫:你——
安平:耶大人,她若真是夏丹妹,请去刑放人!
〔内喊:娘娘驾到!侍女拥甄妃上。
耶那赫:
(合)娘娘千岁!
安平:
甄妃:免了。对耿丹阳不要再用刑了,待皇上醒来再说。
耶那赫:遵懿旨!去刑,押下去!
〔捕快给丹阳去刑,押下,安平跟下。
乔奇:(急上)娘娘、娘娘——
甄妃:讲!
乔奇:皇上病情加重,很难醒来!
甄妃:乔奇,看来你真是个庸医!哀家不得不怀疑,你原来给皇上服用的药,是有有问题的……皇上万一遭不测,你、你、你们二人十恶不赦,千古罪人,到时候哀家嘛,也免不了三尺白绫!
耶那赫:娘娘——
甄妃:别娘娘了,哥,你把妹子推上了悬崖……来人呐!(捕快甲乙上)缉拿制茶人方略归案!
捕快:遵懿旨!(下)
甄妃:耶那赫、乔奇,尔等草拟皇榜,由哀家定夺,召示天下名医,十万火急,抢救皇上!
耶那赫:
(合)遵懿旨!
乔奇:
〔切光、幕落。
第五场
〔接前场,翌日。
〔景同第二场。
〔在悲怆、惆怅的音乐声中幕启。
耿坤:(内唱)昨夜里小丹阳被抓走我心阵阵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