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父子三人(小说)
“我怀孕了”,这句话本来是娜娜情急之下吓唬她哥哥的,谁想去医院一检查,她确实怀孕了,可被板凳砸的流产了,并出现了大出血,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才保住了性命。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妹妹,胡强悔恨交加。更是增添了对马二阶的恨,咬牙切齿地说:“看我如何整治你小子。”马二阶看到娜娜成了这样,怜、恼、怒、恨、愁一起涌上心头,他也本不是有什么大本事之人,一筹莫展地蹲在走廊了呜呜地哭起来,胡强骂道:“哭娘娘个球,还不赶忙拿钱去!”
马二阶狠狠心,去银行里取出一万元,心想着医药费大概用不完,剩下的留给胡强,暖暖他的心,就不会和他找事了。他可小看胡强了,当他看到他妹妹身体没什么大碍后,就再也不让马二阶见她妹妹的面了。这天,招来了他道上的朋友,把马二阶和马发约到了饭馆里,马二阶一看,他爹也在,大吃一惊,本来这事他还瞒着家里。胡强说:“马二阶,你办的事,你爹大概不会知道,我给你和你爹商量的时间,我和我兄弟先去溜达会,一会回来咱解决。”
马二阶一看胡强来者不善,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爹说了。马发可是钱穿在肋指上的抠门之人,听完了二阶的述说,气的脸都绿了,急的上下嘴唇吧嗒吧嗒了半天才开了口:“二阶啊二阶,平时你爹怎么教导你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你可真找上大麻烦了。”
胡强向马家父子提出了两种解决方案;一、马二阶离婚,赶快和他妹妹结婚,彩礼六万六。(那时侯,娶亲的彩礼普遍都是两万左右)二、马二阶拿出十万元,陪赏娜娜的青春损失费。气的马二阶“儵”的站了起来,喊出了一声:“你讹人。”胡强和他的几个兄弟也都“儵”的站了起来,并把手伸进了口袋。姜是老的辣,马发明白,人家几个兜里装着家伙。父子俩人可不是是人家的对手,好汉可不能吃眼前亏啊,他赶忙站起来推了二阶一把,骂道:“你、你娘的瞎说什么?”然后和胡强说:“你们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他年轻不懂事,不是有我吗?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提的条件都不过分,只是得有个时间,毕竟二阶是有家口的人,离婚也得时间,筹钱也得时间,容我们回去商量商量,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再说咱都是本乡本土的,又跑不了。”
胡强觉得老头子的话还算人话,毕竟这么多钱不是立刻就能拿出来的。就说:“行,容你五天,如果你们耍滑,我就告你马二阶强奸我妹妹,你小子就去监狱里待着吧!我是在局子里出来的,我怕谁?”
马发把马大阶也叫了回来,在家里召开了家庭会议商量对策,还不敢让二阶媳妇知道,马大阶把马二阶骂了个狗血喷头,骂归骂,还得商量办法。马二阶低着头一句也不说,被骂急了就说:“你们谁也别管了,我去坐监去。”马发又骂道:“放你娘的贼屁。你就这点本事。”
父子三人商量了整整的一夜,马发答应胡强商量本来是缓兵之计,他本来打算让二阶出去躲躲再说,马大阶说哪不是办法,胡强本是个“混混”,人常说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躲了和尚躲不了庙。胡强还不来家里祸害,马发觉得有理。马二阶寻思:自己的媳妇实在看着一点也不顺眼,娜娜长得好看又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只是她哥哥捣乱,他还不如趁此机会干脆离了婚,和娜娜结婚。他和娜娜说说,少要点彩礼。他说出了他的想法,马大阶觉得是个办法,他有他的小九九:假如真要给胡强拿那么多钱,二阶没有多少钱,他爹又逼着他拿钱。马发坚决不同意,他说:胡强是无赖,你如果结上这样的亲,他压榨你一辈子,再说了,你离婚是容易的吗?你媳妇不和你离怎么办?孩子怎么办?你养上两个家庭,你还有出头之日吗?说到激动处,拍着马二阶的头说:“咱关键是缺钱缺钱啊,马二阶你知道不知道?只要你有了钱,别说你换一个媳妇,就是换十个媳妇我也不管你。”
马二阶理亏,就说:“你们说咋办办,我听你们的。”
最后决定,让马二阶去找娜娜,让她和他哥哥讲情,少给点。
胡强早就料到了这一步,对他妹妹是严守死把,马二阶硬着头皮叫着哥哥和他说好的,说去看看娜娜身体怎样?胡强骂道:“滚你娘的远远的,我早看了你父子想拉什么屎。娜娜早对你小子死心了,拿不来钱我收拾你全家。”同时,胡强在他妹妹面前大骂马二阶,说他走的远远地,从来没有来过。娜娜想到自己遭了这么大的罪,差一点要了命,他看都不看自己,泪水噗噜噜地掉了下来。伤心的哭了一回又一回,在她哥哥的诱惑下写下了再也不想见马二阶的字条。
马发思前想后,觉得不给钱怕过不了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爱子去坐监狱吧。没法,马二阶把抠抠索索攒下的二万元拿了出来,马发,拿出了他的养老钱五万,马大阶被他爹逼的没法,拿出了三万。并让二阶写上借据,等有了钱还他。心疼地想到;三万元溅水泡了。十万元那可是一套好房子的钱啊!马家父子心疼的就像挖走了身上的肉。气的马大阶见了马二阶爱答不理,不拿正眼看他,马发是只要见了面,就絮絮叨叨说:“二阶啊,你可记着长心眼,学着你哥点。”
马二阶一肚子的不痛快,发誓一定挣上大钱,天天琢磨着如何挣钱,该如何挣大钱呢?他想,哥哥马大阶发了,是因为他想法挤兑走了郭婷婷。可自己的老板高峰,虽说对自己不错,但他身强马壮,铁板一块,自己可是奈何不了人家,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开着豪车,挽着美女。如果马大阶遇上了高峰这样的,他大概也没有什么办法,还是女人好对付,如果不是胡强,自己和娜娜还过着美妙的日子。对,以后还得多留意点女人。他越是苦闷,越是思念和娜娜在一起的日子,越是思念娜娜,越是看他媳妇不顺眼,几次不能自己,想去找娜娜,可又惧怕胡强的厉害。他忽然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好东西不只是只有高楼大厦、金钱美酒,女人也不只是单纯的女人,是群艳争芳,千姿百态。来到这世上走一遭,自己也不能枉活一场吧。
在马二阶郁闷的同时,马大阶的日子也没有以前好过了。由于他们给一中进的被褥质量太差,有的甚至是黑心棉,体质不好的学生身上长了疱疹,部分老师知道这是校长小舅子给进的货,惹不起。一传一,十传百,部分家长知道了,就举报到了教育局,校长想着不能因小失大,就再也不用他们进货了。他又和苟经理又合伙干了几次买卖,苟经理可不是郭婷婷,滑的很,马大阶处处被他牵着鼻子走,捞不上好处,只能当个陪绑的,心里很不爽,又不敢得罪苟经理。更窝火的是商业局又要改制,国有资产全部卖给了个人,马大阶所占的门市苟经理全部买下了,经过重新装修后并把租金提高了一倍。有的商户嫌租金高,就不租了,改行干别的。马大阶也本不是有开拓性的本事人,又不敢放手,气的只是“哇哇的”叫。他想到和苟经理这么多年的交情,就在最好的酒店定了桌,再次约上苟经理喝酒,他想逞苟经理喝的晕晕乎乎的时候,和他谈谈这么多年的交情,让他给降低点租金。
苟经理把马大阶的意图看的一清二楚,在酒桌上马大阶说:“经理,这么多年了我马大阶对你怎样?”苟经理说:“一个字;好。来喝了这杯。”苟经理说:“大阶;你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了,不用我说吧,我对你怎样,为了你,我把郭婷婷得罪了,她可是和我一个公司的同事啊。”马大阶说:“我清楚,咱干了这杯。”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直到喝的马大阶也迷糊了,苟经理说:“大阶;不是看着你这么多年你对我好,我早就把门市租给别人了,昨天还有好几个人找我呢。”
气的马大阶差点吐了血,一点好办法也没有,苟经理是油盐不进。害的他又白白地花去了一百多元钱。往日喝了酒,都是大阶搀着苟经理回家,今天大阶也喝多了,加上一肚子的不痛快,表面上还扶着苟经理,可一点也不用劲,只是手在哪里比划着,心里紧想凑苟经理几个嘴巴,推他几个跟头,在心里骂道:“你去死吧。”苟经理挪威着越来越胖的大肚子,一摇一晃的往前走,在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大阶想抓住他,可离他有点远了,没有用上劲,一摇晃,反而他又压到了苟经理身上,俩人就像拥抱着一样顺着楼梯滚轮到了楼底下,饭店的工作人员赶忙打120,把他俩送到了医院,马大阶毕竟还年轻,只是碰了个满脸花,没有大碍,苟经理也五十多岁了,加上是高血压,摔成了脑震荡,几天后患了并发症了脑血栓。在医院里一住就是两个多月,只能坐在龙椅上了,歪着个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马大阶吓坏了,恐怕苟经理家里的人控告他,每天恍恍惚惚的,好在苟经理的媳妇和儿子不是奸诈之人,想到他俩平时关系也不错,也不会故意害他。家里也不缺钱,也就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马大阶心里恨死了苟经理,可表面上的工作还得做,隔几天就去看看,病重的时候,苟经理不知道是谁,后来清楚了,见了大阶是两眼圆瞪,两只手抖抖擞擞地比比划划,尽管说不清话,嘴里不停的唔啦。别人不清楚他说什么,马大阶清楚,他是在指责自己。越发加大了他心里的恐惧不安,他怕有一天苟经理脑子清楚了,能说清话了,控告我故意推他,那可是坐牢的事啊。加上租金高,买卖越来越不好干,心里不痛快就借酒浇愁,每天喝的醉醺醺的。他媳妇气的没法,就找马发诉苦。马发每天愁的是二阶,盘算着如何让二阶发大财,看见大阶媳妇哭丧个脸,骂道:“哭、哭、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你就知足吧,只从你进了家门来,就穿金戴银,大阶给你买了两套房子,买了车,你还想咋地?”
马二阶最近行动迟缓,常常心不在焉,令高峰很不满意。正好公司和一家大公司有一个合作项目工程,就派马二阶去了。
半年后,公司来了一位部门女经理,名叫高圆圆,大约三十多岁,“妆”的好,也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女经理特别有品位,不仅美丽,而且风度翩翩,潇洒且风姿绰约,穿的是高档服装,开的是宝马,光手上戴的钻戒就几十万呢!人们私下叫她“富婆”。爱开玩笑的同事们逗她说:“你大概是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高圆圆转世,要不这么美。”一段时间相处下来,高圆圆不仅富,人缘还特别好,平时虽然话不多,可无论同事们谁有了事情需要帮忙,她二话不说,准能把事情搞定。出手阔绰,还请同事们吃过大餐,有一个职工家里出了事,公司动员大伙捐款,大部分的都是百儿八十的、三十五十的,高圆圆一出手就是一万元,人们唏嘘不及。马二阶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就是有些神秘,谁也不知道是何方人士,家庭住址、家庭情况,每天下班后,她开车独自离开,吃饭的时候,好奇心浓烈的同事问她,经理:“你在哪里住着?”她总是回答:“先不用问这个,咱先吃饭。”更让人们不解的是过一段时间,他就要消失几天,上级部门从来不过问。
马二阶的工作基本每天都在工地上,和这位“富婆”经理交集不多,在捐款那天的时候才真正见证了她的风采。从此之后,这位美女的影子在他的心里再也挥之不去。他拿高圆圆和他妻子比,那是没有可比性的,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拿娜娜和富婆比,他觉得娜娜只是春天里,百花丛的一朵小花,对她只是惜花似的爱恋。富婆是春天里的阳光,她能照亮我的世界。他觉得她和他也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常常在心里骂自己:“马二阶啊、马二阶你他妈的你是谁,你要钱没钱,要文化没文化,你怎么敢对这样的女神想入菲菲。”可就是管不住自己,他去买了高档西装,最流行的三接头皮鞋,头发上打着摩丝,还买了擦脸油。下了班或着是不去工地的时候,他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收拾利索,找机会接触高圆圆,他不敢直接去她的办公室找她。就在她的门口或不远的地方溜达,寻找机会。有几次看见她走出来了,他想赶忙走近和他说几句话,可她一点机会也不给他,在他面前经过时眼扒皮抬都不抬,急匆匆地开上车就走,就像根本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有时候只对他笑笑,急速而过。他总是望着她远去的车子呆呆的望着。时间长了,公司里的人们都知道他对高圆圆产生了妄想症。都笑他是“傻二”。和他不错的同事说他:“你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年多过去了,马二阶心中的那盆火就要熄灭的时候,他接到了高圆圆的电话,让他去一家高档饭店里等她。放下电话后,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可反反复复地看手机上的电话是真的。
当马二阶赶到的时候,高圆圆已经点了好多的菜,在幽静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富婆优雅的举止、漂亮的面孔,马二阶看都不敢看。高圆圆却像一个大姐姐见到了久别的弟弟,问寒问暖。问了他家里的基本情况,然后就把红色的法国红葡萄酒到上,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马二阶受宠若惊,激动的忘了给她倒酒,她微微的一笑,给俩人都倒上。一瓶酒喝的剩下不多的时候,富婆说:“二阶,我有一个朋友负责一家国有大饭店的装修,你找几个人去吧,你不用投资,只管做好,包价一百万。”
马二阶吿了个假,赶忙去了这家饭店,他估算了一下后,保守地算,这点工程做下来总能挣二三十万。也不投资,能有这等好事?他想不会是糊弄他吧。反正也不投资,就干干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