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青雪(小说)
这首歌唱得很成功,不仅给系里捧回了一个金灿灿的一等奖奖杯,也彻底地征服了晓月那颗高傲的心,爱情就这样悄悄地降临了,晓月自己也没想到会爱上了冬子这个黑马王子。
文艺汇演之后晓月整个人都变了,这女孩的心思不用猜一看就明白。她每次去食堂打饭的时候总是多要一份荤菜坐到冬子身边,然后再借口吃不完夹到冬子的餐盘里;有时候很简单的一道题也会跑去问冬子;或者管冬子借学习笔记迟迟不还,等冬子来要了才还给人家。晓月的朋友一个劲儿地问她发哪门神经,晓月只是笑笑也不予理会,晓月也说不清到底喜欢冬子啥,感觉来了还是跟着感觉走吧。
其实冬子也很喜欢晓月,多少男生追还没有追到手,自己又有多荣幸啊!可是冬子知道自己和晓月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的生活环境相差太悬殊了,再说一年以后毕业的走向还没目标,又怎么可以轻易许诺?所以他对于晓月的热情熟视无睹,这样或许对谁都好一些。
有一次冬子发现在晓月还回来的笔记里夹了一张纸条,晓月用娟秀的字体写着:“愿你的歌声永远伴随我左右”冬子看完心都乱了,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晓月。
这一年的暑假冬子没有去打工而是回到了爹娘身边,他觉得过些日子也许心情就会好一些。爹娘看见冬子回来了都很高兴,爷俩有时还会喝上两杯。可林哥发现孩子有心事了,经过老两口百般询问终于弄明白原委,他们相信孩子,也理解孩子。
而晓月面对冬子的无动于衷也很痛苦,回家后就和父母说了这件事情,通情达理的父母尊重女儿的选择,也相信冬子会是个不错的孩子。他们还和女儿分析了冬子之所以不理她的缘由,让晓月豁然开朗。因此暑假还没结束晓月就带着礼品来到了冬子的家乡。
当晓月出现在冬子的面前时,一家人都很吃惊,冬子没有理由再逃避自己的感情了。林哥老两口也热情的接待了这个来自城里的姑娘。晓月很快适应了乡下的生活,林嫂屋里屋外的活她都抢着干,冬子还带她去了附近的山上,晓月感到这里山水和人都是那么质朴,她相信自己的选择不会错的。
开学的时候俩人一起回到学校,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不善言辞的冬子不会说些什么动听的话给晓月听,他只悄悄的对晓月说:“我想一辈子唱歌给你听好吗?”这一句话已经胜过万语千言了,晓月流下了感动的热泪。
毕业后的冬子和晓月决定留在一座城市还会有个照应,晓月的父母答应会在经济上支持两个孩子立业成家,被冬子婉言谢绝了,冬子相信自己会努力让晓月幸福,晓月也深信不疑。他俩的工作都还不错,收入稳定,在租了一年多的房子后贷款买了新房举办了婚礼。儿子成家没用家里负担,儿媳妇又很懂事孝顺,林哥老两口很是欣慰。
老两口看着儿子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闺女。二十来年了,尽管英子丢了的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那种心痛始终在心底挥之不去,他们想孩子的,盼孩子回家的心从没改变过!
奶奶走了青雪变得孤零零的。堂叔他们觉得青雪是个小姑娘还在上学,一个人住在家里实在不让人放心,再说奶奶刚去世屋里空荡荡的,所以大家决定让青雪住校或者去姥姥家和妈妈住在一起。但这些办法青雪都没有同意。住校费用高,她也不想离开家,而姥姥那里更不能去了,妈妈和雷雷在那里虽然衣食无忧也已经给舅舅他们添了不少麻烦,自己再过去只能更增添他们的负担。
青雪笑了笑对堂叔说:“叔叔,没事的,我真的能行!”
“当然,我们都知道你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好孩子,你不仅能照顾自己还能照顾好奶奶,可是你一个人还要上学会有许多困难的。”
“真的没事,再坚持几年等我毕业了有了工作就好了,那时我还可以帮妈妈照顾雷雷。”
大家对青雪的坚强很钦佩,也相信这个小姑娘在经历了这么多风雨之后会从容地面对,所以都没有再坚持,并且告诉她有事一定要吱声,青雪听了眼睛红红的却没有哭。
青雪回到家,看着家里熟悉的一切,想着和奶奶朝夕相处的岁月就感到心被掏空了一样。她一动不动地傻坐着,无处倾诉,无人分担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七
青雪感到阳光很刺眼,她拉上了窗帘挡住了阳光,拿出了小镜子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所有的坚强和勇敢都在这一刻轰然坍塌,她不用再掩饰自己的痛苦,哭得痛痛快快……哭累了她擦干了泪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以后不可以再哭。
哭过之后青雪觉得心舒服了很多,她拉开了窗帘看见了七彩阳光暖暖地照着自己。看着远方想着家里最近发生的一切,认真地捋清自己烦乱的思绪。
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该往何处去,亲生父母和哥哥都在梦里了,而寻梦的过程一定漫长而艰辛,她清楚爸爸妈妈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不难想象在那样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如果没有他们相救或许一个三岁的小孩早已冻死在街头,而这些年亲人对自己的爱又岂能用血缘关系来诠释?
青雪的确很孤独无助需要家的温暖亲人的关爱,可是现在的自己真的没有精力去寻找亲生父母。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坚持学业好好读书,爸爸和奶奶也不希望看见自己因此萎靡不振消沉下去,再说尽管妈妈和雷雷在姥姥家衣食无忧一切安好,自己也有责任照顾好她们。
青雪把爸爸和奶奶的照片摆放在床头,她没有感到一丝恐惧反而觉得亲人就在自己的身边,梦里的家,身边亲人的希望,还有需要自己照顾的妈妈和弟弟这一切都成了青雪奋发向上的力量。
这时候青雪距高考仅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青雪所在的街道根据青雪家的实际情况给她办理了特困补助,钱虽不多,生活上完全可以为继。至于以后的费用青雪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青雪和以往一样回学校上课了,老师和同学们知道她家里的事都很担心她的精神状态会受影响,毕竟是在高考前的紧要时刻,可大家眼里的青雪除了有些憔悴以外表现出来的振作和淡定已经说明了一切,班主任还单独找青雪谈话。
“青雪,我已经和学校研究过了,你还是来住宿吧,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这样来回走宿不安全。住校还可以参加学校的晚课。你家里的事老师知道,你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孩子,老师不想你因为这些事影响你的未来。”
“老师,谢谢你!我还是想回家住,以后要是上了大学我就必然要离开家,我只想多在那个家呆些日子,因为那个家已经没有什么人啦,希望你能理解我。”
老师明白青雪的心情,就没有再勉强,但是答应青雪学校会尽力给予照顾的,青雪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世和任何人说起,她把这个秘密埋在了心底。
在学校青雪还是时时感到了大家的关爱。她发现临考前要交的各种模拟材料费用早已有人交完,书桌里也常常发现几元,十几元不等的餐票,完全可以用到高考结束,青雪为拥有了这些朋友而感动着。
她每次回到家到时候都快黑天了,自己糊弄地吃一口就坐在桌前学习,有时候困了就起来用凉水洗洗脸然后再接着学,因为不参加晚课她就把不会的题抄在笔记上第二天再去问老师。青雪摸摸手上的镯子,再看看爸爸和奶奶的照片就感到有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她以最佳的状态向高考冲刺着!
高考终于结束了,青雪感到和预期的一样理想,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该去看看妈妈和雷雷了。
肖平见到女儿明显感到青雪瘦了很多,青雪这才把奶奶去世的消息告诉妈妈。肖平和婆婆亲如母女,老人一生艰辛又帮自己带大了两个孩子劳苦功高,作为儿媳却没能在她弥留之际见上最后一面,肖平泪如泉涌。
肖平看着女儿哭着说:“青雪啊,你奶奶不在了,就剩你自己了,这两个月你是怎么过的啊?”
青雪安慰着妈妈:“妈,你看我这不过来了吗?没事的,再过几年等我毕业就好了……”
肖平突然问青雪:“您奶奶没和你说什么吗?”青雪当然知道妈妈指什么,本来想把奶奶交代的事和妈妈说一下,可想了想又咽下了。儿身是父母赐的,自己的小命又何尝不是爸妈给的呢?爸妈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恩何以为报?如果说了无形之中是在疏远和妈妈的距离。
“妈,奶奶走得急,啥也没来得及说,街道对我很照顾,老师和同学们对我也很好,堂叔他们也常来,你就放心好了。”
肖平相信了青雪的话,她对青雪视如己出,那么关于青雪身世的秘密还是等到她出嫁再说吧,孩子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当妈的从心里往外的疼却又无能为力。
姥姥和舅舅都劝青雪搬来和妈妈住在一起好有个照应,青雪却不同意。
“姥姥,舅舅,我会常来的,我都这么大了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再说家那边有许多老邻居和朋友。离开那里我不舍得也不习惯啊!”
大家都知道青雪要强又懂事,这个丫头一人挑门过日子还真没有问题。舅舅说:“现在像咱青雪这样的孩子真不多见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妈和雷雷在这你也不要惦记,你一心念你的书,上大学的费用你也不要担心,我们都不会看着的,青雪啊,你平时可不能太节省了,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可不能让你妈反过来惦记你啊!”
青雪听了舅舅的话心里暖暖的,说谢谢自然外道了,她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
青雪翻看了雷雷的功课,字迹工整洒脱,各科成绩都很优异,雷雷的个头已经超过姐姐一头了,小伙子不仅帅还很阳光,青雪看到了家的希望!
高考后的假期青雪感到很轻松,通知书还要一些日子才会下来,青雪就让邻居大婶帮忙问了附近的一家服装厂做小时工,不要什么技术只要能靠盘干活就行。干活对青雪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一起来打工的还有几个同龄的孩子,都是放假来体验生活的,而青雪就是想赚点生活费,因为上大学的费用咋解决心里还没谱呢。
青雪的工作很简单,就是从车间把加工完的服装抱到大案板上和这些大姨大妈一起处理线头,然后再抱到后整理车间。工厂的制度还比较正规,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不让说话也不让听音乐。为了赶工期天天要加班,一天连续坐上十几个小时辛苦又乏味,大热的天一到下午困得让人发疯,和她一起来的孩子干上两天就跑了,只有青雪一人坚持了下来。青雪看见抱活的大姨年龄和自己母亲差不多很是心疼,所以一到抱活青雪就抢着干,大姨很感动,青雪却说自己年轻干活累不坏,所以这些大妈大姨都喜欢青雪,大家在一起工作很愉快。
每天青雪回到家累得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酸疼不已。中午在工厂食堂吃饭晚上就糊弄吃一口,就想早早休息。白天干活累晚上睡得就快,哥哥又在梦里出现了。
“英子,哥带你去南山坡玩吧?”
“哥,我累了,走不动了。”
“英子,你看这路上的雪都冻结实了,哥拉你去吧?”
冬子拿出来爹平时干活用的大板锹,英子蹲在上面两手把着锹杆,冬子就拽着锹头飞快地在村间小路上跑着,英子戴着桃帽子,露着圆圆的苹果脸咯咯地笑着真是开心极了……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大天亮,青雪醒来的时候感到工作的疲劳感都消除了,状态特别的好。“呵呵,也许哥真的知道我干活累特意来梦里帮我呢。”青雪美美地想。
八
吃过早饭青雪正准备去上班,家里来了来个动迁办的叔叔。原来青雪家这一带要进行城区改建,这消息几年前就盛传,没想到这回是真的了。政府要求这一带的居民一个月内搬离此处,政府将这一带的老房子拆除进行规划建设,对于动迁户国家会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现在先进行调查填表。因为户口本上只剩下青雪一人了,青雪拿出家里的户口本和房产证如实的在表上填写着。
邻居们都在议论着动迁的事,也感到喜忧参半,喜的是可以用动迁款到别处买新房子改善一下居住条件,忧的是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一旦搬走还是不舍得。
尽管青雪还是个孩子思想还是与时俱进的,她理解动迁这一举措利国利民,可她也不舍得自己的家。
这个家有爸爸妈妈,有奶奶有雷雷,虽然现在只有自己在这里,可家一直在。真要搬走了,把房子扒掉,家就没有了,青雪的心情很低落。
堂叔来了,他对青雪说:“知道你不舍得这个家,可这时候动迁对你是最有好处的,动迁下来的钱足够你上大学,工作结婚的费用了,这是老天爷在帮你啊!”
“叔叔,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
“孩子,别上火了,你上大学也得离开这,这里动迁了你也就可以安心的上学,不用再惦记家了。”
只能这样了,虽然不舍也必须舍弃,青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子里的东西都是陈旧的没什么可以带走,青雪只把家里的影集和爸爸留给自己的彩图版四大名著装进了包里。青雪看着家里的一切,这里有自己童年最美好最温暖的回忆,青雪也把这些装进了自己的脑海里,这些将会陪伴自己在人生路上风雨无阻地前行。
动迁的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动迁款很快就发放了下来,还没有去向的动迁户,政府也做了妥善安排。青雪把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后就去了姥姥家把动迁的事跟妈妈说了,并且带去了那笔动迁款。
青雪花 悄悄落下
一朵朵 洁白无瑕
风吹浪打我不再害怕
我在爱中一点点长大
青雪花 慢慢落下
想爹娘 梦里回家
儿在海角爹娘在天涯
盼儿回家青丝变白发
青雪飘飘飘飘下
这是爱的表达
灿烂的笑容美丽如花
精彩的青春
转逝的年华
我愿意为爱而融化
青雪飘飘飘飘下
这是爱的代价
无悔的人生酸甜苦辣
生死亦有约
莫要再牵挂
把我留在美梦里吧
化成水啊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