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风筝寄来我的伤心往事(散文)
昨日,我领着孩子们漫步轩辕湖。天空湛蓝湛蓝的,和煦的阳光吹晒着大地,湖水清澈见底,小金鱼快活地游来游去。倘大的湖边充满孩子们的欢笑声,天空飞满五颜六色的风筝。我目不转睛看着各种风筝,顿时泪眼朦胧,伤心往事在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小时候,家里穷,我爷爷奶奶常年患病,我们姐弟俩上学,父亲不得已外出打工,家里的重任落在母亲的肩上。她既要照顾家里的生活起居,又要种庄稼养家。一年四季,母亲总是在天灰蒙蒙时起床,借着月光给牲畜拌草,修理耕作的用具,急匆匆做早饭,赶着牲畜去犁地。她经常汗流浃背,拖着疲倦的身体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那是三月的一个周末,我和母亲一起种葵花。母亲提前准备好种子和化肥,没顾上吃早饭,早早上地了。我听着母亲远去的脚步声,快速起床,做好早饭,带着给母亲的干粮,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透过微弱的月光,山忽明忽暗,我害怕极了,伴有心跳加快,大汗淋漓,大脑一片空白。忽地听到母亲的吆喝声,一股股暖流融进我的心里。我加紧脚步,学着母亲的样子,放声歌唱,大山享受着我的歌喉,一道道耀眼的曙光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看到母亲耕作的一大片土地,黑黝黝的,散发着泥土的清香,母亲沙哑的声音吆喝着牲畜,她脸色苍白,浑身喘着粗气,示意我坐下休息。
我默默地拿着锄头敲打土块,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抬头望着瓦蓝瓦蓝的天空,一只老鹰风筝展翅飞翔,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强光,它忽上忽下,尾巴转来转去,好看极了。我又瞅瞅放风筝的阿强,他手中牵着线,在空旷的田野上跑来跑去,一群群小伙伴屁颠屁颠地跟着乱撞,他们呼喊着,指挥着,我的目光随着风筝忽高忽低,心里一惊一乍,忘记敲土。母亲看出我的心思,把我搂到怀里说:“我的小蛋娃乖乖,我们不能和阿强家比啊,你好好读书,长大……”,我委屈的泪水吧嗒吧嗒地流下来,哽咽着,心想:为什么阿强有风筝?他学习又没我好,我狠狠地从母亲怀里甩开手,坐在地边上看着老鹰风筝。春风凉飕飕的,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
母亲站起来,拿着镰刀去竹林割来一根长长的竹子,用刀把它划开,扎成飞机模型,用绳子绑好,再用塑料纸糊在模型上,用细线绑在飞机头上,一个小小的飞机风筝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激动地边跑边大声喊:“阿强,快看我妈妈给我做的风筝。”小伙伴闻声赶来,我牵着风筝跑来跑去,小伙伴投来羡慕的目光,我骄傲极了!
临近中午,我口干舌燥去找母亲,远远地看见牲畜站着,没看见母亲,我发疯地喊着母亲,最后发现她在地脚下躺着,口吐白沫,我不停地摇着她,她一动不动。我大声喊着:“救命,救命……”。
附近的村民闻声赶来,在他们的帮助下,母亲脑出血住进医院,我每天以泪洗脸忏悔着对母亲说:“我再也不放风筝,你快快好起来吧!”经过三次住院治疗,母亲虽然康复了,但她终身残疾了。
风筝寄来我的伤心往事,飘呀飘,飘在我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