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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平凡文刀 举人,3211.9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915发表时间:2020-05-04 10:18:04
摘要:在潮州,当司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可别看大街小巷贴满了招工广告。红纸黑字写满司机7000至8000元。那都是中介为了吸引劳务资源而有意夸大其辞的幌子。当你一旦走进了这个行列,你就会体味到什么叫世态炎凉?什么叫酸甜苦辣? 生活,再一次让你变得迷茫无助,理想,再一次让你觉得遥遥无期。


   她就是前文所言“神秘女子”……
   今天快上班了,又是一场雨,风雨凄迷,我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到自己整个就像一条拉紧的弹簧快生生扯断了。一个上午数度停电,将我这个怕热的小胖子折磨得死去活来。我几次举起手中的电话,想对老板说,今天请假。可是耳边又仿佛传来妻子的声音:“再苦你也得忍下去,儿子要成家,女儿要读书,老鼠拖粮备来年,你连隔夜粮都没有咋办?”朋友的话也响在耳边:“无论遇到多大的打击,你要勇敢地活下去!”是啊!我一个大男人无病无灾为什么苦点累点就坚持不了呢?泪,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哭!钢铁是眼泪炼成的。加油!自己!
   像自己一样谋生的人,千千万万,为什么自己会有退缩心里?为什么?不!道路虽然曲折,生活仍然继续。收拾心情,迎着风雨,出发!
   刚刚接到(二点零一分)神秘女人的消息,说“妮妲”来袭,注意身体!你下午怎么办?我答:“迎风击雨,勇往直前!上班!没有退路!”
   她回答我:“全力支持!好样的!你是真正男子汉!”
   有时候耐性与勇气是被沉重的生活压迫起来的。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正是这种反抗命运打击的暗力给了我信心与动力!
   骑车出大路,斜风横扫,大雨狂飆,很快,安全帽前沿玻璃已成浑沌,只好将玻璃罩掀起,雨箭像飞镖一样向脸上齐射,路上污水横流,纵横肆虐,低洼处已水深过膝,淹没了摩托车轮半径过,幸亏不远,十分钟车程就到了。停好车子发现双脚裤管已经完全湿透。只好找隐蔽处拧干了再穿。
   高子与老板正在我擦烂顶篷的新车上加盖彩条布,他们这也是临时应急。大家发现阿黄没有来,胖大叔说,刚才听到他与老板打电话请假不来了。
   刀子说:“我去问他!”
   电话接通后一通问话,刀子神情落寞放下电话说:“阿黄来路上一半接到老板电话责怪他上班迟到。”阿黄听了很生气,就说:“那既然迟到我今天就不来了。”就这样,又被老板气走一个得力干将。阿黄没来,那黑鬼来了,就是我刚来时说腰酸背痛的,他说静养了十天,好了。
   老板叫我去开车到停车位,我说“没有钥匙。”因为之前都是高子的事,我也不知道钥匙袋有写车号,就这么说了一句。老板儿子紧着脸来说我:“你现在都迟到了还不快自己找事做?你把车搞成这样人家都气死了,你还嘻嘻哈哈的。”我迟到?我就是今天下雨收衣服迟了一点。居然说我迟到!我们这些工人都不好,你就干脆把我们都赶走好了。我性格开朗,表情放松就说我嘻嘻哈哈,难道要像你老板一样整天紧绷着脸对着人呼来叱去才好看?
   刀子见老板说我,他走过来问:“老板说你迟到吗?”我说是。他说:“迟到就不给他干!没人性的!”过了一会儿,刀子又说:“还有天天和你一起的胖大叔,人家都不想跟他一个班。他最会工人间挑拔离间,又向老板打小报告,正反面都是他做,又会偷懒。”刀子这个说得实在。胖大叔的确是这样一种小人。刀子说:“你在这里做自己也要小心,你开车技术的确不怎么强,你万一碰到人,人家踫到你都麻烦。”我说是是是。这可是好心好意。
   一辆三轮车来拉退货,我想去帮忙,刀子扯着我的衣袖说:“这不是我们的事,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不去管他!累死了也没有人同情你的。”
   又两个人来应聘,谈了不久就走出来了。胖大叔指着他们的背影对我们说:“看到没有?老板在加大油门招工,就是招不进,刚才我偷偷问了他们说工资太低了。”胖大叔一边说一边打冷笑,“呵呵!小庙容不下大菩萨,他们没有人愿意进来的,福建你是觉得自己不会开车才来。对不对?”我回答:“对对对,恭喜你猜对了,加一百分。”
   六点左右收到最后一家,须拐弯抹角,正拐弯,一辆小车也不顾我转向灯,拼命往前冲,我一刹车感觉车身使劲一晃,陷入一个水坑中,加大油门才起来。胖大叔说:“那些小车都是交保险不怕撞的,刮了就叫你赔钱,所以他们不怕你。”
   如果每个开车都有这样思想,那马路杀手就会到处蔓延真是可怕。
   天上午突然接到家里堂兄电话:“你爸爸出事了,晕过去了,在送县医院路上。”
   啊?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我一时手足无措,但是第一反应就是要回家。于是匆匆向老板告假回家。
   很快,我开车去接妻子,她听到后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连澡也顾不上洗匆匆收拾行旅就回家了。
   神秘女子听到此讯,她连忙从包里抓出仅存的几百元,塞进我口袋,千叮万嘱,祝我一路顺风。
   路上马不停蹄,只进黄竹坪服务区加了一次油,就径直往家疾弛而去。快到家时妻打了一个电话,爸爸说他没大碍,已经准备回家了。我们也只好转道直接回家的路。
   路上我谨慎驾车,为了避免让我疲劳,妻子不停剥着花生与黄皮果给我嚼咀,感谢那神秘女人,这些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只要有她的支持,我在任何时候都能坚持,因为她是我的“精神兵。”
   路上,我想起了父亲过去种种,父亲这一生有太多磨难,他自小到大,命运就像是黄莲藤上结苦瓜――苦上加苦。
   父亲经历了“幼年亡父――中年丧妻――老年失子”人生三大悲剧。
   五岁的父亲就没有了爸爸(我爷爷),是多么可怜,挨着我祖母与伯父过着食不果腹,衣不撇体的苦日子,因为他没有自己的父亲,从小不知吃了多少苦,受尽别人多少欺负与白眼。但他非常争气,立志读书改变命运,一直读到高中,后去参军。当时农村“好铁不打钉,好子不当兵。”
   父亲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故事,其实父亲除了个子矮,他也不难看!属于普通人类型,但是因为母亲长得实在过雅(潮州话很漂亮的意思),她是方圆十里八乡有名的船灯妹――村花加校花。所以母亲有众多追求者,当母亲决定了嫁给父亲时,全村的男青年后生都愕然了?他们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羨莫妒忌恨的他们做出一个报复性荒唐行动,在母亲出嫁路两旁沿途密密麻麻放置“一朵花插在牛粪上”,所以这故事流传至今,有的甚至明的暗的想找父亲决斗拼命。但是母亲义无反顾毅然决然咬定青山不放松,让牛粪更香让花儿更美。只可惜母亲好花不常开,父亲好景不常在,母亲四十三岁那年积劳成疾魂归天国。父亲再次尝到人生悲剧――中年丧妻。
   妈妈死后,子女众多,可遗憾的是五个儿女没有一个遗传了母亲的美丽,值得欣慰的是遗传了父母的聪明,除了我这个歪瓜裂枣个个聪明过人,一路过关斩将读到大学。只留下我这个浪荡子在社会上跌跌撞撞。为了孩子衣有温饭有饱,父亲曾试图续弦,但是一连找了十几个,没有一个女人肯安心,直到母亲死七八年后生活好转才留住我现在的继母。
   祸不单行的是,生活刚刚起色,噩梦再次降临――我那聪明的大哥,时任乡卫生院院长,以不满二十九岁年龄英年早逝,悲剧再次上演,父亲被命运击昏了头,大哥死后他一直郁郁寡欢,直到我娶妻生子他才舒展笑容。
   生活给他带来如此灾难与魔妖,但是为了撑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家,父亲一次次倒下后挣扎着起来,一次次起来后又击倒,不久,我姐夫又被车带入天堂,生活悲剧不断上演……父亲已经没有眼泪只有坚强,他咬紧牙关只为“活着!”
   今年七十八岁的父亲已经是第三次晕倒,他之前两次晕倒都因为营养不良低血糖,但这一次晕倒就仿佛是给我们子女警告:脑萎缩,白质性病变,高血压,脑动脉硬化……一系列医疗诊断清单让我们触目惊心!事实告诉我们:父亲的确老了,他背也弓了,耳也聋了,头发也白了……一切的一切告诉我们,黄土已经埋了他半脖子了!我可怜的父亲!属于你的晚年时光已经……(泣不成声)
   唉!我是一个不孝的儿子,这一生愧欠父亲实在太多了!
   但我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我会用自己沾满泥巴的双手为未来构建一个美好蓝图,我会做一个大写的人,站得直坐得正堂堂正正不给父亲丢脸的人!一个为家族争光的人!
   父亲,你是我们的天我们的地我们的大神大佛大菩萨!
   佛祖保佑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昨晚我向老板请假,老板电话处于关机状态,不知又在什么地方做着见不得人勾当。复打给老板儿子,通了。将情况说了一遍,老板儿子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回去觉得时间要久就得打电话来说一下。”我回答说:“只要没有什么事,我尽早下来就是。”
   回到了家,见父亲安然无恙的样子,我心里暗自高兴。但是细心的二哥却不这么认为,他拿出父亲的磁共振图结合诊断书给我分析,这次父亲血压高达180度,伴随脑萎缩脑血栓症状等,是非常危险的信号,事实告诉我们儿女:尽孝要趁早,不然后悔都来不及了。哥哥的话一字一针似剌痛在我心壁,隐隐作痛。
   我的父亲,他瘦了,但是他没有一点儿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病人,而是关心地问我:“谁告诉你们的?没有什么事不要让你们回来的,你们上班要紧,那么远的路,又辛苦!”父亲说完话,若无其事地去忙着煮饭,切菜,依然在厨房忙里忙外。我什么都抢着干,然后对儿子说:“爷爷老了,腿脚不灵便了,你要多关心爷爷,别让他累着,还有要让爷爷安时吃药。”父亲见我什么也不让他动,他不习惯似说:“我又不会怎么样,还好好的,怎么……你们!唉!”父亲表情略过一丝落寞“是不是你们觉得我老了?我还行的。”哥哥走过来,一本正经说:“看上去没有事,爸爸,你现在身上多种疾病,你不能逞强了,还有晚上要早点休息,不要再打扑克熬夜了。”哥哥又挨家挨户对左邻右舍说:“我们不在家,我父母年老体衰,你们多担待些,不要让他再打扑克熬夜,有什么事尽早通知我们兄弟,该派车时要及时叫车,谁的车也好,不差钱。”
   哥哥想得深,他按排的妥妥贴贴。然后又对继母说:“你们都年纪大了,上楼下地,房前屋后,高头高坎,沟壑圳坑……要时时处处小心,互相扶持!”继母也老了,本来瘦小的身子更加细小,弓着背像一只瘪瘪的虾。看上去样子很是可怜。看着父母这个样子,而兄弟几个又在外忙碌,不知为什么?我鼻子酸酸的,像被人灌了醋,泪奔了,心疼了,但是我强忍住自己的泪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哥哥在市里当公务员,自己身体也大不如前,今年以来,他经常失眠,本来浓密的头发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只下稀稀疏疏的一撮,我知道,哥哥压力大,因为嫂子没有工作,女儿又是读贵族学校,还买了房,贷款五十万,为了这厐大的消费,哥哥只好寄托股增值,但是股市就像一只只饿得眼睛发绿的狼,吞噬的不光是你的本金还有你的心血,嫂子不得不去超市上班,勉强维持生活,当着中国式的房奴。
   弟弟今年刚聘到市里的私立北京大学附校,身不由己,连请假也成了千难万难的事了。弟弟有自己的梦想,托政府的福,他想再生个孩子,所以要更加努力挣钱。
   我不得不在外面卖苦力活,所以家里就剩下年迈的父母,我的儿子还不谙世事,连自己都不能够照顾好自己。所以父亲,他的心里应该是说不出的孤单与凄苦。父亲一生心血倾注我们几个姐弟身上,但是却一个个不在身边,住县城的姐姐应该说离父亲最近了,但她自己的家都一塌糊涂,后夫是个精神病人,长期关在疯人院,一旦跑回家摔东西打人,吓得姐姐自己有家不敢回,儿子是个聋哑人,不平衡的心理常常对自己母亲生气非打即骂,可怜的姐姐经常是看着造反儿子将家什摔得面目全非,尤其是那扇门,撬坏一把锁又砸坏一把锁,重新装的锁只有往上再装,可怜一扇门,如今留下千疮百孔,锁心装到比人还高,开锁要踮起脚尖举着钥匙才能打开了。摔坏的家具缺胳膊少腿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家庭的不幸!住在廉租房房里的姐姐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从不信神信邪的姐姐终于随着那些善男信女的脚步走上焚香祷告的路,她认命说:“大慈大悲的菩萨,我相信自己前生造了孽,今生你要还灾难就统统降临我一个人承受吧!放过我的家人!”由于长期受到惊吓,那天我一回家她吓得不敢开门,神经兮兮以为老公又偷跑回来了。所以,姐姐也无力照顾父亲,父亲也只有在老家孤凄地活着,泪眼巴巴盼着一次又一次月缺月圆。
   这次回乡的感觉有一种当年鲁迅回鲁镇感觉,远处山下横着几个萧索的房屋,故乡的山瘦了水瘦了人也瘦了……
   抓一把故乡的泥土放在鼻孔吸嗅着,芬芳不再,嚼着一块土坷垃,咸咸的腐败的味道在体内蔓延开去……
   昨天晚上来武东,引来一阵密集狗叫,我打头阵,背着挎包,先行到丈母娘大坪,丈母娘一家见我一个人扛着个包来,因为事先没有招呼,很是意外之喜,丈母娘咧嘴笑:“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广东归的?”我装着可怜状:“妈妈别提了,我是投外家来了,你女儿太凶了,她叫我买特码,就一个号,我怕她不中奖,就偷偷隐瞒不报,结果果然开出,当我告诉她没帮她买,她气得随着抓着扫把就打我,打断了几把笤帚呢!不信看全身都是伤!”我装着要掀衣露肉。丈母娘以为真的,骂:“死丫头敢绝情,我骂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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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文章写出了生活不容易的真实情况。作者文笔很好,文章很有感情。阅读这篇文章可以很清楚地了解现在基层人员是怎么找工作,怎么适应工作环境的。这样的文章,才叫写生活,我郑重地向朋友们推荐,因为这样可以了解社会现状。【编辑:河杨】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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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平凡文刀        2020-05-04 13:23:03
  这篇可以退吗?没有完
我是个喜欢文字而没有文凭的农民工,我喜欢民工码砖一样码字,在江山这个文字乐园构建属于自己的心灵花园。
2 楼        文友:河杨        2020-05-05 07:08:20
  你继续写吧,等写好了再说。要是现在就退,不方便。
回复2 楼        文友:平凡文刀        2020-05-05 11:31:17
  写好了,发不出
回复2 楼        文友:平凡文刀        2020-05-05 11:36:29
  投了
3 楼        文友:河杨        2020-05-05 22:07:32
  这是个小长篇,在原稿修改后再发出的。请朋友们继续阅读啊。
4 楼        文友:河杨        2020-05-05 22:09:12
  作者朋友您好,我的扣扣号码是1791339322,有什么看法,请加我扣扣交流。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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