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五周年】暖流(电影剧本)
葛小燕躺在小床上蒙头大睡,一双赤脚露在毛巾被的外面,不时地蹬来蹬去。
高奶奶走进来,一巴掌拍在葛小燕的屁股上:“你想把脑袋睡扁啦?”
被窝里的葛小燕不耐烦地扭动了几下,然后从毛巾被里伸出了脑袋:“让人再睡一会儿嘛!”
高奶奶:“跟奶奶说实话,是不是叫人家给轰回来啦?”
葛小燕嘴硬地:“谁敢炒我的鱿鱼!”
高奶奶:“奶奶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打回来就见你心神不定的,遇到什么难题儿了?”
葛小燕翻身起床穿衣服:“奶奶,您甭瞎想,我挺好的。”她一把拉开窗帘,明晃晃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
49 城里某酒吧/日/外
郑旭东、贺东海和阿狗从酒吧门口经过,忽然看见葛小燕走来,他们刚想打招呼,却见葛小燕进了酒吧。
50 城里某酒吧/日/外
葛小燕坐在吧台前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然后借着酒劲儿,又蹦又跳又喊又叫,剌激得一帮后生也跟着她“群魔乱舞”。这时候,郑旭东、贺东海和阿狗跟踪而来。他们不谙舞道,围着葛小燕也胡蹦乱跳,显得手忙脚乱。
郑旭东捂着胸脯大口地喘着气:“小燕,咱们歇歇脚吧!”
葛小燕不跳了,随着郑旭东、贺东海和阿狗走到一张桌旁坐了下来。
郑旭东:“小燕,你咋不打一声招呼,说走就走?”
葛小燕鬼精灵地:“老支书,您可别冤我,我回城是为了招商引资。”
贺东海:“你这一走不要紧,村里可炸了锅。”
郑旭东语重心长地:“小燕,你现在是驻村干部,是暖促指导员,凡事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要讲究个章法才行。”
葛小燕一下子站了起来:“咱们走吧!”
贺东海:“去哪儿?”
葛小燕:“回大旺村!”
51 大旺村/晨/外
东边的太阳渐渐升起来,满天的云锦映照着大海,像镀上了一层金子似的。大旺村在静谧的海湾边屹立着,家家屋顶冒着炊烟。
52 驻军营房操场晨外
郝建德带领战士们在晨练。
53 渔村码头/日/外
葛小燕和郑旭东坐在码头的石墩上,望着停泊在港湾里渔船,心里都沉甸甸的。
葛小燕:“老支书,都说搞捕捞没有一个不赚的,为什么有些渔民却负债累累呢?”
郑旭东吸了几口小旱烟袋锅:“早些年渔业资源丰富,渔业生产形势好,可渔船价格高。很多人都是靠借钱打造渔船,有的甚至还借了高利贷。以一条100吨,250马力的钢质渔船为例,造价就是八十万到一百万元。近几年由于生产不好,渔民旧账没有还清,又添了新账,只得把渔船抵押出去。如今渔民转产转业,渔船报废,虽然政府给一定的补助,却难以偿还债务。所以很多渔民就是在渔船的贬值当中,债台高筑的。”
葛小燕:“政府不是鼓励渔民搞近海养殖吗?”
郑旭东:“风险太大啊!按养殖20亩计算,需要资金5万元,一百亩就是25万。这对渔民来说,不是个小数目。除了需要资金和技术外,还要预防自然灾害。一旦遭遇台风,说不定就会血本无归,谁敢冒这个风险?”
葛小燕:“那怎么办?”
郑旭东:“其实穷不怕,有风险也不怕,怕的是旧观念改不过来。自己捆住了自己的双手,那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
葛小燕:“村民不支持修路,就是旧观念在作祟吧?”
郑旭东:“小燕姑娘,你要想把路修起来,就要先让他们看到希望。”
葛小燕望着一只只笼罩在霞光下的渔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在机关那会儿,我想得太简单、太幼稚了。”
54 贺东海家小院/傍晚/外
贺东海坐在石桌旁看有关养殖方面的书。
东海娘:“东海,人家葛指导员号召修路,也不是啥坏事,你咋也不支持?”
贺东海:“眼睁睁连饭碗都砸了,修路能修来钱?”
东海娘叹了一口气:“唉,这没得鱼打,日后咋过光景?”
贺东海:“娘,瞧眼下这形式,渔民转产转业是早晚的事。咱们干脆把渔船卖了,我去养殖贻贝吧。”
东海娘:“不行!船是咱们渔民的命根子,不能卖!”
55 村头大道/日/外
一辆私人面包车在通往大旺村的大道上颠簸着,由于路面坑坑洼洼,汽车走得很吃力。
56 村委会办公室/日/内
葛小燕在打扫房间。
阿狗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小葛指导员,外面来了一帮子人,说是找你的。”
57 村委会大门口/日/外
葛小燕和阿狗刚走出大门口,便见十几名大学生模样的男女青年,正向村委会走来。葛小燕一看见他们,高兴地跳了起来。原来,这些年轻人都是葛小燕的大学同学。
葛小燕:“你们怎么跑这儿来啦?”
同学甲:“大家来海边旅游,听说你在大旺村当了女村官,都要来看看你。”
葛小燕:“那就屋里坐吧!”
同学乙:“我们来渔村,憋在屋里多没意思。小燕,能不能让我们过把撒网捕鱼的瘾?”
葛小燕:“这可得跟船老大商量,我做不了主。”
同学丙:“你不是村官吗,这个主还做不了?”
同学甲:“别给小燕出难题,如今什么事不讲经济效益?小燕,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出钱雇船。”
葛小燕灵机一动:“都是老同学,我也就不客气了。阿狗,你去把贺主任请来。”
阿狗答应一声,赶忙跑着走了。
58 渔船/日/外
有人唱起拉网号子。
渔船上,几名船员手把手地教那些男女青年撒网、收网。阿狗一直跟葛小燕套近乎,讨好地教她撒网,哄着她高兴。
贺东海颇有点妒嫉地拍拍阿狗的肩膀:“把舵去!”
阿狗不情愿地爬上了驾驶台。
葛小燕:“贺大哥,大家累了几个小时了,收获还不错。待会儿上岸去你家,把捕获的小海鲜煮一煮,让大家饱吃一顿怎么样?”
贺东海:“白吃?”
葛小燕:“你放心,这是有偿服务。”
贺东海:“好吧,听你的!”
男女青年闻听,高兴地拍手叫好。
59 贺东海家小院/傍晚/外
石桌上杯盘狼藉,十几名男女青年一个个酒足饭饱,十分惬意。朴素的渔家生活,让他们乐不可支。
葛小燕:“大家都吃高兴了吧?”
同学甲:“不但吃高兴了,还过足了下海捕鱼的瘾。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常来。”
葛小燕:“别光你们来,再多带一些客人。”
同学乙:“小燕是想发展渔村旅游啊!”
葛小燕忍不住格格地笑了起来。
60 贺东海家堂屋/夜/内
贺东海将一叠钞票递给了母亲:“娘,这是咱们赚的钱。”
东海娘:“赚的钱?赚的啥钱?”
贺东海:“人家不是白吃白玩。”
东海娘:“你……你咋能拿这个钱?”
61 村委会办公室/日/内
房间里正在召开村民代表会议,大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葛小燕。
葛小燕:“……这样的钱,我们为什么不能拿?通过这件事,我们可以从中获得一个重要的信息:渔家生活也是可供开发的资源。开发渔家乐旅游项目,是一桩成本投入较少的买卖,最适宜我们这样的渔村。”
胡海花:“真的能把游客吸引来,我们妇女也有事可做了。”
葛小燕:“我建议先组织几条渔船,并圈定一块比较安全的海域,专门用来满足这种游客体验式的旅游活动。渔民当老大,渔家姑娘当导游。这就算是我烧得第三把火吧!”
郑旭东:“烧得好哇!”
葛小燕:“贺大哥,玩船是你的拿手好戏,就请你挂帅吧!”
贺东海:“搞旅游那是老娘们儿的活儿,我不干!”
62 贺东海家小院/傍晚/外
石桌旁,坐着葛小燕和贺东海。
葛小燕:“贺大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贺东海:“没有。”
葛小燕:“那为什么不肯带头搞旅游?”
东海娘端来茶壶茶碗:“他呀,想去养贻贝。”
葛小燕:“那好哇!为什么不早说?”
东海娘:“他怕掌握不了技术,万一搞砸了,丢人。”
葛小燕:“技术可以学嘛!贺大哥,你再多联络几个人,去市里参加养殖培训班。回头跟老支书商量商量,看看所有的费用,能不能由村委会出。”
贺东海:“你真的支持?”
葛小燕:“当然!”
东海娘:“搞养殖,担多大风险啊!”
贺东海:“海上打渔,也不是没死过人。娘,咱们总不能啥也不干吧?”
葛小燕高兴地笑了:“对嘛!”
63 贺东海家堂屋/夜/内
东海娘在给贺东海准备上路的东西。
贺东海:“娘,我又不是出远门,带两件衣服就行了。”
东海娘:“你可要好好的学,别辜负了人家小燕姑娘。”
贺东海:“您咋不叫她指导员啦?”
东海娘:“叫小燕显得亲近,咋啦?东海,小燕姑娘还没有婆家吧?”
贺东海:“您问这个干啥?”
东海娘:“小燕姑娘要模样儿有模样儿,要能力有能力,又是个大学生。谁能趟上这样的媳妇,一辈子都知足了。”
64 贺东海房间/夜/内
贺东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母亲的话,触动了他的心事。
65 村头大道/日/外
一辆旅游车在坑坑洼洼的大道上颠簸着驶向大旺村。
66 大旺村口/日/外
旅游车在村口停下后,下来一队游客,渔村姑娘马上迎过去给他们当导游。在渔村姑娘的引导下,游客们向村里走去。
67 渔村码头/日/外
码头上矗立着“渔家乐”的大幅宣传画,葛小燕和胡海花忙着为游客安排渔船。
阿狗端着一茶缸水殷勤地送到葛小燕面前:“小葛指导员,喝杯茶水吧!”
葛小燕接过茶缸大口大口地喝着。
阿狗:“甜不甜?”
葛小燕:“甜!你放糖了?”
阿狗笑着点点头:“喜欢喝,我再去给你沏一杯。”
葛小燕:“不用了。阿狗,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养殖培训班?”
阿狗:“我不想担风险,跟着你一块搞旅游多踏实。”
胡海花走过来:“阿狗,你咋还不上船?”
阿狗不高兴地:“别老‘阿狗阿狗’的好不好,我又不是没有大号!”
胡海花:“叫你大号,不也是王阿狗吗?”
葛小燕忍俊不禁地笑了,不想呛着肺管,一口水都喷在了阿狗的脸上。胡海花由不得捧腹大笑。葛小燕赶忙掏出手帕替阿狗擦脸,阿狗甜滋滋地享受着。
胡海花瞧出了端倪:“小燕,叫他自己擦!”
胡海花说罢,拉着葛小燕就走。葛小燕的手帕,却在不知不觉中落到了阿狗的手里。阿狗捏着那条手帕,忘情地放在鼻子底下嗅着。
68 渔村码头/日/外
渔港的栏杆前,游客在海钓,而且收获挺不错。
69 胡海花家/日/内
胡海花忙着将一盘盘做熟的海鲜端上桌,游客们兴高采烈地吃得津津有味。
70 阿狗家小院门口傍晚外
阿狗咧着大嘴笑得合不拢,他一边往家门口走,一边用两只手在点着大把的钞票。点完后,又用那条小手帕包了起来。他一扪心思都在钱上,不想脚底下被什么绊了一跤,一个跟头摔在了家门口,却仍然把手里的钱攥得死死的。
71 村头大道/日/外
一辆车头飘着小旗的旅游车,颠簸着驶进了大旺村。
72 村委会办公室/日/内
房间里正在召开会议,村民代表一个个喜笑颜开。
郑旭东:“咱们村自从开展了旅游项目,参加‘渔家乐’的游客全都乘兴而来、满意而归,渔民的腰包也鼓了起来。远近渔村都在学咱们,大旺村出了大名啦!”
胡海花:“来咱们村的游客越来越多了,几条渔船根本不够用,是不是再增加几条?”
葛小燕:“我建议再增加十条船。”
郑旭东:“船有的是,没问题。”
村民代表们高兴地鼓起掌来。
葛小燕趁热打铁地:“我们的眼睛不能光瞄在船上。除了送游客出海捕鱼,还要开设家庭旅馆,经销海产品。我们要让‘渔家乐’成为大旺村的一张名片,使那些身体较弱和生活困难的渔民家庭,都转向旅游产业。”
郑旭东:“这个设想好!”
胡海花:“我双手赞成!”
村民代表们个个眉开眼笑地表示支持。
郑旭东:“葛小燕同志来到大旺村点了三把火,两把火都烧起来了,还有一把火咋办?”
胡海花:“老支书,您指的是村头那条路?”
葛小燕:“眼看快要到旅游旺季了,来大旺村的人会一天比一天多。让游客的汽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颠簸,大家不觉得有损咱们大旺村的形象吗?我提议,村民代表带头集资、出工,尽快把那条路修起来。”
郑旭东:“好,举手表决!”
73 驻岛军营/日/外
军营的操场上,战士们正在操练。
葛小燕走进军营。
74 驻岛军营营部/日/内
郝建德热情地接待了葛小燕。
葛小燕:“郝营长,我们大旺村要修路,想请你们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