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谁
他们是真的关心我。
我叫他们失望了。
雪盈是他们心中的好媳妇。眼看就没了,能不着急吗?
“是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吗?”
“妈,别想太多,不是谁对谁错的事情。”
“我是真的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看来我是老了。”
爸爸在一旁说,“我叫你别多管闲事了,你看,来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呀。”
“我们只有一个儿子,能放着不管吗?”
“妈,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心了。”
“要不,我去找雪盈谈谈。”
“妈,千万别,让她自己考虑一下,可能我不是她命中的真命天子。”
“那也不能说分手就分手呀,你知道我把她当女儿看待的。”
“妈,你们也累了吧,要么,先到我房间休息?”
“我们订了酒店,儿子,我们先出去吃饭。”
“好,我先洗把脸,你们等我一下。”
我套上运动服出门。
妈一路上说:“她还留有衣服在这里,说不定哪天她会回来。‘
只有我知道,她是不会回来了,要回来就不会几个月一点音讯都没有,要回来就不会等到今天,她是铁了心要走的。
我意外的谈笑风生,吃得很多,父母看到我没事人一样,都放心了。
回到家里,我才拉下脸,原来演戏是很累的,明明心里很苦,却要装着笑脸,陪笑,故作轻松。
顺手倒了一杯酒喝,喝了一半才看清,原来是红酒,家里怎么会有红酒?呵,说不定是晓琳拿来活血的,她经常说,捱夜的人要喝点红酒,一来活血,二来不感觉累。
渐渐的,家里的一切都变成是另一个女人的,雪盈留下来的杂物堆放在墙角,被缩成一个影子,最后被人忘掉。
晓琳还没回来,家里空荡荡的,就连说话都有回音。
子建电话来了,叫我出去喝。
我拿了钥匙出去。
那里绝对是个温柔乡。
子建知道我寂寞,故意约我出来,这个朋友好得没话说。
风情万种的妈妈生出来,为我们介绍小姐,开酒。
她们问我听什么歌,吃什么小食,要啥水果,通通为我们办到。
我记得我说:“今天全部穿白裙长发的小姐都过来。“
子建白了我一眼。
我喜欢白衣女。
一共有五六个女郎走进来,一律是白衣或白裙,留长发,打扮得像天使一样。
子建与他们谈笑喝酒,像熟客一样。
我继续喝我的酒,说了很多话,唱了很多歌,这里的女孩子懂事温柔,知道我在说谎也不会拆穿,我有面子,她有银子,大家开心。
我跟她们说,我是一个穷学生,大学毕业出来找了一份工作,所有一切都靠自己双手赚到,只是,在接近幸福的时候,我的女友却离我而去……
后来我又醉倒了。
大概也是子建抬我回去的。
我躺在床上,吐了几次,闭上眼时,我又做梦了。
当中有一个梦我经常做,情节人物大致相同。
我梦到小时候上学回家,看到妈妈在狭小的厨房煮饭,满屋油烟,厨房小得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我把书包一丢,走进厨房,问妈妈要一个煎蛋,她说没有,快开饭了,叫我耐心等一下,我就饿着肚子等待,房子破旧发霉。
我心想,这种房子怎能住人?
然后惊醒。
我忘不了我的出身。
现在的住所雪白的墙体,天花板吊着水晶灯,装修得很精致,跟我梦中的房子相差甚远。
回到公司,秘书出来,交给我一大叠待批文件。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上帝是公平的,给予每个人每天只有24小时,忙起来的时候,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想其它事情。
临下班时,我接到晓琳的电话,问我有没有帮她的花浇水,哎呀,她临走前没跟我说这个呀,我连忙说:“今天晚上一定帮你浇花。”
那边笑如铃声。
晚上回去,第一时间去看晓琳种的花,原来是棵仙人掌,这种植物只需要一点点水,就可以活。
看来晓琳是怕我回到家寂寞,给我找点事做。
心细如尘的女子。
我需要同情,她知道,我软弱,她也知道,我在她面前像一个水晶球,被她看得通透。
我是一个平凡的人,并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只不过想回家有人在身边说说笑笑,安稳的过日子。
曾多少个夜晚,半夜醒来,再也无法入睡,想拔电话给雪盈,最终没有,我不想让她以为我疯了,常常都只是一个人坐在露台,心绪飘至好远,想起很多事情,耳边是晓琳的打字声,隐约还能听见音乐,一坐就坐到天边发白。
晓琳喜欢深夜写作或听音乐,音乐有时会让人暂时忘掉一些痛楚,偶尔几句深得我心:
你知不知道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
然後用很长很长的时间
一颗一颗流成热泪
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
寂寞是因为思念谁……
每当那个时候我总像是走在时光遂道,回不来。
往事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呈现。
想到开心时,嘴角不自觉的笑。接着,伤口被撕开,血流了出来,我还是忍不住哭了,人说男人流血不流泪,我说只因未到伤心时。
每天下班后,躲在自己的窝里独舐伤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