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一袭烟雨枣庄行(散文)
晚秋的一趟枣庄之行,烟雨伴随一程,宛若置身江南,氤氲一片,一阵恍惚。一袭烟雨,打湿了晚秋的背景,也打湿了我的梦。
一
10月11号如约来到枣庄,全国各地的建材化验员职业技能竞赛在此进行。本来是在北京举行的,因新冠疫情改在了建材之乡枣庄。一路上,田野里尽是忙秋的景象。
从枣庄客运中心到报到的山庄有三十多公里,公交车只收费2元,真便宜。下得车来,小雨随意飘下,撑起伞,在雨中打量着这座城市的繁华和宁静。周围是一些新的建筑,宽广的马路,高耸的写字楼,错落有致,规划恰当,新落成的市行政中心,在雨中更显得伟岸,庄严。
路过一座小山,野果缀红,层林尽染,红叶如霞,黄叶似金,五彩斑斓。虽然秋风掠过,不乏沧桑之感,却也不失为一幅灵动的水墨丹青。每一种美都会选择在它特定的时间里完美地展现出来。气势不凡的秋,向来承载着许多生命之重。
我喜欢慢走,轻嗅着秋天的草香。在时下时停的雨中走了几里路,兴致勃勃来到山庄。山庄建在半山坡,一池湖水像盆景被摆放在了庄园前,雨滴落在湖中,击起一圈圈涟漪,晕散开来,醉了整个山庄。秋的静美,高洁,在整个山庄表现得淋漓尽致。
第二天,开幕式上,主持人落落大方,给人一种清新亮丽的感觉。平时只在杂志上见过面的建材行业领导发言风趣、幽默,让整个会场的人心情放松许多。看看来自五湖四海的的建材同事,最多的是中年人,且大部分是女同志。有几个年龄比我还大的,精神可嘉。年轻人较少,很少有年轻人喜欢建材行业。许多好久没见面的一个集团公司的同事聚在一起,分享着快活的心情。开幕式后培训一整天,13号上午进行了紧张地笔试比赛。很多的时候不是我们很忙,而是外力让生活乱了分寸和过程,而且自己年龄大且没有经过系统的培训,自是心虚,心情也如这阴沉的天,烦躁郁积着。趁老师们阅卷的空闲时间,组委会组织我们去台儿庄古城看看,当然是自费。原不想去,可经同事一劝,就去了。心想,新建的古城有什么看头呢?
二
大家分乘三辆大巴向八十公里外的台儿庄古城驶去。导游幽默,风趣,凭一张巧嘴调动起了大家的情绪,使车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道路两旁,卖石榴的摊位很多,枣庄的石榴是山东的名特产品,这儿有万亩石榴园。导游笑着问,有谁知道台儿庄的台的含义?并笑着给我们解释了台儿庄的台的含义:因地势低,取土筑高地,称为台,就在台上建了房子,房子多了成了村庄。
导游又说,台儿庄古城是一座集“运河文化”和“大战文化”为一城,融“齐鲁豪情”和“江南韵致”为一域,极具人文魅力的旅游目的地,是沿运独有、世界知名的旅游度假休闲区,是世界文化遗产中的一颗明珠、一块瑰宝。因它在山东最南端,是名副其实的“江北水乡”。导游还说,古城的特色菜品有菜煎饼和辣子鸡,一定要尝尝才不虚此行。
买票,扫行程码进入古城。小桥,流水,石板路,青砖青瓦,还有马头墙,精致细腻,尽显古朴、唯美、灵动的气韵,有身临江南水乡的感觉。游人如织。街道旁,国槐树狭长的荚果纷纷低垂着,伸手可及,如一个个精灵在欢迎你的到来。
而小雨不经意间飘洒下,带来一阵隔世的恍惚,随之,淅淅沥沥,烟雨蒙蒙,宛如走在了江南水乡的硬石板路上。古河道,古码头,舟楫摇曳,红裤蓝卦的摇桨女唱着游客点播的小曲,听醉了、看呆了在桥上看风景的游客。说到下江南,只是匆匆去过上海,那是去送大女儿上学,对江南印象还是在最初的古诗以及现在的电视或网络中的一些认知,想到去江南,我心旌飞扬、无限憧憬,我知道,江南一直在向我招手,呼唤。
走进台儿庄抗战纪念馆,真切感受那时激烈的抗战事迹。当时,社会各阶层各团体自觉地组织起来,以自己的方式和行动参加抗战,大家众志成城,共御外侮,凝铸成团结抗战的磅礴力量,用鲜活的生命诠释了中华民族不畏强暴、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那留下不朽时光与记忆的青砖墙上,弹孔深深,密密麻痳。台儿庄大战毙伤日军约2万余人,沉重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极大地鼓舞了全民族的抗战士气。修缮后的台儿庄古城,与华沙同属世界上仅有的两座因二战炮火毁坏而作为世界文化遗产重建的城市。历史不能忘记,落后就要挨打。今天的中国,正昂首阔步地走在民族复兴的路上,生活在当下,真的是幸福。
走出纪念馆,漫步古城街道,喧嚣中折射出一种让人刻骨铭心的美,如同走进一首首唐诗宋词里,用心细细体会。台儿庄古城,是一个寻梦的地方。而每个男人,都希望在蓦然回首时发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打着油纸伞,微笑着,徐徐向自己走来,高跟鞋一下一下踏着硬石板路,发出“咯答”声,如一曲美妙的独奏曲。而更美好的事,是她因为你而笑。这悠悠情愫,别人不懂得,别人不知晓。我暗自笑笑,这真是流年的执着和纯真。
小雨时下时停。这时,两个汉服少女飘来,打着花伞,穿巷而去,留下一阵阵欢笑声,随风飘荡在点点涟漪的水面。而我们像是穿越者,走在明清的大街里。水榭楼台亭阁,全罩在朦胧里,是谁?在别人眼里入了画。
几棵粗大的金桂放肆地吐着浓香,更增添了置身江南的感觉。我深深呼吸,陶醉着。对秋天强烈的深情,藏在对遭遇金桂的期盼里,印象中,粗大的金桂树只是在南方才能养成。可时间急促,不知烟雨中还藏着多少风景?
当夜幕降临,各种饰物在灯光的衬托下更是光彩夺目,金碧辉煌,吸引着众人的围观、指点。花前灯下,情侣们数不胜数。人影树影花影,影影绰绰,虚虚幻幻,仿佛天上人间。看着眼前美景,我顿时抹去了眉梢的繁杂,似乎整个心肺都沉静了下来。
我们几个穿梭着,想找到曾看到的一家煎饼店。没有找到,只得进入一家饭馆,点名只吃菜煎饼:一人一个煎饼,一人一碗稀饭。行,进来坐下吧!服务员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稀饭端上来,那碗可真大,估计能倒进两瓶矿泉水。把我们这些山东老乡都惊到了,我们山东人就是实在!菜煎饼当地人戏称为“鲁南热狗、汉堡包”,它外酥里嫩,营养丰富,色香味俱全,一人一个足以吃饱,咬一口入嘴,品味着,让我想起了母亲做的摊煎饼的味道,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走出饭馆,层层的乌云变得像轻纱般的薄,明月如钩,月华氤氲。几个小时的游历结束,如享一场盛大的交响乐。对这古城的喜欢,是第一眼的怦然,也是最后一眼的惦念。站在古城门口,我仿佛又穿越回现在。真的,对于北方的朋友,如果想领略江南水乡的气韵,且不想走的太远,那就来台儿庄古城吧,它会令你心田闪动的。
晚上八点从台儿庄返回山庄,车外又小雨纷纷。车灯扫过的地面上开了一个个水泡,像一朵朵花,但瞬间破灭了,美是珍贵的。禁不住怅然若失,时光如流水,逝者如斯夫,一年一年飞驰而过,收获的除了年龄,有价值的又有几何?也许心中应有着一颗平常心,一份对生活的热爱,才是岁月里最为美好的沉淀。一个人的路,也只能自己一个人走。
三
晚上十点钟,组委会发布了进入决赛的人员名单。可惜的是自己没能进入决赛。那些进入决赛的同事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是啊,各自的人生,不同的精彩。晚上竟失眠了,在这静静的夜,不断回想错过的青春、错过的时光,反反复复……很多的时候,我们都在拼命求得一个完美的结局,然而所有世事又怎能尽如人意?窗外,烟雨轻撒。
第二天早起,离开山庄,小雨又飘下。窗外的秋色,多了几分凉意、寂静。
一路走,一路想。时光如白马过隙,不知不觉已到知命之年。有时觉得自己像一只年老的大鸟,已无法迎着大气流飞向蓝天与岁月同步。想想当初的自命不凡,是个最好的笑话。生命是经不住时光流淌的。人生有收获有失落,有开心也有烦恼,有些不完美正是我们的收获。做一个平凡但努力生活的人,其实挺好。毕竟大部分人的一生都相同。淋一场秋雨,感一年之时光,自省、自警、自励,平凡、淡然、从容地生活,为家人,为自己。
奇怪的是,大巴驶入淄博境内,抬眼一望,碧空如洗,蔚蓝蔚蓝的,阳光散发着温暖,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作者注: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