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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城】江若(小说) ——那时群英传-朋友江若
“快叫邓伯伯。”
“快叫黄婆婆。”
……
没两天,江若和江夏便跟着小姨走遍了市场里的每一个店铺。市场上上下下也都知道了,衡阳妹老家来了个既乖巧又英俊的侄子,还有个丰满漂亮的侄女。
兄妹俩眼勤手也快,脑瓜子非常灵光,很快便熟悉了小姨交代的一切。
大家一致认为江若江夏为人礼貌,做事认真,话不多,嘴也严,很快喜欢上了这两兄妹。
特别是江若那个帅气文静的气质,加之身材高挑清瘦,让好一些姐姐阿姨之类的店主们,怜爱得一塌糊涂,有事没事就叫江若过去。甚至,就只为看江若一眼。
几天下来,江若竟然挣了十好几块。
江若把钱整理好,全数交给小姨。
小姨昂首摸摸江若的头,满脸疼爱,然后接过钱来,数出一半多,递给江若。
“拿去给江夏买饼干吃。”小姨亲切地说。
“小姨,我……不要,不能要。”江若赶紧推回去,“我和妹妹有吃有住就行了。”
“小姨以后就是你妈了,管你吃住那不是应当的吗?”小姨先是微微一笑,然后故意拉下脸来,“你跟小姨客套啥?”
“不是客套。”江若的回答十分坚决,“真......真的不要。”
“干这事儿挺辛苦,帮他们搬上搬下抬这抬那的。”小姨不由分说拉过江若,把钱往他兜里揣,“钱你拿着,想买什么买什么,花了我们再挣。”
“还有,记住。”小姨想起来什么,接着说,“注意安全,你还在长身体,不要逞能,搬不动的话来叫我和小姨父。”
5
“我知道了。”江若把衣兜里的钱摸出来,又还给小姨,然后郑重其事地说,“我和妹妹现在也用不上钱。”
“傻孩子,你们还得买衣裳穿呢,哪能就这几件破旧衣裳穿一辈子?”小姨看着江若身上四处打着补丁的衣服,脑子里突然浮起姐姐的面容,不禁鼻子一酸,说着说着,眼里开始闪起了亮光,“你妈妈从小就让着我,把好东西留给我,自己穿破的旧的。到你这里,还是缝缝补补......”
“我……以后再说吧。我们要用钱了,再......再说。”
江若不善言辞,而且一紧张就开始结巴,是后来我让他坚持朗读课文才给纠正了回来。
“行吧。”小姨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就不再推来推去,赶紧背过身,“小姨帮你收着。你快去看看江夏捡了些什么,用得上的就留着。”
“好的。”江若往外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小姨,我看你经常去市场办公室打扫卫生,有时间带上我们一起去,我和江夏都能帮帮忙。”
“办公室的那些人很凶很恶,离他们远点。”小姨转过头,神情肃然地对江若说,“我自己去就是了,你们别管啊。你告诉江夏,千万别去,记住了啊。”
江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回到住处,江若和妹妹一起把外面收集到的废旧东西慢慢整理出来,用得上的,擦拭一下或者洗干净留着,用不上的,收拾起来,攒多了就叫人来处理。这样下来,兄妹俩那个所谓的家,慢慢充盈丰满起来,开始有了一些生气,也渐渐可以满足吃穿用度了。
江夏换废品的钱,也拿去交给小姨,但小姨死活不收,江夏只好把钱交给哥哥存放起来。钱虽不多,但兄妹俩看到终于有真正属于自己的钱了,禁不住蹦了起来,那高兴的样子,就像两只翩然花间的蝴蝶。
市场上越来越热闹,各个摊位需要帮忙的时候也越来越多,但有所使,江若从不推脱,从不面露戚色,只是默默地干活,一件又一件。
据说,没有任何人听过他叫苦叫累。
我经常在想,一个就比我大一两岁的男孩啊,到底是一股什么力量支撑着他长期一贯不声不响地埋头苦干的?
后来江若有次在大雨滂沱中平静地告诉我说,她的母亲为了供他和妹妹上学,一直省吃俭用,自打生病以后,从来没看过医生,只是吃些简单的药物,或是上山挖点草药。哪怕疼得满头大汗,也从没有哼哼叫唤过。江若就是看到母亲额头上冒出晶莹异常的汗珠那一刻开始,慢慢变得沉默寡言的。
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江若学会了默默坚持和默默承受。
命运从来不会刻意对一个人予善予恶,它只是悄悄地和你保持若即若离,你有备而来也好,应接不暇也罢,它只是漠然,只是无动于衷,永远默默地承受着人们对它或愤怒的埋怨或诚挚的感激。
江若就这样,昂着头颅,挺着脊梁,舞动着四肢,默默地和命运掰手腕。
我已经不能准确地回忆出当时江若的身高体重,我脑子里永远清晰的,是无论晴雨,无论早晚,那一具单薄修长的身躯,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地,扛起命运摊给他的负重,大步流星地奔向未来。
6
市场上有一个老周,估计快有六十了吧,独自经营了一家副食小店。
老周快四十岁才娶到媳妇,次年生下一个女儿,叫周瑜,长得那叫一个漂亮。
周瑜天生丽质,但却天生弱智。
在周瑜才三岁的时候,她的妈妈发现她智力有缺陷,便卷起行李不辞而别,扔下老周孤苦伶仃,独自一人把周瑜盘大。
一个单身男人,带着一个智障女儿,几十年如一日,个中酸楚,悬河难尽。
在那个箪瓢屡空的年代,一边要辛苦挣钱,一边还得养活一个饱食终日一无所长的女儿,老周也曾经想过放弃。
有一次他把周瑜扔到一个远离城市的乡下小镇,临走的时候,在周瑜肩头挂了好大一包她喜欢吃的零食,然后咬着牙噙着泪头也不回地离开。
但老周终究良心未泯,在他扔下周瑜后的那半个小时里,他的脑子里满是周瑜那张纯净无暇的脸,那张脸时而咧嘴大笑,时而嚎啕大哭,时而又傻愣愣的一言不发,时而又乐呵呵地望着他直呼爸爸。
老周很快就后悔了。
但当他兜着眼泪返回原地的时候,周瑜不见了。
老周顿觉天旋地转,随即摔倒在地。
不一会儿,醒过神来的老周,开始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女儿的名字四下寻找。
好在周瑜并没有走远,她吃了几口口袋里面的零食,抬头发现爸爸不见了,立即哇哇大哭起来。
是小镇上的一个好心老太太把她收留了。
老周找到周瑜的时候,周瑜正在老太太门口傻傻的玩气球,乐不思蜀。
那一年,周瑜11岁。
之后无论条件多么艰苦,老周从此再没有动过扔下周瑜的念头,而周瑜也平安如愿地长成了一个标致的大姑娘,凹凸有致,玲珑有料。
标致归标致,但毕竟智力低下,除了生活能基本自理,其他啥都不懂,也根本帮不上老周料理小店。
老周每天就两件事,照看小店,照顾周瑜。
老周以为,就这么辛苦着,这一辈子熬过去,他也算对得起周瑜嘴里叫着的那个“爸爸”的称谓。
但他不知道的是,厄运和他的缘分并未了断——灾难在他前行的路上等得早就迫不及待,呲嘴獠牙着准备随时给他当头一棒。
自周瑜十四五岁第一次来月经开始,老周在每月的那几天都会给她穿好卫生巾,像一个体贴的母亲,悉心照料,关怀备至。
但在周瑜19岁的某一天,老周发现,女儿快有一个半月没来月经了。问女儿,女儿只是嘻嘻哈哈,愣头愣脑,一切答非所问。
又等了半个月,周瑜身上还是没来。老周急了,忙不迭地带着周瑜上医院。
医生的诊断结果像一颗巨大的铁钉,把老周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周瑜怀孕了。
老周当时就像被雷击了似的,一下子瘫倒在地,人事不省。
命运做起恶来,简直势如狂澜,无可阻挡。
对老周父女来说,这无疑是灭顶之灾。
等老周被医生搀扶着重新站起来的时候,这个原本就剑老无芒多灾多难的男人,仿佛一瞬间又老去了10岁。
所谓苦大仇深,莫过于此。
再怎么痛不欲生也无济于事,老周只好安排给周瑜引产。
周瑜出院以后,老周交给周瑜一把自制的锋利无比的匕首,一遍又一遍地教她怎么对付欺负她的坏人。
老周告诉周瑜两件事,一,不要离开他的视线;二,只要有男人试图摸她胸前的两个包子,或者要她叉开双腿把她压在下面,无论满足哪一条,拔出匕首往对方身上刺就是了,刺死刺死刺死刺死刺死刺死为止,否则,周瑜最轻得去医院挨刀打针,最惨,会有个小怪物在肚子里折磨她——周瑜最怕打针了。
是的,“包子”,老周就是这么对周瑜说的。
“刺死刺死刺死刺死刺死刺死为止”,也是。
7
江若隐隐约约知道周瑜的事情,是在来到重庆的一年以后。
他和江夏经常从小姨口中听到很多关于市场里里外外的人和事,但每次听了总是不予置喙,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做自己分内的事情。
之前雇佣小姨的那对老赵夫妇,看江夏聪明能干,漂亮大方,让家人给江夏物色了一个JS厂临时工的岗位——只是要求江夏一定要隐瞒自己16岁的真实年龄。
这可把小姨和江若兄妹高兴坏了。
JS厂,一个员工数千的国营大企业,能成为厂里的一员,哪怕只是临时工,那也是非常了不起的荣耀——起码收入稳定,比起早贪黑又风里来雨里去地收拾捡破烂要强太多。
江若于是开始督促江夏看书,他希望江夏尽可能多掌握文化知识,好借此机会脱离苦海。
在母亲去世之前,江若上高一,江夏上初二,但来重庆以后兄妹俩就荒废了学业。
因此江若在收废品的时候不管见到什么书,都留下来,他甚至找来初高中旧课本,给自己和妹妹补课。
最令我震惊的是,每每见到卷子,江若还要动笔答题。
我曾经问过他看书不就得了,为什么还要答题呢,答了也不一定对。
江若回答说,人生就是一张考卷,不管会不会答,他一定谨慎思考,并全力以赴填上自以为对的答案。
老实说,他的回答当时吓了我一跳,且令我大惑不解,直到发生了接下来的几件事情,我才依稀明白了他这句话的含义。
周瑜的智力极其有限,但她的快乐五彩斑斓玄妙无穷。
时间一长,她慢慢发现她的家里以及老周视野内的东西相当无聊,而在这以外的其他地方,有太多让她眼花缭乱美不胜收的新奇事物诱惑着她,于是她试图逃离老周的视线。
值得庆幸的是,周瑜经常成功,因为老周一旦忙起来,实在无暇他顾。
这是一个周末,市场上的人比平时多出好几倍,街头巷尾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江若在市场一角的库房里独自替人转货打扫货仓,劳碌了半天,终于把货转运完,找来扫把正要清扫场地,猛然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来。
凝神再听,除了外面沸腾的人声,啥也没有,于是他挥动扫把继续扫地。
这是一个很大的货仓,起码三四千平米,里面用铁丝网做了间隔,不同商户租用不同的空间,每一个空间都堆码着高高低低、大小不一的纸箱,纸箱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商品。
货仓靠里侧,是相对贵重的货物,用专门的铁锁锁住了。
那个时候还没有物流这个行业,商家即便有订单,也通常集中在周一、三、五这三天交给市场管理办公室,统一安排,开放进出货。
江若的位置在货仓中部。
又响起了几下奇怪的声音,咕噜咕噜的,很轻微,不像人声。
江若这下听清楚了,从货仓最里面传来的。
他疑惑了,今天周末,里面不是没人吗,而且都上锁了,难道有怪物?江若于是爬到纸箱最高处,再踩着铁丝网往上攀了几步。
探头一看,货仓最角落的一个空地上,站着周瑜和一个男人。
男人是市场管理办公室主任张中,大约三十七八岁,中等身材,穿着一丝不苟,总是面带笑容,看上去严谨又和善。
但听小姨说,此人很坏,果不其然。
张中正抓着周瑜的一只手,像啃猪蹄儿似的,一阵乱咬。周瑜嘴唇翘得老高,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果断抽回手,像是挺嫌弃张中的口水,往自己衣服上来回擦。
然后张中又抓住她的手,继续啃。
周瑜的另一只手捏着一个俄罗斯方块迷你机一阵乱按,江若刚才听到的咕噜咕噜声,就是那玩意儿传出来的,声音像是被调整到很小了。
张中凑近周瑜的耳朵说着什么,不时伸出食指放到嘴边提醒周瑜噤声。
周瑜只是嘟着嘴,不停地摇头和嘀咕着,但她的眼睛却又死死地粘在迷你机上,舍不得挪开半点。
张中鼓捣了老半天,索性开始动手了。周瑜的衬衣纽扣很快被解开,胸罩也被扯在一旁,露出两只白花花的胸部。
张中的手很快攀了上去。
第一次见到女人身体的江若脑部开始充血,他感觉到喉咙里面像是开始了一阵火烤,不禁口干舌燥,脸颊也持续升温。
江若很快冷静下来,正在考虑怎么制止张中耍流氓,突然看见周瑜扔掉手里的迷你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来,一手猛地推开了张中。
8
张中和江若都被吓得一愣。
周瑜的神情虽然饱含愤怒,但又极其幼稚。
老奸巨猾的张中回过神来,轻笑着靠近周瑜,嘴里在说着什么。
如此周瑜怎么是张中的对手,手里的匕首瞬间就被张中给抢了去,一下就给吓懵了,哇哇着哭了起来。
张中急忙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又猴急的在周瑜胸前不停抓捏。
“我没有跟着同学们一道去玩雪......(我)一直醉心于一种至真至纯的白。(我)觉得,只有雪才是这样一种清澈的存在......(我)站在亭上放眼四望,入眼处......打乱了我的思绪,(我)看到有几个人影在彷徨交错。”
括号中“我”去除后语意会发生位移等变化吗?“我被惊得面如土灰,赶紧跑下亭去”不如:惊得我面如土灰,赶紧跑下亭去。原因:“被”字句是让语意绕个弯再抵达,意在强调延缓语意对听者的冲击,而这里显然不需要如此,且不用“被”字句可以提高表情达意的速度。
这里一如果,更让我清楚作者的游离。正是这种现象使得很多作家使用倒叙和插叙等小说开头手法。
第六节像健康人体贴一张膏药。如果很想使用这个情节,应该打散分处,因为毕竟是短篇小说。
这句话已经不是作品里的“我”在评判,而是小说作者在说。
该是说说此作了,虽然存在杂糅特点,可是总体倾向于“讲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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