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春到人间竞芳菲(散文诗)
(一)忽如一夜杏花白
小区里有六株杏花树。两株苍劲高大,四株青春玲珑。
庐州春天的气温多变,这几日更是一如躁动的少妇,时而霜河冷月,时而又热情似火。傍晚散步于小区时,看那几株杏花仿佛还沉睡在冬的残梦里,树干与枝略显沧桑慵倦,大有宁愿在孤独中等待而不愿开放似的,蕴含、矜持而沉默。唉唉,这些杏花,娇艳的面容是在忧虑为谁绽放或由谁来揭开呢,抑或是担心在急促的明媚春光中落殇感怀?不知道。可是,心焦的我却是盼望着你的自在娇媚,更是害怕你误了一年的花期。
清晨。锁门,下楼。匆忙中我下意识地瞄了一下那几株杏花时,瞬间,便惊得失魂落魄,“真是一夜杏花白呵”!一株,两株,株株树干上如堆满了一坨坨白雪,而树梢上又好象降落满了秋霜。她那灿灿的体态,象白衣仙子飘然而落,花容正艳,芳香正浓。呀,一时间,梦中的杏花刹那惊醒了,而我却仿佛跌入了沉沉的梦中。
小诗有云:“二月杏花开,忽如一夜来。风吹摇似雪,白里透红腮。”忽如一夜杏花白,造物主信手一划,生命迅来而又随去,如吹气吐兰,撒豆成兵,魔力无穷。生命短促,容颜瞬变。但人之为人,不啻仅为生而生,也非有了死而不求生,总要有些激情,有些追求,有些希望。花纤弱而短命的,为了花期更长即便遮风挡雨地围护起来,它们依然因喜恋阳光而枯萎。生命固然脆弱易逝,但即便短暂,也应如花般追逐自己的梦想,绽放自己的精彩。生如夏花,活着就要灿烂、奔放,要像夏天盛开的花那样绚烂旺盛。要善待生命、珍惜生命,要活得有意义、有价值,而不要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诗人泰戈尔早就一语道出了生命的真谛。
忽又想起生命如此短暂,只为激情而活的凡高来。在他1890年《杏花枝》的油画上,那黑色的干枝上仿佛泛着青白的氲气,洁白的杏花缀满枝头。枝与花直伸向蓝天,仿佛随时开放又随时凋谢,激情四射,清丽雅洁。凡高只愿存在于当下,却给世人留下了传世之作。杏花瞬间绽放,她其实并不纠结冬天的残梦,也更不贪婪于融融春光,但只是一霎间却留下了千古芳菲,春君难舍,人间永叹。
“暖气潜催次第春,梅花已谢杏花新。半开半落闲园里,何异荣枯世上人。”“屋上春鸠鸣,村边杏花白”万园桃花红,一夜杏花白呀。
(二)花团锦簇铸丽墙
春天,江南小镇。乌衣巷口,几条古砖垒成的旧墙上缀满了金银花与月季,黄红相间,花团锦簇,蓬勃盛开。花墙,延伸至巷子的深处。人们幸福地生活着。
春天,省城庐州。锦绣小区与马路中间,一条长长的铁栏栅由西向东,依栏而生的玫瑰与月季,挤满了两边,花儿应时绽放,红绿杂揉,清香飘逸。花墙,向远方伸去,轻盈菲红,壮丽绰约。人们欢快地生活着。
呵,这是鲜花铺成的墙哪!没有阻隔,没有冷漠。每临春天,花墙之艳丽,之美妙,令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一条栏栅,一堵旧墙,因为有了鲜花的点缀,鲜花的包裹与装扮,便热热闹闹,喜气洋洋。那是生命的延续,那是五彩的和祥。夕阳西沉,穿行于花墙小巷,疲惫与焦虑顿失;春风吹佛,漫步于花墙街道,兴奋与昂扬飞涨。
可是,生活中也并非总有这样或那样的和平美丽的鲜花墙。遥想十九世纪的巴黎公社,人们为了生存与理想,公社儿女们为了坚守最后的阵地,用鲜血洒满了墙壁,用生命谱写了一曲震人心弦的战歌。鲜血染红了巴黎的墙,铸造了英雄的花墙。那花墙厚重而凝练,赋予了丰富历史内涵。
巴黎,又是多彩而烂漫的。你或许也听说过,巴黎街道的一角,有一堵写满了300种语言的"我爱你"的墙面,几乎每个到这里来的人都可以找到属于自己语言的"我爱你"。字体五颜六色,有曲有直,有方有园,五彩缤纷。于是巴黎的一个音乐家设计了整面墙,使得这面墙更加充满了暖暖的爱意。终于,爱情也孕育出了花墙,这墙充满了艺术气息,更展示了人类的智慧。
花墙!鲜花的花墙,英雄的花墙,爱情的花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