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格桑花(小说)
与婉约前些日子的接触,致使木瓜每每回家见的浪漫总忐忑不安,老是觉得做了许多亏心事。他很想把和婉约交谈的内容给浪漫说,又怕引起对方的猜疑,最终无法解释清楚。
木瓜现在目睹到浪漫为家庭生活、夫妻情感问题烦恼,自己完全有责任帮助化解。
“我谈一下自己的观点。婉约现在的关于男女情感的想法,可以说十分荒诞。从某种意义来讲,是受小资产阶级思潮的影响,一切唯自己独尊而私欲重。关起门来论,她也算一级领导干部,由于平时不注重思想进取,有退化倾向。再则,情感上她是一厢情愿,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爱一个人,应该祝愿其生活幸福。这个说法,哲人早已论述过。以前多次给你表述,我和她当年的恋爱,情感观念上应属于不纯洁。她与你表哥已那种关系,又和我卿卿我我,应属感情上不专一。我事后知晓情况,继续和她纠缠情感,作为一个男人,尽管年轻,还是要负主要责任。现在她知道我们夫妻感情好,家庭生活圆满,再彰显自己情感意向,道德上是有问题的。当然,心里爱一个人是她的权利,只要不伤害别人,谁也没有理由去改变她。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要不去迎合她,那种荒诞的爱情观会自行销毁的。”木瓜不想重复以前说过的话,语音就此打住,把浪漫搂入自己的怀里。他还在想,多年过去,浪漫、婉约的脾气性格都变了。
浪漫听木瓜一番话心悦诚服,忍不住捂住他的嘴唇,也不让再说下去。她静静地闭上眼睛,依偎在温暖的膀弯中。
人的情感是最能折腾的,顺意的时候,让你愉悦心情、轻盈身体。不如意的时候,让你纠结心情、撕痛身体。木瓜的情感平静了两个月,又遇到新的情感问题。
三十几岁的木瓜,长相让初识的人看不出岁数,误以为二十七、八岁的年龄。加上他风华正茂,身居市里的央企银行行长,特别招惹大多数女孩的仰慕喜爱。
去年,行里招入一批年轻的员工,给银行充实了新鲜血液。其中,有位招人喜爱的小美女,个子约一米七,肤白、貌美、大长腿,学历系金融专业研究生毕业。她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仪表从容大方,简直是当年浪漫的翻版。
起初,小美女被安排在营业部柜台、事后监督多个岗位中实习。由于聪慧好学又肯专研,一年来,经常在总行金融杂志里及本市报纸上发表文章,虽然每篇篇幅不大,观点却新颖有独到之处。
金融综合信息研究室主任根据小美女的工作能力,想调其到自己部门工作,特向行长室申请。
木瓜本是非专业出身,自从调任行长后,为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平时抓紧学习银行业务知识,拜老师、走访各个专业部门,从一无所知到熟练进入角色,很下了一番功夫。他还抽出空余时间论写关于银行工作中所遇疑难问题的看法和建议,多次在金融内部刊物上发表文章。
惺惺惜惺惺,既然行里出现人才苗子,那就要重视和培养。所以在党委会上,根据大家意见,木瓜当即拍板把小美女调入金融综合信息研究室工作。
小美女二十几岁,工作时间不长,就在行机关工作,让许多基层部门的同事羡慕,尤其未婚男性员工如蜜蜂见到花似的,整天眼睛尾随不够用。可她像个没心没肺的人,整天忙于银行工作,对情感事情漠不关心、视而不见。
自从她进入办公大楼上班,在电梯口遇见有同事给木瓜打招呼,才知道银行“一把手”行长是什么模样。没见不知道,见了,小美女的心也就醉了。一次,全省金融系统于省城开研讨会,她们部门的工作人员和木瓜应邀一起前往。午餐时,她和本部门的领导与木瓜在一张圆桌上吃饭。近距离的接触,目视到俊朗的行长潇洒举止,耳闻其风雅的谈吐,让她更加迷恋。小美女此时认为世上的白马王子就是这个样子。
木瓜在午餐桌上结识近期经行党委会研究,调进机关工作的小美女。他与其为金融方面的课题探讨了好几分钟,感觉在许多观点上有共鸣,从工作层面上来讲,心中不由得对小美女产生好感。
木瓜回到单位,又开始进入紧张的工作状态。每日与分管行长及部门负责人研究业务,不时地参加各类专业会议、收听上级行电话、阅读文件、接待来访人等等,不亦乐乎。
小美女在研讨会结束后,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木瓜行长。她有几次刻意在电梯旁等待,也没有机会遇见木瓜行长。她哪知道,木瓜行长事务性工作那么多,下班时间从来不准点。
其实,小美女可以利用写银行业务信息调研报告,向木瓜行长请示相关政策为由。她考虑到本部门领导不在场,独自到行长室,会给自己今后工作造成麻烦,职场中大多数人最忌讳越级汇报的事情。
木瓜结婚后,被浪漫逼迫早晨起来跑步锻炼。开始浪漫陪着他跑,接下来浪漫怀孕、生女儿,只有他单独进行了。他的晨跑运动量,就是围着生活小区院外的柏油路跑两圈,顺便给家里买早点带回去。这几天,让他挺意外的。晨练路上居然碰到行里小美女跑步,对方迎面主动给他打招呼,驱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说几句话。再下来木瓜天天都能遇到小美女跑步。顺理成章,二人不谋而合一起跑步。起初兼顾谈论对文章中某些观点的看法,后来熟络就说些社会上热门话题。
小美女告知木瓜行长,自己也住在与他同一个小区。她达小就喜欢跑步锻炼身体,曾经在读大学时,活跃于校运动会比赛,连续四年获得八百米跑步冠军。原先都是晚上跑步,考进银行后,晚上经常需要加班,所以改为早晨跑步了。
小美女挺有心机的。她听银行工会干事讲,木瓜行长为了锻炼身体,每日都跑步晨练,是行里体育活动积极分子。于是,她打听木瓜行长居住的小区,然后租赁该区的公寓,目的就是要和爱慕的人靠近。
木瓜没有想到小美女的一番苦心,只认为二人住一个小区共同喜欢晨练很正常!
小美女的父亲是做电器生意的民营企业老板,公司规模在本市办得很大,帮助政府解决近千人就业问题。小美女的父亲想让女儿研究生毕业后回公司上班,毕竟自己一人忙不过来。可是,小美女对做生意没兴趣,坚持要干金融工作。小美女在单位里从不提家里的,只是人事部门主管知道其一般情况,大部分人不清楚她还是个“富二代”。
不要看小美女年纪不大,情感史还是很丰富的。她在读书期间,谈过三次恋爱,都是自己主动放弃。这其中有帅气的、有高学历的、有家庭背景好的男孩。她和他们交往一段时间后,总认为对方是长不大的男孩,用现今的话说,“娘炮”气十足。她喜欢事业上、生活上成熟的男人,认为可伴使自己长大。
小美女现在处于暗恋状态,没有考虑对方是已婚男人。她对婚姻毫无向往,只想满足自己爱的情愫,追求精神上的“甜蜜”。
一个月后的一天早晨,木瓜刚出小区大门,准备跑几圈。他耳边响起“嗨!嗨!”女人的呼喊声,不由自主地侧身观看旁边一眼。这一眼不要紧,却把他吓住了。婉约怎么在大门口站着?
“发什么呆?不认识了?”婉约妩媚地说。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找谁?”木瓜心有余悸地问。
“谁也不找,准备去买早点。”婉约故作玄虚的说。
木瓜看婉约不讲明,也没心思细问,急于要去晨练。婉约却堵住他的去路,对着脸正经地说道:
“怎么也不问我会在这个小区出现?”
“哦,为什么?”木瓜机械性地说,边思忖着——只要不是找自己就行。
“什么为什么!我买这个小区里的房子了!二手房,本来卖方房子装潢就不错,我又改装了一下。这不,空房两个月,让气味出出。昨天,我喊了几个人,帮搬了家。挺好的吧?”婉约诡秘地笑了笑,盯着木瓜说。
“好什么好?单位分配的房子不住,父母家不住,花钱买房子住,还离单位那么远,不知你怎么想的?”木瓜这下紧张了,气急败坏地说。
“这里肯定好!不然你有单位分配的大房子不住,空闲在那里,买这里房子住。你投资挣钱,还不让我学。真自私!”婉约不买账的说,脸颊显出红晕。
“我是因为小孩上学离校近,才买这里的房子住。你一人搬到这里住,生活应该很不方便。不和你说了,我要去跑几圈,你忙吧!顺便说一下,我最近很忙,没时间去看你。”木瓜怕婉约去家里串门,先把话挑明了。
“你——”,婉约刚要争辩,发现一位姑娘穿着运动衣,露着白皙浑圆的大长腿,跑步上前来给木瓜打招呼。只听:“木行长,快跑步吧!我都跑了一圈了。”她顿时有点晕,头脑闪出念头:木瓜也开始不老实了,竟然和年轻貌美的女孩搞地下恋情!但她表情上没有露出怒色,左右看看,斯文地像是同时给两个人打招呼,并挤出笑容说:
“这位是木行长的同事吧?也爱好跑步,真不错!木行长晨练有伴了。”话语里隐约的冒出点酸楚味,推测对方是木瓜的同事。心里骂道,这年头,时兴兔子喜欢吃窝边草。
碰到这种场景,木瓜觉得尴尬,并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纯属同事之间正常交往。只是遇到婉约感到说不清,还不知道她怎么往坏处想?搞不好能到浪漫那里告密说不负责任的话。但是,自己仅是跑步锻炼,相信妻子知道后能正面理解。
“这是我们行的同事,也住在这个小区,喜欢跑步锻炼身体。要不是前些天晨练遇上,我还不到知道小区里有本单位的人呢!”木瓜很快调整好情绪,实话实说。接着转身向小美女介绍道:
“这位是婉约厂长。她们单位可是我们行里的贷款大户。她也住我们小区。这不,买早点遇到我了。”
小美女看木瓜行长没出来跑步,就跑到小区门口准备等。正巧,遇到木瓜行长和一位美丽的半老徐娘交谈。看到二人的各个表情,像是女人在撒娇,木瓜行长有点不耐烦表情。现在小青年成熟的早,都猴精。她认为他们俩有故事,反正不是夫妻。出于女人心里有点小醋意,但又转入信心满满。她还想,自己的条件更优越,虽然不想竞争老公,可以比试比试!接着她立马向婉约寒暄道:
“厂长您好!您长得真美丽!我能喊您姐姐吗?”
“哎,我比你大许多岁!和木行长同龄。可不能喊我姐姐!”婉约听到小美女的赞美,心情好了不少,连忙阻止对方的称呼,并提醒木瓜的岁数。
“那以后喊您厂长吧?厂长天不早了,一起跑步去?”小美女急于脱离眼面前的女人,虚心假意地说。
“不了,我没穿运动衣,下次参加你们的跑步晨练!你们赶紧去吧。”婉约说完,向二人招招手,转身朝餐饮店走去。
木瓜低头跑步无语,不像往日时而向小美女询问一些单位业务上的情况。他思忖着,还是应该告知妻子,自己与女同事跑步的事,尽管行为上没有出格。
小美女很知趣,没有熟到情侣份上,不能随便询问对方的隐私,尽管感觉到自己与木行长的关系正在升温。不过在跑完步后,小美女试探问木瓜:
“木行长,明天还一起跑步吗?”
“跑啊,这有什么可质疑的?”木瓜坚信的说,不想做迂腐的事,毕竟自己是行长。
婉约坐在办公室里处理了日常事务,分别给几个副厂长打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回想早晨在小区门口遇到木瓜和年轻女子相约晨练的场面,心里觉得不是一个滋味。根据判断,他们绝不是停留在同事、上下级关系上。那个小女子的眼神看木瓜都能飘出花了。木瓜虽说样子很淡定,假模假样地介绍情况,眼睛里闪出慌张迹象,却没有掩盖住。
婉约在反问自己,木瓜这个男人到今天为止,能说是个好男人吗?男人有权有钱就能变坏,现在不是有这个流行说法吗?看样木瓜也跳不出这个俗套圈。她想到忙里忙外地要抓住这个曾经爱过自己的男人,却是个道貌岸然的花心大萝卜,干出老牛吃嫩草勾当!可是转念一想,木瓜好像不是那种人,自己多年和他的交往,从来没有发现有流氓作风问题。前一段时间,自己向他表达如此强烈的情感,他都无表示。难道那个小女子比自己年轻漂亮有手段?对!肯定是小女子为了利益勾引木瓜的。不过根据自己的判断,他们还没有发展到情人关系,如是的话,绝对不会在家门口毫无掩饰在一起相约晨练。
这天晚上,婉约带着礼品到浪漫家拜访。木瓜不在家,只有浪漫和女儿。浪漫感到很诧异,心想这位表嫂很少来串门,看样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可转眼一想,不会是来和我套近乎,想看木瓜的吧?可是浪漫脸上表现十分平静的样子,客气地应酬起来。
浪漫当得知对方也搬到和自己一个小区住,暗暗思想着“山雨欲来风满楼”,她究竟想干什么?距离无间道,同出同进最后发展同吃同睡?木瓜长此以久能够抵御前女友的侵蚀吗?
婉约没有让对方过多时间思索,几句寒暄,神秘地回避着孩子告诉浪漫,她丈夫晨练发生的趣事,并预测出不远的将来,那两人会发展成恋人关系。她特别提醒浪漫,现在的小女孩追求男人很有一套,希望浪漫把木瓜管紧点,否则,到时哭都来不及。
浪漫被婉约叙述自己的丈夫的所作所为刺痛了心。她怎么都想不到木瓜会做出这种风流事,而且还在家门口。毕竟做政治工作的,政委又当了多少年,认为还是先问一下自己的丈夫——特别是婉约这个女人讲的事,问题调查清楚再作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