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箩筐】风儿,吹过天边的云(小说)
终于有了消息,我考上了县一中,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而,丫丫却再也不去上学了,她也考上了一所高中的,但是,家里不再供她去上学了。丫丫没有什么不高兴,她觉得能读到初中已经不易了,不上学,就不上学吧。很快丫丫一个人走出村庄,去县城里找一份工作去打工了,因为丫丫她上学晚,中间又留过级,年龄比我们都大,她已经满十六岁了。
坐在教室里,当我听到点名点到孙霞时,也就是小霞,还以为是耳朵听错了,或是重名的。当我转头去看那个叫孙霞,与小霞一样名字女孩时,我惊讶得张着大嘴,很久闭不上了。她的眼睛依旧很明亮,脸蛋粉红,鼻子小巧,嘴儿红红的。她就是小霞,只是长得更加美丽,好似化蛹的蝴蝶,出脱的水灵灵的一朵花儿了,也高了许多。
往事,又一次涌上心头,那时候,大一些的孩子都来欺负小霞,都说他父亲怎样怎么样,家里咋不好不好的。同学们也都不和她玩,甚至都在孤立她,见了就吐沫啐她,讥讽她。只有我帮着她解围,也愿意和她在一起,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去后山割草采野菜……
此刻,小霞也认出了我,她朝我挥挥手,喊了句:嗨,夏天,你好呀。
对了,我叫夏天,村里人都叫我宝根,只有小霞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哪里,叫我大名夏天的。
我和小霞又能在一起上学读书,真是太好了。心心念念许多年,我们都长大了,心里的思念未曾减过。小霞感激我曾对她比较照顾,现在她父亲问题已经解决,也早已恢复了工作,家里一切安好。这让我别提多开心多高兴了。
其实,让我更加惊讶的还有呢,我的班主任竟然叫云的一个男子。他会不会是丫丫娘忘不掉的那个叫云的男人呢?第一堂课,他自我介绍时,只是说了他曾下乡去过的那个小村庄,仿佛说的和丫丫姥姥说得差不多,他还说他姓于,单字一个云字儿。我脑海了一片混乱,嗡嗡直响。一时间,惊讶得不知咋好,世间真有这么巧的事儿吗?
于老师,白净的脸儿,人长得很帅气,尽管他不再年轻,依然可以看出,年轻时准是个十足的帅哥的。他也会拉二胡也会拉手风琴,而且,于老师歌唱的也好听,我经常从他的办公室里传出他的琴声和歌声的。
我每次回家,想说说这事儿,都没有说。还是安静些吧,看看现在丫丫娘好似忘掉了过去,病也很少犯了,安静下来了。还能做些家务,也不再举刀站在门口了,挺好的。
十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我和小霞一起学习,经常在一起讨论问题,做功课。丫丫在县城里打工,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我也从来没有和丫丫说过于老师的事,一字也没提过。
在我们高三时,一个周末,于老师外出购物的路上,竟然遭遇了车祸,伤势严重,流血不止,竟然昏死过去了。有人打了120急救电话,把昏迷中的于老师紧急送到了医院。医生二话没说,准备急救,需要马上输血,一检查他的血型,才知道他的血型,是很稀有的一种血型,Rh阴性血型,也就是被称为熊猫血。当时血库里没有这种血,其它血库也没有,一时间,血成了救命的稻草,生死攸关,再弄不来血,于老师的命,真是命悬一线了。
当时,丫丫正在县城打工,那一天恰巧来学校找我给她往家里捎东西。丫丫一直很孝顺,经常买东西往家里捎,也往家里捎钱。因为工作忙,很少休班的,我每个星期休周末的,几乎,每个星期也都要回家的,就常帮她往家里捎带这个那个的一些东西。
当听说我们老师需要输血时,丫丫一听那血型和她的一样,感到非常震惊。此时,怎么也没有想到,丫丫娘跑到学校来。她是从七姑奶奶那里得知我们老师住进了医院的,原来七姑奶奶的侄子高远给七姑奶奶打电话,无意间询问了村子里有没有熊猫血型的人,说是县中学有个叫于云的老师需要输血。血型是Rh阴性血型,也就是熊猫血,医院血库里没有这种血,情况很紧急。
七姑奶奶就让村长在喇叭上问一问,说是去急救县里一个叫于云的老师。丫丫娘一听于云二字,脑海里好似雷石电闪,一下子清楚了很多,明白了很多。是的,于云,就是他,他就是也想也念也恨又怨又爱的那个人呀。
丫丫娘也急了,她什么也不顾的,急急地赶到了县里,到处去找丫丫,听人说丫丫去了学校,就一路追了来。
我和小霞还有丫丫正在说话呢,三个人说得蛮开心的呐。丫丫说你就是小霞呀,宝根经常提起你,原来你这么漂亮呀。
小霞说:丫丫,你才漂亮呢,你咋不上学了?
丫丫说没啥的,我就是不喜欢上学,早下来赚钱,给娘医病供弟弟上学。
小霞因为也多少知道丫丫的,就不再问了,只是对丫丫说不要放下书本,工作之余还是可以学习的。我答应给丫丫复印些学习资料,也会经常帮她的,看看能不能再考个职业学校什么的。小霞也说就算不考职业学校,进一家好的公司也可以呀,但是,一定要有点文化知识的,万一要你去负责一些机器设备呀,电脑程序呀,都看不懂,咋行呢?
正说着,一步就跨进来了一个人,风风火火的,急急匆匆的,不是别人,正是丫丫的娘。
丫丫娘见到丫丫,二话没说,她拽着丫丫衣袖,说:快,快,去献血,去献血,去救云,救救云吧。他,他可是你,是你爹,是你亲生的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