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实力写手】努力吃苦(散文)
从小就听家人说,要努力学习,努力工作。肯吃苦,能吃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直到如今我才想明白,我们却只记住了努力,记住了吃苦。小时候我一直以为,只要努力,只要肯吃苦,幸福就一定会来,成功也一定会来。可如今我已年近四十,却依旧深居简出,独行于这天地之间。于这杯酒盏茶之间,寥落度日。
夜深人静之时,我常忆起年少往事。那时候,年少轻狂,血气方刚。也曾幻想金戈铁马,在天地间建立一番自己的功业。待到功成名就,娶一贤妻,子孙满堂,也算不枉这光阴荏苒。然时运不济,屡败屡战,如今也只得靠着微薄的收入,聊以度日。
有人说坚持就是胜利,这话不假。可如果有人告诉你,坚持做一件事情是因为热爱的话,那八成他是在戏耍于你。那为什么一个人会坚持做一件事呢?因为他别无选择。
努力学习,努力工作。说白了,我们不过是想在未来给自己多一个选择而已,无论在哪,无论何时。努力,吃苦,努力吃苦。
难道努力的终点就是吃苦吗?我们都在努力,努力活着,努力生活,努力让自己变得努力。我们努力的吃苦,吃很多苦,吃很多苦,就像所有那些低着头的人一样。无论白天还是深夜,可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去吃苦?我们到底在吃谁的苦?难道我们真的就像很多清宫剧里说的那样,修成玉颜色,货卖帝王家吗?
三年学说话,一生学闭嘴,真是荒缪。在我看来应该是三年学闭嘴,一生学说话才对。而那些劝人一生学闭嘴的人,其心可诛,实在可恶。
曾经,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努力思考。可是今日我才明白,正如母亲曾经所说的,我不过是在努力和自己较劲而已。
没人知道我吃了多少苦,没人知道我的内心到底有多么的煎熬。我永远也不如别人。这句话如今就像一根早已生锈的钢针一样插在我的心里,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地消融溃烂。只留下恶臭的脓血,和剜心地剧痛。
没人在乎,没人在乎我的努力,曾经没有,如今没有,估计将来也不会有。我吃了太多的苦,我的心智较同龄人来说已经太过衰老。我已经忘记了年轻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只感觉那是一种美好到不切实际地幻想,是一种虚像,是一种超脱一切的洒脱和释然。或许对我来说,那不过是个美好的梦而已。
我努力了,只是如今我才明白,若努力的方向错了,那努力又何用呢?父亲说我就是没吃过苦。的确,我确实没经过那种三天饿九顿的苦。可如果吃了这样的苦我便能成功的话,我情愿把自己活活饿死。母亲总说,我不过是在和自己较劲。的确,我是个普通的人,一个普通的底层人,一个父母双全,平安健康的普通底层人。我努力的生活,努力地朝着前方前行,努力地争取一个能让自己幸福的机会,甘愿用一生去寻找一个值得守护的人。可这难道也是罪吗?
我努力了,我吃苦了,我也努力吃过苦了。难道我就不该说出来吗,难道我就不能将这些年自己吃过的苦,受过的累,经历过的痛苦、绝望、委屈,痛快地讲出来吗?难道作为一个失败者,我们连这点权利都要被剥夺吗?
为谁努力?吃谁的苦?如今我懂了,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努力,也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吃苦。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的努力也不过是在成就那个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人。而我们所吃得苦,也不过是在代人受过罢了。
我很喜欢一句电影台词,问题的关键在于选择。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留给我们的选择只会越来越少。也正因为别无选择,我们才只能坚持努力。也正因为我们别无选择,我们才只能努力吃苦。吃别人的苦,吃自己的苦,可即便我们吃了这天下所的苦,等待我们又会是什么呢?或许正如那句佛语所言: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呐!
说了这么多,我们又何曾停止过努力?话不说不明,事不辩不透,我们依旧在努力,依旧在跌跌撞撞地艰难前行。或许我们失败了,但失败又何尝不是一种成功呢?至少我们还有选择的机会,而不是在成功的夹缝中窒息而亡。我们依旧在吃苦,纵使被这个世界披上千斤重担,可我们依旧乘风而行。或积跬步,或已至千里。相濡以沫也好,相忘于江湖也罢,蓦然回首之时,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还得继续努力,因为我才37岁。因为我还没见到我的孩子,因为我还没有体会过真正地天伦之乐,所以这便是我努力地意义。看清了前方的路,既然别无选择,那就阔步前行。去它的结果,若不享受当下,那结果又有什么意义。
既然不得不吃苦,与其自怨自艾,不如享受这份辛苦。管它吃什么苦,管它为什么吃苦,既然找不到前因,那后果还有什么意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今我依旧觉得这句话十分可笑,可笑着笑着,便也流下了释然的眼泪。若努力的终点就是品尝这世间永无止境的苦,那永无止境之外,便是自己的苦尽甘来。
暗夜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