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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酒家】浮生六记(散文)


作者:素馨 进士,9699.9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503发表时间:2022-12-02 13:32:14

【酒家】浮生六记(散文)
   一看有戏,母亲再回来带回了四季果,还说是耄耋之年的外公用锄头给挖的。四季果活得不错,橙红的果实饱满圆润,仿佛一颗颗红玉珠点缀在绿叶之间,只是,往往吸引的不止是人的目光,路过的雀儿们停留下来,饱了口福。
   父亲百度得知芍药应该九、十月间移栽,于是,他们秋天带回来的芍药赶上移栽的时节。次年五月,花开得红艳艳的,招蜂引蝶,自然也得到了母亲的青睐。
   最终,母亲把目光转到了可以吃的东西上。先是从舅舅家挖回大扁韭、小扁韭,小菜盒都种了六盒。别人家都是买韭菜炒鸡蛋,或是当作料,我们家动不动就是一大碗韭菜鸡蛋汤,或者一大盘孜然炒韭菜。又带回了紫苏,还是两种,一种叶面、叶背全是紫色,一种叶面灰绿色、叶背紫色,边缘褶皱甚是明显。带回的紫苏作母本,母亲收了一小罐种子,每年都要种上好些,新鲜紫苏叶拿来煎鱼或是做鱼火锅,晒干的叶片拿来烤鱼、烤羊排,都别有一番风味。
   终于轮到说说我今天挖的元藿了。前年母亲他们带回来时,还是下了一番工夫的,连带带了几蛇皮袋枯树叶、腐殖土。我把那个三米长的花箱里的爬藤月季起了,花箱让给他们种元藿。
   去年,元藿叶子长得半人高,土里冒出大概十几个元藿,茄紫色的外皮泛着油光,母亲配了青椒炒,勉强够炒一盘,颜色自然好看,味道嘛,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至于母亲心心念念的元藿笋子、元藿花,那都是某年她在外婆家玩时,外婆、舅妈掰了好些做菜给她吃,她回家后啧着嘴跟我们形容有多好吃,也是说者有心、听者无意,无论她怎么形容,我们均无法感同身受,体会不出那是怎样一种好吃的滋味。自己种的元藿本就收成不好,哪里还舍得吃笋子和花呢,大概也只有在外婆家、舅舅家,她才能那样肆无忌惮地饱口福吧。
   今年极端天气,露台上最高温度接近五十度,高温天持续长久,即便是每天都有浇水,不至于干着,元藿还是眼见着叶子焦黄、枯萎,一个元藿也没见钻出土面。我开玩笑地跟母亲说不如种生姜,至少块茎可以做作料,不像元藿,啥都没有。母亲不死心,说舅舅家的元藿也没出土,应该是还没到时候。我笑而不语,只怕叶子、茎干全萎了,也不会有她想要的东西。
   我不是植物学家、农学家,但是想想,山里外婆家、舅舅家都在高山,海拔一千四百多米,而且他们的元藿,据我所知都种在树下、背阴的田坎上。换句话说,元藿当喜凉爽、湿润的环境,我家露台可不是适宜它生存的地方。
   这些话,我也只是在母亲面前蜻蜓点水般念了念。我知道,她绝不会因为环境的问题,把来自她娘家的元藿淘汰;我也知道,我只是念念而已,也绝不会主动要求她把元藿淘汰。
   究其原因,倒不是元藿有多好吃。说老实话,元藿的味道奇特、小众,不管是炒了吃,还是做泡菜,纤维都多,吃起来难得嚼。况且,每到时节,超市和菜场都有卖的,也不见得贵到吃不起的地步。
   或许,只是一种念想,一种情怀吧。
   就像我自己,在外婆家山林里玩,看到路边一棵小小的柏树苗,莫名就喜欢上了它,就想把它带走。老话说“宅不栽五阴之木”,柏树是老人们忌讳的屋前屋后种植树种之一。我却懒得理这些忌讳,就是喜欢,喜欢就带走,回来种了三年多,要不是我给剃了头,都有我高了,也没见我家有什么糟心事儿。
   事后揣度,我是真的喜欢那柏树吗?倒不尽然。每每站在那柏树面前,我看到的是柏树,想起的,却是那一片山林,山林里,风悠悠,树叶簌簌地落,山林的一方小洼地里,露出黛青的瓦、土黄的墙,猪在哼,狗在吠,鸡在叫,袅袅青烟盘旋而上……
   所以,我觉得,母亲这些年带回来的那些活的植物,包括元藿,她也不一定是非要看、非要吃,也不一定是非觉得好看、非觉得好吃。它们,只不过统统来自她的娘家,她出生、长大的那方水土,给予它们的,是她的父母和一母同胞。带回它们,种着、养着它们,或许并不是为了欣赏,为了那张嘴,只是保留一份念想,保留一种链接,保留一个线头,她在这边牵起线头,那头,连着的是她的血脉、她的根。
   如果用一句诗意的话来总结,母亲种的岂止是元藿,她种的,乃是一种情怀,一种寄托,一种对故土、亲人的执着怀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挺羡慕母亲的,她还有娘家可回,还有故园可想。而我,老家的房屋早已化为荒芜,少小离家老大不回,生我、养我的小山村,唯在梦里,就是在梦里,亦日渐依稀。父母随我住了多年,我家即娘家,倒省了正月初二携夫回。
   母亲站在窗前,给她的母亲打电话。而我,花了大半天时间,给我的母亲把元藿块根重新种下了。换成了大花盆种,夏天便于搬到遮阴的地方,说不定又能长元藿出来。
   母亲打完电话出来,见了,很是欢喜。她欢喜,我,也便欢喜。
  
   之四:黄荆记
   从露台进来,正好碰上母亲在问父亲要块玻璃,说是晒酱用。
   母亲喜欢做胡豆酱。以前没有露台,她都是做闷酱。自从搬到现在住的地方,房外有个几百平米的露台,她便改成做晒酱。
   下酱的辣椒都有讲究,说是白露过后的好,故而,每每白露一过,母亲的酱缸就顶着一块玻璃,神气地上了露台的墙垛,青铜色的釉,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要不了多久,一股浓郁的胡豆酱酱香,便会四散开来。
   母亲如今做胡豆酱,胡豆酱瓣都是舅妈做好后给的。也是,钢筋水泥笼子,哪里搁得下那么多物什,何况,也难得找到沤酱瓣所需的黄荆棵子。
   当年,母亲还在老家住的时候,她可都是自己种胡豆、沤酱瓣。故乡黄褐色的大地总归是养人的,种下十几窝胡豆,到头来可以收下一筐胡豆米,足够母亲做酱了。而在故乡的原野上,黄荆棵子跟狗尾巴草、打碗碗花一样普通,属于低贱的植物。低贱却不卑微,田边、地头、林子浅处,甚至是峭壁、墓园,到处都可见它的身影。它皮实、耐活,一到夏天就伸出一穗穗紫色的花穗,招蜂引蝶来着。
   不过,沤酱瓣需要的黄荆棵子相对较多,母亲又比较挑剔,总是要河对岸南坪岭上的。那片林子,单是提起来就怪瘆人的,即便是大夏天,亦会后背冒冷气,因为林子里有着一座座坟堆,已经坍塌的、刚刚新砌的,一眼望去,都是。
   那年,我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上学。一个阳光刺眼、知了猴都歇息了的午后,母亲吩咐我去南坪岭上摘些黄荆棵子回来供她沤酱瓣。我一听,头皮都发麻了,可是,母亲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如若不给她摘回来,只怕又要“死丫头、死丫头”地骂个不停,搞不好,还会爆栗子上头。只得戴上草帽,无精打采地上路了。
   太阳在天上烤着,大地在下面烫着,村里最勤劳的人大概也歇在家里,路上、田间没有人。过了小河,经过三儿家门口,他家的大黄狗头和前爪趴在雕花石门坎上,眯着眼睛假寐,见我过来,半张开眼睛瞟了一眼,继续眯着,几根金针一般的胡须,微微颤抖着。我喜欢看三儿他们家的房子,那是全村仅有的四合院,莫说木门、石门坎、窗棂和二楼的走廊均雕着好看的花纹,就是天井里铺的青石,亦是雕着云纹的。有次他家过事,跟着奶奶去吃过席,曾认真地瞧了又瞧。他爹读过私塾,在我们村里,算是文化人。大概也只有这样的文化人,才配住那样好看的四合院吧。
   四下无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方才继续往前走。经过祠堂前的大稻场,远远瞧见宋家的王奶奶坐在堂屋的木椅上,做着针线活儿。那是个面皮白净、慈眉善目的女人,比较喜欢我,曾在我跟母亲去磨面时,塞给我一个大麻饼。
   过了祠堂,沿着沙石小路折向南坪岭的那片林子。因为着实不愿去,脚步拖拉着,塑料凉鞋里都钻进好些沙石,硌得慌。提起脚抖几下,再拖拉着……总算是捱到了林子边。林子其实并不大、不密,奇怪的是,先前热得人大汗淋漓,眼下却是寒意袭来。林子里松树、花栎树居多,母亲需要的黄荆棵子夹杂其间,灰绿色的掌状叶和紫色的花穗后面,掩映着黑黢黢的石头堆,那些石头堆里,躺着一个个陌生的灵魂。
   心头开始擂鼓。战战兢兢地挪上前,拽住一根黄荆棵子就折。黄荆棵子茎干四棱柱状,比较脆,“咔”的一声,一根枝条到手,却似烧火棍子一般烫,恨不得给丢地上。可想想母亲发怒的样子,硬着头皮继续折。“咔、咔、咔”的每响一声,仿佛就是一个灵魂在呻吟“疼、疼、疼”。那些歪歪斜斜的石堆,就好像是一只只死鱼样的眼睛,躲在树丛后面,盯着我,盯得我浑身都不自在,从奶奶那儿听来的各种鬼怪故事的主角,纷纷跳将出来……
   “哇呀——”伴随着一声怪叫,一只黑色的大鸟扑腾着翅膀,钻出松树树梢,给我吓破了胆,拖起地上的一堆黄荆棵子就逃。风呼呼地从耳畔刮过,草帽给吹得挂在了脖子上,也顾不得拾掇。黄荆棵子扫帚一样拖在地上,好似林子里的鬼魂驾着车追来,身后估摸着腾起长长的黄沙烟雾。又不敢扔,拖着,跑,跑,没命地跑。
   过了祠堂,过了三儿家门口,直跑到河边,才停下来,喘着粗气,把草帽给戴好。那捆黄荆棵子已被我拖得灰头土脸,顶端的枝叶和花穗残缺不堪。勉强夹到胳肢窝下,踩着石头过河,爬坡,过水磨溪上的石板小桥,最后给母亲扔到米臼旁,赶紧逃到奶奶屋里,直到母亲骂声停止好久,才敢回家。
   母亲洗干净黄荆棵子,晾干。在竹匾上铺上香椿叶,倒上经过炒、去皮、煮和蒸等程序后的胡豆豆瓣,扒拉平整,再盖上黄荆棵的被子,放到角落里发酵一周左右。等胡豆豆瓣长了白霉,牵了长长的丝,去除黄荆棵子,豆瓣装到木盆里剁小一点,再端出去盛到竹匾上晒干,收起来备用。
   白露过后,香椿叶或是花椒叶熬水冷却,下准备好的豆瓣,浸泡起来。自家园里摘红辣椒,洗净沥水,剁碎,和着花椒、蒜末等一起下到酱缸里,密封,闷在屋里角落,或是放到晒楼上晒。在酱制成以前,酱缸不准移动,母亲说是动了酱缸酱会酸会坏,不知道有没有科学依据。
   小时候,母亲做的酱我不爱吃,不爱,不是味道不好,而是怕经历折黄荆棵子的噩梦。好在,上学之后,我就摆脱了这项骇人的差事。自然,也觉着有些菜配上母亲做的胡豆酱,味道非盐和酱油可比。
  
   之五:算盘记
   人真是说不清,过去几十年都不爱追剧,而今,却陷入了柳云龙的谍战剧。
   正在追的是《暗算》。刚刚看完第二个故事《看风》。在地处荒漠的701,在昏暗的演算大厅里,挤着密密麻麻的演算师,为了求证,为了破译密码,手里的算盘拨得噼哩啪啦响,没日没夜。
   也是在这部分剧里,我第一次见识到各种各样的算盘,除了我们原来用过的长方形的,还有圆环状的、四面体状的。就是长方的,体型也巨大。
   认知局限了想象,从没有想到算盘的世界如此奇妙,又是如此惊心动魄,让人叹为观止。
   说到算盘,现在的孩子可能比较陌生了,我们那个时候是几年级学习珠算来着?让我想想,对了,想起来了,是三年级,近四十年前。
   其时,我家还是“半边户”,父亲在教育组当教研员,母亲在家务农,带两岁的妹妹。父亲一个人的工资养家,一家人难免捉襟见肘,所以,很多事情便是将就着来,譬如说算盘。学习珠算,必须得有算盘这个学习工具。父亲舍不得花钱买,找公家借了一把办公算盘。乖乖,与同学们的算盘比起来,那绝对是盘算中的祖父级别——个头大,珠子饱满,似乎起了浆,栗色油亮的边框还附着铁板保护,整个得有好几斤重。
   这对于九岁、个子矮小纤细的我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负担。可没奈何,我知道自己的家境,只能默默地一边斜挎着书包,一边斜挎着算盘,出门上学,放学归家。父亲所在的教育组借用太坪高中的房子办公、住宿,从太坪高中到两河口小学,我们小孩子连走带跑要四十几分钟,正常走个把小时。那算盘,无论个头还是重量,都与我不匹配,我第一次有了老牛拉犁的感觉。
   夏日的一天,放学后有事耽搁,等走完小路下山到了公路,已经暮色四合,河那边的山头还顶着一线血红的霞光。过了卫生院,是一段上坡路,靠山的路边是水沟,水哗啦哗啦流着,另一边则是高坎,离高坎不远是河流,河水的歌声亦隐约可闻。我挎着书包和算盘,一个人靠公路外侧走着。
   突然,前方传来如雷的声响,路面都吓得似在颤抖,紧跟着,一辆大货车从前面弯道的竹林里闪了出来。我一时有些慌神,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往公路里侧跑。悲催的是,踩到了石块,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啃泥,扑起灰黄的尘灰,书包落在身侧,那该死的算盘却横在了我后腰上。我尝试爬起来,却仿佛背了一副石磨盘,动弹不得,手肘和膝盖隐隐作痛。
   以为命已休矣,“嗞——嗞——嗞……”刺耳的刹车声传来,大货车停了,就在我面前不到两尺的距离。有人下了车,俩人,司机和他的同伴,急慌慌地捞起我的算盘,再捞起我,一边帮我拍身上的灰,一边问我有没有受伤,声音就跟风吹的树叶一般,颤微微地,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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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沧海浮生,所系者何?唯乡情、亲情、爱情、家国情诸般。昔者沈三白追念娇妻而作自传体随笔六记,今才女素馨信笔成思乡忆旧念远之美篇。六则笔记,分别述粑粑,蜜蜂,元藿,黄荆,算盘,雨声,皆以物为引,记事写人,抒发幽怀,游刃时空。其描摹做粑粑、招蜂酿蜜、制酱之工艺历历鲜活,香透纸背;其写景写人写心写雨写悟感同身受,既有父母音容,舅舅轶事,乡邻笑貌,更有自己童年足印,而今心曲。这组美文,取材广泛,笔法自由,由物达人,由己推远,既有皮相,亦有骨相。读来既花团锦簇,又情结深重。厚重力作,隆重推出!【编辑:高原的天空】【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212030007】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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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高原的天空        2022-12-02 13:36:02
  作者笔法豪秀,点石成金,美文簇簇,令我击节称赏。
   问候!
云烟深处懒读书
回复1 楼        文友:素馨        2022-12-03 18:29:38
  一万多字的闲言碎语,老师编辑起来也忒费神了。辛苦辛苦,敬清茶一杯!
   遥问冬安!
2 楼        文友:施云南        2022-12-02 16:58:11
  初中的时候,我的语文老师说,等你们结婚了之后,一定要看《浮生六记》。
   以我的性格,肯定是等不了结婚的,所以第二天就借来了。看了之后,觉得很失望,内容好简单朴素啊。
   等我长大后,才渐渐地明白了作者的心意,平平淡淡才是真。他就是想要在凡俗的生活中,体会一种超脱世外的感觉,所以他才用笔墨记录自己的生活。
   今天,看到您的这篇《浮生六记》,又让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这本书,现在我虚增年岁,也能读懂这类作品中蕴藏的情趣意味。
   很喜欢这组作品,能让人感到点滴生活中的味道,感受到作者对生活的理解。
   真的好喜欢这样的文字。
   下面我又要语穷了,我要再次喊出我看到散文时常说的那两个字:“好美!”
我无所凭依,只有文字,是战斗的武器。
回复2 楼        文友:素馨        2022-12-03 18:33:22
  欢迎云南光临!
   这样以“记”的形式随记的碎碎念已经有好几十篇,初取了十记,终是觉得又臭又长,而且有的组合在一起有些牵强,最后留了六记。我这人懒,懒得想题目,遂借用了先人的名题,惭愧。
3 楼        文友:山泉        2022-12-02 21:33:44
  这一篇系列写得很经典。既有过去的追忆,又有现在的比对,确实今非昔比;既有乡音乡情,又有童年趣事,那么真实浮现在人眼前。
我来自大山深处,来自心灵彼岸……
回复3 楼        文友:素馨        2022-12-03 18:34:41
  大哥好!湖北大降温了,便甚是想念云之南温暖芬芳的日子。
4 楼        文友:山泉        2022-12-02 21:38:42
  朴实的字词,真情的投入,文章对场景和人物细节的描写很到位。
   对少许字词和标点进行了修改。如无不妥,请素馨告之。
我来自大山深处,来自心灵彼岸……
回复4 楼        文友:素馨        2022-12-03 18:38:00
  大哥改得好!
   下午就着手机和电脑一一比对,这么多字,让大哥费神了。
   麻烦大哥方便时帮忙把第一记末尾的“依水傍水”改成“依山傍水”;第二记讲招相蜜蜂儿工具那段,一片乌压压的云后面那个“嗡嗡嗡嗡”,引号少引了一个嗡。
   再次感谢!
5 楼        文友:故事中人        2023-01-25 16:46:18
  经历了太多,心境渐渐沉寂,方能感悟此文之美。舒缓平和,真实展示生活,满含岁月的诠释、解读、品味,共鸣中。
平凡的人有着平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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