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根与魂】【柳岸】丹江仙洞(故事)
天上有八仙,神人共知。
天庭的最高领袖是玉皇大帝,他掌控着天界、地界和人界的劫运,统领世间万神、万人和万物,负责十方、四生、六道的阴阳调剂,祸福运转,阴晴圆缺,四时变幻。
玉皇大帝的得力助手是太上老君,住在兜帅宫里,主管人的思想和精神,负责道教,一心一意想把他的灵丹妙药普施人间,让人们福寿延年,长命百岁。他忙不过来,就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又招了八位神仙,虽是神仙,却上不了天庭编制,属于兜帅宫的内招职工。
私自招人在天庭是不允许的,若不然你招我招他也招,天上那么多部门都放开量去招,天庭不乱了套了?
玉皇大帝也知道太上老君私下在搞小动作,却睁只眼闭只眼,只装作不知道,心想由八仙到下界体恤世情,布施光明和温暖应该是个不错的创意,只要不大开口子就行。
这样一来,八仙的职责就明确了,是到下界接近人,对症下药帮助人,办公地点设在天地之间的蓬莱岛。
八仙虽是神仙,但也有人界的特征,情感上的喜怒哀乐欢,他们有,味觉上的酸甜苦辣咸,他们有,色感上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他们有,音乐上的吹拉弹唱听,他们有,作息上行住坐卧看、吃喝拉撒睡,他们有,文礼上仁智礼义信、洁朴真善美,他们有,德性上打闹骂偷抢、脏乱假恶丑,他们没有。
既然有人的情愫,那就一定会有人的正常的生理现象,废物、废水、废气的排泄就是一个方面。废气好办,随风飘走,只不过留下一点儿白雾,废物和废水就难办了。
一日,八仙云游丹江,飞在后面的两位是何仙姑和蓝采和。何仙姑内急,要找隐蔽的地方一气呵成,她见一个山洞,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钻了进去,蓝采和也寸步不离追了进去。
八仙中何仙姑是个女的,她最不怕的就是蓝采和,虽然他是个男孩,但岀岀进进穿的都是女装,何仙姑穿什么他就穿什么,蓝采和对她总是“姐姐”“姐姐”地叫,从不避嫌,你别说,他们真像姐弟俩。
二仙进得洞来,何仙姑对蓝采和说:“去帮姐姐看着点儿,别放任何生人进来。”
蓝采和会意,来到洞口,见一猎狗在洞口外乱转,就用指头一指洞口处的几块石头,石头顿时变成了骨头,猎狗大喜过望,趴在地上,一边啃一边警惕地东张西望,两条前腿紧紧地护着没啃的骨头。
何仙姑和蓝采和在不同的钟乳石柱处尽情发挥,一身轻松后,就在一块大石头处坐了下来。
蓝采和说:“姐姐,你看这洞里多美,说热不热,说凉不凉,说干不干,说湿不湿,我都不想出去了。”
何仙姑说:“可不是,石笋如林,石钟倒立,石盾丛生,那石花有的尽情怒放,有的含苞待放,晶莹剔透,闪光有神,那石鳍薄如蝉翼,形态各异,丰姿万千;这里一石一柱,亦真亦幻,美轮美奂,可真是鬼斧神工,世外桃源,这洞府是一个五光十色、琳琅满目、绚丽多彩的世界,仙雾缭乱,缠缠绵绵,称得上是人间仙境。”
“刚才在洞外,听林鸟时而呢喃低语,时而婉转啼鸣,见花开旷野,绿映蓝天,闻花草飘香,沁人心脾,我真陶醉了。”
“这里洞里洞外都有迷人的风光,你英俊倜傥,融入其中,更能锦上添花。”
“姐姐,你看我这身打扮好看吗?”
“很有个性和品味,一开始我见你男扮女装有点不习惯,现在你要换回来,我还觉得不自然呢。同样的衣服姐姐穿在身上稀松平常,你穿上咋那么养眼呢?”
“不瞒姐姐说,凡人中的男人们如果时运不济,穿上一段时间女装女鞋,霉运找不到原装束的人附身,就飘走了,这个男人就能时来运转。”
“我知道,佛家称之为改头换面耳目一新,凡人的理解是乔装打扮否极泰来。”
“姐姐,我有个想法,把这里当成我们以后游丹江,施恩泽的根据地,在这里设个落脚点,累了进来喝喝茶,谈谈心,下下棋,不亦乐乎?”
“这是个好事,这地方真比得上咱的蓬莱阁,这事儿得和其余几位哥哥商量。”
“他们没进来,进来一看也会同意的。只是咱们的排泄物在这里,有恐他们来时闻见,下一次咱们来时也会影响情绪的。”
“对咱们来说是浊物,对于凡间人来说可是宝贝,要是把咱的两坨浊物搬出去,上到庄稼地里,庄稼就会赛着长。”
“也许凡人还不知道,摸过咱浊物的指头能点石成金呢,他要是用指头一指,指向什么,什么都会变成金子。”
何仙姑轻轻叹了口气说:“遇到正常人会让他幸福一辈子,他知足常乐,遇到私欲膨胀的人有可能会使他大难临头。唉,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怕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那是。到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咱说这话可不能被外人听见,天机不可泄露。”
“这里除了咱俩,哪有什么外人呢。姐姐,你不知道,刚才我就点石成骨了,让猎狗在洞口替咱们站岗呢!”
“你个傻小子,就你会耍小聪明?让我算算,看一会儿是谁来倒霉。嗨,纯阳子这回碰到点子上了。”
“姐姐,你都没算算,咱俩在这儿好心为八仙以后在这儿设立办事处出谋划策,这个纯阳子正设歪计要让咱俩出丑呢,咱给他来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看他以后还拿咱寻开心不?”
再说铁拐李和其余五仙,飞了很远却没见了何仙姑和蓝采和,铁拐李掐指一算,知道了原委,就停了下来,让大家歇歇脚。
汉钟离说:“老大,蓬莱那里的东西都尝遍了,咱到丹江这里尝尝这里的特产怎么样?”
铁拐李看了看张果老,问:“老张,你岁数大,听你的,你想吃什么?”
张果老从毛驴背上滑下来,把毛驴拴到一棵树上,说:“要弄来又大又圆,又软又甜,又解渴又解馋,又清热又消烦的东西该有多好!”
韩湘子笑他:“老倌儿,你直接说是西瓜得了,何必绕来绕去?”
铁拐李看了看吕洞宾说:“纯阳子,这事儿交给你了,种瓜人不容易,别忘了给人家钱。”
吕洞宾问:“怎么给?”
铁拐李说:“难得了别人还能难得了你?你看着办。”
吕洞宾转身而去,点石成金,给了种瓜人一块狗头金,买了人家四个大西瓜,这四个圆滚滚的瓜怎样拿?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有点难,但对于吕洞宾来说,小菜一碟。他轻轻一按,四个瓜都成了扁平状,一手拎两个,轻轻松松拿了过来。
莫道人世间的凡人们相处喜欢开玩笑,插科打诨,仙家相处也并不是冷若冰霜,一本正经。他们一聚拢,也难免相互给对方设笑局,一不小心让对方哭笑不得,这不,吕洞宾就想出歪点子来了。
吕洞宾把西瓜恢复原样后说:“我给大家变个魔术,你们看瓜皮都是纯一色的,咱也给它们穿上衣服,出出何惠娘的洋相。”
“还有蓝采和。”曹国舅补充。
何惠娘就是何仙姑,很多仙人都不止一个名字。吕洞宾一说完,默念道语,然后吹了口气,四个西瓜皮都有了花纹,那花纹和何仙姑身上连衣裙的花纹一模一样。
“不光何惠娘的连衣裙是这颜色,蓝采和也要跟着狼狈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汉钟离笑起来。
张果老笑过后说:“你想捉弄他们,他们也等着你上圈套呢。”
吕洞宾没吱声,挥剑切开了三个西瓜,几个人一吃,都说味儿不错。他们吐出的瓜籽第二年春天萌发新芽,结出新瓜,皮上全都带着花纹。
铁拐李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对吕洞宾说:“我看你还是自投罗网,找上门去,让他们奚落奚落你。”
吕洞宾找到洞口,猎狗一见,狂吠起来,狗狗都护食,表示抗议的方式就是对逼近的危险分子狂吠发泄。
吕洞宾笑笑,手一指,骨头变石块,猎狗怏怏去了。
听得狗叫,何仙姑和蓝采和迎将出来,吕洞宾话里有话说:“不够意思,狗咬吕洞宾。”
何仙姑和蓝采和笑着接口:“不识好人心。”
吕洞宾进得洞来,见这里集惊险、雄奇、深幽、静怡、华贵于一体,是难得的修身养性之地,于是急忙飞奔到五仙那里,急不可耐地讲述了洞里的景观。
八仙齐聚洞里,全票通过在这里设立驻丹办事处,既然是办事处,单单洞里洞外这些景致还不够,还得打造,那就得得从东海向这里运材料。
曹国舅疑虑道:“东海茫茫,朝这里运送东西,岂非易事?”
八仙老大铁拐李掷地有声:“任务分下去,各想各的辙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多大神通就使多大。”
俗话说:“隔墙有耳”,何仙姑和蓝采和不知道他们的对话真的被世间凡人听到了,谁?两个打猎的,一个叫贪大,一个叫乐二,他们累了,进洞找地方休息呢,把猎狗留在外面看洞,当何仙姑和蓝采和进来后,他们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屏息静气不吱声。
贪大没见到吕洞宾怎样变魔法,却听到了吕洞宾、何仙姑、蓝采和合伙说的戏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一学舌,就成了民间随口就来的一句俗语。
乐二也没见到吕洞宾怎样变魔法,却听到了铁拐李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句话,他一学舌,也成了民间随口就来的一句俗语。
八仙离开后,贪大急忙上前去捧神仙的分泌物,扔到了自己的小麦田里,那年麦子长得格外好。他的十个指头全部粘上了屎,他也舍不得擦掉。等乐二上前的时候,地下已经所剩无几,他只用食指蘸了蘸。
先说贪大回到家里,高兴得不知姓谁名啥了,开始做起了他的发财梦,他用指头指了指椅子,椅子变成了金的,用指头指了指桌子,桌子变成了金的,用指头指了指妻子,妻子变成了金的,站在那里不动了,他饿了,进得厨房来,见了妻子蒸的白面馍,两眼放金光,上前去拿,白面馍也变成了金的,最后他发出感叹:“欲壑难填是魔鬼,贪得无厌吃大亏!”最后,他被活活饿死了。
乐二呢?本身是个穷光蛋,靠种地、打猎为生,现在有了金指头,但身子还闲不下来,
遇到荒年时,他就用金指头来指物变金,变够了就停下来,他乐乐呵呵活了一辈子。
八仙过海开始打造这里的行宫,铁拐李施法运来斧劈石、汉钟离施法运来太湖石、张果老施法运来千层石、曹国舅施法运来卧牛石建造了石洞门,韩湘子、蓝采和、何仙姑、吕洞宾纷纷施法运来了洞壁装饰品。
累了,八仙们就坐在洞里的石头上休息。最边上位子是韩湘子坐的地方,旁边的石笋是他的笛子的支架,他在这里吹笛子,笛声一响桃花醉,笛声一落鸟儿飞。那个圆通石笋是倒骑毛驴的张果老放烟袋的地方,那块扇形石鳍是汉钟离的芭蕉扇,也可能是曹国舅官帽上的饰品。快板石笋是蓝采和的法宝,那个尖尖的石笋是纯阳子的纯阳剑,这块石头是铁拐李放的酒葫芦,这个板子石是曹国舅的,这块花篮石是何仙姑的,她见丹江一带的女人黑,就从花篮里取出一把荷花撒向丹江池塘,于是丹江两岸到处充满了荷花香,女人们吃莲藕喝莲子羹,美容养颜变白了变俊了。
有了这个落脚点,八仙们到这里的次数就多了,他们常常到丹江河里寻刺激,八仙戏水、八仙赛泳在这里令他们乐以忘忧,乐以忘返。
这就是千古奇观的溶洞,位于丹江口水库东岸的一个叫马蹬的地方,因为八仙们常在这里歇脚,就留下了他们驻丹办事处的遗迹,同时他们也给这里带来了很多美好的传说,留下了很多让人口口相传的话题和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