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根与魂】【宁静】采药遇“黑熊”(故事)
越国大夫、大将军范蠡,天资聪慧,勤奋好学。据说他十五六岁时,已经满腹经纶,文韬武略。只是生不逢时,命运不济。为此,范蠡周游名山大川,拜见隐士、高道,习文练武,博学绝技。
一次,范蠡在大山深处访到一位大师。那天,大师带他上山采药。大师挖起一株草药说:“可知此药……”
范蠡一看,没等大师后边的话说出,抢先答道:“哦,师傅,此药吾见过,是人参。”
大师微微一笑:“此非人参,乃沙参也!”
范蠡急忙拿起细看:“此乃沙参?”
“对,此乃沙参。”大师说着,解释道,“沙参味甘微苦,性寒,补五脏之阴,而人参味甘微苦,性温,补五脏之阳。由于功能近似,有人用沙参取代人参,甚至有些黑心商人,用沙参充当人参!”
范蠡佩服地点头说:“哦,还是大师知道得多。”
大师叮嘱说:“尽管功能近似,但人参补阳而生阴,沙参补阴而生阳!”
“哦,弟子记下了。”范蠡说着,又挖出一棵药欣喜地说,“师傅你看,我也挖了棵沙参!”
大师呵呵一笑:“哎,此非沙参,乃桔梗也!”
范蠡疑惑地看着手里的药:“此乃桔梗?”
大师拿起沙参:“你看沙参的叶子是圆的,边缘有齿,桔梗的叶子圆而光滑无齿。”
范蠡:“哦……”
大师指着沙参说:“沙参的根较硬,皮可刮不可剥。而桔梗的根较软,皮可以剥也。”
师徒二人在山上寻药挖药,不觉天色已晚。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一悬崖处,一只黑熊突然从树丛中蹿出,大师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被黑熊扑倒。
走在后边的范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抓住大师的衣襟,一脚踢在黑熊的屁股上。大师幸免掉崖,而那黑熊却被范蠡踢得趴在路边,差一点儿没滚下崖去。
范蠡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踏在黑熊的背上。只听黑熊哎呀一声,叫道:“饶命——”
“啊?是人?”范蠡惊异地说着,一把揭起熊皮,果然是个披着熊皮的人。
大师惊愕地看着“黑熊”:“你是何人?为何要害我?”
范蠡一把撕去“黑熊”的面罩,厉声喝道:“问你呢,你是何人?为啥要害我师傅?”
“黑熊”支吾地说:“因、因为他断了我的财路!”
“什么?你说我师傅断了你的财路?”范蠡说着疑惑地看着大师……
大师大惑不解地看了范蠡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到“黑熊”脸上:“我与你素不相识,你说我断你财路,那你就说说,我如何断你财路了?”
范蠡说:“是啊,你说!”
接着,“黑熊”就说了前因后果。
那是十几年前的一个冬天,那天飞着雪花。“黑熊”随父亲打猎,不小心掉入雪窖,父亲把他救起,自己却死在雪窖里,“黑熊”也落下嘿噜病后遗症。从此,“黑熊”不能干体力活儿,加上后来又长了个搭背疮,“黑熊”孤身一人无人照应,整天弄得头发蓬乱,满脸脏污,衣衫脏烂,走路勾头弓背,靠要饭谋生。
一天黄昏,天气寒冷。“黑熊”趣趣趄趄来到一个麦草垛跟前,刚蹲到麦草窝里取暖呢,一老人慌忙跑来抢先圪蹴到“黑熊”身后。
见有人抢了自己的位儿,“黑熊”张嘴欲喊,那老人却捂住他嘴说:“有人追拿我,你快救救我!”
也就在此时,几个追兵跑到麦草垛边,冲“黑熊”问道:“见一个黑衣老者向哪里跑了?”
“黑熊”慌慌地用手一指说:“往、往那边去了……”
“黑熊”目送官兵走远,对老人说:“追兵走了。”
老者闻听,从他身后出来时,碰着“黑熊”背上的毒疮,疼得“黑熊”哎哟一声。
老者问他后背咋了?“黑熊”说背上长个毒疮。
老者闻听他背上长有毒疮就说:“来,我看看。”
老者看着毒疮,“黑熊”说:“因长这毒疮,加上我有个嘿噜病,不能干活儿,才出来讨饭……”
大师听“黑熊”说到这儿,就接过他的话说:“后来那老者就给你说了治嘿噜病和治毒疮的偏方。”
“黑熊”点着头说:“嗯,对,那老者的偏方忒灵,不仅根治了我的嘿噜病和毒疮,而且我靠这俩偏方,在民间挣钱吃饭,娶妻生子……”
说到这儿,“黑熊”低下头叹息着说:“唉!只可惜民间这两种病患者太少,加之患者大都苦寒,挣不了大钱……”
“黑熊”说着扬起头:“后来遇上南山寨主他爹患嘿噜病,北山寨王的娘身患毒疮。我、我就靠让他们的病和毒疮轻轻重重、重重轻轻挣钱。谁知,你给这两个患者的病都根治了。从此,就断了我的财路……”
范蠡惊异地“哦”了一声说:“你有何法术,能让他们轻轻重重、重重轻轻?”
“黑熊”叹息着说:“唉,我能有啥法术,说白了就是用生药和烂药控制毒疮,让它好了,再给它上烂药烂;热药和寒药控制嘿噜病,让他轻轻重重,重重轻轻……”
“唉呀!”大师脚在地上一跺,冲“黑熊”指责着说:“老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咋能如此缺德,让患者长期痛苦,去挣那昧心钱啊?”
范蠡摆着头说:“是啊,这太缺德了!”
大师见“黑熊”愧疚地低下了头,接着又说:“你只知我断你财路来谋害我,可你知道那给你偏方治疮、医嘿噜病的人是谁吗?”
“黑熊”看着大师木木地摆着头说:“不知道……”
大师低下头看着脚前:“就是我呀!”
“黑熊”、范蠡无不惊异出声:“就是你?”
大师难言地摆摆脑袋,低沉地说:“嗯,是我!”
“恩人!”“黑熊”扑通跪到大师面前,头如鸡啄米般,“恩人饶命!恩人饶命!”
“你救过我的命,你才是我的恩人。你走吧!”大师沉沉地说着,冲他摆了摆手……
范蠡见“黑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看着大师不动:“还不快走,还怔着干啥?”
“是是是……”“黑熊”如鸡啄米似地点头说着,连熊皮也顾不得拾,爬起来就跑……
大师木然地看着“黑熊”翅趄走去的身影,说:“范蠡呀,你知道那天为啥让你来这里?而你来到这里,我又为啥把你拒之门外?就是怕收他这无德之徒啊!”
“哦!”范蠡说着,捡起地上的熊皮跟大师往山下走着问道,“哎,师傅,你为民行医,为何不到平原人多的地方,却要在这人烟稀少的大山里?”
“唉!”大师叹息着说,“刚才你也听到了,我过去在王宫为医,只因我为百姓医病,被人告知国王,国王为此颁旨,禁止太医为民医病。为了救济万民,我才逃离王宫,而遭官兵追杀……”
“哦!”范蠡听后,深沉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