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萌芽】向往光明的孩子(记叙文)
在雪山山脚处的一个村庄里,有一座破旧的木屋,它孤零零地立在悬崖上方,显得格外醒目。由于家庭贫困,这家人只能将房子建在如此危险的地方,仿佛随时都会坠落。木屋内潮湿阴暗,无论是白昼还是夜晚,都没有一丝光亮。在这个房子里,住着一个盲人孩子,他叫阿黑,此时他正站在屋门口晒着阳光。
屋内没有光,但屋外有,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木屋。每天,他听着母亲出门时开门的吱呀声和房外鸟儿的鸣叫,心中充满了好奇。于是,趁着母亲出去砍柴时,他摸索着走出了家门。打开门时,还是那熟悉的吱呀声,他跨出一步,微风习习,这里的空气更加清新舒爽。突然,一束阳光照射下来,盲孩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这温暖如同丝绸一样顺滑,像毛茸茸的狗仔用头蹭他的身体,他的身上暖洋洋的,感觉麻麻的。盲孩当然不知道这是阳光,但他觉得很舒适,便就地坐下来,享受着这短暂的快乐。
阿妈从前不让他出家门,他也有点畏惧阿妈。就在这时,阿妈已经驮着重重的一箩筐柴走到了离家还有50米的拐弯处。盲孩家里省钱,希望来年能治好他的眼睛,所以没有用钱去买鞋,回来的时候脚步声十分细微,盲孩阿黑还沉浸在快乐中。过了一会儿,阿妈到了家门口,她先是看见了盲孩正坐在阳光底下,满脸开心。就那一刻,就那一瞬间,她真想抄起扫帚一扫帚朝着盲孩的头打下去,但她随即就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盲孩自己出来了,正坐在阳光下,只是因为在那潮湿的小木屋中感受不到阳光,他心里明白男孩向往着外面的光明。就在一瞬间,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阿妈站在门口,看着盲孩感受着阳光。阿妈惊讶极了!她扔下柴筐,奔向盲孩,嘴里念叨着:“阿黑,阿黑,是阿妈的不对,不应该让你待在小木屋里,你以后天天早晨都出来晒太阳吧。告诉阿妈,你是怎么出来的?我亲爱的阿黑啊!
“太阳!太阳是什么?”
“阿黑呀,太阳就是给你带来温暖的东西,它给你带来温暖的同时,也给我们这个家带来了新的希望!阿黑呀,快把向日葵拿着吧,它跟你一样,向往着太阳,无论何时,无论何事,它都会朝着太阳的方向。拿着吧,阿黑!拿着吧!乖孩子,拿着吧!我可怜的孩子,明年你的眼睛一定会看见这个世界的!”阿妈声音呜咽着,把向日葵送到了盲孩的手中。他感受到了向日葵的花瓣,开心极了,觉得今天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快乐。他在房子门口来回地奔跑着,嘴里喊道:“太阳,太阳,我明年就能看到你了。那时,我们俩一定要做最好的朋友!”
阿妈制止了他在屋前来回奔跑,因为他们家在悬崖上方,搞不好就会掉下去。阿妈把这话告诉了阿黑,阿黑答应了一声,又坐了下来,他嘴里大声说道:“我爱我家!”妈妈一溜烟地钻进了厨房,她实在忍不住了,她想哭,她觉得对不住这孩子。她觉得这孩子的童年本可以多么完美、多么天真,可他却是个瞎子。一连串浑浊的泪滴在了地上,顺着那泛黄、沧桑、布满皱纹的脸往下落。一个孩子的快乐,一个母亲的悲伤。
傍晚,男孩阿黑的父亲回来了,他看见了盲孩正坐在屋前,他什么话也没说,走进了厨房。
“他娘,刚刚我又在寨子里借了一些钱,再加上我们去年的积蓄,给那孩子治病够了。”
母亲咳了几声,用骨头支棱出来的手捂在了胸口,缓了一会儿,对男孩的父亲说:“那明天就带他去县里的医院治病。”
男孩的父亲皱了皱眉,看了一下阿黑的母亲:“要我说,这孩子耽误几天也没关系,倒是你,最近怎么了?”
“我很好,我没事!今晚就去,你不知道光明对那孩子来说有多重要!”
“但这笔钱对你来说也很重要,你这不是小病,你已经病了很多天了,我保证孩子不会有事的!”
“孩子不会有事,你现在在这跟我讲话,耽误的时间都可以带那孩子去县里的医院看眼睛了。我说过了,我没事!”
阿爸愣了一会儿,摔门而出,或者说那也算是一个门。阿爸走在外面的空地上,那双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盲孩细小的手腕。由于出门匆忙,路上下起了倾盆大雨,山上的泥路不好走,路上滑滑的。盲孩因为看不见,一路上摔了好几跤,他细小的手腕被父亲拽得生疼。父亲催促他快点走,说道:“你这个瞎子废物,连路都走不好,你又不是瘸子,你阿妈为了你都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还不好好走路,时间就是金钱,快点!”
从前,阿爸和阿妈都不是这样对男孩阿黑说话的,在男孩阿黑的印象里,父亲一直都是那么仁慈,他只觉得父亲今天真的有点怪,但他还是尽量好好地走路。父亲脱下单薄的一件衣服给阿黑,尽量地遮着雨。他被雨一浇,冷静了许多,对阿黑说:“对不起,刚刚我的语言过激了,但是你的母亲确实生病了。”
阿黑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突然转身,山路没有弯曲和分叉。盲孩连爬带滚地往家赶,他想回到那间小房子看看阿妈,问问阿妈她的病情好转了没有。阿爸没有说话,默默跟在盲孩的后面。
然而,当他们到家时,由于雨太大,小木屋被冲散了。只有一个被钉子紧紧钉住的底座还在悬崖上方,木屋不见了,底座上坐着母亲,或者说躺着母亲。阿爸没有管阿黑,他甩开男孩的手,砰一声跪了下来。阿妈已经死了,她本身身体就虚弱,再加上这倾盆大雨,使她浑身冰冷,没有了呼吸。
阿爸痛苦地喊道:“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让我们这个家破散开来呢?”
他们在树林里的一个洞穴上住了一个晚上,这里暂时成了他们之后的家。
第二天一早,阿爸就带着盲孩匆匆赶下了山,去县里的医院看阿黑的眼睛。但医生的话和阿爸心中想的几乎一致,他的眼睛没有救了。阿爸一路上都在低声地呜咽着,他没有说任何话,盲孩在他旁边泣不成声。他们回到了洞穴。
阿爸每天打向日葵的汁给盲孩喝,因为阿妈生前曾说过,向日葵向着阳光,代表希望。一周没有吃东西,没有喝水,两个人都虚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阿爸还在坚持用向日葵的汁给阿黑喝,阿黑知道两个人都很虚弱。有一天,他说:“阿爸,你不用再把汁给我喝了,我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我知道向日葵一直在朝着太阳的方向生长,它给了我力量。我们要坚强地活下去,我相信阿妈也希望我们能好好的。”
阿爸听了阿黑的话,心中感到一丝欣慰,他紧紧地抱住阿黑,说:“好孩子,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从那以后,阿爸和阿黑一起努力生活,他们虽然失去了阿妈和小木屋,但他们心中充满了希望。阿黑每天都会坐在洞穴门口,感受着阳光的温暖,他知道,只要心中有光,生活就会有希望。
作者:安庆市人民路小学碧桂园校区501班胡文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