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月】童年夏天的记忆(散文)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记。不能忘记你把你写在日记里,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浪漫的夏季还有一个浪漫的你,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
这是袁丽人作词,张平福作曲的歌曲《粉红色的回忆》里的一段歌词,这是一首欢快、充满浪漫的情歌。现在正是三伏盛夏,酷暑难耐的季节。我不由地想起了这首歌。歌里唱到:“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如今夏天还没有悄悄过去。我把我童年时代夏天的小秘密全都告诉你。与你一起回忆童年时夏天的记忆。
一、四合院里的夏日
盛夏三伏,高温闷热,暑热难耐。四合院里的老少爷们们,清一色的光膀子。屋里热的受不了了,他们儿搬着凳子,拿着小马扎,坐在四合院里。有的拿着芭蕉扇,有的拿着折扇,一个劲儿的呼哒呼哒。坐在院儿里不干活儿,身上的汗一个劲儿地往外冒,汗如泉涌。有的人身边放一盆水,水里泡着一条毛巾,出汗太多了,就拧一拧毛巾,擦擦身上的汗。三伏季节,每天就这么熬着。
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烙饼炒鸡蛋。夏天的饮食,都追求凉爽。家家户户都爱吃凉面。我们里院北屋的邻居马大爷家是老北京人,讲究美食文化。夏季三伏老北京炸酱面、麻酱、酱油汆儿面是他家餐桌上的常客。
夏天吃面,马大爷一家人都爱吃过了水的凉面。每次煮好面条,家住里院的马大爷都端着一大盆煮好的面条,拿着笊篱,来到外院自来水管子边上,往面条里放自来水,然后用笊篱把面条里的自来水控出去。然后再放自来水,再控出去。如此往返好几次,面条非常凉了,成了名副其实的凉面。用马大爷的话说:“过水凉面,过的凉凉的,那叫一个地道。”
马大爷的姑爷,我王大哥,非常爱吃凉面。家家户户屋子都小,所以院里的街坊们吃饭,都爱搬个小凳子,坐在院里吃饭。每次看王大哥吃麻将,酱油汆儿凉都吃两大碗。咬一口大蒜,吃一口面。看王大哥吃饭,那叫一个香。
二、那年夏天7.28
1976年夏天,是个不平凡的夏天。1976年7月28日是中伏第二天。在我的印象中那天晚上天气异常得闷热。我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在河南郑州上大学的哥哥放暑假回家和我睡在一个土炕上。
半夜三更,我睡的正香,忽然感觉哥哥使劲推我,一边推还一边大声喊:“建民,建民,快起来,地震了。”我迷迷糊糊地被推醒,就听见哗啦哗啦地响,窗户外面一闪一闪的闪着白光,把天空照的和白天一样。我父母在我们边上的一间小屋里睡,两间屋子通着。我光着一双脚,穿着一条小裤衩,连袜子也没顾上穿。蹬上鞋和哥哥就往父母睡觉的屋里跑。
刚一跑到屋里,屋里高吊着盛杂物的板子上,轱辘下一个大包袱,是地震震下来的,哥哥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大包袱险些砸在我身上。
我跑到院子里,感觉脚底下就跟踩了棉花一样,轻飘飘的看着各家各户的房子晃晃悠悠,感到天旋地转。我站子院子当中不敢动,感觉一动就要摔倒。在院子里足足站了有两分多钟。这时候就听见院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吓了我一跳。
这时候看到我们对门东屋邻居李大哥,领着他的女儿小四从院外跑了进来,李大哥一边跑一边大声说:“真吓人,关帝庙院墙塌了,差点没砸着小四。小四刚要出门,关帝庙院墙就塌了,多亏我手快,一把把她拽回来了要不然准砸着她。”
听说关帝庙院墙塌了,我赶紧往院外跑,刚跑到门口,就见刚才院墙塌了形成的烟尘还没散尽,关帝庙北站在墙有一个大缺口。古槐树都露了出来。
我站在我们院门的高台阶上举目远望,往东西望去。东面是东河槽,西面是关帝庙街。满街筒子都是人。当时人们的形象各式各样,千奇百态。
因为地震发生在凌晨个3点多钟,正是人们睡觉的时间,天气炎热,穿的又少,地震袭来,逃生为重,所以也顾不上脸面不脸面了。穿什么的都有。男人大多数都是只穿一条三角裤衩。女人可就惨了,五花八门。身上有裹着床单,有披着毛巾被的,有穿着三角内裤,戴着乳罩的。有一位30多岁的女士穿着三角内裤,双手护胸蹲在地上,旁边女伴、家人围了一圈,把她圈在中间,避免了春光乍现。
谁也不敢再回屋睡觉了,都来到大街上,集中在马路中间,尽量离房屋建筑物远一些,避免发生余震,二次受到伤害。街坊邻居们拿来行军床,木板砖头在街头搭床,搭帐篷。让老人孩子体弱多病者住了进去。
地震当天就下起了大雨,雨下的很大。下了一整天。人们在大暴雨中,挤在面积不大的帐篷里,站在雨水里,雨水淹没了脚脖子。即使这样也没人敢回家进屋避雨,毕竟生命比什么都珍贵。老人孩子挤在帐篷里面搭的简易床上,青壮年们穿着雨衣,站在帐篷边的雨水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地震过后,家家户户都在自家的屋子里搭建防震棚。我哥哥趁着放暑假在家,还没开学,抢时间把我家的土炕拆了,搭建了一个防震棚。我在棚子底下睡了有一个多月。因为搭棚子的地方是个多年的土炕。比较潮湿,所以我的小腿肚子患上严重的湿疹。结果又是吃中药,又是外用洗药,折腾了两个多月才痊愈。那年夏天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中,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