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恋】香山公园游览记(散文)
十多年前,“五·一”小长假,有机会到北京游玩,车还没到北京,儿子儿媳早早到车站等候了。
由于堵车,到北京车站,已是傍晚时分。在儿子儿媳的引领下,向他们的住处奔去。不知是我的视觉出现了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总觉得好像是往云雾里前行。我问儿子:“这怎么向天边里去,往云里钻?”儿子笑答:“您这是幻觉,前方是座山,是北京的香山,海拔557米,是北京海拔最高的山。由于是傍晚,此山烟雾缭绕,白云飘浮,树木翠碧,天、地、云;雾、树、人融为一体,您就产生往天边去,往雾里钻的感觉。”儿子虽然没有把这一自然现象解释得那么清楚,但我知道这就是一种自然现象,哪里有向天边进发,向雾里钻的事呢。提到香山,我立刻想到了杨朔写的《香山红叶》这篇散文,随口说出了散文中“早听说香山红叶是北京最浓最浓的秋色,能去看看,自然乐意”的语句。儿子接着说:“那咱们明天就去游览香山……”
第二天,我们就去了香山。到了香山,我们选择了爬山,从山脚下爬石级向香炉峰顶端冲去。在爬山的过程中,我信心十足地总爬在孩子们的前头,还不时回过头来用眼神示意他们跟上。等他们跟上来时,我还不时地评论香山的一草一木,一山一壑,特别是香山的石级路,我评论得最多。“这么陡的石级路,古人是怎么修的,这石头,这钢筋,这水泥,这砂子,当时用的这水,是怎样运到山上来的,而且这石级路砌得又这么结实、美观,古人是咋做到的呀!”儿子说:“爸,修这石级路在当时还算不了什么,香山上还有比修石级路更艰难复杂的建筑呢。”儿子指着山上的“碧云寺”“见心斋”等建筑说,“那些建筑更复杂,更宏伟,更显现出古人的才华和智慧。但我们今人一点也不比古人差,我们国家现在发展一日千里,天上飞的(神7、神8、神9、神10……已飞天或即将飞天),地下跑的(高速列车:动车组),水里游的(潜水艇下海),哪一项宏伟事业不是走在世界的前列。古人伟大,今人更伟大,更聪明,更有创新精神。”我说:“可真是这样。”但我又不经意地说出:“咱家修的外环公路,没有交付使用,由于雨水的冲刷,路基的两旁就破损了,石砌的建筑就裂开了,看了真叫人纠结。”儿媳听了我说的这话,说:“爸,您不要说这些事了,我们还是爬山吧。”我知道,这是儿媳有意叉开我说的这个话题,不让我谈论家乡的敏感事,让我还是专心向山上挺进!
我爬到了半山腰,累得满头大汗,体力有些不支了,脚起脚落像是个铁铊,沉重无比,艰难地抬起,又沉重地落下,走走停停,还不时气喘吁吁,有时还坐下来歇息。周围的人大多和我一样,表现出和我爬山一样的动作和表情。就在我们歇息积攒力量的时候,后面冲上来一位中年妇女,她背背一个布包样的大纸箱,里面装着雪糕冰棍儿;手挎竹篮,竹篮里装满了饮料和矿泉水,嘴上叫着:“冰棍儿、雪糕、矿泉水……”手还不停地擦脸颊和脖子上的汗水。这一突如其来的场面,我有些诧异和感动了。心里在想,我,包括爬石级路的大家,轻身利脚,不带任何东西,身体都有些不支了,靠歇息来缓解体力的不足。而这位中年妇女不但能轻松爬这陡峭蜿蜒的石级路,而且还能背着沉重的包裹,穿梭行进在山谷中,足以彰显出她的伟大和与众不同的体魄。我们爬石级路是为了游览香山,欣赏名胜古迹,陶醉大自然,享受大自然的美好风光,虽累而乐。而这位中年妇女,爬石级路是为了生活、生计、生存和发展使然,不说一声苦,不喊一声累,干劲十足豁然。我不知道这位中年妇女是否是一位大款,也不知道这位中年妇女是否是一位先富起来的英雄,但我知道,她是一位我们这些游览香山人群中,最弱势的群体,知道这位中年妇女是在恶劣的环境下求生存,求发展,用自己的勇敢、无畏和辛勤付出,来换取自己人生中最有价值的东西:财富,她就是这样的人。我为她的脚踏实地,勇敢无畏精神所感动,刹那间对她肃然起敬,觉得她是最值得敬佩的人。在她顽强精神的感召下,我们爬山人精神上受到了鼓舞,跟随她继续爬石级路,最终爬上了香山的主峰:香炉峰。
山高我为峰,我和孩子站在香炉峰上,心旷神怡,俯瞰整个北京城。我跟儿子儿媳说:“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儿子儿媳接着说:“我们登香山,而小北京”。接着,我们三个人都会心地笑了。这时,儿媳好像有准备地对我说:“爸,我俩和您一起来登香山,不但是为锻炼身体,增强体魄,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而且更重要的是让您在香炉峰上,给咱全家许个愿,让咱家世世代代心存美好,心存善念,心想事成,万事顺达;同时也留下您香山行的最美好的记忆。”我说:“那好呀,我许下一个好的愿景,也不使我枉来一次香山呀。”没等我思考出写什么样的许愿内容,儿子就把提前准备好的绸缎许愿卡和笔拿来,并说:“爸,您写最实在、最普通的话语。”我说:“那好,就写:‘祈祝我全家福星高照,好事连连;富贵有余,平安幸福;身体健康,万事顺达;祈祝孩子们志向远大,鹏程万里,事业辉煌,事随心愿!’”并签上了我的“名字(XXX)与日期。”儿子立刻把我写好的“许愿卡”系在香炉峰上的树枝上。“许愿卡”随风飘动,冲着我们喜笑颜开!我们看到它,很开心,都在想各自心里有而又不能说出来的话。
香炉峰上我许完了愿,快到正午时分,我们开始准备下山了。儿媳对儿子说:“咱这次下山,让咱爸潇洒一把,坐索道下山吧。”儿子说:“坐索道下山正合我意!”我听说要坐索道下山,向儿子儿媳再三推辞,说不坐索道理由“云云”,但也无济于事,只好服从。儿媳办完乘坐索道下山手续后,我们三人坐上了高空索道仓位,神情愉悦,有换上了一种新精神新姿态的感觉,开始了短暂而有意义的18分钟的人生高度启航。
当索道慢慢启动运行的一刹那,我的心在剧烈地跳动,感受到了索道的运行与爬石级路的不一样感觉。爬石级,凭的是体力、实力、韧性,拼搏的状态和精神,只要心中有目标,付诸于行动,石级路就能爬上去。而我们坐在索道中运行,不需要什么体力拼搏的那种体质,只是精神和是物质的享受而已。此时的我,一下子提高了自己的身价,特别是在空中索道上运行,好像是自己进入了新境界,跨入了新领域,人生高度有了提升,品位上了档次,一切尽在享受之中。因此,有了这样的心理,我无所顾忌,吮吸着空中的新鲜空气,在香山的索道上神游遐想。我目视着东方,虽然没有看到早晨的一轮红日,但我想到了东方的巨人毛泽东,是他建立了新中国,让人民当家做主,过上了好日子,今天我才有幸坐上空中索道,俯视香山公园的全貌。想着想着,香山公园里的著名景点:香山寺,碧云寺,宏光寺,静宜阁,双清别墅……又一次在我的眼前闪过。香山园里朦胧蜿蜒的石级路,又一次映入我的眼帘,它像蜿蜒的巨龙,向空中索道扑来,我越发感到它的身子骨是那么坚固,那么耐用,那么让人喜欢。
古人建造石级路精益求精,脚踏实地的奉献精神创新精神,又给我留下了特殊记忆;在索道上,我还隐隐约约地看到,中年妇女还继续爬行在香山陡峭蜿蜒的石级路上,忽高忽低地听到她还在继续叫卖饮料的声音。她付出艰辛的劳作,留下躬身前行的身影,好像又向我走来……。这时,我又一次被她感动了,灵魂深处竟发出了拷问:中年妇女的辛勤付出,她果真能换来丰厚的财富吗?她勇往直前的前行能挤进先富行列的人群吗?这些疑问给我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和不能忘怀的思考追问。
空中索道运行车,送走了18分钟愉快而难忘的空中旅行,很快到达山底脚下的终点站,我和儿子儿媳走下索道仓,三个人又一次深情地回望香山全貌,儿子手指香炉峰上我们许下愿的那棵树说:“咱系在香炉峰树上的黄色绸缎许愿卡,在香炉峰的树上还随风飘动呢。”儿媳接着说:“那是许愿卡在向我们挥手告别,告诉我们,爸许下的愿,一定会很快变成现实!欢迎咱们下次再来!”儿子儿媳富有发散性理想般的对话语言,我深知其含义,我知道孩子此时的心理,仍然是渴望追求美好的日子,渴望美好的人生,希望有一个心想事成的未来。孩子营造这样一个让人憧憬的结束氛围,给我留下了游览香山公园的特殊记忆!
2024年7月22日
红叶,已经成了香山的代名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