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缘】山间小院(散文)
山间,越是山岚叠翠,山峦缥缈,烟霞萦绕,白云飘飘,悠悠。山间的溪水清清而湍急,鸟声清脆,小兽儿们偶尔的啼声与厮杀,传在山间。如此一来,反而,显得我的小院,幽静,清新而别致。小院不大,没有篱障的围绕,也没有土墙的隔离,好似也不是四四方方,也不是圆形,椭圆也不是。
说来,小院有些不太规则,但是,里面种植的蔬菜花朵倒是长势很好。蔬菜水灵灵的,好似清水里洗过一样;花儿,鲜艳的好似刚刚绘出的水彩画儿,鲜艳,夺目。
我居住的小屋后面,临着山路弯弯,一条溪水潺潺,不缓不急流淌着。小屋原本筑在半山腰上,几间草丕泥土房,依山傍水,挺好。只是觉得缺少点什么,看看屋前,看看屋后,忽发奇想,若是有个小院,那就更美了。
对,就在屋后吧,不如开出一块地来,建一个小院,岂不是一件美事呢。
曾经杂草丛生,乱石遍地,土块硬的也如石头。不长庄稼的,什么也不生长,只是生长着苍耳蒺藜一些杂草,即使杂草也并不茂盛,乱蓬蓬的,好似不喜欢梳洗的懒人,蓬头垢面的,随意乱乱的,一片一片,令人看了心绪也跟着杂乱起来。
当时,我就想把那些杂草铲除掉的,想要一个小院,于是,下定了决心,先是将石头一块块清理掉,再就是将杂草一棵棵生生地铲除掉,连根除掉。那些日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忙得不亦乐乎。汗水流了不少,手也磨出了血泡,脸也晒黑了,很快就融入到了山色里,与山相处得很是融洽。
爱人见我这样能干,总是夸奖我说:想不到,看似柔弱,却很能干,有把子吃苦的尽头。爱人想等他忙完了,再来帮我开出一片小院子来,但我,觉得不能等的,季节哪里会等人呢?马上就要播种了,错过了一季就会错过了一年的。我才不要等呢。你忙你的,我来忙我的,我要一个小院,我必须要为此付出,为此劳作的。
功夫不负苦心人的,汗水没有白白流淌。小院已经有模有样了,里面也开始种植蔬菜花卉了,爱人说:也该给小院一个名字了。一语既出,来往的朋友,给出了好多名字,什么“栖迟”“鹿鸣”“西溪”等等,还说出来,出处,古色古韵,甚好,一个抢先说,“栖迟”出自“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栖于岭上,迟行于市”,意义深远,再好不过。另一个说,那不够贴切,还是“西溪”更美更体现生活,“近郭西溪好,谁堪共酒壶”多美呀?
不好不好,都不好,还是“鹿鸣”生动哟,这来自“呦呦鹿鸣,食野之苹”的诗句,多优美,多好呀。
我听了就想,虽是小院,种菜种花院子边上也植树,但是,院子中还是修了亭子,搭起花架,遮阴蔽日,舒爽得很。因此劳动之余,更多的时候,喜欢坐在小院里读书,或是饮茶的,不如就叫“耕读山间”简单直接,就很好呢。因为山间,虽然,会有很少人来,但,还是有人来的,偶尔,朋友会来探望一下的,也有采草药的,采山货的,割草的,垂钓的,也有来山间游玩的。更有来山里寻觅鸟儿兔儿山鸡狐狸獾一些小动物的,当然,早已经不让随意捕猎,只是去寻觅,去观看。有人会拍下来,或是寻踪觅迹的观看着,对山野间动物的活动与生活行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尤其是,各种鸟儿,更是兴趣不减。听着来山里看鸟儿的人说着,此山里的鸟儿不少呢。什么猫头鹰、灰喜鹊、斑鸠、苍鹰、啄木鸟儿、画眉、绣眼、百灵等等。这些鸟儿,有长期居住的也有路过的,有的几只,有的一群群,也有的成双成对的。都叫得令人陶醉着,这边“啾啾”“唧唧”,那边“喳喳”“呖呖”……
坐在小院里,读书饮茶,或是拔草浇水,再就是什么也不去做,就是呆呆地坐在小院子里,看花,看云,看着轻轻溪水流淌,看着山岚里的烟雾缭绕,感受着山岚佳气,云蒸霞蔚,心里那叫一个舒坦,一个自在。
夜晚,坐在小院里,看着明月在山岚间逡巡着,有时,缓慢,有时,匆匆。缓慢时,好似闲庭信步,不急不躁,沉稳,悠然。匆匆时,有好似赴约的情人,急急匆匆,好像从中可以听到那喜悦的心儿在跳动,小鹿一样的撞呢,激动又欢快着。
我与爱人,喜欢在月夜里,闲下来,饮几杯。一盏灯,挂在树间,山里通上了电,也有了网络,更是,架上了通往山下的桥梁与公路。最近几年,山里发展飞速,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山里人生活更是改变的很大,孩子们也都不用走得太远,就可以读书上学了,这真是令人高兴的事儿。
我的小院也是孩子们常来的好处所呢。有事儿没事儿,孩子们就会来我处,将学过的课文读来给我听,也有的来做功课,家长们就说让我办一个小课桌或是补习班什么的。我只是笑着摇头,我希望喜欢孩子们来了,喜欢学习的就学习,不喜欢的,也可以做的点别的,看看风景,绘画呀,讲故事呀,唱唱歌或是弹弹琴,都挺好,何必要拘谨起孩子们来呢。
如此,我就成了孩子们的好友,他们很喜欢我,喜欢将心事说给我,也喜欢听我讲故事,或是弹弹琴聊聊天。孩子们随意,我也随意,只是希望孩子们快乐地成长,毕竟成才的孩子只占少数的。再说了,又咋样定义成才呢?心身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有时候,也是很矛盾的,是必须要考上名校呢?还是非必须走出大山,去往城市,或是去外国去定居?甚至有的孩子,说长大了要赚许多的钱,做很大的生意,成为富翁,才算是成功了吗?
我只是笑着,摇摇头,说:拥有财富,当然也没错的,但是,那就是成功?也未必,未必哟。
孩子们也各抒起见,我就又说了句:我觉得一个人一定要有爱心,爱我们的祖国爱我们的母亲。要为祖国做贡献,为祖国繁荣昌盛而努力,而奋斗。对吗?孩子们就纷纷抢着说着:要树立起为国为民争光,为我们祖国的强大富强,贡献我们的力量与才智。
鸟儿在歌唱,溪水在流淌,我坐在我的小院里,心情满是愉悦的。
在月色里,会想起一首小诗,它是是唐代诗人唐彦谦写的:“小院无人夜,烟斜月转明。清宵易惆怅,不必有离情。”同是小院,因为所处的环境与角度不同,反映出来的情景也截然不同的。读着这样的诗句,就会有种惆怅慢慢升腾在心底里,徘徊着,泛滥着。想想静谧的小院里,空无一人,如烟的夜色,孤独的月亮斜挂在天空,月光越是明亮,人越是感觉到也孤独起来,一种宁静与哀愁的氛围笼罩着小院与小院中的人,烘托出来的景色,完全是一种哀愁与孤独之感。然而,这样的感觉,我却丝毫没有的,没有那种离别的清冷与孤独的哀怨,反而,在小院中,无论一个人还是许多人,或是与爱人相对,都很美很妙的感觉。
一个人时,有月亮相陪伴,有山岚,鸟声,花香,有溪水缠绵左右的。看着月亮的脸儿,圆圆的或是弯弯的一弯明月,都是皎洁,明亮的。再就是小院里的蔬菜,什么芫荽、芹菜、黄瓜、西红柿、辣椒红的绿的青翠着,令人欣喜着。最是轻风微拂下,几棵果树,杏子李子桃子,撒发出花香或是果香,迷醉着心扉,花儿鲜艳,美丽,果子青涩或是红艳同样令人痴醉着,甜蜜填满心头。在没有孤独可言,更没有寂寞可说的,倒是,依旧美美的感觉,坐在小院里,忙着自己喜欢的事儿,被快乐填的满满。
说来,这这小小院儿,因为是自己亲手开垦出来的缘故吧,因此,格外亲切,也格外的喜欢。当初只是想种上点蔬菜花草,然而,真开垦出来后,又怎能少了树木与花草呢?也许因此,不能缺少孩子们的笑声与读书声了,更是少不了我与爱人饮茶饮酒又吟诗的美丽时光的。
小院,确实,有很多人喜欢的,因此,引得不少诗人来吟诵,宋朝的孙惟信:“小院无人竹簟铺,昼眠难稳客心孤。窗前嫌怕惊残梦,自掷青梅打鹧鸪。”再有李清照的《浣溪沙•小院闲窗春色深》词中写道:“小院闲窗春色深,重帘未卷影沉沉。倚楼无语理瑶琴。”不同的心境,不同的环境与心境,吟诵出来的诗句,真是千差万别的。可见,小院,自古就得到了诗人们的垂爱与喜欢,因此,才吟诵着,道不尽心中事,诉不尽离愁别绪,将一往情深也托付在小院上,明月,花鸟,花影,瑶琴一些美丽的元素,令人向往与难忘。
我的小院,相比之下,简单,也纯粹起来,没有太多的繁杂,也没有什么惆怅与哀怨,更没有想去寄托什么,只是简单的人间烟火,只是平常的山里人家,读读书,弹弹琴,饮酒聊天,与爱人,与山里人过路的采药垂钓的人。再就是,那些孩子们,山里的孩子,一群快乐的小鸟儿们,叽叽喳喳,他们快乐的成长着,读书学习,无忧无虑,一个个甜美的样子,好似山里的山花一样开在我的小院子里,真是给小院增添了醉美的一笔色彩,这是我想也没有想过的。
小院,我的小院,阳光下,月光下,同样很美,同样令我喜欢。住在山间,拥有这样的一个小院,我知足,又很是珍惜着。说实在的,若有一天,要离开,非要离开,那必须做的,就是能将我的小院打包,一起带走的。即使真的能将小院一起带走,我还是不愿意,不情愿,就那么轻易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