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星】大美青山沟(散文)
从庄河抵达丹东青山沟,走的是高速。因为是国庆出行,路上压车不是新鲜事儿。到了青山沟是在上午十点左右,一张票四十元。一入青山沟,就被一条湖吸引住了。那条湖叫青山湖,细腻、悠长,湖水清澈透明,水中的鱼儿自由游弋,还有林蛙。小成下了桥梁,在潜水域,潭水边,伸手一抓,一只林蛙,滑溜溜的身子,扭捏几下,挣扎着。小志说:“放了吧。看样子怀孕了,肚子很大。”母林蛙,可以吃,一道美味。青山沟的人说,它书名称为:林蛙,当地的人喊它:母豹子。一斤能卖到好几百元呢,小成和小志蹲在地上欣赏林蛙,不一会儿,围了一大帮人。七嘴八舌地想买这只大林蛙,小成笑笑说:“不卖,多少钱也不卖。”接着,小成将林蛙放归青山湖。
一棵几百年的老树,以门字型伫立在青山沟旅游区山底,金秋十月,天高云淡。八角枫叶树开始绯红,彩霞一般傲然山间。紧挨着树门,一块平地,养着三匹枣红马,高大威猛,膘肥体壮。养马人是让马为他赚钱,游客租骑一次马,从青山沟低处到接近山巅,费用二十。我们沿着石板路向山上进发时,正有一对父子,父亲跟在马后,养马人牵着一匹枣红马,马背上坐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山坡崎岖,石头纵横,马踩在疙疙瘩瘩的逼仄小径上,发出咔哒咔哒声,也掀起一片尘土。突然怜惜那匹马,在离开辽阔的草原,辛苦耕耘的土地后,转身成了人类中饱私囊的工具。很羡慕野马的自由和狂浪。至少可以驰骋疆场,死得悲壮、有价值。
游客操着不同的口音,在奔赴青山沟最高山峰的路上,谈笑风生。根据沟口买票处,外面停泊的车辆牌子分析,除了黑龙江,吉林一带的人,还有浙江,河南等外省市的人慕名到来。我们拾级而上,看到沿途的石雕,木刻,很精致,也十分有烟火气。一道溪流,自青山深处汩汩流出,朝南淌去。这中间就出现一个一个大小不一的潭水,水里林蛙、小鱼儿居多,水波荡漾,风一吹,便有落叶飘在水上。世界此刻突兀地安静下来,小成眼尖,看到潭水里泊着几颗核桃,野核桃。他弯腰捡起,通过阳光晒干,比较了十几颗,从中找出一对孪生兄弟,掏出随身包内的一把刻刀,一边走,一边修理核桃表面不光滑的东西,然后,在右手掌中来回摩擦,发出哗啦哗啦响,像一个人睡觉时在磨牙。听很多人讲过,手里左右上下滚动着佛珠、核桃的人,不过是缓解内心的压力,让一颗骚动不安的心得以平复。
青山沟原始森林覆盖面积广,野核桃树比比皆是。小志最近失恋,徘徊在痛苦的边缘,他买了一对核桃,玩于鼓掌之间。此次青山沟之行,小成邀请他出来散散心。小成和小志两个多年好兄弟,在刻着风雨同舟的石头前,二人合影。我不喜欢照相,总觉得自己形象欠缺,委婉谢绝拍照。只是拍摄这山这水这树木这石头。越往高处走,山势越险峻。刀锋般的悬崖峭壁,瀑布争流。仰脖儿望去,崖石似乎从天而降,令人有窒息感,压迫感。我们已经攀登到半山腰,进退两难,退一步,未必海阔天空。进一步,却能翻山越岭,体验杜甫的诗词佳句:“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其中有几个六十来岁的老人,退缩了,没攀援天梯。在陡峭的石壁上,安装的铁梯子,它是直立的,有心脏病,高血压的人谨慎行事,弄不好小命都搭上了。我是豁出去了,反正有两位男生在场。小志在前,我在中,小成在后。小志攀登得快,像一只猴子似的敏捷,他每上一个天梯,就在高处等着我们。说真的,我的腿肚子抽筋了,吓得够呛,不敢往下看,眩晕。石头上有人工凿出来的脚窝窝,每登一步,就踩着脚窝窝小心翼翼地登向高峰。小成在后边,一个劲地鼓励我,并耐心地指引我,该如何迈出第一步,落脚要稳,速度要慢,攥紧扶手,别慌。中途的时候,上帝啊,我想退回原路,但是,原路在哪?原路是刀锋,是钢丝,是一脚不慎,是万丈深渊。我没有退路可言,就是说,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有人说,不到长城非好汉,在青山峰,我能登陆山顶,能冲着群山,喊出:大青山我来了,我来了。已然是胜利了,我有十年没攀登这么险峻的山脉了,不应骄傲地对世界说,我也可以的,无论是文学,人生,抑或做中小学生作文辅导老师,我不差什么。
很多登上山峰的人,亮起嗓子,唱歌。男人的歌声,很迷人。陈玉建的《说说爱情》,我也爱听这首歌。小成说:“你会唱不?”我点了点头。小成说:“那还等什么?此时不展示,更待何时?”我清了清嗓子,男人在山那边,我在山这边,距离不太远。
都说爱情需要有缘
都说白头偕老需要有份
都说有缘也有份走到一起
还要彼此去珍惜
都说红尘恋情很凄迷
都说茫茫人海很难相遇
都说经历过风雨走到一起
相互搀扶一生真的不容易
爱就爱他个轰轰烈烈
不白来一回繁华的人世间……
小志也凑了过来,他接着唱了一首李宗盛的《当爱已成往事》。唱着唱着,小志嗓音沙哑,这家伙竟然哭了。在山顶逗留半小时,补了矿泉水,小成带的面包,冬枣。不然,下山也是难题。从东面峭壁攀上山崖,自西边下山。又是梯子,石头脚窝,不过,我已经摆脱了紧张感,有小成,小志,和随行的七八个人,他们都不怕,我怕什么?下山途中,小志又疯狂捡起核桃,一个塑料袋装满了,问同行的张战要了一个布袋儿。好家伙,不到二十分钟的光景,也是满满一袋子。小成说,行了,行了。你要把大青山背回去啊?!小志嘻嘻笑着,我补了一刀,是不是带给女友?小志没有回答,也是默认了。
在深水潭边,小志建议,三个人拍张合影,我缺席了。一路而上,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多照片,我有足够的写作素材了。肚子叽里咕噜唱起歌,小成的意思,返回丹东市内,找一家饭店吃饭,就便找个招待所或者旅馆歇息。结果是沿路遇到一坡一坡的板栗,两个人又停车,捡板栗。丹东的板栗,个头大,小志越捡越上瘾。我在车上,听音乐。丹东有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野鸡也不怕人,嗖的一下,掠过身旁,一只一只都肥嘟嘟的。
车子再次启动,经过一条条街,那些烟火气息浓厚的街道,有宰活羊的现场,驴肉馆子,羊汤,烤全羊等等。丹东的饮食文化与我们大庄河几乎相同,炒叉子,焖子,羊汤,肥蟹,黄蚬子等等,丹东有的,庄河也不缺。所以,在丹东,我们第一顿吃了大肥蟹锅儿,大黄蚬子。每人一盘炒叉子。很细心,很细腻的小成,帮我剥了大虾,蟹子,内心有点小触动,这个天秤座的男生,值得女生拥有。有那么一刻,我想喝酒,啤酒就可以。小志说,那就喝呗。自己说了算,出来玩的,主打一个开心。
小成开车,他不能喝酒。小志和我一人一瓶凯龙,对嘴喝。一瓶啤酒没咋的,又不敢再喝,胃不是很好,也就没逞强。
离开青山沟,满载而归,在路上又跑了将近二小时,到了丹东市内。打听几家住宿费,下不来三百八,假日酒店都这样,谁不想趁此机会捞一桶金,理解。小成百度了一下丹东地图,决定去附近的一个开发区住宿。一顿奔波,天黑透了,才找到一家商务酒店,几个人在夜市路边摊,吃了烧烤,回酒店休息。恼火的是马桶堵了,房间连个衣架都没有,还得去公共洗手间解决一下。
好歹熬到天亮,退房时,和酒店负责人理论,每个人少收十元,要不接受我们的解决方案,就投诉他。对方也害怕,事情尘埃落定后,老板骂骂咧咧的。
导航庄河,小成控制车速,怕违规驾驶。两天的丹东之行,我也是盆满钵满,不仅仅是获得了文学素材,更多的是懂得一个道理,谁都是第一次做人,为什么委屈自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