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柏树崖下(散文)
国庆过后,秋的气味便愈加浓烈了,翩翩摇曳的桂花夹杂着酒香,在一片祥和的宋城中四散开来。像疾风来的热烈又沁人心脾,劳累的人们总在这个时候惬意的窝在自制的秋千上,抿上一小口陈酿,微眯着双眼,朦胧的看着不远处的峰崖。在夜雨的洗礼下,古柏越显翠绿挺拔。茂竹修长而笔直,层峦叠嶂,像修行的老者,佝偻着身躯,俯瞰着那些渺小的生命,坚定铿锵的双神似乎告诫那些涉世未深的人们切骄切燥。春去秋转,浩然依旧,见证了一批批一茬茬南来北往的客的荣辱得失。
稻田的蟹儿早已肥美,专等到弯腰的稻穗欣然入仓,兴奋的农人赤裸着小腿,在泥香中小心翼翼的逮捕一季的投入。欢声盖过寒露,把半年的辛酸撒在云外九霄。与轻舞的白鹭一路狂歌。
相较于南秋的温婉儒雅。故乡的秋更多的是味觉和视觉的盛宴。花牛的果香,焦梨的软糯,高挂的红灯笼,薄皮的青核,彤红的野枣……在无以数计的黄土坡上齐放光彩,远方的风笛传来游子的惦念,随风在红的、白的、黄的菊群中肆意奔跑。
细细想来,大约十几个年头已没有在秋寒料峭的故中呆过,而最令人神往的依旧还是坐落于峤崖上的百年大柏,盘踞在山半腰,梯田漫展的空场里,它们威严耸立。连村中最年长的翁姥也说不清是何人何时栽培。与我而言,童年的乐趣更多的是在此间度过,
儿时的笑声还在耳畔回荡,但相伴的少年犹似盘根错节的老树根在山高路远的地方耕耘生芽,“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轻快的脚步和着皮筋在伙伴的羡慕嫉妒中翩翩起舞,沙包辗转迂回,碾辘来回活动,夯实硬朗的土场上,时不时激起一阵羞涩的友情,匿身在枝繁叶茂的主干,望着山外的山,云雾缭绕,忽隐忽现。先民们勤劳的掀木在风中将麦子麦壳分离。古树渗出的松香吸引着松鼠左右上下跳动,絮栝的雀声杂而无章。延伸的枝干在丈许的崖腰很有张力,成为红嘴鸦的避风港。
崖下是旧时大锅饭和农业学大寨的遗迹,历史的车轮摧枯拉朽的改变了岁月的模样,人们也在历变中找到了心中的方向,从泥浆池到自来水,土胚房到红砖帽檐,手推车到油电混合,科技的脚步不失时宜地来到山腰下,在柏树崖的见证下,带领着顿悟的秦人稳步向前。越来越多的学子游人把大柏的松子撒到了四面八方。
皮影戏一年年开幕闭幕,水泥路上的车辙或深或浅,老秦腔的调音环放在梯田地垄,雪藏了枯黄的狗尾巴草,天明放晴,白玉的道中增添了各色各样的人们,说着相同方言,看着似曾相识的来客,猛烈的挥舞着手中的扫把推筢。努力地开出一条崭新的路。
“无道的昏君把民伤,河南陕西都一样,我不往南走往北走,盼望着到边区能有好下场……”
浅忆于宋城24.10.10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