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奖】备忘录(诗歌)
在整个一生的漫长里,火焰
都在燃烧。从记忆之初的羊水
到行将就木的弥留之际,我们都必须是我们
一个忠于时间,却妄想逾越空间的
过客
由此,在叙述的语言和情感的表述
成为文字之后,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是是与非非
垮掉前,意象就老了
而胡同口原来的那棵树,现在没有了
屋顶空荡荡的,窗外有辆除了铃声不响
那都响的二八大卡,被杀猪链牢牢拴住
风可大可小,井水只深不浅
院落的记忆自我从树桠子里抱出来后
已经历了十年,现在
它在二十年或更远的年代里发霉
并且长出暗褐的苔藓和一个可提供佐证
打酱油的童年。可剃头匠没能剃完最后一个锅盖头
就走了,少年们在窄而完整的河岸围堤上
推铁圈,风筝在风的辽阔自由里寻找
自由。我和一只还没来得及冬眠的癞蛤蟆
在墙角对峙已久,那是个小雨的黄昏
在我隐藏的记忆中,鼠妈妈的尾巴上
可以拖着一长串的小鼠崽穿过胡同暗夜的灯光
因此,童谣里的那个老鼠搬家
我信了。直到许多年后
在贮存库房的清理中,我们再次经历过同样的场景
一种逃亡中的母爱如海,至此被确定
我们不再喊打喊杀
岁月让许多的事物有了沉淀。而一个穿越了时光的回持
就足以让那些往事的记忆破防
没有更多的萤火,可穿过
那些老物件的影像了,整个前半身
我们都需要一个理由
把一个世界的清晨和阳光,从迷雾中拽扯出来
让天空坠下宽大的街道,林立齐整的楼宇
和一条金色鲤鱼一样发光的河流
由此,那些暗黑中粗重的喘息和低沉的呻吟.
不再混淆视听。而清风的草间
一只蛐蛐没来由的叫了,草场的那一头
另一只也叫了。我们竖起耳朵
抬起头,这一刻
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