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梦幻曲(散文诗)
一
仿佛梦中,其实,又好似分明醒着,那一刻的感觉,似梦似幻,身体如一叶轻舟,轻轻划动着
不是在海中,却是,在湛蓝湛蓝的蓝天之上,在白白的云朵间,自由自在,又不受自己的控制
那蓝天如海洋一样蓝蓝,那云朵如白莲花一样雪白。就在这蔚蓝与雪白间,任由着一叶小舟,轻轻地,轻轻飘荡着,飘荡,我要遇见他了吗?
二
渐渐的身体发热,躁动不安,肋下好似被塞进了白白的一片片云儿,一片片在生长着,生成了一双翅膀了吗?
分明是,我看见了自己扑棱棱,鸟儿一样飞起,飞离了白云,飞进了云端,又飞升得更高
此时,一个小孩子,生着双翅的小孩子,他赤着身子,微微含笑的飞到我身边
猛然间,我在想,难道是,他要带着我一起飞吗?去寻找我想要的一切吗?
三
可爱的孩子,嬉笑着,扇动着他美丽的翅膀,轻松又天真,一副烂漫样子,无忧无虑
他是要给我指引一条路,要我紧紧追随着他,千万不要离开,千万
小孩子咧着小嘴儿,他咯咯笑出声来,他的眼睛清澈得好似一面湖水,一双瞳仁游在那面湖水里,明澈,清亮
四
我望着他的眼睛,再去望一望蓝天,此刻,无法分辨蓝天还是他的眼睛,心里暗想,那样的蓝可以互换的,可以融化在一起的
我疑心,是飞进了他的眼睛里了吗?还是蓝天之上?我问着他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留下的,只是一个梦,一个幻境,就好似,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丝毫不流痕迹
五
我开始后悔没有跟紧他,后悔胡思乱想,迷乱我的,不是外界,而是,我的心儿
我按着自己乱乱的心跳的心儿,将杂念挤出我的脑海,要心儿,安静,再安静一些
不由得,低头俯视大地时,看见一片片的庄稼,高粱玉米谷子抽穗,灌浆,它们在日渐成熟着
六
人们在劳作着,没有注意到我在蓝天白云间飞行
曾经与我一起的人儿,也没有丝毫察觉,我去了哪里?因为忙碌已经让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想我经常的仰望天空,经常的坐在屋前屋后,小河旁,草甸里,树林边,我抬头望着天空
我看着云朵飘飘,我想象着有那么一天,我足可以与云朵一样,游弋在天空,自由翱翔的
七
可是,眼下,我竟然没有了方向,因为天空没有道路,也没有房屋,树木,花草,小动物们植物们
但是,我知道我可以飞翔很远,与大雁一样飞翔着,这让我欣喜,也忧虑,我担心不会飞得很久,或是,飞不出心底的牵绊
俯视着地面,我发现我已经飞到了一片片森林间,我看到了一只豹子在追逐着一只羚羊
八
这只羚羊被豹子逼出羚羊群,一只往山上奔跑,想必,它不想连累自己的群体吧,它勇敢的向着羚羊群的反方向飞奔而去
豹子,满身斑点的花豹是斑斑点点的淡棕色,布满了它的身上,大小不一、有些错综复杂
那些斑点在它奔跑着的身长流畅成了一条条优美的曲线,在这人烟不见的大森林里,我想一只羚羊,只能沦为强者口中的食物
九
然而,别想让羚羊屈服的,它要奔跑,要逃脱,要用智慧与坚持不懈的飞奔,去争取自己的胜利,获取它的新生
我能帮你什么呢?小小的羚羊,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猎豹一下扑到,咬住咽喉,再一口口吃掉吧
十
残忍,虽是优胜略汰,但是,我又怎能忍受?
于是我又一次想起了生着翅膀的小孩子,他或许有能力拯救众生的,而我,却一点点法力也没有
看着自己的双翅,忽然,悲哀的很,只有飞翔的翅膀,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无边法力
十一
或许,不该有如此的想法,刺激着我全身的神经,被甩出去很远的样子
一个抛物线的痕迹留在了我划过的天空里,我被重重的抛在了这一片幽幽森林间
举头看着树木,看着蓝天,看着我曾仰卧过的白云,悠悠然然,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十二
来不及多想,我奔上山去,我要寻找那一只羚羊,我要做最后的争取,我没有想过我是否也被豹子吞掉
一只落在树上的红嘴鸟儿,它提醒我说着,是不是有点太过激动,想想好,在行动吧
猴子们攀在树梢间跳动着,它们发出声音,议论着豹子与羚羊几乎天天上演这样的追击,好似它们原本就是世仇似的
十三
那么翱翔在蓝天上的苍鹰呢?它一双锐利的双眼早已看得一清二楚,我为我曾经与苍鹰一样在蓝天上飞过,而激动的不能自已
然而,苍鹰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它认为我太感情用事,毁了自己的前程
要知道,多少人想飞在蓝天之上,多少人想去奔月,想去宇宙间行走,飞翔
十四
来不及去与谁争执,也没时间去想很多,我要争取时间,去解救那一只弱小的羚羊
奔上山去,我看见了紧紧一线之远,豹子依旧紧紧追着羚羊,穷追不舍
我大声打着呼哨,又大声喊叫着:住手!住手!给我住手!
十五
豹子一个惊吓,也就几秒钟吧,它那么一愣,羚羊就脱离了虎口,一个急转身,羚羊一个飞跳,奔进了幽幽山谷深处,转眼,不见了踪影
我呢,站在那里,站在风里,山巅之上,愣愣的看着豹子,发呆
十六
豹子的口味很快就改变了,它向着我发起了进攻,咆哮着,它张开了大口
我看见了它的血盆大口里的舌头滴着垂涎,咽喉血红,一条通往胃腹的通道,很快就将我送往它饥肠辘辘的腹内了
十七
逃是来不及了,只好,眼睛一闭,等待着,一口被吞下去的畅快了
眼前一黑,被一只大手似的抓起,忽然就飘起来,飘起来,飘过了万重山,飘过了一丛丛森林,河流,江水,大海
十八
忽然想起的是父母亲,是我的遥远的小小村庄,我的小河,乡亲们还有伙伴,还有就是,他
他说过的,他要娶我的,他在我们过家家时,总是做着娶我的新郎的角色的
他送我小小礼物里,我最喜欢的就是那一只玫瑰花样的发卡
十九
我坐着的花轿总是四个伙伴在外,我站在里面,一起慢慢往前走动着,几个伙伴就敲着盆子瓦罐的当做娶亲的音乐
他呢,骑着一只竹扫帚,呼呼地从远处而来,他胸前带着大红花,那花儿,与我的胸前花儿,都是山上的野花,野百合,红艳艳的,也唯有花儿真实的可信,其余呢?
二十
给我你的手,我要把你接走,去我家好吗?
他说着,我伸手,被他牵下轿子来,梦境一样
小小的孩子们,游戏而已,却忽然已长大,再也回不到游戏里
二十一
那时,总是桃花盛开,那时,总是在我家与他家的门口,就在村庄,梦一样
此刻,我却听到,有人说话了:把手伸给我吧,别怕,是我
我睁开眼睛,看见了生着翅膀的孩子,他依然嘻嘻笑着,扇动着它美丽的翅膀
二十二
他收起翅膀,把我放下来,放在了地面上,我才猛醒过来,我还活着,没有进入豹子的血口
一只只小野兽跑来,还有树上的鸟儿,它们都在责怪,说我不该去救下羚羊,既然非要给豹子果腹,也该是羚羊而不是人类
二十三
唯有生着翅膀的孩子,嘻嘻笑着,他觉得我做的很对,他眼神里流露出叫做赞美的东西
因为,他和我都看出来了,那一只羚羊,不是它自己,隆起的腹部,告诉我,它是怀着崽崽的
庆幸的是,那只羚羊已经产下了崽崽,它们总是在奔跑中产仔,它之所以拼命的奔跑,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它腹内的崽崽,它才迸发出了最强大的力量,那是母爱呀
二十四
生长翅膀的孩子,将我带到山谷里,我见到了那只做了母亲的羚羊,它安静地给一个最舒适的姿势与崽崽,哺乳着幼崽
身后,转出来了与我青梅竹马的人儿,他微笑着来到了我身边,献上了玫瑰花儿,火红的玫瑰花儿,照着我与他年轻的脸庞,幸福微笑着
二十五
生着翅膀的小孩将我们送回林间,就又飞走了。在高空里对我说,他已经用金箭射中了与我青梅竹马的人儿的心,从此,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嘻嘻笑着,生着翅膀的小孩子,又说:心地善良的姑娘,你会得到幸福的
望着生着翅膀的男孩,我想发问,此时,一个声音在说:他就是给善良执着的人儿带来梦寐以求爱情的神,他是爱神——
男孩依然微笑着,孩子一样天真可爱的微笑着,渐渐飞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