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雨夜惊魂(散文)
夜,如一块无垠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自苍穹垂下,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城市,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吞噬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九点半,天空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撕开,大雨倾盆,那雨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至,又似天河决堤,汹涌澎湃的水幕毫无保留地朝着大地砸来。狂风仿若发狂的巨兽,张牙舞爪地肆虐着,无情地抽打着道路两旁的树木。那些树枝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摆、挣扎,发出痛苦的“嘎吱”声,宛如在向这冷酷的黑夜发出绝望的求救呼喊,那声音被狂风撕扯得支离破碎,在空气中留下一丝惊悚的余韵。
我像往常一样,开着我的“小白”去大山英语接女儿回家。我们初到安庆不久,在小区二期租了一处房子。那房子位于进门后小路的尽头,小路蜿蜒曲折,恰似一条沉睡的巨蟒,而我们的住处就隐匿在这巨蟒最幽深、最黑暗的腹部。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地摆动,如同两只慌乱的手,可眼前的世界依旧像一幅被水浸湿的模糊画卷。我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子缓慢地在这条曲折又湿滑的小路上爬行。突然,前方出现了一辆银色面包车,它如同一头横卧的钢铁巨兽,蛮横地截断了我的去路。“谁这么没公德心?”我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阵埋怨,耐着性子等待。车内安静得可怕,只有我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给这紧张的氛围添柴加薪。我盯着那辆车,一分钟、两分钟……时间仿佛凝固了,可那辆车却如一座顽固的冰山,纹丝不动,毫无要开走的迹象。我开始着急了,拼命地按喇叭,尖锐的喇叭声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雨夜的寂静,在这寂静又嘈杂的氛围中不断回荡、回响,可那车依旧毫无反应,宛如一个没有生命的幽灵,静静地守在那里,散发着一种神秘而恐怖的气息。
我实在忍不住了,刚想打开车门下去看个究竟,却看到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他们像是从黑暗的深渊中冒出来的幽灵,脚步匆匆却又无声无息,神色凝重得如同死神的使者。他们抬着担架,在这模糊的视线中,我隐约看到担架上躺着一个人,那身影被白色的布单覆盖着,只露出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那手无力地垂在担架边,随着抬担架人的步伐微微晃动,就像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在这狂风暴雨的黑夜中显得格外阴森。我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揪住,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如同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完了,大半夜的,难道让我遇到了死人?”
“妈妈,妈妈,前面是谁呀?”女儿焦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宛如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盏明灯,把我从那令人窒息的惊恐中短暂地拉了回来。那声音在这恐怖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脆,像山间的清泉滴落在岩石上。“就是旁边路过的一群人罢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可声音却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内心早已被恐惧填满,手也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我不敢再去看前面那辆面包车,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挡风玻璃上,又迅速地流淌下来,那一道道水流像是无数双流泪的眼睛,带着诡异的神色窥视着车内的我们。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还好,还好,我还能看清路。我倒吸一口冷气,等面包车终于驶离后,我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像一头受惊的猎豹一般向家的方向疾驰而去。窗外的狂风裹挟着树枝,它们张牙舞爪,像是一群恶魔在咆哮,似乎想要把我们重新拉回到那恐怖的场景中。这一路我是怎么回到住处的,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有风雨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那心跳声如同急促的鼓点,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我的胸膛。
回到住所后,我和女儿一起睡下,我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中那如影随形的恐惧。女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不安,她用小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胳膊,像是在安慰我。“妈妈,别怕,有我在呢。”她稚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如同温暖的春风,轻轻地拂过我的心田,让我原本慌乱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我看着她纯真的脸庞,眼中泛起了泪花,在这一刻,她就像是我的守护天使。
窗外,不知何处的小猫发出“喵喵”的叫声,那声音如同婴儿的啼哭,在这雨夜中显得格外凄厉,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哀怨。那声音透过窗户的缝隙钻进来,萦绕在我的耳边,让我刚刚平静一些的心又揪了起来。我把头蒙在被子里,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从眼睛里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渗进嘴角。那味道,有苦涩,有咸酸,就像我此刻复杂的心情。
我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才那惊悚的画面,面包车、白衣人、担架……这些画面像一部恐怖电影一样在我眼前反复播放,每一帧都让我心跳加速。我开始猜测,那面包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意外事故?还是其他更可怕的事情?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悲剧,还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我不敢再想下去,每一个猜测都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掐住我的喉咙,让我喘不过气来。我也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去看个清楚的,可又庆幸自己没有去,那种矛盾的心理像一团乱麻,在我的心里越缠越紧,让我更加煎熬。
在这一刻,我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想家了。想念家乡那熟悉的街道,每一块石板都承载着我童年的欢笑;想念家乡那温暖的灯光,在每个夜晚为我照亮回家的路;想念家乡亲人们亲切的笑容,那笑容如阳光般驱散我心中的阴霾。家乡于我,是心灵的避风港,是无论我走多远都能找到慰藉的地方。而此刻,这种对家的思念在恐惧的催化下,愈发浓烈。我知道,在成长的路上,总会遇到许多意想不到的风雨,就像这个惊魂的雨夜,但我坚信,我终会克服内心的恐惧。因为家的温暖和力量,就像黑暗中的灯塔,会指引我穿越这恐惧的迷雾,找到属于我的那片安宁。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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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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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
文章开头一段已经为后面的故事奠定了基础,末尾一段更是情感的升华。
西风瘦尽,东篱菊晚。暮秋已别,顺问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