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缘】原野(散文诗)
一
从一只狐狸的眼里,看到了我,有些柔弱,有些焦虑
那是我吗?在狐狸眸子里晃动着,或是水中的鱼儿更贴切
我,一尾鱼,游弋在那一池清清溪水里,有白云飘飘,有树木,也有野花
我可以嗅到那漫漶的花香草木香,也可以看到,那溪水清澈,缓缓流动,频频生起涟漪
二
幽幽山林中,鸟啼声声,蝉鸣,也有远处传来的小野兽们争斗撕咬声
此刻,身边有许多的野花,流苏一样在山坡山脚下随风摇曳着
许多是,叫不上名字的花朵,火红的,金黄色的,也有雪白的
三
后来才知道,那是原野上的花朵,原本就很珍贵
它们只有在远离尘世的原野上才会芽发才生长,也才会开出花朵来
它们不远受到打扰,它们喜欢宁静,在宁静中自开自落自芬芳
四
我醒来时,这些花朵围绕着我,一只狐狸静静地坐在我身旁,它歪着头盯着我看着
好似在我熟睡时,狐狸一直都在的,静静地看着我
我怎么来到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疑惑地看着狐狸,我的发问,它好似一点也听不懂,但是,显然,我的醒来,令它很高兴
五
只是觉得身体沉重,丝毫力气也没有,动一动,浑身都疼痛
狐狸给我含来一片叶子,上面有清凉凉的泉水,我饮了下去,只觉得,有了些许力气
慢慢的,我可以坐起来,也可以随意转动我的头,还可以扭动我的腰肢
六
一白鸽子,它雪白的毛羽,在阳光下闪亮,晃着我的眼睛,它红红的眼睛,包含着急切的神情,好似从天边,一路飞了过来
落在我身边,它不停地,咕咕叫着,我竟然听得懂它的语言,它说我睡了很久,它说发生了海啸,说我是被一支玫瑰簪子带到这里,说着他们急需玫瑰簪子
于是,它越说越急切,我越是纷乱起来,已经无法理出头绪,竟然,不知所言
七
摘下发簪,不错呀,是一只玫瑰花簪,玫瑰色水晶,晶莹剔透
可是,我想不起来,我怎么会有这只咋簪子,什么时候簪在我的发髻里,又是为什么
是心爱的人儿定情之物吗?我脑海里一片片空白,记不起,什么也记不起了
我心爱的人在哪里?我一定发誓爱他地久天长的,一定海枯石烂的,看着我疑问的眼神
白鸽说他知道我是安全的,因此,他在全心全意奋战,在海啸之后,在滔天的洪水里,战斗着
八
玫瑰发簪,我托白鸽带给他吧,但愿他能懂得我的心意,我依然不会更改我的誓言,即使我上天故意擦去我的记忆,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心意,不会改变我的爱
然而,眼下,我自己实在不知道,我身在何方,人在何处
我是谁?我来自何处,又将去往哪里?
九
白鸽它用一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我,我从它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呢?
我看到了海洋,看到蔚蓝色的海洋,开始风平浪静,看到我自己在船上,看到一个我似乎有点印象的人也在船上
那艘船在航行,高高的桅杆,一面旗帜在翻卷着,好似火红的云彩飘在海上
十
海上,气候瞬息万变,令人毫无防备,忽然间,恶浪滔天,狂风不止,我们的船儿在海浪里忽高忽低,转眼,不知所踪
我想再继续寻觅我的船儿,追寻我心爱的人儿
然而,时间已到,白鸽就要飞走了,白鸽说他要你在这里等待着他,他完成了自己的事情就会来这里的
眼看着,白鸽衔着我的发簪,迅速地飞走了,我只有等待吗?
仿佛间,那白鸽,成了一只青鸟,在完成着一项使命
十一
我愣愣地望着空间,已经变成一片片空白的脑海,只有狐狸在脑海,在这片陌生的原野
许多的小动物都来到我身边,野兔、刺猬、野猪、狍子、羚羊,它们很友好,也很胆怯,它们疑惑着人与野兽的友谊与敌对,担心着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十二
微微笑着,我站起身来,伸伸有些僵硬的肢体,赤狐也随着我站起身来,我行走一步,它跟着我一步,我再次坐下,赤狐也坐下
奇怪得很,不敢确定,是否,我应该摆脱这一只狐狸
十三
一只野兔,看出了我的心思,它告诉我说,赤狐是森林里的精灵,一定有什么要发生的
梅花鹿也走到我身边,还有野猪与顽皮的猴子,甚至猎豹,它们都围过来,感激着我的到来,然而,我却,不知为什么而来
十四
野兽们,祈求我不要离开赤狐,说着赤狐的神奇
赤狐,听了野兽们的话语,它想说什么,咽喉里发出呜呜的叫声,那声音我虽然听不懂,却是很焦急的一种声音
十五
一条蛇慢慢爬向我,我惊讶的大叫一声,一下子跳起来。生平最害怕的就是蛇,我总是觉得,蛇比猛虎可怕,因为它的行走它的举动透出我的猜不透,看不明白,太阴险了
那条蛇,它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召唤着它的同类,隐蔽在不远的草丛里
一棵棵树,也如女子一样的立在蛇的近处,从来没有的宁静,林间,立刻一片静谧
十六
一棵树忽然倒下去了,一缕缕阳光透进来,小动物们,它们围着树木在歌唱
歌声并不只是欢乐,也有悲哀在里面,好似预示着什么
小野兽们相互转告着什么,是在说森林马上要有一场灾难吗?那是一棵消息树吗?它的倒下,预示着什么呢?
此刻,更多的动物,犀牛,羚羊野猪大象还有刺猬、獾、猕猴都听到了消息,一只只集中而来
它们都在寻找着赤狐,围拥而来
十七
他呢,收到玫瑰簪子的他,感受到了我在何方了吗?玫瑰簪子上面留下我的信息吗?即使我失去了记忆,而他呢?一定记着我的
而且,我却那么坚信你会从中寻找出我的所在,一定会的
沿着我跳动着的爱着你的心跳,一定会寻到我的,一定
十八
海上吗?猛然间,我想起我在他身边,与他出海,海浪拍打着船舷,海鸥在船的上空盘旋,天蓝蓝,海蓝蓝,我和他在海上航行
然而,刚刚还是风平浪静的海面,却被一只庞大之物搅得纷乱,几次就要将我们的船儿掀翻
十九
他护着我,担心那庞大之物,将我拖下水去,我更是担心,那怪物会将他吞没
它庞大,它凶猛,它会兴风它会浪作
我看见它张开了巨大的口,我看见它扬起它鼓起它的腮,它的背鳍、尾鳍、臀鳍都在摇动,它显然在发怒
二十
我不顾一切的推开你,我甘愿去往它的庞大的嘴里,甘愿被它吞下,成为它的口中食物
只要他是安全的,只要他是鱼口余生,以后,好好生活,我又何不为他去抵挡这庞大的怪物
然而,忽然之间,我就飞起,被什么载着,一直飞着
二十一
昏昏暗暗后,我再也没有了知觉,沉沉的睡眠,或是昏死或是真得死去了,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在昏暗里,听到了他大声呼喊
也听到人们在尖叫着,在火红的天空下,奔跑着,发狂一样奔跑着,他们仰望着天空,一个个大睁着双眼,惊悚,发狂
二十二
醒来时,已在森林,在一只赤狐身边,一只肩负着森林动物生死的赤狐身边
赤狐看看我,它开始号令着森林里的动物向它靠拢,但不要离得太密集,要散开,准备启程了
夜里,赤狐的眼睛异常发亮,含在赤狐眼睛里的我,有了游弋沧海的机会
沿着它的眼神,我足可以又回到爱人身边的,我被一股股推波助浪的气流激发着,记忆的开关,好似被从新启动,忽然间,记起来,巨大怪物,吞我时,预言:人类也面对着一场灾难
而,那只玫瑰簪子,就是那只心爱的人赠与的定情之物,那是因为爱,而赋予了神奇与至宝
二十三
夜色越来越暗,夜越来越深,突然间,天地一片昏暗,狂风大作,洪水滔天,草地、森林、陆地整个地球面对着一片片汪洋
玫瑰簪异常闪亮,化成了一艘小船儿,他驾着船儿,在召集着人们登上了船儿,白鸽飞在他的身边
二十四
船儿,来到了我的林间,此刻,我才明白了我肩负的使命
然而,船儿却实在有限,太有限
我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异常着急,爱情早已赋予给我无限力量与神奇
此刻,赤狐双眼已黯淡下去,它的神光变成了我的双翼
二十五
瞬间,我的身体与玫瑰簪船儿融化在一起,变成了一只庞大的飞船
赤狐整个的身体火红,火红,它化成一缕红色晨光,照亮着林间,迅速的,就在那一瞬间,所有集中起来的动物与植物登上了庞大的飞船
他,我心爱的人,化身成船上的风帆,高高扬起
哦,他中有我,我中有他,心灵的交汇,又何须多言
为着一个目标,我们拧成一股股力量,融合在一起,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