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缘】养猫记(散文)
一大早,小白就围着女儿“喵喵”地叫,女儿训斥它,它还是一个劲地叫。我觉得异常,想到它是不是要生了?小动物真是可怜,它不会说话,它是要寻求我们的帮助。
果然,没多久,小白屁股后头就露出了小猫的脚,挂着,不住晃动,它也知道用力生产,终于第一只小猫生下来了,混漉漉的,死耗子一样,一动不动。我第一次见猫咪生产,没有经验,以为生了个死胎,心里有点难受,用卫生纸包了丢垃圾桶里了。
待我去卫生间拿了拖把来拖地,听到垃圾桶里“叽叽”的叫声,慌忙又从垃圾桶里把它翻出来。小家伙蠕动着身子,似乎才活过来。
小白又发作了,不住地窜动,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又挂在它屁股上了,一会儿就掉在地上,还拖着胎盘、脐带。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给猫咪接生。我无师自通地拿剪刀在火炉上消了毒,给小喵剪了脐带。不多一会儿,小白又生了两只,都是湿漉漉的,小耗子一样。
毕竟是冬天,我怕它们冻着,把小猫集中到一个纸箱里,用吹风机吹干它们的毛发,把火炉开大,让它们暖和暖和。
真不知道流浪猫没有人类的照顾怎么生崽?
小白应该是去年四月份左右来我们家的吧!满打满算它也就一岁大吧,现在居然成了四个猫宝宝的母亲了,尽管它自己也还没完全长大。我有时候看它,依旧稚气未脱,闻到好吃的依旧来抢,只是我不再呵斥它,毕竟它现在带四个娃呢。不听话呀,早婚早育,你让我怎么说它呢?
不过,你还别说,小白带崽还真带得有模有样。我听说有些年轻的猫妈妈是不肯带崽的。我家小白不是这样的,它没事就趴窝里给宝宝喂奶,而且还贴心地把自己的娃搂着。我们有时把它的宝宝抓来看,它喵喵直叫,显然很不乐意。
我每次回家,都见它在窝里给宝宝喂奶,表现了少有的责任心。它的丈夫,那个渣猫小黑照旧没心没肺,经常一个人在客厅里玩得不亦乐乎,小白生了它们的孩子像是完全与它无关。我有时真想骂它,这家伙真的是什么时候都是云淡风轻,家里添了四张嘴要吃,它竟然还这么淡定。我好几次见它站在窝边,傻傻地望着那几只蠕动的猫宝宝,不知道它在想什么?不过,挺奇怪的是,它没有再和小白它们挤在窝里了。原来的两个窝给小白生产时弄脏了,我临时用装苹果的纸箱给小白和它的宝宝做了一个窝。至于小黑,暂时没管它,网上买的窝还没到,不知晚上这黑厮睡哪?
小猫咪二十几天后,已经表现出它们活泼好动的天性,吃饱喝足就聚在一起打架。它们从小就展现了个性。花老大,这个我开始误以为是死胎的猫崽,差点扔在垃圾桶,此时已经处处呈现出老大的风范了。它率先爬出了猫窝,开始探寻外面的世界了。
黑老二鼻子上有三个黑点,被女儿戏称“媒婆”。老二的地位总是尴尬的,爹不疼娘不爱,所以它既不高调,也不怯弱,和兄弟姐妹们玩耍打架,不主动也不退缩,类似大国外交政策,不惹事也不怕事。
花小三是位姑娘,姑娘家总是文静的。灰小四早早夭折了,它就成了家中的老满。喵星人的世界,老满并没有额外得到多少宠爱。小三,身份本来就敏感,所以它几乎就是一个配角。
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逗它们玩一下,看到它们活泼可爱的样子,烦恼压力全消。养了猫才知道,猫咪有猫咪的性格,完全像淘气的小孩子。
我年轻时,我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无知且无畏,随着年龄的增长,思想逐步发生了变化。我渐渐地相信命运,相信缘分。这些猫咪不会无缘无故来到我家,它们前世一定与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今生的相遇只不过是我们彼此继续前世的未了情。
小猫们活泼可爱,我倒没操什么心。它们的爸爸,那个黑厮小黑却差点急死了我。那天中午,我打开房门,有意让小白、小黑它们出去透气,以前也不是没放它们出去,从来都没出过意外。
小白在外面逗留了一会,自己又回来了,小黑却迟迟不见回家。我心里虽忐忑不安,但仍然相信它玩累了,自己就会回来的。直到第二天早上,仍不见它回家,我才知道事情有点严重了。女儿这时候不住埋怨我,说我是不是有意把小黑弄丢了。小黑四个月来我们家,刚来时又瘦又脏,她辛辛苦苦养这么大了,十几斤重了,丢了实在心里难受,这一点我理解。可是天地良心,这黑厮平时最亲我,总是在我脚下蹭来蹭去,每天早上都会蹲我房门口等我起床。丢了它,我心里不难受吗?
小黑丢了三天,女儿和我都闷闷不乐,小黑不在,家里冷清多了。丢了小黑,我心情不好,做事心不在焉,丢三落四,吃饭也没有多大胃口,这在以前几乎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小黑丢失,我们心里始终耿耿于怀,难道对小黑的失踪无能为力了吗?女儿说,凭小黑的身手,除了是从梁山下来的好汉武松,别的人恐怕是近不了它的身,所以几乎可以排除被人捉了的可能,那么十有八九是自己躺藏起来了。猫咪不比狗,它们记仇的。这黑厮顽劣,平时没少挨骂,好像也遭打了两回。谁知这没良心的就真的离家出走了。我又想起我小时候有一回和母亲赌气离家出走,从灶市街沿铁轨走到了哲桥站。我年轻时尚且如此,何况畜牲呢。
女儿不甘心小黑就这样丢失了,在住处的前前后后找寻了好几回。有一天晚上她把小白也带下去了,小白平时就是个话痨,此刻也跟着女儿长一声短一声地呼唤小黑。不想,居然发生了奇迹,果然是猫咪的呼唤猫咪能听得懂,女儿竟然听到了有猫在回应。女儿循声找寻,发现声音是从四楼一户人家传出来的。
女儿隔门唤小黑的名字,那猫咪随即跑到门边回应,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小黑了。
于是我想办法联系了四楼的住户,他说的确收养了一只猫,不巧的是,他在外面旅游,要晚上才回家。整个白天,我心急如焚,好几次上楼隔门唤小黑,可怜的小黑也在门里头“喵喵”直叫。小白跟在身边,抬头朝我叫唤,怪我为什么不放小黑出来?屋里关的是它老公,虽然平时看起来它们不怎么恩爱,但危难时刻它们也是互相关心的。
我心里也很急,一个上午上四楼去了好几次,恨不得借了巨灵神的大斧劈了这户人家的大门。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九点多,房主回家,小黑也总算回家了。
小黑安全归来,从那以后,变得乖顺听话多了,和小白相处融洽,经常和自己的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再也没有发生独自离家走失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