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水】生之乐章(散文诗)
一
一座庙宇吗?仿佛置身在自然之间,无边无际的森林,绵延不断的树木,一丛丛,一片片
那擎天的柱子,立在里面,仿佛高大茂盛的树木,遮天蔽日,苍尽,挺拔
看不清高插云端的树梢,也看不清走来的老者,只听见他声如洪钟在对我说:守护着吧,一定要好好的守护
二
树木就此也在婆娑,起舞,有鸟儿飞起树桠间,不只是鸟鸣,还是树叶飒飒被风儿吹响
一滴滴水滴簌簌滴落下来,我看见了水滴的晶莹,好似水晶一样,发出萤火虫的七彩荧光
是的,我宁愿它闪耀着萤火光芒,那样可以照耀出我的村庄,我村庄的河流,村庄里的人们还有牛羊,甚至,可以听到鸡鸣犬吠
三
然而,此刻,只有那高大的树木在我眼前,我不应该陌生,应该很熟悉,很友好
可是,它却发出一种模糊的声音,它焦躁不安,它让我与它拉开一段距离
我疑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我很难移动自己,我的脚步好似灌注了铅银
沉重得无法挪动,比举步维艰,或许,还要严重
四
不要问为什么,照着去做吧,那声音又在响起,让我无法抗拒,可是,我看不清老者的脸
我是多么想看清楚,记住他,好在任何时候,都一眼认出他来,然而,又怎么可能
那一刻,只有耳边的风声穿过,只有含糊不清的语言在震荡着
五
我与林间树木间隙间,好似生在悬崖边的树木与山岩的罅隙
稍微一丝光线,照过来,就会有细碎的金子一样的阳光散进来,无孔不入的阳光,揭开了一层层林间的面纱
让我渐渐看到了林间的一切,我并不孤独,我想我身边围绕着的,一定会有花草和树木
还有一些窜动的身影,小野兽们,不再安分,它们趁着明亮,开始活动着
六
于是,地面上小草,小花慢慢抬起头来,它们好似睡了很久,与我好似早已相识的
因为它们准确无误的喊着我的名字,一定是它们的母亲,大地曾听到过
也一定是,在我熟睡之时,我的母亲喊过我的名字的
七
轻轻唤出它们的名字,这也正是母亲把它们一个个名字,哼唱成摇篮曲一样,唱给我的
蒹葭、白茅、艾蒿、地黄、龙葵、蒺藜一个个的,我亲切地叫着
还有还有,野花也一个个也摇曳在风里:野蔷薇、野芍药、婆婆纳、凤仙
它们是野草也是野花吗?或许很难分辨,或许,就不该分辨
八
穿过森林吗?风儿没有疑惑,总是执着的匆匆而过。那么,我呢?会有疑惑吗?
轻轻的脚步在林间响起,窸窣的落叶,缠绵于脚踝,有蚂蚁就此跃上我的裤脚,离开叶片的一瞬,蚂蚁的走向即将蜿蜒在温热的肢体上
九
然而,树枝野草的茂密,令蚂蚁不得不再次改变走向,它被树枝划出去很远,之后,它就踏上了一叶轻舟,飘去对岸
那么,刀螂呢?在我身旁的树叶间,翠绿的身体与枝枝叶叶的绿柔和在一起,它眼里只有蝉,而身后的黄雀呢?眼里不仅仅有蝉吧
十
森林总是默默,它在观察着我,投以亲切的注目礼,它不知我想要什么,或是下一步的举动
它盯看着我手里的斧子,看着木柄的斧头,无法将铁与木柄联系起来
仿佛间,从悠悠悠远远的时间长河里荡漾起一声声坎坎伐檀回声,落叶此时的轻声好似将幽暗与深邃混合统一起来,发出深沉的,撼动人心的古老音乐
十一
千万年,人们向着森林向着大地讨要着什么呢?无休无止
无数的黑夜与无数的白昼,森林密密丛丛,延伸到广袤无际,无怨无悔之中
将美丽的乐音混在一起揉和在一处,还有那些泛着香气、五彩斑斓的色彩,嘈杂或是洪亮,温柔或是暴躁的声音,在交相呼应着
十二
鼻翼里充满着森林的味道,那些香气,有的好似嫩如孩子的肌肤,凝脂般细腻
搅乱着一缕缕香气的,应该说是鸟儿的歌声,那歌声穿林而来,就如管弦乐,悠扬着
鸟声里参杂着野兽的嘈杂,偶尔低迷偶尔高亢,或凄惨或愤怒,亦或是为着寻觅它们的爱情发出吼叫
十三
担心夜晚的降临,该有多么愚蠢呢?一只鸟儿的鸣叫声,传达出这样的意味
忽然,想起不远处的河流,想起那些鱼儿,游向深海可能不是每一尾鱼的志向,它们需要平凡
走上岸来,可能鱼儿从没想过,但是,被网上岸来的鱼儿不在少数,它们再也没有回去吗?河水没有忘记它的模样,游在河水里,搅扰着河的心思,那不一定只是春季吧
十四
黄昏的降临,是森林最美色彩的呈现,一定有仙子采集着天边火红的彩云的
一缕缕织成彩衣,那些色彩聚集了崭新的思想,不要墨守成规,一切都在不断的变化中
十五
生命之树发出低吟,它的声音依旧模糊,可是,我的眼睛却变得越来越亮,是因为一场雨还是一场雪花,总之,风霜雨雪之后,我慢慢在开悟
或许心儿沉静了,眼睛也就明亮了,心儿淡然,一切都可以入眼了
十六
我看见了它枝头的果子,从青绿到微微泛黄,从米粒大到鸡蛋大,甚至大到了好似卧在网罩里的扑棱棱的白鸽
我不知道它经历了什么,身体的各种疤痕,在它枝干上并不显得有多么突兀
十七
它是用另一种方式告诉我,它的成长吗?风雨袭向它,雪花飘向它,还有冰雹,霜雪都砸向过它
一只凶猛的豹子坐在它的枝头,豹子拖着刚刚死去的羚羊,尸体的温热,刺激着生命之树的叶芽儿
十八
血没有凝固前,会说话的,它在呐喊着,它想弄个明白,为什么它的生命的死去只是为了换另一个生命延续
只有鲜艳的血在汩汩流出,回答它的也只有风吹着树叶,如翻乱的书页,厚重的一页页,在白晃晃的翻动着
十九
猕猴们欢快地在树木间蹦跳游玩,它们的欢笑,可以带动着整个森林开始骚动
一只梨子落在了脚下,虽然没有到成熟的时候,可是,它却落下了,还有一些杏子,很小也很青涩,有些涩苦的令人野兽们莫名的感伤
二十
野猪在拱食着一些早落的野果子,一棵野蔷薇挂在野猪身上,狐狸有些莫名的惊奇
睡醒了的一匹狼,开始了狩猎,昨夜它的母狼爱人给它生了一匹小狼,它们家添口添丁了
喜鹊落在树上叽喳着,它数落着它的暖巢被别人抢占了,不劳而获的鸟儿,黑色的羽翼里藏着恶魔的魔咒
二十一
一群仙子飞进来,它们的仙衣闪着七彩光芒,她们采集一片生命树上的一片叶子,织成了一件霓裳,披在了我的身上
是对我的坚守一种奖赏?还是,我从来就该有一件飞天的霓裳呢?想来有人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我或许,从来就该是又一次飞天的机会
那位老者,他的面容渐渐清晰,他让我看清了他的面容,同时也就是消失的时候了
二十二
沉重的负担,是我生为人类的思想,思前想后更是我养成的习惯
我知道,要想飞升天宇,不是轻而易举,即使身披霓裳,依旧脱不去的是思前顾后,世俗与无穷无尽的羁绊
二十三
可不可以摘下一枚智慧果子吃掉,让自己有一个飞升的机会?我问着身边的仙子
它们发出欢笑的声音,惊动了林间的万物,首先走出来的是森林之子狐狸
它一度带领着森林里的野兽们一次次出逃过,洪水或是地震泥石流而来的森林,好似神兽带领着人们一次次逃出受困的天庭
再有虎豹、野猪、棕熊、狮子、狼、猎豹、猞猁也急急而来,还有古远的神兽们青龙、白虎、玄武、朱雀、黄龙、应龙也好似从沉睡中醒来
二十四
是否,可以冲天一飞,就此撇开迷雾一样的日子,与压抑烦恼沉重都一次性别过了
来到一个光明温暖又宁静之境地,与阳光为邻与仙境处安住
轻松地坐在天地间,将充满澄澈空间的光辉,如美酒一一畅饮,可不可以呢?
二十五
一起歌唱吧,仙子们,放开嘹亮的歌喉,生命之树继续婆娑起舞
老者微微含笑,忽然间,他慢慢转身,驾起彩云飞升而去
仙衣在身,我知道一个梦可以就此成真,仙衣飘飘托起一切想象与梦幻
一个声音响起,好似洪钟一样贯穿大地与天空,不容置疑,这是时间的回响,催征的号角,生命的启迪
此刻,我轻松如一只快乐自信的云雀,边歌边飞翔,冲入云端宇宙之间,我已经善于理解百花之语万籁之声,就此,始终翱翔在了生活之上……
